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魚平臺到底還是買了熱搜, 把#顧如琢點贊《卿》翻跳#送到了首頁。

然而，順著這個關鍵詞點進去，卻并不是程不遇自己的主頁和直播間, 而是另一個名【鯨魚正在看】的方分賬號, 這個賬號重新剪了一個視頻，放上了程不遇的翻跳，甚至沒有提程不遇的賬號名字。

點進這個【鯨魚正在看】賬號，會看見上面置頂的活：“千萬播放UP主的福音！鯨魚平臺年度娛樂圈次元壁破壁計劃！”

這個計劃是鯨魚平臺聯合幾大娛樂公司推出的計劃, 將從每個分區中挑出擁有代表作的高人氣UP主，送娛樂圈參加綜藝活。

在鯨魚平臺直播的UP主, 每個人都聽說過這個計劃, 但這個東西對于每個人來說，實在都太過遙遠了——能夠報名參與的UP主或主播, 必須有播放量兩千萬以上的代表作；量必須在十萬以上。

后者尚且可以用各種方式去滿足, 前者卻是實打實的作品要求。鯨魚平臺，播放量大于一千萬的, 基本都是出圈的水平。

已經有一些符合條件的UP主報名了, 競爭不小。

“小程小程！你快看, 方號剪了你的視頻誒！！”

周小元昨夜連夜拍戲, 今天回到出租屋，這才發現世界巨變, 程不遇在剪片子, 他則反復刷著程不遇的主頁, 時不時地發出尖聲。

“救命, 你一夜漲了三十萬！！三十萬！！”

“而且還在漲！我一刷新就漲好幾百個！”

“其他平臺首頁我都看到你的翻跳推送了！”

周小元興得手都在抖, 他關鍵詞搜索, 之后道：“我又看到一個！有人剪了你和顧如琢翻跳對比！”

那是一個知名人評論家的視頻——這個UP主在舞蹈區擁有極高人氣, 但卻不會跳舞。

他能紅的原因是有高超的損人技巧，意識到位，眼犀利，整個舞蹈區沒有沒被他損過的，有他的存在，舞蹈區才充滿了歡樂。

UP主將顧如琢原版歌曲舞蹈室版本和程不遇的翻跳版本同時放出，這個視頻熱度目前已經上升到了舞蹈區的第一。

視頻名字簡單暴，就【我嚇得瓜都掉了，第一次見到100%還原《卿》的舞者，人間AI】

UP主一口厭世的腔調：“昨天有要要我去看看這個PK錄屏，我還在想能有多還原，今天才知道，這他X的是AI吧，廢話不多說，直接看視頻最直觀。稍后我來點評一下。”

“太從西邊出來了，你沒人，是不是收錢了？”

UP主：“為了人而人，那和你們有什麼區別？今天我就是要吹這個小人。看視頻了沒有？我連夜請教了戲曲老師，就拿最后一個killing Part來說，這是個提腰起腰的翻轉作，這個作的要點不在起的氣勢，而是在腰要直不能塌，從頭到尾挑腰，就是京戲基本功的‘蛇腰’，不塌，才有那種標致輕盈的覺，很韌，否則就塌塌的沒有那種神韻了。但這個作你換人來試試？撐著腰跳完，那不得折一個。”

“……”

……

隨著這個熱搜和全方位的出圈，程不遇的熱度正在持續飆升中，眼可見的火出圈了。

而且因為他昨天直接給顧如琢打回十萬的作，顧如琢的們都沒有太過關注兩年前的舊事，有一些人試圖想帶節奏，也沒能功。

“小祖宗，回神啦！”周小元蹦跶著去拍程不遇的肩膀，“你火啦！”

“知道。”程不遇窩在椅子上，正敲著鍵盤，一張臉漂亮而慵懶，平靜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幾天請你吃飯。”

“這不是請我吃飯的問題！”周小元尖，“你火了！！！啊啊啊！你在干什麼？怎麼可以一點都不激？”

不過他也就是說一說。周小元想起了更重要的事，“那你現在是大UP了，應該趁這個機會換一換合約，再看看有沒有公司要簽你吧？”

“我正在看。”

程不遇纖長蒼白的手指了鼠標。

鯨魚平臺給他發了一個【合約可更換通知】

他原本簽約這個平臺時，拿的是新人的合同，分率和基礎收都極低，現在人氣上去了，可以換用福利更多的合同，但的事，仍然需要進一步商量。

程不遇原本五萬時就可以進行合約更換了，但他一直不讓未年人打賞、拒絕大金額打賞的行為，一直無法通過管理員的認可。

如今出圈了，他也有了更多談判的籌碼。

“啊，那你下午是要去他們公司談合同了？”周小元知道鯨魚直播的總公司就在敬城，甚至離他們不遠。

程不遇站起來，舒展了一下：“嗯，還有我能找你借點錢嗎？五萬左右，下個月還你，平臺一個月只能提現一次。”

“？”周小元剛領了劇組工資，倒是有這個錢，但他有些好奇，“你要五萬干什麼？”

“我想趕快把我的幾個VLOG和舞蹈視頻做出來，布景和服裝租借之類的，大概需要這麼多。”

程不遇的口吻冷靜而淡然，他表仍然是平常的微冷沒有變，但這時候，總顯出有幾分專注的鋒利來。

“原來我準備一年后再做到這個專題的，沖一沖平臺的次元壁破壁計劃，但是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聽他這麼一說，周小元也明白了：“那行，我一會兒就去給你轉，還有什麼我能幫的，你盡管說就好。”

敬城又下起雨來，天氣涼。

鯨魚平臺大樓鮮亮麗，無數人進進出出，程不遇預約了排號，在樓下安靜地等待。一樓沒有開暖風空調，凍得人手指蒼白。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底下還沒有新的人被上去。

程不遇邊坐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主播，小男孩很瘦，一邊等一邊小聲哭。

程不遇給他遞了一張紙巾。

他不太關心別人的事，也沒說別的話，那小男孩接過去，說了聲謝謝，隨后哭聲小了一些。

旁邊有幾個主播過來問了問，程不遇聽見了大致的來龍去脈：這個男孩子是游戲區的，家里窮，父母都是殘疾人，他平時靠直播打游戲給家里補，但今年年初，鯨魚平臺不知道為什麼把他的直播間封了，反復申訴無果，于是只有孤一人來到敬城，希能夠解封。

而且由于未年，他沒有合同，只有平臺基礎分。

鯨魚直播是全平臺壟斷，這種事幾乎每天都在發生。

男孩鼓起勇氣問了一下排號。

負責預約事務的男助理非常不耐煩：“都說了，小主播的合同能走線上就走線上，我們這麼安排不要時間本啊？到你們了，會號的。”

程不遇看了看自己的號，是個位數，這個男孩的已經排到了三十開外了。

他說：“你跟我換一下號吧。”

小男孩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只看見程不遇已經把號碼牌拿走了，塞過來一個排號靠前的牌子。

他沒什麼表，眉眼甚至有些懶散，雖然凍得臉蒼白，也依然掩不去他清冷艷麗的眉眼。

小男孩一瞬間呆住了，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程不遇已經轉了過去，戴上了耳機，看著非常冷淡，是生人勿進的樣子。

小男孩也不敢說話了。

預約號仍然沒有，大廳正中，掛著一個LED宣傳屏，上面滾播放著平臺招聘宣傳片，各個高層都有出鏡。

旁邊的小主播們靜了一會兒，開始百無聊賴看這個視頻，彼此小聲指著：“哇！石亭來鯨魚直播當執行總裁了？他不是程氏公司的？”

“對，我記得他，也是程氏皇帝班的，顧如琢的二師弟，之前唱老生的，不過這幾年就搞金融去了。”

“程氏皇帝班”就是指程方雪教出來的五個弟子，資源互通，極好，幾人在一起，幾乎在業叱咤風云。他們這些半只腳在傳圈的，對他們的關注自然已經不止人氣那麼簡單。

另一個人又猜：“那顧如琢會不會來？這意思是顧程派系要手這個平臺了是嗎？”

“不知道……沒搜到什麼消息啊。”另一個人嘟噥著。

雨越下越大，今日預約通道已經關閉，這一片工作區也停止放行車輛。

一輛沉黑的商務車被攔在了外面，停了半分鐘左右，隨后，保安從崗亭中出來迎接，打了幾個電話后。

大樓上面下來一行人，為首的男人面容剛直，西裝革履，撐傘道：“師哥。”

顧如琢戴著墨鏡口罩從車上下來，手示意他不用幫忙撐傘，笑眼燦爛：“可以了，你是執行總裁的人了，用不著這樣。”

“是應該的。”石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總算聯系上你了，你一聲不吭出國兩年，我們都很想你，早就想等你過來聚聚，現在師父又病了……”

“待會兒說。”顧如琢從保鏢手里接過傘，示意他們跟著后邊團隊的人等在下面。

石亭一早準備好了給他接風，正想開口時，忽而見顧如琢停下腳步，歪頭往辦公大樓里看了看。

他臉上的笑意還沒有消散。

石亭跟著他的視線看去——

那是他們最普通的一座辦公樓，里邊人流如織，現在預約臺邊圍著一圈人，像是因為什麼發生了爭執。

一樓室。

程不遇淡淡地說：“是他沒錯，我把我的號換給他了。”

助理更不耐煩了，厲聲說道：“不許私人換號！”

旁邊的小孩嚇得眼淚又要冒出來了，程不遇卻無波無瀾，他抬頭看了一眼預約須知，冷淡地說：“沒有這一條吧，你們的規定中，甚至允許過號再補，預約時也不是按本人份登記。”

助理越來越急躁：“那個不管用了！”

——他知道這個男孩是個麻煩，鯨魚平臺高層直接發了命令，不會見這一類預約的人選，能拖延就拖延，能話就話。因為平臺無故封，一旦被追訴，要賠上不的違約金，而平臺封號的標準也可以十分隨意——擋了自家公司簽約主播的路。

“這麼大的公司，你說不管用了就不管用了？”旁邊也有人搭腔，語速快得像機關槍，“蒙誰呢？”

這一圈子好巧不巧都是主播，除了沉默著不敢發言的，個個開口了都是伶牙俐齒，還有一些直播純屬興趣的主播，已經拿出了手機：“繼續說嘛，我不多，二十萬而已。看看我拍下來之后，你們鯨魚價會不會跌？”

“保安呢？”預約助理見到場面已經超出了控制，開始人，“保安來把這些人趕走！他們妨礙了正常辦公！”

保安就在一邊，但他們沒有，辦公大樓一層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眼睛齊刷刷的都放在了門口。

口冷風吹，地面，顧如琢后，鯨魚直播的一干高層恭恭敬敬地跟著——包括新上任的執行總裁石亭。

顧如琢平時的人設就是笑殺，燦爛明，張揚如火，但此刻，所有人都到了他上的凜冽。

他沒說話，石亭問道：“怎麼回事？”

顧如琢隨后也破天荒地在社平臺上隔空接了CUE。這件事當時還被譽為“追星功現場”事件，也上了個熱搜。

“不是吧？顧如琢是金主？這兩個不搭，真的不搭，小琢爺的眼高著呢，顧氏獨苗，北派家風又那麼嚴，多半是炒作。”

“什麼什麼？新的CP 出現了嗎！”

“臥槽不會吧，真的偶像劇照進現實，追星功？”

“放屁！要是真的我倒立吃X，毫無CP！絕不可能！我們琢雖然不抗拒他自由，但起碼不能什麼人都行吧！”

“嗚嗚，卑微地問一句，你們都這麼佛系的嗎，顧如琢才二十一，他小小年紀，已經沒有老婆了嗎？”

“老婆在此！抱住一起哭！”

這個熱搜很快就下了，但是相關話題層出不窮，所有人都在熱議這個話題。

各類大營銷號忌憚著顧如琢，按兵不，小營銷號們腳的不怕穿鞋的，卻在持續不斷地議論這個話題，不出半天，這個新聞已經人盡皆知。

深夜角落，沒有人注意，有關顧如琢的另一個CP超話卻在緩慢活躍著。

這個超話名字“如琢如遇。”

發帖人1：“關注人108，太好了，我們居然不是全網唯一的如琢如遇嗎！”

回復1：“沒有錯！姐妹！我是活人！他倆值氣質太搭了，我一個重逢即帝！”

回復2：“是不是都是因為前幾天的十萬打賞進來的！他們兩個人之間真的好有意思，我不小心磕迷了。我本來是顧如琢媽來著，正好也關注了小遇。”

回復3：我也很想磕……最近有什麼糖點給我們摳一摳嗎？今天看了熱搜，又雙叒叕心梗了……

一片唉聲嘆氣之中，忽而有眼尖的網友頂上了一個分析。

@如琢如遇全網唯一CP：【看到今天的熱搜了，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事！顧如琢被拍到和小花同框的地方，是在星藝傳谷，你們發現盲點了嗎？】

“臥槽！我記得我記得，這兩天小遇是不是就在那附近錄舞蹈？我記得他開直播時說過！”

“對！他們兩個在同一個地方啊！！”

“磕到了磕到了，誰看了不說一聲好甜，嗚嗚。別來醒我.JPG”

……

程不遇回酒店睡了一覺。

他起來后續訂了一晚，又做了一系列個人向的單人換裝剪輯，每個都很短，是短視頻紅人都玩的特效剪輯，主要是值。

《卿》翻跳給他帶來的熱度正在衰減，他的量定格在了一百萬左右，他前幾天發布的連續三個翻跳視頻，也已經飛快地追上了數據，每個視頻的播放量都在二十萬左右，每個視頻的彈幕數量都是三萬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