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尼爾要怎麼置？”隗辛說, “也要殺掉嗎？”

“這也要看老板的安排。”夜蟬下。

“‘爸爸’，你要怎麼置雷尼爾？”隗辛連上通訊慢悠悠地問，“也需要我殺了他嗎？”

“這要看他還有沒有價值。”隗海棟回答, “一個趙文耀能夠提供的報是有限的，我們需要更多的玩家。”

“那接下來怎麼辦，一一排查嗎？這要排查到什麼時候。”隗辛說，“才一萬人, 如果是均勻分布，一個城市里面能有一兩個就是撞大運了，他們混跡在人群之中, 要怎樣才能查到？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肯定越來越難以發現誰是玩家, 他們是會藏的。”

“是，發現多琳、雷尼爾和趙文耀都有運氣的分在。”隗海棟說，“這個方面我們的運氣是可以的, 其實我們已經掌握了四名玩家了, 但是第四名玩家有點問題，比雷尼爾的況要麻煩得多。”

隗辛眉心一跳, “第四名是誰？”

“你見過的, 在克拉肯號上。”隗海棟緩緩說。

“……唐冠？”隗辛心深有種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覺。

“是他。”隗海棟說, “等你見了雷尼爾, 可以去看看唐冠。”

“好。”隗辛表沒什麼變化, “我對唐冠很興趣。”

“到了，這是關押雷尼爾的牢房。”夜蟬說, “里面的味道會有點刺鼻, 你多忍耐一下。”

“嘖。”隗辛皺眉看著金屬門開, 然后走進牢房里。

也是同樣的陳設，寬敞的房間被玻璃分割了兩部分，雷尼爾垂著頭坐在束縛椅上，似乎是失去了意識。

他的胳膊上連接著一個吊瓶，吊瓶里的藥一滴一滴往下滴，注進他的管里。

“這家伙不吃東西……呃，牙齒全拔了，好像也沒法吃東西。”夜蟬嘀咕，“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拒食的嗎……總之我們不得不給雷尼爾打營養針，好讓他繼續活著，我這兩天沒折磨他，按理說他的狀態應該恢復了不。”

夜蟬打了個響指，玻璃降下，他走到雷尼爾邊拍拍他的臉。

“喂，克拉克·肯特，醒醒。”夜蟬拍了他好幾下。

雷尼爾緩慢地睜開雙眼，他神狀態的確不怎麼好，看上去簡直奄奄一息了，眼神中著遲鈍，對外界刺激的反應很小。

“這里的腥臭味可真大。”隗辛把手放在鼻端扇了扇。

腥味，濃烈的腥味，居然有種回到了克拉肯號上的錯覺。

“都招了吧。”夜蟬笑瞇瞇地看著雷尼爾，“和你來自同一個世界的玩家把什麼都說了。”

雷尼爾手上戴著一個金屬手環，這枚手環會持續監控他的生命征，并且對他所說的話進行測謊，他的一切生理狀態都逃不過儀的分析。

聽到夜蟬的話，雷尼爾睫了，張沖夜蟬吐了一口帶的唾沫。

唾沫沾到了夜蟬的黑漆漆的長靴上，他的緒眼可見的低沉了下來，整個人沉得可怕。可雷尼爾卻無聲地笑了起來，不是他不想笑出聲，而是他實在沒有力氣了，他笑的時候腔里發出若有若無的氣音，像是垂死的人在用力呼吸。

夜蟬用力掐著雷尼爾的下頜骨說：“是我折磨你不夠狠嗎？嗯？”

他抬起拳頭把雷尼爾打得面龐歪斜，又覺得這樣似乎打得太輕了，就從后腰拿出一支，抄起子一頓毒打。

“還沒打過癮嗎？抓時間。”隗辛看了眼自己的手環，“我沒有多時間可以浪費。”

“呼……”夜蟬收起子，“行，你說啥就是啥。”

雷尼爾慢慢了頭，用含糊不清的話語說：“大多數況下，你折磨我都要借助工，而不是用拳頭或者腳，你每次用拳頭或者腳打我，力道都比我預計中要輕一些……你不像過訓練的戰士，反而像個力量水平一般的普通人。”

他說的是英文，由于牙齒全都被拔掉了，所以有些單詞念得不清晰，這句話被隗辛的多功能偽裝面清晰地翻譯了過來。

夜蟬被到了痛腳，他跟其他的人相比確實是個戰五渣，因為他的超凡能力，他在組織里面發揮著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有著其他人難以企及的地位。可是素質是他最大的痛點，他沒有辦法更好地保護自己。

夜蟬是個要面子的人，被揭穿了弱點他也不能氣得跳腳，只是不屑地冷笑一聲說：“你會猜的啊？”

“我覺得我猜的是對的。”雷尼爾抬起傷痕累累的臉，看向隗辛，“瞧啊，你帶來了一個新面孔，能不能為我介紹介紹呢？”

“要求別人自我介紹之前，你應該先進行一下你的介紹。”隗辛說，“你不克拉克·肯特，你們的世界也沒有父母會給孩子起三個不一樣的名字，你先前說的一切，都是在騙我們。”

“我沒有說謊，你們倆信不信。”雷尼爾嚨里發出含混的聲音。

“還裝呢？你這是僥幸心理作祟，還是覺得只要死不承認，我們就沒辦法拿你怎麼樣？”夜蟬抓起雷尼爾的頭發，強迫他和他對視。

夜蟬觀察雷尼爾的反應，一字一句地說：“你們玩家是擁有陣營的，一方是剝奪者，一方是代行者，是嗎？”

雷尼爾盯著夜蟬眨了下眼，眼角溢出了淚水，還沒等夜蟬嘲諷他，他就使勁了眼睛說：“不好意思，審訊室的燈太刺眼了，不自覺流眼淚。”

夜蟬：“……？”

夜蟬毫不留地給了雷尼爾一拳。

雷尼爾的臉高高腫起，夜蟬說：“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雷尼爾？我在想，反正你已經沒了牙齒，再把你的兩個眼珠挖下來，你應該也不會介意吧？不是嫌燈刺眼想要流淚嗎？我把它挖下來，你就不會被刺到眼睛了。”

“那個招供的玩家說，你們生活的世界沒有統一的政，而是有許多國家，他來著華國，你呢？你來自什麼國家？”夜蟬問。

“對不起，我說過了我來自M78星云……”雷尼爾說，“唉，算了，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告訴你吧……”

夜蟬以為雷尼爾終于放棄掙扎了，隗辛有一瞬間也這麼以為。

結果聽見雷尼爾說：“這其實是一場多世界競賽游戲，玩游戲嘛，有不同的區不同的服務，我是M78星云服，那位被你們抓到的應該是藍星服，還有玩家來自地球616服、賽博坦星服、寶可夢服……”

隗辛：“……？”

雷尼爾繼續說：“面對我們高維世界的侵，你們這種低維世界很難有反抗的機會……放棄掙扎吧，兄弟，你抓了我屁用沒有啊，沒了我還有其他人。你可以干脆點把我一刀殺了，大不了我讀檔重來。”

夜蟬被氣笑了，“還想騙我呢？”

隗辛看著雷尼爾說：“你們玩家只有一次生命，在我們的世界死了，你們的世界也會死。”

“我從沒聽說過有這個規則。”雷尼爾笑了，“這是游戲，游戲方不會那麼不做人吧？那個玩家在騙你們，他是想刺激你們，讓你們早點殺了他，他好回現實世界建號重來呢，他指不定還會在論壇里面呼朋喚友，喊上自己的玩家朋友來討伐你們，找你們報仇。”

“是嗎？”隗辛歪了下頭，“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他的計謀可能功了，我們已經殺了他。”

雷尼爾的緒微妙地沉寂了一秒，半長的金發遮住了他的臉。

那是無言的默哀。

沒人注意到他的沉寂，除了隗辛。

“這家伙好像確實審不出來什麼東西。”隗辛說，“是要留著以后有機會再審，還是要殺了他？”

幾秒后，隗海棟說：“暫時留著吧，小辛，你和夜蟬去見唐冠，然后就回去休息吧，緝查部的工作辛苦你了。”

隗辛扭頭轉向夜蟬：“我們走。”

夜蟬冷冰冰地看了一眼雷尼爾，隔離玻璃自升起，把雷尼爾關在了里面。

他們退出房間的時候，雷尼爾睜著眼睛沉默地盯著他們，像是要把他們的形貌特征給牢牢記下來。

“真奇怪，讓我殺了廢一般的趙文耀，卻要留下啥都說不出來的雷尼爾。”隗辛納悶地說，“我爸到底是咋想的？”

“誰知道呢，聽老板的安排就行了。”夜蟬懶洋洋地說，“雷尼爾說的話，我一個字兒都不信。”

“但是大多數況下，測謊儀都沒有發出警報。”隗辛說。

夜蟬說：“畢竟是機，只要是機就有，我們只能把機設計得趨近于完，真有防備心就會做反測謊訓練，混淆測謊儀的判斷。”

隗辛想了想，說了點符合人設符合立場的話：“我認為其實我們不用對玩家趕盡殺絕，從趙文耀的反應來看，世界上從來不缺乏貪生怕死的人，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拉攏一批玩家，建立長期合作關系，從他們上榨取報和價值。”

夜蟬說：“你這個建議，我之前也給老板提過了，老板說會考慮。”

他們來到走廊的盡頭，面前的這扇金屬門比前兩扇門都要大，都要堅固。

這扇金屬門的后面大概關著什麼重量級的東西。

“前面的只不過是開胃小菜，”夜蟬說，“現在的才是重頭戲。”

藍的線掃描隗辛全，金屬門開了。

映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實驗室，有十幾名研究員在里面忙碌著。

實驗室的中央是一座玻璃牢籠，玻璃牢籠總共分了三層，每一層的玻璃都是采用最先進的技制造的，甚至可以扛住炸.彈。

玻璃中央躺著一個人，是唐冠。

他現在不是雙頭怪了，而是普普通通的人類，正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

實驗室的負責人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頭，老頭的其中一只眼睛是機械義眼，乍一看上去有點像在臉上安了一個單孔遠鏡。

“這是龍博士，負責異種方面的研究，是這個領域的權威專家。”夜蟬對隗辛介紹道。

“歡迎。”龍博士對隗辛笑了笑，“人們總是對未知的東西充滿好奇心，這是人類的天。多虧了你們，我才有機會見識到這樣奇特的種。”

“奇特的種？”隗辛的目移向玻璃牢籠里的唐冠，“你是說他？”

“是。”龍博士說，“他既不是人類，也不是異種生，而是介于兩者之間的種……一個共生，他和怪之間是平等共生的關系。”

“什麼意思，能和我仔細解釋一下嗎？”隗辛認真地追問，“是什麼樣的原因造就了這樣的特例？”

“超凡能力。”龍博士咧開，“我們仔細化驗了他的，發現他其實是一名異者，一名覺醒了超凡能力的異者——他的能力是‘共生’。在怪嘗試侵占他的、污染他的神時，他的超凡能力不知道怎麼回事被發了，這才造就了這種奇異而且穩定的狀態。”

“穩定？”隗辛皺眉，“我不覺得他是穩定的，我親眼見過他失控的樣子。”

“不不不，相對于其他被寄生的人類或者異者，他非常的穩定。”龍博士說，“他的穩定在于——他和怪共，如果他睡著、失去意識、神崩潰，怪就會控他的。如果他堅持不睡覺，保持意識專注，那麼他就是人類狀態。”

怪不得……怪不得第一次見唐冠時他面容憔悴一副好幾天沒睡覺的樣子，他想必是一直堅持著不睡和怪意識對抗，直到最后神崩潰了，他才走向了失控。

“他是第四名被捕獲的玩家？”隗辛輕聲問。

“是的。”夜蟬笑了笑，“玩家們來到我們的世界后份好像是隨機的，雷尼爾是研究員，多琳是研究員，趙文耀是富二代，唐冠是異教徒，他們的份都很有意思。”

“唐冠是教團的人？”隗辛問，“他親口說的嗎？”

“是，他親口說的。”夜蟬點頭，“他剛從怪狀態恢復過來的時候聲淚俱下，一邊哭一邊喃喃自語，好像懷著強烈的愧疚心，他跟我們講述了克拉肯號的事，他說自己醒來莫名其妙就有了這麼個份，每到夜晚，他里的怪就會出來作，那個怪想殺掉船上的所有人，怪還跟他說話，在他的腦子里喋喋不休，他快要崩潰了……”

“原來是……這樣。”隗辛說。

始作俑者是唐冠，但也不是唐冠。但可以確定的是，幕后黑手是教團。

長期以來調查的事終于有了結果。

“【任務進度】：100%”

“你經歷了生死一線，越了艱難險阻，終于完了你的第一個單人任務。你在面對危險時臨危不，剝繭，一步一步接近了真相，盡管你在調查的過程中付出了一些代價，但仍然取得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你圓滿完了任務，你獲得了任務獎勵【邀請函】。”

“【邀請函】：你可以在第一世界任選一人，邀請這位幸運兒加《深紅之土》。本邀請函在二批測開放時可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