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辛過傳送門, 離開破舊的安寧街房子，來到了寬敞明亮的會議室。

隗海棟坐在會議室中央的座位上，夜蟬隨意地站在他旁邊。

隗海棟慈眉善目地說：“小辛啊, 來坐吧。”

“別了, 我還要回家趕快收拾服呢, 明天要早點趕車搬去員工公寓住。”隗辛說，“有事快點說吧。”

隗海棟罕見地沒有廢話，直接用眼神示意夜蟬。

夜蟬打了個響指，手掌上方出現了小型的藍漩渦, 漩渦中掉出來了一個漆黑的小箱子，正好被他的手接住了。

隗辛說：“那是什麼？”

“還記得讓刺薔薇被迫斷手的那個蟲子嗎？”隗海棟說，“這里面的就是。”

隗辛眼神一, 盯著小箱子問：“它的作用研究明白了嗎？球蟒為什麼要把它放到刺薔薇的頭發上？”

“研究明白了。”隗海棟說, “我們回收了刺薔薇的斷手，從的組織中解剖出了這只蟲子, 然后進行了研究培育。”

“培育？”隗辛抬眼說。

“讓這種蟲子寄生在上, 給它們營養，培育一段時間后取出切兩段，再分別放在上培養, 被切兩段的蟲子就能長兩個不同的個。”隗海棟說，“就像蚯蚓，擁有超強的再生能力。在養分足夠的條件下, 這種紅線蟲只需要兩個小時就能完再生。”

隗辛饒有興趣地問：“它們是只能寄生人類，還是能寄生在任何活上？”

“任何活都能寄生。”隗海棟輕描淡寫地說，“我們在實驗和人類上都做了實驗, 雖然實驗周期很短, 但是結果令人欣喜。”

“有意思, 這麼短的時間容就能取得果。”隗辛說，“來說說我們的實驗果吧，它的作用是什麼？”

隗海棟咳了一聲，說：“知道弓形蟲、鐵線蟲嗎？自然界中存在著某些寄生蟲，這類寄生蟲寄生宿主后會分泌某種化學質，借此控宿主的行為。”

“你的意思是，紅線蟲也有這樣的本領？”隗辛意識到了什麼。

“對。”隗海棟點頭，“它們可以控制被寄生者的思維，潛移默化地改變宿主的行為，讓宿主淪為奴隸。”

隗辛吸了口涼氣，“這麼可怕？要是我們的人不小心中招了……”

“現在我們已經發現了它，能發現就能預防。”隗海棟說，“我今天你過來，是想把我們培育出的新個給你。”

“你要讓我選取紅線蟲的宿主嗎？”隗辛說。

“正是如此。”隗海棟說。

夜蟬適時地把裝有紅線蟲的小箱子放在了會議桌上，推到了隗辛前。

隗辛手驗證指紋，箱子開啟，一寒氣飄了出來，三支裝有線蟲的玻璃管整齊地躺在箱子里。線蟲在極低的溫度下休眠，靜靜地躺在玻璃管里不彈。

“把它放在室溫下半個小時，蟲子會恢復活。”隗海棟說，“一共三只，謹慎使用。”

“人選呢？”隗辛問，“有沒有特定的人選？”

“你可以自己考慮，盡量放在有潛力、地位高的人上。”隗海棟說，“比如林新霽還有他邊的親信，控制了他們，很多事都能迎刃而解。”

“我找不到這樣的機會。”隗辛實話實說，“我只能量力而行。住進員工公寓，我可以尋找機會對邊的人下手，但是林新霽這類人的份地位太高，我難以接到。”

“所以我說了，你可以自己考慮。”隗海棟寬容地說，“放在你隊友上也行，都一樣，不能在份地位高的人上了犧牲這種蟲子，可以用那些普通點的安保員做實驗對象。這種蟲子我們很快就可以做到量產。”

“量產……它就沒有缺陷嗎？”隗辛說，“照你的說法，線蟲簡直完得不像話。”

“可能有，但是我們暫時沒有發現，所以需要更長的時間進行實驗，”隗海棟說，“你先專注眼前的事，等它可以量產了，我會告訴你下一步計劃。”

“好吧，‘爸爸’。”隗辛合上箱子。

“拿線蟲的時候注意使用工，再不濟也要戴手套。”隗海棟代道，“線蟲力量很小，鉆不玻璃，但是一旦它到溫暖的組織就會被激發嗜的兇，不到三秒就能鉆進人的里。”

“沒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你不好奇那幾個玩家的事嗎？”夜蟬笑瞇瞇地住了隗辛。

“不是說了，第一世界的威脅遠在天邊，緝查部的威脅才近在眼前嗎？”隗辛表現得不甚在意，“那幾個玩家仍然在我們的手里，他們我們控制，這就夠了。要是他們真的有況，‘爸爸’不會憋到現在還不告訴我吧？”

不能表現的太過在意，哪怕其實很在意。

隗海棟說：“該告訴你的，我都會告訴你。時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小辛。夜蟬，給開傳送門。”

夜蟬做個了手勢，藍的漩渦在隗辛側張開。

他說：“請吧，大小姐。”

隗辛回到家后疑地皺了下眉。

以為會經什麼考驗，但是沒有。是機械黎明對的懷疑消失了嗎？可懷疑一旦產生，就不會這麼輕易消失。

為什麼他們的態度突然放松了，為什麼他們不再對進行下一步的試探了？為什麼……他們像是有恃無恐一樣，放任了的行？

看不見的影籠罩在隗辛頭上，令心倍沉重。

……

第二天一早，隗辛提前半小時出發，拎著行李箱進了電軌車。

亞當在今天早上通過郵件通知隗辛的員工宿舍申請通過了，今天就可以住。

隗辛沒帶裝有線蟲的箱子，準備分批運輸自己的品。早上的時候先帶過去一個小的行李箱，等下了班再回一趟安寧街，將剩下的東西搬到公寓里，裝有線蟲的箱子是第二批運輸的，這東西必須要親自拿著才能安心。

坐著懸浮電軌車來到緝查大樓附近，沒有進去，而是拐了一個彎來到了大樓附近的一棟三十層左右的公寓樓前。

公寓樓是玻璃自門，進需要掃臉。

隗辛站到玻璃門前的時候，兩扇門自開啟，亞當說：“早上好，安保員隗辛。您可以乘坐電梯上樓參觀自己的房間并放下行李，也可以選擇把行李給一樓的家務機人保管，它會將行李運送到您的房間。”

“二吧。”隗辛放下行李箱。

一個機人轉滾走到隗辛面前，機械手提起隗辛的行李說：“請放心將行李給我。”

“家務機人會幫我整理嗎？”隗辛好奇地說。

“家務機人負責打掃公共區域、運送貴重品，并沒有幫助職員理私人品的功能。”亞當說，“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幫您聯絡家政公司，讓他們派保潔員過來幫您整理房間收拾品。”

“算了，太麻煩了，費錢。”隗辛退出公寓大廳，“我晚上再來收拾，先去上班。”

“祝您有愉快的一天。”亞當公事公辦地說。

拐彎去公寓樓花了點時間，等隗辛進辦公室，的隊友都已經到了。

蘭藍心滿意足地說：“今天最后一個到的是小隗，不是我。”

“你是比上癮了吧，蘭藍，每天早上辦公室討論的第一個話題就是數誰先來了誰后來了。”隗辛吐槽，“長期踩點上班的人領先了一次就沾沾自喜了？”

“哪能呢，我以后盡量早到，不踩點。”蘭藍笑著說。

來到辦公室后，隗辛查看亞當發來的工作郵件。

今天的安排仍然只有一項——培訓。

“又是培訓啊。”隗辛敲敲腦袋，“這培訓需要持續多天？”

“至一個星期吧。”舒旭堯說，“你有非常多的東西需要了解，執行任務各種況都要顧慮到。從我這邊的經驗來看，你昨天執行的任務難度應該算一般。”

“沒錯，雖然最后有一點波折，但總來說是輕松的。”隗辛說。

“接下來的任務況可能不會很難，但會復雜一點。”舒旭堯說，“每個培訓帶學員的方式不一樣，你跟著你培訓的安排做就好了。”

隗辛喃喃：“這樣嗎……”

上午九點，隗辛準時去六十五樓報到。

進辦公室，看到余亮沒穿安保員制服也沒穿作戰服，就一普普通通的皮夾克牛仔。

“今天我們是要便出行抓捕嫌疑人嗎？”隗辛看他這架勢不自覺問了一句。

“猜對了。”余亮說，“咱們這里備有換裝室，里面各種類型各種尺碼的服都有，你去換平常點的服，要稍微寬松一點，在服里面多加一層防彈，服的下擺也要長點，能遮住槍。”

“好。”隗辛頷首，“武帶什麼類型？”

“手炮目標太大，不帶了，帶刀和制式槍械就行。”余亮說，“我們輕裝上陣。”

隗辛問：“我們到底是要去哪兒？”

“黑市，地下黑易市場。”余亮習慣地從口袋里出一煙咬在上，“帶你見識一下黑海市真實的一面。”

“我覺得我差不多已經見識過了。”隗辛說，“我在港灣區住，在港灣區巡邏的時候我見識過了太多黑暗的事，你所說的真實的一面是指這個嗎？”

“何止啊，你們在港灣區頂多理一下流氓打架幫派混戰，最危險的事就是在巷子里槍戰。”余亮說，“這些事夠刺激了，但是不夠黑暗。我今天要帶你見識的是真正的黑暗——這座城市藏的暗面。”

是嗎？隗辛古怪地想。

認為在某種程度上，緝查部才是這座城市最大的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