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談話絕對安全, 緝查大樓和員工公寓安裝有防監聽設備，只要你還在我的權限范圍，不管是夏娃還是其他人，都沒有辦法探知到我們的談話。”亞當說, “趁這個機會, 我們來好好籌謀一下如何殺掉我們想殺的人。”

“來說說你掌握的行程。”隗辛說, “林新霽要去什麼地方, 在什麼時間點做什麼事，見什麼人，邊會跟著誰。”

“今天是八月十二日，星期五，現在時刻九點十五分, 林新霽剛剛結束了加班, 正準備去參加一場聚會，我知道他要去的地點是‘翡翠之眼’。”亞當說。

翡翠之眼是黑海市的地標建筑, 位于黑海市中心, 是一座高達六百米的雙螺旋結構玻璃建筑，翡翠之眼上的玻璃會在白天天氣晴朗的時候折出絢麗的暈，讓塔尖產生環形的彩虹帶, 而到了晚上，翡翠之眼就是整個黑海市的焦點, 彩匯聚的寶石。

這棟建筑把奢靡演繹到了極致，經常有達貴人在翡翠之眼舉行宴會。

“這次的宴會，舒家和孟家的一些關鍵人都會參加，宴會的安保措施相當嚴格, 林新霽調了自己信任的安保員小隊維護宴會治安, 共有三十五人, 其中包括五名覺醒者，兩名B級，三名C級。”亞當繼續講述，“您的培訓余亮也在其中，這些安保員將共同保護宴會大人們的安全。”

“安保員的工作范圍真廣泛啊。”隗辛不由說。

“除了執行任務外，維護治安也在安保員的工作范圍，在某些特殊場合負責巡邏和警戒是安保員工作的一部分。”亞當說。

隗辛說：“方宴會也就罷了，私人宴會也用安保員，這是濫用職權。”

“的確，但沒有人敢管，你可以把這理解‘傳統’。”亞當說，“傳統——歷來如此。”

“讓我們回到之前的話題。”隗辛說，“你確定我能在天羅地網的翡翠之眼中殺掉林新霽嗎？”

“你可以。”亞當說，“負責執行安保的是緝查部，負責控制所有安保員隨科技設備的是我，接管了翡翠之眼大樓監控攝像頭的也是我。每一的人員配置，每個地點的人員流，乃至于他們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我全部都知道。宴會所有人的向，我都盡收眼底，無人能逃過我的監控。你會功的，因為你有我的幫助。”

“在你作為我合作對象的時候，我喜歡你的自信。”隗辛說，“發給我一份資料，那些安保員的形貌特征還有擅長的東西，以及那些覺醒者的能力，還有宴會參會人員的名單，我都要知道。”

“已發送。”亞當說，“這場宴會將會在九點四十五開始，持續到午夜十二點，林新霽是宴會主角之一，不會早退。”

隗辛快速把亞當發送的資料瀏覽了一遍，越看眉頭皺得越。

安保力量實在是太嚴格了，除了安保員，還有一些兩個大家族培養的私人保鏢在附近活或者保護。

思索道：“除了翡翠之眼，還有別的手時機嗎？”

“很難有。”亞當說，“林新霽很在外面停留，除了翡翠之眼，你只能在緝查大樓他上班的時候手，或者在他回家后手。我并不建議你這樣做，林新霽回家后負責他安保工作的就不是我而是舒家的人了，我沒法給你開后門。至于在緝查大樓殺掉他，我們仔細謀劃一番確實可以做到，但是這影響太大了，副部長居然死在了總部，這會引起軒然大波。”

隗辛眉頭鎖：“嘖……”

早就預料到殺林新霽會很麻煩，走到這一步已經回不了頭了，這關乎生死，關乎今后能否在緝查部生存下去。

“要是你覺得這個手時機不合適，那就只能繼續等下去，等待下一個時機到來。”亞當說，“我可以等，全憑你的安排。”

關鍵在于亞當可以等，隗辛等不了。

林新霽對流了招攬的意向，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林新霽很可能會面對面和談一次。更別說日常生活中還有各種頭機會，一點點都等不了，越快殺死林新霽越好。

“不等了，就今晚。”隗辛閉了閉眼睛，下定決心。

“既然你有了決定，那麼還有幾個注意事項。”亞當語氣沒有起伏地說，“第一，盡量殺人。第二，千萬不要在現場留下你的基因信息，一頭發也不能留。第三，得手后立刻撤離。”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隗辛說。

“在殺人的專業上，我是相信你的，但即便這樣，我仍然要把這件事的重要跟你陳述一遍。”亞當說，“這是一場豪賭，我們只能功，不能失敗。失敗了是比較好的結局，我們尋找下一次機會就行了，可萬一中的萬一你被抓住了，他們會對你進行嚴刑審訊，希你到時候不要把我供出來。我冒著巨大的風險幫助你，是因為我期得到回報，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會允許那樣的結果發生。”隗辛說，“我做過的承諾就會好好遵守。”

“好。”亞當說，“我相信你。”

“我缺乏裝備。”隗辛說。

因為要搬到員工宿舍，隗辛舍棄了很多機械黎明的裝備，在安寧街的家里床板下枕頭下桌子下都藏著刀或者槍，現在卻不得不舍棄它們，不然這些東西被發現了很難解釋出它們的來源。

“緝查大樓地下十樓存放著廢舊裝備，雖然是廢舊裝備，但大部分都可以用。緝查部的財務負責人為了侵吞油水故意定時將一些裝備填了報廢，好讓聯邦財政撥款購置新裝備。”亞當說，“我可以為你開啟地下十樓的權限，你從廢舊裝備中選取想用的武就好。”

“前往翡翠之眼的通方式……”隗辛思索，“我不能乘坐任何通工，避過數據監控步行是最好的選擇。走下水道可行嗎？”

“可行。最近幾天沒有下雨，下水道水位正常。”亞當說，“建議你帶一個信號增強裝置，不然你在下水道中很難接收到我的信號。”

“了解了。”隗辛扭了扭脖子，“去挑選設備吧。”

亞當說：“你不能從正門進緝查大樓。你需要下樓，從消防通道步行前往員工公寓地下一樓，你會在地下一樓看到兩個巨大的排風箱，那是中央空調的機箱，緝查大樓和員工公寓的排風系統是一套，拆掉排風箱網格爬進去，就能從排風管道潛進緝查部部。平時的管道會通高電，連只老鼠都爬不進去，現在我會把高電暫時關閉，方便你進。”

隗辛認真聽完，長出一口氣，“我已經準備好了。”

亞當存在的意義，是幫把變數控制在最小最小，真正做事，靠的依然是自己。

……

當隗辛扛著槍從下水道中爬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四十了。

在下水道隧道里狂奔，生怕浪費一點時間。

等從下水道出來，隗辛迫不及待地呼吸新鮮的空氣，然后合上井蓋原地調息了一會，按照預定的路線從小路抄近道來到翡翠之眼地下一層停車場的口。

之所以要來到這里，是因為這里有一部電梯正在維修，要從正在維修的電梯井進翡翠之眼。

翡翠之眼共有一百三十二層，部架設有四十八部電梯，地下停車場有不止一部電梯，但只有這部電梯是在維修的。當前是下班時間，維修暫停，隗辛可以抓住這個機會進去。

隗辛進電梯井，抬頭著深邃筆直的電梯井忍不住發出嘆的聲音：“靠，好高。”

林新霽等人在翡翠之眼頂層，也就是一百三十二層舉行宴會。

翡翠之眼沒有電梯可以直達頂層，隗辛需要在第六十六層從電梯井出來悄悄換乘電梯，也就是說只需要爬到六十六層就夠了。

六十六層，真是要人老命了……還好帶了工。

“停運的電梯停在第三十二層了，你攜帶的飛索槍一次可以向外發三十米。”亞當用冰冷的機械音表達了鼓勵，“加油，我們時間不多了。”

隗辛從后腰掏出飛索槍向上發，鏘的一聲，附帶彎鉤爪的飛索嗖嗖飛，到目標后自合攏，牢牢地抓住了電梯纜繩。

隗辛拽住繩索往下使勁拽了拽，確認牢固之后按下回收按鈕，飛索槍頓時帶著的向上飛去，待繩索回收完畢，隗辛死死地吊在了纜繩上，單手解開飛索彎鉤，像剛剛那樣再次向上發飛索。

連續幾次后，隗辛覺自己雙臂酸痛背后出了一層汗，“幾樓了？”

“二十四樓。”亞當說，“你只花了不到三分鐘。等你到達三十二樓，可以在停運的電梯上休息一會兒。”

隗辛咬著牙，掛在纜繩上緩慢活手臂緩解力，然后抬起頭冷靜地繼續攀爬電梯井。

……

翡翠之眼頂層裝潢雅致，淡金的燈將宴會大廳照得非常明亮，侍者舉著香檳穿行在人群中。

著考究的男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輕聲聊天。

舒家有意好孟家，便做主舉辦了這場宴會，除了兩個家族的代表，一些小輩也在場。

因為林新霽擔下了克拉肯號的事故責任，孟家給足了林新霽面子，在宴會開場后主將家族的小輩介紹給他，意在加強兩個家族的聯系與合作。

宴會廳有一名穿著黑西裝的年跟其他人格格不，他年紀大約十五六歲，安靜地站在大廳邊緣，漆黑的眼睛默默看著宴會廳里的人，氣質和神態顯得格外游離。

直到他的長輩來他，他才有了點反應，跟隨長輩一起來到了林新霽面前。

孟家的長輩對林新霽說：“這是孟修然，我的侄子，我孟家最優秀的小輩。”

林新霽并沒有因孟修然的年紀而對他有所看輕，反而溫和地跟他握手說：“你好。”

可孟修然握著林新霽的手，略顯空的眼睛直視林新霽的雙眼，用漠然的語調說：“你會死，我看到了。”

林新霽面一變，一旁的孟家長輩眼中也無法抑制地浮現出震驚的神。

“修然，你看到什麼？”孟修然的叔叔急忙問。

孟修然放開林新霽的手，掏出口袋里的手帕用力了自己的手指，冷淡地說：“你會死，死期在今晚……這是早已注定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