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吉》第五章
鐘雪凝接過來翻來覆去看了看想找找有沒有工匠的刻印,結果卻什麼也沒有。“唔,那我先收著,若是打聽到是誰家做的,讓人再給你做幾支。”
長孫愉愉隨意地應了一聲,余瞥見了方子月,招了招手道:“阿月是有話說?”
方子月趕走了過去,“我是瞧著這園中景是人比花,就想畫一幅群樂圖。”
長孫愉愉笑了笑,“你想畫就畫呀,只一條若是把咱們畫得比本人丑了,那卻是不行的。若是畫得好,我還另有獎勵,如何?”
“什麼獎勵?”鐘雪凝替方子月問道。
長孫愉愉眉眼彎彎地道:“。”
一聽是,方子月自己也越發地來了興致,下定決心非要把這次秋雅集給好好兒地畫出來。
另一邊兒杜麗棠朝長孫愉愉招手道:“愉愉,你快來幫我報仇,我這都連續三回輸給嬛如了。”
長孫愉愉笑著起往圍棋桌旁邊兒去,蓮果從家里帶的箱子里取出長孫愉愉平日用的圍棋來,這是一套和田玉石并山黑玉做的圍棋,棋子溫潤膩,卻是極其罕見的,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得著的。據說是前朝鎮國長公主的,最后落了皇家,被皇帝賜給了晉公主,也就算是落在長孫愉愉上了。
一旁方子儀家的侍早打了水來伺候長孫愉愉和韋嬛如洗手,用這樣的棋子兒每下一局自然都是要洗洗手的。
這一幕極其自然,沒有一個人覺得詫異的,仿佛長孫愉愉用的東西本就該如此講究,在邊待久的人都悉的一些癖,就是各家的侍那也是必須在心里記清楚的。
用雪白的棉布巾過手之后,便開始猜枚。韋嬛如笑道:“怎麼回回你都能猜中,跟你下這麼多次,就沒見你錯過。”
長孫愉愉抿了口清水嘻嘻笑道:“的確是運氣好呢,不是都說我會投胎麼,這也是運氣。”
韋嬛如被逗得吃吃地笑,周遭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一時棋局過半,輸贏已經差不多能估計了,只要長孫愉愉腦子不突然出病,就只看贏多贏了。
“嬛如姐姐你今兒是怎麼了?心不在焉的,以往跟你對局,可沒這麼輕松的。”長孫愉愉吃了韋嬛如的一條小龍,開始撿子兒。
“許是出門不太順利所以有些恍惚吧。”韋嬛如道,“今兒就這樣吧,我先回去了。”
見韋嬛如起,長孫愉愉道:“嬛如姐姐先別急著走,我還有東西送你呢。”
韋嬛如詫異地看向長孫愉愉,“今兒什麼好日子啊,怎麼特地想著送我東西?”
長孫愉愉笑道:“也不是特地,只是我也才剛拿到手,想著今日雅集就給你帶來了。”
蓮果聽得長孫愉愉的話,趕從隨帶的箱子里將一個書函取了出來,遞給長孫愉愉。
長孫愉愉給韋嬛如道:“喏,看看吧。”
韋嬛如打開一看,卻是盼許久的三絕碑的前秦拓本。那三絕碑早就在一次地龍翻里被震毀了,如今就屬這前秦拓本最全,字跡只損了七個字。對喜書法的人來說真真是最心的禮了。
韋嬛如一看就歡喜起來,“哦,愉愉,這太珍貴了,我不能收。”
長孫愉愉無所謂地道:“沒關系啊,就當是我借你看的,你可以借個十年八年的如何?”
韋嬛如這才笑著手下,“你收得這三絕碑的拓本很是費了不功夫吧?”記得自己是一年多以前偶然跟長孫愉愉提過這麼一的,卻沒想到竟然記在了心頭。
長孫愉愉笑道:“是呢,所以嬛如姐姐你可要好生練字啊,絕對不能被長孫丹給比下去了。”
長孫雙姝里的長孫丹是真有才的,不僅詩詞好,一手字在京城閨秀里也是數一數二的。
韋嬛如一走,這天也不早不晚的了,賞宴自然就散了。
忙空了之后歇下的方子月道:“今兒雖是賞宴,可那抓破人臉我看都沒人去瞧瞧。”
方子儀敲了敲自己的肩膀道:“都是看慣了這些的主兒,說是賞,其實也就是聚一聚而已。四哥的事兒我借今兒這機會已經私下跟愉愉提過了。”
方子月一下就想到了長孫愉愉說的獎勵來。
卻說長孫愉愉一回到公主府,就問文竹道:“《詠荷集》怎樣了?”
文竹低聲道:“縣主放心吧,都辦得妥妥當當的,出面去買《詠荷集》的乃是盧大姑的兒子,統共出了兩百冊,他手里就買了百五本。”
長孫愉愉點點頭。
文竹又更低了聲音道:“縣主,咱們什麼時候把這消息放出去啊?屆時若是人人都知道吹得紙貴的《詠荷集》其實是泰半被大姑娘自己傅母的兒子買走的可就真是笑死人了。”
長孫愉愉輕輕搖了搖頭,“不用刻意去做,至這件事不能咱們去做。長孫丹那子那麼討人嫌,總會有人跟不對付的。”
“對了,你再給宋大志送一百兩銀子去,叮囑他務必守口如瓶,不能說出《詠荷集》都是他買走的。”長孫愉愉道,有些事兒做得真才會有人相信。
蓮果見文竹開箱取了一張百兩的銀票,不由問道:“這是做什麼用呢?”一百兩可不是小數目。
“給盧大姑送去。”文竹道。
蓮果跺腳撇道:“又是給盧大姑的兒子填賭債麼?縣主就是太良善了,那賭坑哪里就能填得完呀?再且那盧大姑是丹姑娘的傅母,跟咱們縣主有什麼干系啊?丹姑娘還老是看咱們縣主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按我說就不該管。活該盧大姑了丹姑娘的抹帕子讓兒子拿出去賣了還賭債,好人人都看看的笑話。”
文竹皺眉道:“胡說什麼呢?縣主雖說住在公主府,可說到底也還是長孫家的姑娘。若是丹姑娘房里出了那種丑事兒,也會連累咱們縣主的。”
“這倒是。”蓮果不再埋怨了,“可們也不能就這麼賴上咱們縣主了吧?”
文竹嘆了口氣,卻沒法兒跟“真天真”的蓮果解釋,這哪里是盧大姑母子賴上們縣主啊,而是們縣主不放過盧大姑母子。們家縣主才是那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
文竹心忖,你道是盧大姑的兒子怎麼染上賭癮的?
文竹至今都還記得,那就是們縣主一句話的事兒。安國公府中上上下下上百口人,總有不的老賭。那日跟著縣主在隔壁長孫家的園子里逛,遠遠地看到了老賭王大,便想勸著縣主繞開的,誰知卻偏偏往那走去,還裝作不經意地議論起盧大姑的兒子人傻錢多的事兒。
當時文竹沒當回事,誰知過了兩年就發生了宋大志賣長孫丹抹的事兒。
這種把握人心的能耐,實在文竹害怕,要知道那時候九姑娘可才只有十歲呢!也就是說打那時候起,家縣主就已經有了要拿盧大姑在手心的打算了。
雖說宋大志染上賭癮是自己活該,但若是當初沒有家縣主說的那句話,也許宋大志的活法就不一樣。
話雖如此,但人一生中面對的實在是多,文竹也曉得自家縣主只是替宋大志埋了一條線而已,走進坑的卻是他自己的腳。
至于盧大姑長孫丹抹的事兒,也是出乎們所有人的意料,沒想到一個人染上賭癮竟然會如此喪心病狂,而盧大姑為了兒子背叛長孫丹又太過輕率容易了些。
好在這種事被長孫愉愉的人早早兒發現了。跟長孫丹斗,那也是有限制的,長孫愉愉還不至于看著長孫丹出這種丑。
文竹拿了銀票給盧大姑塞過去,盧大姑低聲道:“你縣主放心好了,大姑娘這邊有我盯著呢。”
盧大姑是真心激華寧縣主的,當初背叛長孫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很忐忑的,生怕事發。誰知還真就事發了,卻是被華寧縣主給發現了,這位不僅替兜了底,還替兒子還了賭債,也保住了長孫丹的名聲。
若非這些年長孫丹做得越來越不像樣,非要跟華寧互別苗頭,華寧縣主也不至于出手懲治。盧大姑是一點兒也沒覺得自己“私通”長孫愉愉做的事兒有錯兒,反而還覺得是為了長孫丹好。姐妹倆本就該和和才好的。
“我說大姑娘也真是的,明知道縣主詩詞不好,卻非要出什麼詩集踩縣主的心窩子,做人可不能這樣的。”盧大姑絮叨道。
文竹懶得跟盧大姑說話,背主之人誰都瞧不上,所以趕地把自家縣主的叮囑說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盧大姑原是以為華寧縣主要戲弄長孫丹的,拍著腦袋一想,“哦哦,我知道了,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縣主這是為了大姑娘好啊,生怕詩集賣不出而出丑的吧?到底是一家子姐妹,瞧瞧縣主這做派,我都替大姑娘害臊呢。”
盧大姑自己就給長孫愉愉找了個好理由了,“放心吧,文竹姑娘,我一準兒叮囑大志,不許他說出去的。”
這邊長孫愉愉如何對堂姐且不說有理無理,但對自己朋友還是很不錯的。
賞雅集三日后,方子月胞兄,也就是方子儀里的四哥便了前三品侍衛。
“五妹,這次可真得多謝你了,我原還以為是大伯替我走的路子,跑去謝他,結果他卻完全不知,哥哥都不知道該如何謝你才好。”方青崗為著前侍衛的事特地跑來謝方子儀。他雖然才回到京城不久,卻也曉得即便是世家子想要領前侍衛的銜那也是極其不容易的,這些時日跟他玩兒得好的幾個公子哥兒,一聽他了前侍衛,都是一副驚詫羨慕的模樣。有人更是說,他爹暗中已經使了三千兩銀子了,都還沒得著一句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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