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面包扎完傷口，踉蹌著走到沙發邊癱坐下來。

他呼吸時帶著一微小的音，在忍耐疼痛。

“跟我講講當時的經過。”隗辛走到沙發前俯視他。

銀面笑了，“看來傳聞是有道理的，你就是冷酷。”

他調整坐姿，開始講述：“我昨晚到達港口就按照你的指示去破現場調查，那里有安保員在巡邏，我廢了好大工夫才掃描到現場數據。”

銀面從兜里掏出一個金屬圓球扔給隗辛，準地接住，金屬圓球在手上打開，一束影被投了出來，炸現場的立圖案和數據分析完整地呈現在眼前。

“炸波及范圍，三十米。炸.估算為自制汽油.彈……”

自制汽油.彈，這裝備相當簡陋，以機械黎明調停泊港倉庫的能耐，組織員行時不會僅僅使用寒酸的自制汽油.彈，最起碼也要是正規的軍火彈藥。

由此推斷，這起破案的罪魁禍首可能不是機械黎明。

隗辛點了一下投影出來的畫面，另一個發生炸事故的現場出現了。這次的炸范圍更小，不到十米，炸.估算為玻璃燃燒.瓶，燃料為乙醇。

連續切換破現場的數據，隗辛可以確定先前的猜測了。

之前那一波破案的元兇不是機械黎明，在港口.破案里存在形的第三方。

至于這個未知的第三方有什麼目的，目的是否與克拉肯號有關，這些需要繼續調查。

銀面行著實高效，一晚上就搞來了這麼多數據，連夜奔波想必累得夠嗆。

隗辛把金屬球拋回銀面懷里，“接著講你遇到的事。”

“本來搞到現場數據后我是想馬上回來給你的，但是這時我突然聽到了有人慘，等我趕去聲音發出的地點，一位在現場巡邏的安保員已經被怪殺掉了，它正想鉆進那尸里產卵呢。”銀面臉上出嫌惡的表，“我清除了怪，可是那個安保員的隊友趕過來了……他看到了我，我只好把他和怪一起殺了，尸我理掉了。”

“這是第一個怪。”隗辛說，“你昨晚遇到了三個。”

“嗯。第二個怪是主找上門的，它寄生了一個碼頭工人，那個工人被它寄生后瘦得皮包骨，已經沒有養分供它吸取了。我猜它急于為下一次蛻變積蓄能量，想換一個宿主，它到了我，就準備寄生在我上。”銀面不快地說，“嘖，惡心。就是第二個讓我了傷。”

“第三個。”隗辛說。

“第三個沒什麼好說的，它剛從海里順著碼頭爬上來就被我發現了。”銀面聳肩，“它沒來得及找人類寄生，是一個脆弱的生。”

怪，一種生活在海里，會爬上岸尋找宿主，并且在人類尸中產卵的怪。

這種怪戰斗力不弱，能殺掉武力值比普通人強不的安保員，還把擁有超凡能力的銀面打傷了。

隗辛心里苦笑。早該知道，在一個賽博朋克和超自然元素結合的世界里，出現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不該到意外。

第二世界的危險程度在心目中更上一層樓。

“以往這種怪一個月也不一定到一只，今晚為什麼忽然這麼多？”銀面說，“我們該向組織匯報。”

“嗯，是該匯報……”隗辛話語停頓，口袋里的通訊在震，那是緝查部的通訊。

通訊屏幕上顯示了來電人——舒旭堯。

按下接聽鍵：“隊長。”

“隗辛，你恢復得如何了？”舒旭堯的聲音有些嚴肅。

“出什麼事了？”隗辛聽出他的語氣不對勁。

“六隊的莫景同和汪建木昨晚在碼頭巡邏時遭遇了意外。”舒旭堯說，“現在港口巡邏崗位是空缺的，急需派人過去。隗辛，我們這些日子傷亡太多，調不出人手了，如果你恢復了，最好盡快來回來執行任務。”

“……好。我明天上午就回緝查部。”隗辛說。

舒旭堯貌似很忙，他一句廢話都沒說，代完需要代的事就掛掉了通訊。

隗辛放下通訊，目直視坐沙發上聽著通訊看熱鬧的銀面。

莫景同和汪建木是外勤組的，隸屬于隔壁第六小隊，隗辛看過他們的資料。銀面昨夜目擊其中一人被怪殺死，隨后干掉了趕來查看的另一人。

“要是你去港口巡邏，我在那行不就方便很多了嗎？”銀面興地說，“我們在港口安排破裝置也會很方便。哈，運氣不錯，昨天晚上殺的那個人沒白殺，居然正好是你們外勤組的。”

“是啊，你殺了我們組的人，導致外勤組無人可用，我三天的假期短到了一天。”隗辛說，“上班就意味著我要長時間和隊友待在一起，不能及時和你通并擬定計劃。”

銀面一愣，“這我沒想到……都是意外嘛。”

“不指你能想到。”隗辛扶額，“算了，意外總是無法避免的，這不是你的過失，計劃得隨著局勢隨時變更。若有突發狀況，你又沒法聯系上我，你可以自行理，不必等我下指令，過后記得向我匯報。”

“好。”銀面點頭。

的調整時間變了，昨晚熬了個通宵看資料，現在必須去睡一覺養蓄銳。

“我要去忙了，你傷勢恢復之前不要。”隗辛說。

“等等！”銀面喊住隗辛。

“怎麼了？”隗辛回頭。

“我了，有吃的嗎？”他認真地問，“我跑了一晚上，沒睡覺沒吃飯，使用能力后特別容易。”

隗辛沉思：“廚房里沒食材了，你點外賣吧，順便幫我也點一份。”

銀面：“……行，我點。”

半個小時后，門鈴響了。

一外賣員制服的習涼出現在門口，“您好，您的外……啊，學姐！原來你家住這兒啊！”

隗辛沒料到習涼在兼職送外賣，吃了一驚：“你勤工儉學嗎？”

“是啊，賺錢上大學，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賺夠……恐怕希渺茫。”習涼把外賣袋子遞過來，“我還有下一單要跑呢，學姐再見！”

隗辛沖他擺擺手，關上門。

“他是誰啊？”銀面問。

“一個考上黑海學院機械系的男生，我的扮演的人也是黑海學院畢業的。”隗辛掏出外賣盒子。

“機械系？是組織需要的人才。”銀面忙著拆餐的手頓住了，“他家境怎麼樣？”

“不太好，父母是開便利店的。”隗辛說。

銀面恍然大悟，“對他這麼了解？你已經在考慮招攬他了對嗎？”

原來機械黎明組織會吸納新人？

“不能太草率。”隗辛不聲。

“你說的對，需要再觀察他一段時間。”銀面打開外賣盒。

“不過家境不好的人是比較好招攬的，他們容易被金錢打。”隗辛突然說，“只要付出一點微小的好，就能和對方進行利益捆綁。”

“把港口怪頻繁現的報和那個考上黑海學院的男生的名字一起上報吧，如果他合格，組織會派人和他接的。”銀面說。

“好，你來寫報告。”隗辛不客氣地使喚他，“那個男生習涼。”

銀面忍了又忍，最后咽下了這口氣：“我寫就我寫……反正我養傷沒事干。”

吃過外賣，銀面仔仔細細地寫完了提給組織的報告給隗辛過目，點過頭后銀面才放心地點了發送。

銀面寫的報告獲得了隗辛的認可，他很滿足。隗辛從銀面的報告里看出了向機械黎明組織進行匯報的常用格式，也很滿足。

注意到銀面的報告里沒有用“怪”這個詞，而是用了“異種生”，認為，“異種生”就是“怪”的正式書面稱謂。

隗辛回房間了，銀面則卷著一張薄毯子蜷在沙發上休息。

他閉著眼睛，一撮白頭發從毯子里支棱出來，像一只鉆進被子自以為藏得很好的貓。

隗辛回顧銀面的言行舉止，在心里評價他：“除了聽話、有超能力，其他方面完全就像個笨蛋貓。”

緝查部的資料有一部分沒看完，剩下的時間不足以支持隗辛認真翻看資料了，略地瀏覽，重點尋找與“怪”和“異種生”有關的段落。

在資料的末尾，有這樣一段話：緝查部應急組，組長不明，組員不定，辦公室位于緝查大樓地下三層。這個形小組的主要職責是清除在各現的異種生。

緝查部存在著很多，比如神的應急組。第二世界也存在很多詭異的東西，比如銀面口中的“怪”，異種生。

沒有多休息時間了，隗辛放下手環，強迫自己睡。

……

隗辛這一睡，睡了八個小時。

定的鬧鐘響后從床上起，洗漱換。

隗辛接了捧涼水拍在臉上，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看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懼怕會讓人止步不前。”

不能止步不前，不管是在第一世界還是在第二世界，都不能止步不前。

隗辛推開廁所門走到客廳，剛好瞥見銀面拉著窗戶從臺爬進來。

“我早上去買了食材，點外賣太貴了。”銀面提著大兜小兜，期盼地看著隗辛。

“嗯，好像是該吃個早飯。”隗辛說，“把多余的食放冰箱。”

看在他花錢買菜的份上，隗辛對他的容忍限度可以適當變高一點。

簡單做了兩份早餐，吃過飯后銀面自覺地收拾碗筷去洗。

他邊洗邊問：“我傷恢復差不多了，今天有什麼指示？”

這麼快？隗辛不可置信地想。

每個備超凡能力的人都有這樣的恢復力嗎？銀面沒有借助科技療養倉復原傷勢，可他依然恢復很快，快得不似人類。

“暫時沒有。”隗辛在門口換鞋，“如果我被分到港口區域巡邏，我會告訴你指示。如果沒有，那就待定。期間你可以自由行。”

帶上傘推門而出。

黑海市的雨持續很久了，這兒簡直是一座雨城。隗辛在電軌車候車點等車，一分鐘后電軌車準時到達。

白天的黑海市失去了霓虹燈和全息投影廣告的點綴，變得樸素了許多。放眼去，所有的建筑在朦朧的雨中都呈現出深灰，讓人覺得抑。

幾十分鐘后，隗辛到達了緝查部大樓。

“歡迎回來，實習安保員隗辛。請把傘放在公共傘架上。”亞當的聲音傳耳中。

隗辛依言放傘，乘坐電梯來到舒旭堯的辦公室。

敲門。

“請進。”舒旭堯說。

門打開了，隗辛進去的一瞬間心咯噔一跳。辦公室足有四五個人，都是第七小隊的隊員，見隗辛進來，他們齊刷刷扭頭地著。

“好了，廢話不用多說了。”舒旭堯敲了敲桌子，引回隊員們的注意力，“坐吧，隗辛，要開始講這次的任務目標了。”

隗辛走到一個空位前拉出椅坐下。

舒旭堯打開全息投影儀，真的三維人像被投影在空氣中。

“這是我們這次的目標。柴劍，六級公民，犯有一級謀殺罪，但因為他有神疾病所以沒有在監獄服役，而是在黑海市市立神病院接治療。”舒旭堯說，“就在昨夜，他逃走了，在襲擊了他的神治療師后逃走了。”

“他怎麼做到的？”隗辛左手邊坐的男人發問，“他的神治療師活著嗎？”

“他的神治療師了輕傷，沒有大礙。”舒旭堯說，“至于他是如何逃走的……據分析，他很有可能是覺醒了。”

“覺醒了？他為了有超凡能力的覺醒者？”第七小隊的人都出驚訝的神。

“亞當判斷他覺醒的是不備殺傷力的超凡能力，神病院的看護設備沒有被暴力破壞，他大概率是用自己的超凡能力逃的。”舒旭堯說，“我們的任務是將他追捕歸案，如果過程中他進行激烈反抗或者威脅到了普通民眾的安全，我們可以將他當場擊斃。”

“我有個問題。”隗辛說，“這個病人神狀態穩定嗎？他在逃走和襲擊治療師前有沒有什麼征兆，或者異常的反應？”

“的確有。”舒旭堯眉頭一皺，“院方向我們提供了柴劍的治療錄像，他堅稱自己沒病，并且他重復向醫生強調他不是黑海市人，他認為自己是來自一個‘金陵’的城市……”

“那還是病得不輕。”有個隊員笑道。

他的話贏得了其余幾人的附和。

但是隗辛沒有心思去附和他們讓自己顯得合群了。

金陵，逃跑的神病犯人柴劍說自己來自金陵。

柴劍也是第一世界的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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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面：在這個冰冷殘酷的世界，只有熱乎乎的飯能給我脆弱的心靈（and胃）帶來一安。

銀面，藏的飯桶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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