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孩子那打扮嚇到我兒子了，道歉，不然你們今天就別想走。”孩子父親趙起跟他的幾個兄弟站在一起，表鐵黑，顯然并不準備把這件事當沒發生過。

這可真是巧了，戚朝也沒想輕易放過這事兒。

昨天他在和博士聊天的時候就已經得知莫斯全都纏著繃帶，當時，戚朝整個人都激了，恨不得立刻就見到莫斯。

全都纏著繃帶？太酷了吧？！

可當他第二天來了駐停，便看到了這麼一幕。

“行啊，你先道歉。”

戚朝年輕的時候又犟又兇，后來輟學去社會打拼，臭脾氣才收斂了些，但有些東西，不管過了多年都不會變，莫斯是蘭哥哥，也算是戚朝晚輩，更不要說他和博士還是朋友，各種關系下來，莫斯就算是自家孩子。

自家孩子被欺負，誰能忍？

他扯扯角，“我家孩子也被你嚇著了，你先道歉，我再考慮考慮讓不讓我家孩子道歉。”

道歉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莫斯渾纏繞繃帶是比較獨特，但藍星沒有止穿奇裝異服的法律，打扮什麼樣子都是莫斯的自由，嚇到小孩是意外，如果他愿意，可以自愿道歉，但不能被人著道歉。

趙起和他幾個兄弟都沒想過戚朝這麼剛，面都不怎麼好。

莫斯被護在后看著這一幕，黝黑的眼珠閃過不解，似乎并不明白蘭的主人想做什麼。

空中飄下了幾珠水滴。

人偶不能淋雨。

戚朝轉把飛行的鑰匙給了莫斯，語氣溫地告訴莫斯飛行的位置，叮囑他先去里面等著，說完，又繼續跟那幾個大老爺們扯犢子。

莫斯盯著蘭主人的背影，在他再次催促下，才離開了站臺。

等坐到飛行的副駕駛上，莫斯依舊無法理解蘭主人的想法。

外面的雨逐漸大了起來，落在水坑里濺起一朵朵水花，從窗戶往外看去只能看到朦朧水霧。

莫斯的繃帶沾了雨，布料有點泛，黏糊糊的有些不舒服，不過他沒有在意，自己的繃帶還是最舒服的。

半小時后，戚朝回來了，上帶著一雨水的味道，微卷烏黑的頭發也有些潤，顯然是被雨淋過。

不過，與狼狽的樣子不同的是，他緒還不錯，戚朝轉頭笑著看向莫斯，用腦給他放了一段視頻。

視頻上，幾個男人挨個給莫斯道歉。

跟莫斯臨走前，幾人鐵黑的臉不同，此時的他們就像是已經達和解，道歉的語氣都真心實意。

莫斯向來不在乎人類，但看到這一幕，也有些好奇戚朝是怎麼做到的。

“這幾個人看著兇，實際上虎了吧唧的，我跟他們說清楚，他們也就沒糾纏了。”戚朝三言兩語地解釋了一番，并沒有提到他還跟人跑巷子里干了一架。

原本戚朝沒想手的，但對方人多脾氣也暴，后來莫斯離開，幾人還罵罵咧咧的，說話很難聽，戚朝就忍不了了，正好，那幾個男人約他巷子里“談談”，他就順勢同意了。

戚朝年輕時沒打過群架，就算對面人多，他也不可能輸，他們都沒怎麼到他，就躺了。

這些人還算是好的，輸了就是輸了，沒有糾纏，打完之后，幾人的關系居然好了不，戚朝一提道歉，他們猶豫一番后，便爽快同意了。

聽到戚朝的回答，莫斯點了點頭，被繃帶纏繞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或者說，他本也沒什麼表。

“謝謝。”

莫斯的聲音干枯沙啞。

父親說被人幫助后要表示謝。

盡管他并不需要人類的幫助。

“沒關系。”戚朝聽到莫斯的聲音，沒有表出毫的詫異，他笑著從旁邊拿出一袋能量石塊，遞給蘭的大哥：“莫斯，你嘗嘗這個。”

牛皮紙袋里的能量石都是提前理好的，一個個都是小正方形的形狀，像極了小零食，這是戚朝早上特意準備的。

莫斯黝黑的右眼盯著牛皮紙袋，還沒開口，零食便被不由分說的塞進了懷里。

“不要客氣。”戚朝慈地道，“離回家還有二十分鐘，我給你打開投影，一邊吃東西一邊追劇，等會兒就能到家了。”

莫斯繃帶下的微，剛想要拒絕，對方就已經將一切安排妥當。

“蘭最喜歡看的畫片就是這個。”戚朝擔心他太拘謹，特意提到了蘭，在雙方都陌生的況下，唯一的人就是話題的突破口。

莫斯并不關心蘭喜歡什麼。

或者說，很有他在乎的東西。

他睜著黝黑無神的右眼向戚朝，正常人和自己對視，要麼轉移視線，要麼會出厭惡的表，而面前的男人不僅沒有那些反應，甚至還對著他笑了笑。

莫斯低下頭，用手松開纏繞著的繃帶，出泛白的和致的下。

坐在駕駛座的戚朝聽到耳邊響起嘎嘣的聲音，用余看了眼旁邊的小人偶，心里一，不論是蘭還是莫斯都好乖。

回到家里，蘭早已在玄關等著。

戚朝帶著莫斯進門，他先了小人偶的金發腦袋，聲音含著笑意：“我先上樓換個服，你們兄弟兩個先聊。”

說著，戚朝轉上了二樓，將空間留給兩兄弟，在他看來，到了陌生的環境，莫斯肯定會有些拘謹，讓兄弟倆待在一起，說不定會讓莫斯放松許多。

“大哥。”

戚朝的背影消失在二樓后，蘭收回了掛在臉上的笑，仰著頭平靜道。

莫斯黝黑無神的右眼看著蘭，他點了點頭，纏滿繃帶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表。

跟戚朝想象的其樂融融的畫面不同，從他上樓之后，客廳就詭異的安靜下來，兄弟倆除了一開始的打招呼外，沒有任何談。

這是他們兄弟的常態，除了傳達父親代的任務之外，他們之間向來不會多說什麼話。

這種安靜一直持續到戚朝下樓。

而這個心大的人下樓后本沒發現什麼不對勁。

“莫斯，你上的繃帶要換一下嗎？”戚朝舉起了手上的繃帶，在飛行里的時候，他就察覺了莫斯頭上的繃帶有些深，顯然是被水淋過。

莫斯依舊站在地板上，聽到這句話，他過去，搖了搖頭。

跟莫斯相比，蘭自在多了，坐在沙發上晃著，專注地看著投影上播放的畫。

“不難嗎？”戚朝走過去，有些疑。

“不難。”

莫斯的聲音沙啞干枯，語氣有些急切，像是害怕被戚朝強的拆開繃帶似的，往后退了一步，手按在后腦的繃帶結的位置，黝黑的右眼盯著戚朝。

貌似他把孩子嚇到了？

戚朝一頓，將繃帶扔進茶幾屜里，狀似自然地當做無事發生。

“大哥的繃帶只能父親換。”蘭仰起臉回答道。

原來是這樣，戚朝懂了，他看向莫斯，直接道歉道：“抱歉啊莫斯，我不知道是這麼回事兒，那就等明天博士來家里再給你換吧。”

他的語氣自然，聲音含著歉意，似乎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向一個人偶道歉。

莫斯奇怪地注視著他，點了點頭，幾分鐘后，莫斯開口問道：“什麼時候開始檢查？”

今天他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給蘭進行檢查，莫斯并不想在多余的事上浪費時間。

“隨時可以。”一提起蘭手和腳的裂痕，戚朝的心瞬間了，他把投影關了，將正在看畫的蘭抱了過來。

蘭靠坐在戚朝懷里，看向自己的大哥。

“這個要怎麼檢查？”戚朝將崽崽的手抬起來，白皙的手背上赫然是一條十厘米長的裂痕線。

莫斯似乎并不意外弟弟手上的傷痕，他從手提包里拿出來手電筒檢測儀等一系列高科技。

戚朝一見到這些，心就先放下了大半，這麼專業肯定沒問題，看著纏滿繃帶的獨眼人偶，他忍不住在心里點贊，莫崽兒真是又帥又厲害，不愧是蘭哥哥。

手電筒、檢測儀、神力探測番上場后，莫斯拿出一個筆記本開始記錄各項數據，十來分鐘后，就將本子合上。

“醫…莫斯，蘭況怎麼樣？”

戚朝將到的醫生咽了下去，莫斯從頭到尾都太專業了，讓他總有一種莫斯是醫生的錯覺。

莫斯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沙啞：“沒事，父親可以修復。”

戚朝一聽這話，頓時放心，眼里的笑意都要止不住了。

他了懷里崽兒的頭發，將蘭放下，起道：“能修復就好，我去給你們做飯。”

得知好消息的戚朝進了廚房，決定為家里的兩個小人偶準備一頓盛的午餐。

客廳里只剩下兩個人偶。

“大哥，我的主人是不是很好？”

蘭瞇著眼睛笑道。

莫斯想到從遇見到剛才的一幕幕，點了點頭，嗓音宛如砂紙桌面：“確實不錯。”

不過那并不代表什麼。

當蘭上出現被毆打的裂痕時，就昭示了他的罪惡。

莫斯的右眼幽深詭譎。

這個世界上，如果只能剩下父親一個人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