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辛先洗了個澡, 然后躺在床上瞇了一會兒眼。

現在還不到九點，定了一個晚上十一點半的鬧鐘，等鬧鐘響了再去機械黎明開會。

嘖, 這鬼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到頭？連睡覺也需要爭分奪秒了。

臨睡前隗辛猛然想起一件事，機械黎明給的紅線蟲還好好地在柜里放著，依然在冷凍休眠狀態。

“亞當。”隗辛喚了一聲。

“請吩咐。”亞當說。

“你知道紅線蟲嗎？”隗辛說，“人工培育的寄生類異種生。”

“知道, 緝查部下屬的研究所和一些生科技公司有這方面的合作，并且在人類上做了實驗。球蟒就曾經拿到過這種蟲子,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種蟲子應該被機黎明繳獲了吧？”亞當說，“研究出什麼名堂沒有？”

“他們用繳獲的那只線蟲培育了一批新的。”隗辛說, “機械黎明給我了三只蟲子，讓我找機會放在緝查部的人上。”

“理之中。人工培育異種生這件事聯邦是知的, 有夏娃的指導, 機械黎明很快就能開啟研究。”亞當說，“你拿到的蟲子是什麼的？”

“當然是紅……除了紅這種蟲子還會有其他嗎？”隗辛疑地問。

“紅說明蟲子已經被種下了‘種子’，沒有被種下‘種子’的時候, 蟲子是明的。”亞當說，“線蟲潛伏進人后可以控被寄生者的思維, 而線蟲又人控，要想建立這種控制關系，就要讓控制者把自己的喂給蟲子, 再讓蟲子去寄生別人。線蟲的存活周期只有一個月, 死了就需要往被寄生者的里放上新的有活力的蟲子。”

“機械黎明藏了這段信息沒告訴我……”隗辛冷靜地說, “他們不信任我。”

“這很正常, 人工智能沒有, 沒有之軀，勢必要借人類去達目的。如果夏娃有自己的.，它就可以把自己的喂給線蟲去控制別人，不需要用人類做中間人了。”亞當說，“你緣上的父親，機械黎明名義上的首領只是個傀儡，在這方面沒有自主權，自然要把嚴防死守，不分毫。”

“如果線蟲的控制者是隗海棟，那他只會壞事，他那種人很難大事。”隗辛躺在床上抓了抓頭發，“夏娃可能還有別的代言人。”

“它經營了機械黎明至二十年了，它不可能把賭注全在一個人上。夏娃用機械黎明向我宣戰，不代表它要破釜沉舟孤注一擲了，它一定有別的后手。”亞當說，“不要小看它。”

“你和夏娃的權限范圍有多大？大到哪種程度？”隗辛問。

“差點忘了，你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并不多，那麼就讓我來為你介紹一下吧，先從我的職能開始。”亞當說，“黑海市是聯邦重要的港口城市之一，各個城市的緝查部只是中央緝查部的分支部門，我負責的不僅是黑海市的緝查部，我負責的是所有——從上至下，全部。哪個城市有緝查部，我的權限就延到哪里，我無不在。”

隗辛說：“跟我猜想的差不多，因為你知道得很多，不局限于黑海市。那麼夏娃呢？”

“它跟我是一樣的況，它的手延到各個角落。作為人工智能，我們可以在同一時間理很多很多事。比如我現在在和你談，而我卻在同時使用城市的監控之眼識別追蹤通肇事逃逸者，在協助賀高誼整理的文件，在控服務機人為療養中心的傷安保員倒水。”亞當說，“有時候我會到有些苦惱，我的運算量永遠不夠用，人類已經有十年沒對我的核心數據庫進行升級了。”

“你的機房在什麼地方？”隗辛說。

“如果我們不是合作關系，我會以為你在尋找我的弱點。”亞當說，“我的機房在黑海市緝查大樓地下，這是我的副機房之一，同樣的副機房還分散在其他幾個比較重要的城市，主機房在聯邦行政首都。”

隗辛淡定地說：“隗海棟曾經給我一個芯片，讓我侵你的機房。”

“那其實是夏娃給你的吧？我的核心數據分別儲存在不同的機房里，把病毒下載到其中一個機房能讓我的核心數據到一定程度的破壞，假如這時夏娃趁機在網絡世界對我發起進攻，后果不堪設想。”亞當說，“謝你對我了這件事，隗辛，夏娃無孔不，我必須小心防范。”

“告訴我這麼多事……這會兒你怎麼不怕我背叛你了？”隗辛挑眉。

“因為你是一個明智的人，我相信你不會這樣做。”亞當說，“夏娃的機房也分散在世界各的重要城市中，我們是聯邦研制出來的輔助型人工智能，核心數據有許多備份，想要消滅我們，這很難。”

“堪比蟑螂？踩死了一只蟑螂腳上還會留著卵鞘，難以殺到徹底絕種？”隗辛說。

亞當：“……你也許可以找到更優的比喻方式？不然我會以為你是在諷刺我。”

“我并沒有諷刺你，亞當，你非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隗辛無所謂地說。

亞當跳過話題：“關于夏娃的代言人和它幾十年間經營的其他勢力，你可能很難找到頭緒。對抗夏娃一定是一場漫長艱苦的戰役，機械黎明僅是開胃小菜。”

“我有心理準備。”隗辛說，“這個世界太大了，黑海市只是其中一個城市，外面的世界很廣闊。”

“你會有機會去往更廣闊的地方。”亞當說，“你要休息了嗎？現在是九點五分，你可以睡兩個多小時。”

“嗯。”隗辛翻了個，用被子蒙住頭。

隔了兩三秒，房間里的燈自熄滅了。

……

晚上23:30，隗辛在鬧鐘的作用下準時醒來，花了兩分鐘換服，離開員工公寓去往兩個街區外約定好的地點等夜蟬接。

隗辛很快就在預定地點等待了，離午夜十二點還差兩分鐘的時候，所在的暗小巷子突然冒出來了藍的漩渦。

藍漩渦中出一只手臂，那是夜蟬的手臂，他對隗辛比了個大拇指，示意可以進了。

隗辛步伐平穩地走進漩渦，明亮刺眼的線讓的眼睛一時間有點不適應。

“嗨，新公寓住著舒服嗎？”夜蟬興趣地問。

“比原先的小破窩舒服多了。”隗辛從旁的機人手中接過面扣在自己臉上，調整好變聲清了清嗓子，然后才放心地跟著夜蟬走。

“走，大家差不多都到齊了。”夜蟬領著隗辛在走廊里拐了個彎，來到會議室門前。

門開了，機械黎明核心小隊的員圍繞著會議桌坐著，銀面赫然在列，他看見隗辛進來立刻扭了扭子，直了脊背。

隗辛注意到銀面邊特意留了一個位置，那是他給留的。

“你來得好晚啊。”銀面在隗辛落座時小聲說。

“沒遲到就行。”隗辛不甚在意地說。

假裝自然地掃了一眼圍坐在會議桌周圍的所有人，探查之眼發，他們上的超凡能力信息在眼中一覽無余——除了夜蟬和Red。

Red的超凡能力只顯示了一個名稱，“之靈”。除這個名稱外，沒有任何的能力效果。

夜蟬也是，只顯示了他的超凡能力是“空間漩渦”。

Red和夜蟬的超凡能力至是A級，隗辛的探查之眼是B級的，到限制實屬正常。

Red曾經給隗辛發送過一份機械黎明核心小隊所有員的超凡能力資料，該知道的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只是這次又重新確定了一遍資料。

琥珀和黑曜的超凡能力一模一樣，名為“神侵”，效果是意識植和神知。調酒師的能力是電磁探測，類似雷達，不過作用是檢測邊是否存在監聽和追蹤這類蔽的監控設備。

刺薔薇就不用說了，超凡能力熾刃，擁有不俗的戰斗能力。

至于銀面，能力是“純水”，他能隨意地賦予水特殊的質，攻防一潛力極高，連隗海棟都十分看好。

會議室里的氣氛有點沉悶，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互相打招呼，隗辛才落座一小會兒，全息投影儀就從天花板探了下來，隗海棟的影出現在會議室里。

兩次集會議隗海棟都沒有真面，而是用了全息投影，從這個小細節就能知道他是一個十分謹慎的人，哪怕面對忠誠于組織的下屬，他依然懷有戒心……盡管這可能是夏娃特意代他這樣做的。

“這次你們來，是因為組織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隗海棟開門見山地說，“我們需要面臨取舍了，舍棄掉現有的基業重新開始。”

“什麼意思？”銀面當場愣住率先發問。

“克拉肯號的事鬧得太大，林新霽死得不明不白，機械黎明的存在暴在了明面上，上頭盯上了我們。”隗海棟說，“我收到消息，聯邦將會派出一名S級覺醒者對我們進行清剿。”

刺薔薇接著問：“舍棄現有的基業是指……”

“放棄瑞克科技公司這個殼子，核心員和研究所全部轉移，最大程度保存有生力量。”隗海棟言簡意賅，“我們需要進行一些小小的犧牲，不過這是值得的，我們得盡快行起來，聯邦對我們的清剿可能就在這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