《全世界都以為我和頂流談過》第12章 不躲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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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出來找點吃的,看見路邊有個人像你,過來問問。”顧如琢見他沒,于是補上一句。
程不遇立在車前,路燈在他漂亮白瘦的廓邊鍍上了一層金,因為累了,眼睫自然地垂下,睫長長,看起來就有些冷,還有些乖。
“我吃便利店盒飯。”程不遇說,他著他的眼神有些警惕。
顧如琢著電話,眼神仍然注視著他沒有移開,街市昏暗空曠,他沙啞的聲音同時從電話和車出來:“那我下車跟你一起去便利店。”
他聲音懶洋洋的:“我還沒吃過便利店的東西,你有什麼推薦嗎?”
他完全在瞎說,當時高中下課,他第一個沖出去直奔籃球場和便利店。
“沒有的話,那還是去吃飯吧,快上來,這邊有違停拍照。”顧如琢看他沒,忽而沖他笑了笑,“帶你去吃好吃的。”
他以前也常這樣,察覺到自己像是有些兇的時候,才會想起來笑一笑,哄人似的。
程不遇上了車,眉目仍然淡靜涼薄,只是看他的眼神仍然有些警惕。
“安全帶系好。”
顧如琢卻沒看他,他直視著前方,一手給程不遇遞來了一副墨鏡和口罩、棒球帽,都是新的,代言方送給他的限定版,標牌還沒剪。
程不遇很乖地戴上口罩和墨鏡,像個任他打扮的小朋友。
顧如琢瞥了他一眼,聲音仍然冷淡平和,像是只是客觀評價。
“好看的。”
今天他開的車很低調,賓利的普通車型,一般人不太注意。車慢慢往市區開去,七拐八彎的,街道的燈也亮了許多,車外的景象也漸漸變得悉起來。
他帶他穿越舊日的街區,也是最繁華最核心的老城區,以敬城八大老高校為軸心,南北方圓十千米的地方,都是他們年時最悉的地方。
學校在東邊,出校門拐兩個小街區,就是華盈路,如今練習室已經關閉,劇團的地方擴建國家級劇院,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那時候下課,顧如琢邊總是呼風喚雨的一大幫人,勾肩搭背地消失在各個小巷里。有時候他還逃課,帶著班上一大半的男生消失,最后又被拎去教務一通訓斥。
男孩們自有男孩們的玩法,神出鬼沒,尤其是顧如琢,他天生帶著環,又眾星捧月的,他仿佛自帶一個遙遠的結界,難以及。
班上沒人知道他和他住在一起,沒人知道偶爾下了晚自習,顧如琢會先跟兄弟們說一聲散了,再回到教室里來。
程不遇一般都最晚走,他這個人,不論是念書還是學戲,永遠都是最晚走的那一個。他的位置靠窗,教室燈開著,人都走了,教學樓里一片安靜,他單手托著腮,就沙沙地寫試卷。
顧如琢推開教室門時,他就會抬起頭,將筆放下。他的書包已經收拾好了,就放在桌邊,但他也不著急走,仍然坐在那里,像是很乖一樣,等著他走過來。
顧如琢說:“還在寫理?”
“嗯。”他說。
顧如琢反手關上教室門,順手也將燈關了。教室里陷一片黑暗,只有外邊的路燈發著,影影綽綽投室。
他走上前去,來到他邊,順勢就把他抱起來在墻邊。他修長的手掐著他的腰,很用力,和吻一樣兇狠。
除了他們彼此,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車輛停在了程不遇認識的一家店前。這個店面在他們附近很出名,只能預訂,程不遇每晚放學都會路過,但從來沒有進去過。
這個點了,這個店居然還沒有關閉。里邊亮著一盞小燈。
顧如琢停好車,帶著程不遇走進去,老板正在前臺瞌睡,一抬眼看見是他:“喲,大明星來啦,這個點來吃飯?”
老板順著他后看過去,見了程不遇——白凈漂亮的一個男孩子,剛把墨鏡取下來,一雙水潤的眼艷麗又清冷,仿佛能電人似的。
老板一愣神,隨即曖昧地笑起來,顯出十二分的熱:“原來帶了人來,真是稀奇,你初中起,我還沒見到你單獨帶人過來——來小弟弟里邊請,去里邊,這里沒有會拍到,你們放心吃——今兒想吃點什麼,小朋友?”
程不遇遲疑了一下,了顧如琢,顧如琢笑得燦爛:“老三樣,再上個菜單,看他想吃點什麼。”
回到里間,兩人面對面坐下。
顧如琢那副笑容又收斂了起來,他翻了翻菜單,口吻淡漠:“我點了三個菜,石鍋魚,拔方塊兒茄子,炸藕條,剩下的你再看著點。”
程不遇說:“兩個人吃,已經夠了。”
顧如琢把菜單推過來,語氣不容置疑:“你也至點三個菜。”
程不遇于是垂眼去看菜單。
這個店因為是老字號的原因,菜貴得離譜,他看了一會兒后,最后在菜單中圈出一個小的甜品點心。
顧如琢在他對面低頭玩手機,也不說話。
程不遇翻到酒水單,抬眼瞅了瞅他,最后決定開口問:“你喝點什麼?”
這是他今天對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都行。”顧如琢說。
“哦。”程不遇估計還在困,聲音很輕,這樣認真征詢他意見時,就顯得很乖,“那我點了一個椰糕,還有兩杯酸。”
都是甜的。
倒是也湊夠了三樣。
顧如琢傾把菜單接過來,遞給服務員時說:“飲料過一道冰水,但不要放冰塊進去。其他幾個菜不要放蔥姜蒜。”
服務員很為難:“石鍋魚底料就是蒜蓉的。”
“你們換別的也行,都行。”顧如琢眼睛彎起來,語氣隨意,“今天有個小朋友不吃蔥姜蒜。”
程不遇抬起眼睛。
顧如琢依然沒看他,遞完菜單后就低頭看起了手機,似乎把知道他的喜好當做一件非常理所當然的事,因為隨手點進他的直播間,看見了而他的ID,所以就記住了。
顧如琢像是確實只是在街上隨便見了他,帶他過來吃個飯。
他就是這樣,哪怕面對不喜歡的人,興趣來了也能帶著玩玩——因為歸結底,他并不太在意別人,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就像從前他對他好,多半也是出于他是小師弟的這一層關系。
程不遇漸漸沒有那樣防備了,酸上上來之后,他就安靜地吸著酸,等著吃飯。
這個店家不愧是老字號,三樣爛大街的主菜,卻做得每樣都很好吃。石鍋魚底料從蒜蓉換了剁椒的,口清香鮮麻,又不會辣嗓子,湯鮮香,澆在飯里,化在晶瑩的飯粒上,香氣四溢,炸藕條吃起來像薯條,卻很香,口脆生生的,炸茄方是甜的,外殼松,里邊塞了松,鮮潤甜。
還有店家的酸,冰涼粘稠,很香,但不齁人。
程不遇把自己那杯喝完了,顧如琢那杯酸沒,他頭也不抬,把自己那杯給他推了過來。
他吃得不多,他吃飯前在喝店家的大麥茶,程不遇吃得差不多的時候,他一杯茶還沒喝完。
“吃好了?”顧如琢見程不遇放了筷子,淡聲問道。
程不遇點點頭,他遲疑了一下,說:“我們AA吧。”
“別不懂事。”顧如琢仿佛在嫌棄他這個“平民”沒什麼自覺,還是那副爺做派,“我們在這家吃都是掛賬,老規矩,你下次來也要記得。”
程不遇抬起漂亮的眼睛了他,又“哦”了一聲:“知道了。”
“也不用給我退錢。”顧如琢說。
程不遇又他。
顧如琢起車鑰匙,帶著他往停車的地方走,聲音聽不出緒,“打賞禮是虛擬貨幣,我當初簽約駐他們平臺,他們公司送了我二十萬的打賞額度,我一分錢不用花。你給我退錢,是你虧了。”
他在說直播的事。
程不遇又“哦”了一聲。
他不知道這些平臺間的規則,想了想,也不知道說什麼,于是沉默。
顧如琢替他拉開車門,隨后才回到駕駛座。車輛引擎啟了,他卻沒急著開車,只是往后靠在椅背上:“今天的菜好吃嗎?”
程不遇抬起眼,說:“嗯。謝謝你。”
“我這次回國,對你兇嗎?”顧如琢又問。
程不遇遲疑了一下——顧如琢因為這一下遲疑,笑了起來:“好吧。”
其實仔細想一想,他在他面前,確實還兇的,那副燦爛和煦的笑面,他回到家就收了起來,晴不定,有時候他的團隊都會被他嚇一跳。
“那換一個話題吧。”顧如琢出一煙,在手心,卻沒點燃,“怕我嗎?”
程不遇著他,神和年時一般無二,沒什麼表,只是眼里有些疑。
他的眉眼是天生的涼薄艷麗,本該是張揚靈的類型,但他卻是出了名的冷人——但非常奇異的,他的眼神很靈,不會讓人覺得木。
像剛出窩的小狐貍,清醒而稚地打量著一切。
他從來都沒有怕過他,從來沒有覺得那層眾星捧月的環是什麼不可的存在。
他也是唯一一個敢和這樣的顧如琢談的人。
“不怕。”顧如琢自問自答,停頓了一會兒,聲音里沒什麼緒,“那也可以不躲我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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