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個小問題。”隗辛說, “我想知道緝查部里的覺醒者都有多，于什麼水平。”

亞當很快給出了數據：“一共有二十六人。A級兩人，B級五人, C級十三人，剩下的人都是D級和E級，能力出的比較。另外, 你的覺醒等級被判定為D級了, 這二十六人也包括了你。D級是個暫時的等級，確定等級需要長期觀察, 如果你的能力被確定無副作用, 泛用高, 等級可能會有所提升。”

“蔣玫玫是什麼級別？”隗辛問。

“綜合判定為B級。”亞當說，“的能力偏向輔助, 沒有戰斗能力，但是沒有副作用，而且消耗很小，因此被判定為B級。”

“林新霽呢？”

“B級。他的能力作用范圍很大, 只要被他的眼睛看到, 他就能看穿你上備何種能力。同樣幾乎是零消耗，隨時可以發。”

“這兩位都是B級的，那麼緝查部唯二的兩個A級，其中一個是部長孟菁, 另一位是？”

“孟菁的超凡能力是重力控，只要想, 可以將一個人類擰醬。另一位A級是邊的書, 名賀高誼, 能力是輔助型的數據控, 跟在孟菁邊很多年了，是最信任的副手。”亞當著重介紹了賀高誼，“賀高誼不需要使用腦機就能將自己的思維和神接數據世界，的數據理能力非常強，是一名天生的黑客。”

“你似乎很在意賀高誼。”隗辛說。

“是，很強，很危險。”亞當說，“沒有戰斗能力，但是是數據世界的王者，孟菁離不開。最重要的是，的能力對我有威脅。賀高誼曾經數次接我的主機，每次我都小心藏，生怕發現我的異常。”

隗辛聽明白了它的潛臺詞，“你想讓我做點什麼嗎？”

“是。我需要你做點什麼，但不是現在，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亞當說，“在之后，我會開出使你滿意的報酬。”

“緝查部的人都說部長年事已高，快要離職了，賀高誼會不會跟一起離開？”隗辛疑地問。

“不會。”亞當分析，“賀高誼雖然是孟菁的親信，但是還年輕，孟菁年紀大了，的仕途基本上已經到頭了，賀高誼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不會跟著一個前途已盡的人退，會繼續留在緝查部工作，尋找自己的機會。”

“你和我說這些是為了提前跟我通氣吧。”隗辛說，“你想除掉賀高誼很久了。”

“的確。是一個非常有天賦的超凡能力者，才三十多歲就已經是A級了，以后未嘗不能S級的界限。我不敢想象到了S級能力會強到哪種程度，對數據的掌控力會上升到什麼境界。”亞當說，“我必須除掉，必須。”

亞當在趁熱打鐵和隗辛談攏一場易，一場用人命換取的易。

你幫我殺個人，我也幫你殺個人。

這筆買賣絕對公平，而且對他們雙方都有好。

在他們談這場易的時候，隗辛恍然間有一種覺——變了，變化大到連自己都覺得驚訝。

從無意識地殺掉兩個搶劫犯，到被迫殺了柴劍，再到主出擊殺死叛徒球蟒，殺死異者方治。從被到主，在很短的時間完了蛻變。

后來在克拉肯號上死亡，心理狀況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變得很能忍耐，機械黎明要求殺死趙文耀，做了。的心不能說毫無波，但是也沒有那麼強烈的愧疚，不像殺死柴劍那次一樣滿心茫然，甚至有些無措。當時考慮的更多的是自己的安危，而不是他人的。

隗辛覺得，自己不管是從還是從心靈層面上，都被這個殘酷的世界給同化了，全心地投了這場游戲，適應游戲的變化，尋找游戲突破口，迎合游戲規則。

殺死同類時，隗辛是有覺的。

但是殺死第二世界的人，幾乎不需思考。

在進游戲的第一天，隗辛就下定決心要把這個世界當游戲，游戲里面的所有人都是NPPC流，跟NPC對話，和NPC打好關系，但是永遠不會全投，敞開心扉。

因此得知亞當想要殺死的目標時，隗辛沒有猶豫，就說：“好，我明白了。”

殺死柴劍，是隗辛的第一次蛻變。

擊殺方治獲得死亡回，是隗辛的第二次蛻變。

在克拉肯號上死亡，是隗辛的第三次蛻變。

在兩個世界間穿梭，索前進，一步一步踏進黑暗里，一步一步改變了自我，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兩個世界的經歷讓的心堅韌，死亡回是存活的底牌，克拉肯號上的絕境，則徹底激發了藏在靈魂深的某些東西。

我其實是個冷酷的人嗎？

也許是吧。

隗辛平靜而坦然地接了全新的自己。

“最后一個問題。”隗辛敲下這句話，“即將來到黑海市的S級覺醒者，能力是什麼？”

“黑焰。黑的燃燒一切的火焰，霸道的超凡能力，連合金鋼板都可以燒鐵水。 A級和S級，二者之間的差別可以用天地之別來形容，在你見識過S級的能力后，你會發現A級跟他們相比不過是嘍啰，是難以放進眼中的灰塵。”亞當說，“你不用太在意那位S級覺醒者，在一般況下，他不會出現在緝查部。只要他清剿機械黎明的時候你不在場，避過這一次戰斗，你就是安全的，他也不會永遠待在黑海市。”

那就好。隗辛松了一口氣。

“我們的流先到這里吧。”說，“殺死林新霽，也是一件需要從長計議的事。”

“好。如果你有什麼想知道的事，你可以通過你的通訊聯系我。”亞當說，“我二十四小時隨時回復。”

“你會監視我嗎？”隗辛說。

“我不會，但是夏娃一定會。你得小心。”

“謝謝提醒。”

“既然說到這里了，我想請你允許我每隔三小時打開你的通訊麥克風權限、攝像頭權限和定位信息，確定你的安危。”亞當說，“我并不懷有監視的目的，只是想確認你是否安全。臥底是個危險的職業，你死了我就要找新的合作對象了。”

“你真是把監視說的清新俗。”隗辛吐槽，“如果你想監視我，我大概發現不了。”

“所以我說出來了，也請你不要因為這點對我產生芥。”亞當說，“如果你不同意，不信任我，可以拒絕我，也可以打開屏蔽裝置，隔絕我的探知。這是一個雙向選擇，你有拒絕的權力。”

隗辛故意說了一句帶刺的話，“我是否應該謝你的坦誠呢，亞當？”

“不，你不需謝我，我們是平等的，隗辛。”亞當彬彬有禮地回應道，“您該進行工作了，安保員隗辛。有需要請我，我隨時為您服務。”

……

除去早上和亞當的談話，這一天就這樣平平無奇地度過了。

很幸運，下午的月度總結會議沒有生出額外的波折。

隗辛和其他安保員站在一起，為這個月逝去的安保員默哀。一張張年輕的面孔出現在黑白畫像框中，隗辛沉默地低垂頭顱，讓自己顯得很合群。

主持月度會議和默哀儀式的是緝查部部長孟菁。

這是隗辛第一次見到孟菁。眼角下垂，穿黑正裝，五給人的覺出乎意料的溫和，像個普普通通的鄰家阿姨，從外表本看不出來是亞當描述中的狠人。

隗辛也見到了令亞當無比忌憚的賀高誼，戴著黑膠框眼鏡，存在稀薄，也著正裝，口袋里裝著一支筆，胳膊下夾著電子文件夾。

隗辛牢牢記住了這兩個人的臉。

會議結束，回家的路上，隗辛著黑海市的夜景開始思考一直以來都十分在意的問題。

——該如何去改變。

隗辛面臨很多困難，同時也握有一些底牌。死亡回就是底牌，但是這還不夠，遠遠不夠。死亡回是有缺陷的，走不出死亡的循環，就會永遠失去生命。

同時隗辛也認識到了自己上的一些困境。

第一個困境是記憶。

隗辛沒有原的記憶，這遲早要出大問題。機械黎明步步，聯邦開始搜捕玩家，第二世界越來越難以生存。要想個辦法獲取自己的記憶，長久地偽裝下去。

第二個困境是的份，很容易在緝查部暴自己。

林新霽要在緝查部待很長一段時間，遲早要和他打照面。隗辛必須盡快除掉他，防止自己的份被林新霽識破。

第三個困境，機械黎明的試探。

隗辛不難看出機械黎明已經對起了疑心，這是個亟待解決的問題，也許來到黑海市清剿機械黎明的S級覺醒者可以幫一把，幫把機械黎明總部炸了。

第四個困境來自于第一世界，隗辛想要從玩家中甄別出誰是對有威脅的人。

要解決第四個困境，就需要獲得郁奇文那樣的黑客能力，然而不能和郁奇文三人合作，他們的思維太有局限，也不可能信任。

隗辛將目前所有的困境一一梳理完畢，發現這些困境其實都有解決的方法，只要作得當，就能從困境中掙而出。

而解決的辦法就是——殺人。

剝奪者是依靠獵殺超凡能力者，奪走他們的超凡能力獲取力量的職業。

然而隗辛迄今為止獲得的所有超凡能力都有偶然的因素在，這本就對的職業有所浪費。

應該像真正的剝奪者一樣主出擊，主謀劃自己的能力，主取長補短。

想要獲得記憶，Red的超凡能力就很合適，想要黑客能力，賀高誼的超凡能力就是首選。想讓機械黎明停止對的試探，那不妨直接斬草除，順著亞當的計劃讓機械黎明被炸上天。要避免暴份，殺掉林新霽，困境就迎刃而解了。

想通了這些，隗辛心境豁然開朗。

一直以來束縛著的形枷鎖被斬斷了，從枷鎖中走出，拋棄了沉重的束縛，以新的目和新的思維看待邊的一切事。

該殺的人一定要殺掉，該獲得的能力一定要獲得，該達的目標一定要達。

隗辛是一個掌控非常強的人。

最開始掌控的是自己，掌控自己的學習規劃，掌控自己的目標，掌控自己的人生，不想讓自己的人生偏離航道。

在發生了這麼多事之后，隗辛想要掌控的遠不止于此了。僅僅掌控自己是不夠的，還需要掌控邊的人和，才能完全把握住屬于的人生，否則等待的將會是被別人所掌控。

在心中列了一個死亡名單。

Red、林新霽、賀高誼。

又定了兩個小目標。

瓦解機械黎明，以及摧毀黑海市的緝查部。

在今后的日子里，在找到更高的目標之前，會一直朝這些目標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