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男洗手間, 你進，我在外面蹲點守著。”隗辛說。

余亮一句廢話沒說扭頭就進了廁所，隗辛則走到了不引人注目的角落, 盯著廁所出口。

“那名男上有定位的信號，定位被做了明紙的模樣，不容易被發現。”亞當說，“他的整形貌特征也符合線人的描述, 高一米七八到一米八之間，肩膀稍寬，中等材。披沒有辨識度的黑斗篷，戴面。”

黑市中的買家各有各的穿著打扮, 賣家卻都是統一服裝, 黑斗篷，黑面。

“線人靠譜嗎？”隗辛用極其細微的聲音說, “定位會不會被發現？”

“任何人都沒有辦法保證定位百分百不被發現。”亞當說，“任務過程中發生任何意外都是正常的，這時候就要看你們的應變能力了……比如現在，定位的信號忽然消失了, 嫌疑人發現了定位裝置。”

消失了？！

隗辛狐疑地盯著廁所門口, 一名材高大西裝革履的男走了出來，從穿著打扮來看這位是個買家，不是剛剛進去的那個人，過了兩秒，又一位形拔侍者打扮的男人走出了洗手間，他整理了一下服穿過走廊貌似要去服侍客人。

出去的這兩個人都不符合剛剛那個人的形貌特征。

隗辛看著剛出去的這兩個人觀察了一陣, 記住他們的行走方向, 同時聽著亞當匯報：“廁所已掃描, 里面共有五人，剛剛出去了兩人還剩下三人。余隊長強行打開了廁所隔間檢查。”

另一邊，余亮不顧別人咒罵強行打開了廁所隔間，假裝自己是不小心開了門一邊道歉一邊把門重新關上。

沒有一個人的報特征能和嫌疑人對得上。

余亮臉沉了下來，意識到了況不對。他不再收斂手段，而是從懷里掏出一只迷醉噴霧手腳麻利地把廁所里剩下三個人挨個迷暈。

“余隊長，我必須要提醒您，您應該盡量避免此類過激行為，免得傷到無辜的人。這里的客人非富即貴，鬧大了很難收場。”亞當說。

“我戴了面，戴了面我就不是緝查部的人，我的所作所為和緝查部沒關系。”余亮睜眼說瞎話，“我是個路過想發一筆橫財的小，把他們迷暈是想東西，我準備的迷醉劑會讓人短暫失憶，他們不會記得發生了什麼，這件事的影響會被控制到最小。亞當，我有副部長臨時賦予我的行權限，我命令你不得將此事上報。”

亞當說：“如您所愿，余隊長。”

余亮平靜地摘下取下了其中一個上廁所的倒霉蛋的手表，假裝自己是來劫財的。

他掀開面查看被迷暈的幾個人的臉又搜了他們的，結果一無所獲。

余亮又掀開廁所隔間的馬桶水箱檢查，果然在水箱里發現了被卷一團藏匿起來的斗篷，還有幾瓶鮮紅的藥劑，這是嫌疑人留下的。

他離開廁所咬著牙說：“人消失了。那個人的能力要麼是穿墻，要麼是變形偽裝，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

“收到。”隗辛說，“剛剛有兩個人出去了，其中一個去了西側走廊，另一個人是南側的走廊，我現在去西側，隊長你去南側。”

“如果遇到了和剛才那兩人形貌特征吻合的人，我會對您進行提醒。”亞當說，“當然也不排除那名嫌疑人會再次更換自己的外在形象。”

隗辛和余亮對視一眼，分頭行。

那名侍者是朝西側走廊走的，進走廊沒走幾米，就看到有一名侍者迎面走了過來。

侍者是不戴面的，因此隗辛一眼就看出這人和方才離開廁所的那個人長得不一樣。

在隗辛和那名侍者肩而過的時候，侍者很有禮貌地對鞠躬，殷勤地說：“您是想去哪個展廳呢？我可以為您引路。”

“不……你有沒有見過你的同事朝這邊來了？”隗辛說，“那個人相貌普通，高一米七五左右，材偏瘦，走路姿勢拔，也許你會記得他。”

“呃，他好像剛回到三號拍賣所服侍客人，請問您找他是有什麼事嗎？”侍者彬彬有禮地說，“如果是他惹您不快了，那麼我代他向您道歉。”

“沒事。”隗辛觀察這名侍者的臉，“能帶我去三號拍賣所找那個人嗎？”

“當然，樂意為您效勞。”侍者禮貌地說。

隗辛跟著這名侍者來到了三號拍賣場門口，拍賣場里面已經開始拍賣了，領路的侍者遙遙往里面指了指，隗辛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名眼的侍者，他正在為一名客人倒酒。

“就是他了，還有什麼需要我為您服務的嗎？”侍者出標準化的微笑說。

“面部匹配有差異，吻合度百分之七十。”亞當的機械音說，“鼻翼偏大，眼角上挑弧度有異。雖然一眼看上去兩人很像，但我分析兩人并非同一人。”

兩個可能，一是嫌疑人偽裝了這名侍者的樣子，現在拍賣所里面的侍者是真的，他已經趁機跑掉了。二是嫌疑人直接替代了那名侍者做了服務客人的工作，好躲避追捕。

一路走來，隗辛并沒有見其他人……除了眼前這名為領路的侍者。

見隗辛久久看著拍賣場里面的那名侍者不說話，領路的侍者又問了一次：“請問還有什麼需要我為您服務的嗎？”

幾秒后，余亮那邊有結果了。

“找到那個西裝男了，不是目標。”余亮冷靜地說。

隗辛看向眼前的侍者，用溫和無害的語氣說：“能帶我去一下一號展廳嗎？”

“好，我來為您帶路。”侍者說。

他們又回到了長長的走廊里，侍者在前帶路，隗辛在他后目鎖定了他的脖頸。

走廊里沒有人，客人都集中在了拍賣場里，侍者也都在里面服侍，這是一個單向走廊，人從這個口進去就要從這個口出來，沒有別的出路。

在侍者默默帶路的時候，隗辛低腳步聲，悄無聲息地上前，出手臂一把鎖住了他的脖子，小臂的和上臂的同時發力，將他的咽和聲帶完全卡死，同時雙躍到了他的上，借助的力量鎖住他掙扎的作。

僅僅十秒，侍者就停止了掙扎陷了休克狀態。

絞！這是隗辛在能訓練時學的。利用雙臂作將對方的脆弱部位鎖死，讓對方的腦部陷短暫的缺狀態。

侍者撲通倒下了，隗辛拉著他的雙把他拖到角落里，然后重點觀察他的臉。

僅僅兩三秒后，侍者的臉開始融化了，也開始膨脹了，漸漸變了一個中等材五普通的男人的形象。

“是他，找到了。”隗辛對著通訊說，“我抓到了任務目標。”

余亮愣住：“……不賴啊你！”

亞當說：“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發現的？這個侍者的行為舉止沒有任何異常，他沒有心虛，甚至主服務你，他的哪一個行為讓你起了疑心？”

“直覺？”隗辛說，“我是直覺派。”

“你的回答很敷衍。”亞當說，“我以為你會更加在意拍賣廳里的那個侍者。”

“沒有原因，就是巧合而已，拍賣廳我一時半會兒進不去，那個侍者一時半會不會出來，這個侍者卻就在我邊。他太正常了，換是我，我說不定也會搞一些這種作來打消別人對我的懷疑。”隗辛說，“就算這個人不是，那對我也沒有什麼影響。我把他搞暈就是為了確認他是不是嫌疑人，不是那更好，排除了一個懷疑對象，我接著對其他人下手就是了。”

“很幸運，他是，你可以省點力氣了。”亞當說，“這次行非常順利，嫌疑人是活的。”

隗辛手指痙攣般了。

并不想留活口，改變自己形貌的能力非常想要。

可是在這種況下的生命沒有到威脅，緝查部也傾向于讓抓活口，總不能把人給活活絞死，沒有理由這樣做。在沒有理由的況下殺死本該留活口的嫌疑人，這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暫時的舍棄是為了讓自己更穩固地發展，是為了求穩。

一個超凡能力而已，世上的超凡能力者那麼多，以后可以找更合適的補全自己。

余亮趕來后在嫌疑人臉上補了幾發迷醉噴霧，讓他持續昏睡下去。

他們二人合力把人抬到了消防通道里，然后又進地下停車場。

等了十分鐘，前來接應的緝查部同伴低調地開著車來了，嫌疑人被塞到了車的后座，隗辛和余亮乘車回緝查大樓。

“這次任務并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兇險。”隗辛說，“你想讓我見識的暗面是這個嗎？黑市里人人都戴著面，面下的是一個個非富即貴的人，他們表面上鮮亮麗，實際上參與著各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嗯。”余亮含糊地應了一聲，“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小心翼翼的原因。”

“緝查部惹不起那些人。”隗辛陳述道。

“不是惹不起他們……是惹不起那些人后的利益集團。咱們緝查部夠橫了，可以在整座城市里面橫著走，但是遇見了上頭的還不是得夾著尾做人。”余亮說，“嘿，也不怪別人罵咱們是走狗。”

緝查部存在的意義，是維護上位者利益——這就是余亮真正想說的話。

“憋屈嗎？”余亮淡淡地問。

緝查部的另一個職能是維護城市治安，某種程度上也代表著正義，許多年輕人懷著正義的夢想進其中，然后被染黑了。

“有什麼好憋屈的。”隗辛笑了，“余隊長，你當時為什麼進緝查部工作？”

“因為……五險一金工資高？”余亮說。

“我也是。”隗辛平淡地說，“拿多錢辦多事，我只辦我該辦的事，只辦我能辦的事，別的我不管。”

余亮側目：“小小年紀剛職場，就有了老油條的思想。你隊長舒旭堯，他是個拼的人，他底下的隊員也拼的，你嘛……”

“我也很拼呀。”隗辛說，“我拼是因為我的隊友在拼，有人和我一起沖鋒陷陣，我就拼。有人留在后方，把我獨自推在前面，試圖讓我為他們開道，那我就不拼……除非加錢。”

余亮說：“你這格我喜歡，要是我年輕的時候也有你看得這麼就好了。”

“怎麼了，難道你年輕的時候是個楞頭青嗎？”隗辛調侃。

余亮聳肩：“嗐，還真是……但現在不是了。”

這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這是隗辛培訓的第二天，任務就如舒旭堯說的那樣還算輕松，希接下來幾天的培訓也會像這兩天一樣輕松。

隗辛下班后回了安寧街，在銀面幽怨的眼神中搬了行李，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等進自己住的員工公寓，亞當的聲音出現在的房間里。

“有獨立衛浴，公共洗間在一樓。這一層的員工宿舍比較空，只住了不到十個人。”亞當說，“你申請員工宿舍的時候，我特意把你的宿舍安排到了這里。”

“這里有什麼特別的？”隗辛問。

“賀高誼住你隔壁。”亞當說。

隗辛沉默幾秒：“哦。”

亞當說：“殺林新霽的時機到了，他這兩天的行程安排我都掌握著。”

“你幫我殺他，我就幫你殺賀高誼。”隗辛說。

“當然，這是我們一開始就商量好的。”亞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