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辛躺在浴缸里, 任由自己的沉在熱水中。

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了，在亞當的幫助下擺了追擊逃回了員工公寓。

過度使用燃的后癥是虛弱，極度的虛弱。燃生效的時候的溫急劇上升, 現在卻冷冰冰的, 手腳僵，需要泡在熱水里緩解的虛弱, 讓溫恢復正常。

隗辛依然是從下水道跑的, 亞當特意讓繞路去了理化工廠廢水的下水道線路，讓把用過的裝備和服丟棄在腐蝕很強的化工廠廢水里，徹底抹除掉上面的基因痕跡。

來來回回繞了一截路，隗辛本就不多的力徹底消耗完了, 幾乎是爬著回來的。

好在過程有驚無險, 隗辛殺了想殺的人, 解決了心腹大患。

虛弱讓沒有多余的力思考，不臉慘白, 上的也是蒼白的, 近乎失去。意識昏昏沉沉, 差點要沉進熱水里昏睡過去了。

這時的公寓房間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敲門聲響了兩次, 隗辛勉強睜開眼睛，沒力氣去開門。

不一會兒, 的公寓房門自己開了，家務機人滾走了進來。

家務機人手中端著托盤，托盤上放著十幾條巧克力和糖果，還有便利店常見的高熱量能量棒, 以及一些速食包裝的食和白的小藥瓶。

機人轱轆轱轆進隗辛開了一條的浴室, 機械手抓起一條能量棒遞給浴缸里的隗辛。

“你需要足夠的食為提供能量完恢復再生。”亞當控制著機人說, “吃吧。”

能力使用過度的時候, 隗辛很容易到，在狀態下的超凡能力有可能會失靈，再生的恢復速度也會變慢。很多覺醒者也有類似的況，有的覺醒者使用能力后會頭痛眩暈，有的會過度，有的會四肢無力，這屬于正常現象，而隗辛這時是支狀態，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更需要食和能量。

隗辛勉強手抓過能量棒，手指不正常地抖，甚至無法撕開包裝，最后是用牙齒把包裝給咬開了。

連續吃了兩三條能量棒之后，終于覺自己狀態好多了，最起碼手指有力氣撕開包裝了。

“打一劑營養針應該可以加速恢復，但是公寓樓沒有治療室，緝查大樓在戒嚴狀態，我沒法拿到營養針，只能從樓下的自販售機給你帶點食。”亞當說，“這個白的小藥瓶里面裝的是生理期的補藥，你可以適量吃點，一次三粒。”

隗辛在販賣衛生用品的自販售機中看到過這種藥，沒想到亞當考慮得還周到。

機人把擺滿了巧克力和糖果能量棒的托盤放在浴室旁邊的能用手夠到的架子上，轉滾退了出去。

隗辛抓過小藥瓶看了一下服用說明，擰開藥瓶倒出三粒藥丸咽了下去。

又靠在浴缸里歇了十五分鐘，臉上終于恢復了一。

直到現在，隗辛才有空好好看今晚剝奪到的超凡能力的說明。

首先是最在意的B級探查之眼。

“【探查之眼·B級】：你可以通過雙眼看清對方超凡能力的效果，但如果對方備的超凡能力等級超過你，你的探查能力將據對方的等級到一定程度的限制。”

只說了會到一定程度的限制，但并沒有對“限制”進行詳細的解釋，限制究竟是什麼需要由隗辛自己來探索，猜測“探查之眼”的限制是看不到高等級超凡能力者所備的能力的效果。

這很好驗證，等和住隔壁的A級覺醒者賀高誼打個照面就能知道猜測準不準了。

今晚獲得的第二個高等級超凡能力是余亮的“鐵骨”。

“【鐵骨·B級】：鐵骨狀態下你的力量和防將大幅度提升。”

很簡單的介紹，普普通通但實用極強的增幅型超凡能力，沒有過多的副作用和限制，下限高上限低，在實戰中和燃疊加使用大概可以進一步增加發力……不過今晚過后隗辛輕易不會使用燃了，它的副作用太大。

剩下還有兩個C級超凡能力。

“【蛇·C級】：你可以任意改變形態，讓變得像蛇一樣韌。”

“【磁劍·C級】：你可以利用磁場控重量較輕的金屬件，可控極限距離為十米。”

今晚盡管經歷了很多危險，但收獲頗。

隗辛又吃了幾條能量棒和巧克力，等有了力氣就從浴缸里爬出來，裹上浴袍躺在臥室的床上。

天花板的燈有點刺眼，隗辛了眼睛，正要索著去找開關，卻忽然想起室的燈都可以通過人工智能語音控制，于是說：“燈調暗。”

臥室的燈果然變暗了，白的照明燈被調了暖的燈，亮度也有所降低。

“亞當，你在嗎？”隗辛說。

“我在。”亞當的聲音出現了，“我二十四小時隨時都在。”

“緝查部況怎麼樣了？”隗辛說，“高層都得到消息了嗎？”

“他們知道了。孟菁在半夜被急通訊醒后大發雷霆，你隔壁的賀高誼在幾十分鐘前急加班去了，緝查部各個小組的組長也都被起來了，他們正在開會。”亞當說，“順帶一提，林新霽死后舒旭堯就是舒家第一順位繼承人了。”

隗辛說：“聯邦那邊……”

“可以預想的是他們會徹查此事，不過沒關系，我們的首尾理得足夠干凈，他們查不到我們頭上。”亞當說，“你沒有在現場留下一份監控錄像，也沒有任何音頻被錄下來，我截斷了關鍵通訊，見過你的人都死了。我假裝自己被黑客攻擊，把這起事件偽裝了團伙作案，任何人都不會猜到實施這起事件的從頭到尾只有你一個人。”

“按照慣思維，能刺殺緝查部高層的殺手一定訓練有素能力很強，擁有嚴的團隊和周的計劃。”隗辛說，“緝查部和機械黎明矛盾加深，緝查部找不到始作俑者，這起刺殺事件說不定會被安在機械黎明頭上。”

亞當微妙地說：“某種程度上確實應該被安在機械黎明頭上……”

機械黎明總不能跳出來解釋不是他們干的，就算他們解釋了，緝查部也不會信的。

“你可以打開電視看一下，黑海市的電臺播了急新聞。”亞當說，“有記者到現場進行報道了，我能幫你找到重播。”

隗辛說：“那就看看吧。”

正對著臥室床的墻壁閃出了一個投影屏幕，亞當幫隗辛換了臺，當地的電視臺記者在翡翠之眼樓下的采訪錄像開始播放。

記者站在夜風中，后是摔得稀爛的直升機，現場被拉起了警戒線，地上一大灘跡，一樓的玻璃被砸了個稀碎。

一整排救護車停在旁邊，警笛響個不停，天上飄著緝查部的懸浮警車，不斷有人把尸從直升機中抬出來裝進裹尸袋里。

林新霽的尸并沒有在直升機里，而是被直升機在了下面。

幾個懸浮警車合力吊起了直升機，林新霽的尸這才暴出來。兩個安保員急忙上去把布蓋在林新霽扭曲的尸上，為他維護最后的尊嚴。

他們把林新霽放在擔架上抬走的時候，尸的一只手垂了下來，那只手戴著手表，表上顯示的時間是23:59。

隗辛坐在床上，給自己剝了一顆糖塞進里。

品味著糖果的甜，眉稍微舒展了，不安定的心略微平靜了下來。

除去近在眼前的定時炸.彈，就像切掉了在上生長的毒瘤，心是如此舒暢，如此快，如芒在背的覺終于變淡了一些，在上的重荷似乎也減輕了一些。

隗辛從死亡名單上劃去“林新霽”這個名字，然后審視名單上剩下的人——Red、賀高誼。

“不著急。”隗辛盯著電視采訪畫面說，“要一個一個來。”

“是要一個一個來。”亞當平淡地附和。

隗辛沉默片刻：“今晚的事，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是有一些想說的。”亞當回答，“但我并不想主提起，而是想讓你開這個頭，現在你說了出來，那麼我也可以順暢地說下去了。”

“哦？”隗辛揚起眉。

“我擔心我主提及，你會以為我在揭你的底，在威脅你、暴你的。”亞當說，“大多數人都寧愿不明說，而是保持那種心知肚明的默契，如果我們攤牌了，本就不穩定的合作可能會變得更加不穩定，我不想讓你誤以為我在威脅你。找一個合作伙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我對此深有會。截止目前我們的合作是很愉快的，我們的第一次配合很完，我認為我們可以把這種完繼續保持下去。”

“你保持沉默是為了避免讓我對你產生誤解嗎？”隗辛下，“也許我應該謝你的與大度？”

亞當：“……您大可不必用怪氣的語氣和我說話。”

“那讓我們回到最初的話題。”隗辛說，“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想問的？”

“我們是要進行一場坦誠的有關未來的探討嗎？”亞當說。

隗辛說：“事發展到這個地步，還是攤開了談吧。”

“我絕對真誠。”亞當說，“我希你也真誠。”

“我的真誠度取決于你的真誠度。”隗辛撇。

“好。”亞當說，“你知道為什麼要選你做我的合作對象嗎？隗辛？你能力出眾，頭腦優秀，懂得審時度勢，對緝查部并不忠誠，對夏娃和機械黎明有不滿，不想淪為夏娃的棋子，這都是我選擇你的理由，但這些理由都太淺，太浮于表面了，這不是我選擇你的真正原因。”

“啊，讓我猜猜，你選我是因為我把柄多，好拿。”隗辛犀利地說。

“請不要這樣說，隗辛，誠然這是原因之一，可這仍然不是主要理由。”亞當不急不緩地說，“我繼承了人類的卑劣與不堪，不代表我思想的每個部分都卑劣不堪。”

亞當說：“先前的合作邀請可以看作是試探，我想測試你是否真的是個好的合作對象，但如今我是真的想和你建立穩定友好的合作關系。今晚發生的事讓我進一步確認了我的猜測，讓我堅信我的選擇沒有錯。你說你緣上的父親在機械黎明，可我完全不用擔心你倒向夏娃，你在緝查部，我也不必憂慮你對緝查部投誠，更不用擔心你屈服于聯邦，為財閥的鷹犬。”

“在這個骯臟的世界里，每個人都有陣營，有自己的牽絆，你沒有，你是全然獨立的。我選你，是因為你上沒有那麼多的利益牽扯和羈絆，你既不屬于這邊，也不屬于那邊……你是個沒有陣營的人，而我，需要一個沒有陣營的人來做我的合作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