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有失遠迎，還幾位大人恕罪。”畢正卿笑著朝他們拱手，看到巫儀的時候有幾分意外，“這位姑娘是……”

“我是王爺的婢。”

“王爺？”畢正卿目落在姬玄時上，突然一個激靈：“莫非這位就是臨江王殿下？”

“正是。”巫儀頷首，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姬玄時出聲，有些意外，卻發現姬玄時怔怔盯著畢正卿，輕輕咳嗽了下，“王爺——”

姬玄時回過神來，“畢先生，狀元宴是你辦的吧？”

畢正卿頷首，“正是草民，手續一應俱全。”

姬玄時把玩著手中的茶蓋，“本王今兒個過來倒也不是為了這事，而是想問下畢先生，不知那晚上了船的賓客名單可有？”

畢正卿目閃爍了一下，“王爺說笑了，那晚的賓客是誰，草民都不清楚。”

姬玄時笑著呷了口茶，“畢先生放出帖子去，難道連買帖子的人都不知道？不能吧？要是這麼做生意，畢先生只怕也做不到如今這模樣了。”

畢正卿臉上笑容淡了一些，“王爺，你也知道，這種事，素來都是藏著掖著的，也沒有誰會將這事往外說去，那樣我這生意也做不了。”

“不知道今日玉都死了兩個人的事畢先生聽說了嗎？”

“略有耳聞。”畢正卿道：“怎麼？難道還跟我舉辦的狀元宴有關？”

“死的一個是牡丹，狀元宴當晚的奪桂者，另一個是如煙姑娘的婢圓圓，皆在狀元宴那晚出現過，畢先生覺得沒有關系嗎？”姬玄時冷淡挑眉，“還是說，你覺得本王如此好說話？”

畢正卿臉上笑容徹底沒了，士農工商，他們這些商人的地位乃是最底層的，他能在玉都站住腳，不過是因為他錢多，會鉆營，可偏偏，錢到了這些貴人們面前，那是不值一提。

若是今兒個來的是別人，或許還能有錢使鬼推磨，但姬玄時……這條路怕是走不通了。

畢正卿很快做出決斷，給管家使了個眼，管家立刻退下，很快捧著一本冊子回來，在畢正卿示意下遞給了姬玄時，“王爺要的東西都在里頭了，不知可否離開了？”

“等本王看過再說。”

畢正卿憋著氣等著，一時間花廳里只有翻頁的聲音。

片刻之后，姬玄時起告辭。

畢正卿送了這尊大佛出門，立刻人閉房門。

天漸漸暗了下來，各家各戶都點上了燈，倒也不難走。

姬玄時帶著巫儀去了一茶莊，掌柜的看到姬玄時立刻迎了上來，正要請安，看到巫儀就遲疑住了。

“這是巫族圣。”

掌柜恍然，“小人見過王爺，圣。”

姬玄時輕車路上了二樓，進了最里頭的一間雅間，掌柜的親自上了茶水，垂眸退了出去。

姬玄時道：“這茶莊是顧晉遠名下的，我偶爾會來這里喝點茶。”

如此，說話也方便一些。

“那畢正卿是有什麼問題不？”

“怎麼這麼問？”姬玄時一愣，笑道。

“你剛剛看他的眼神不太一樣。”巫儀仔細回想了一下，“難道說，那是你認識的人？”

姬玄時嘆了口氣，“是，我認識他。”

他卻沒有繼續說下去，看了一眼子宵。

子宵后知后覺反應過來，立刻道：“屬下去樓下看看有什麼吃的沒。”

等子宵走了，姬玄時才道：“那是我舅舅。”

“舅舅？”巫儀有一瞬間茫然，姬玄時的舅舅怎麼會是個商人？

等等……

巫儀瞪圓了眼睛，“你說，他是酆都城主？”

姬玄時頷首，巫儀低聲音，“他怎麼會在這兒？”

姬玄時搖頭，“我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他。”

他看到舅舅的時候，也是驚訝的很。

“難道說，前世你舅舅就已經在玉都了？”巫儀道，“不過話說回來，前世這個時候，京里頭也沒有什麼花魁死了的事發生。”

姬玄時搖頭，“前世也有發生過這件事的。”

巫儀吃了一驚，“當真？”

“那時候，我正好回到玉都，在酒樓用飯的時候聽了一，只是后來被人發現了蹤跡，逃離玉都，也就不曾關注過這件事了。”

巫儀想起來了，前世這個時候因為得到大巫的死訊而難，一直在驛館里待著，對外頭的事也沒有半點興趣，蘭姑等人就算是聽說了一些消息，也不用來打擾，而等從悲傷中走出來的時候，這件事應該已經塵埃落定了。

“那我也給不了什麼建議了。”

“要不是你，我們也忍不住今兒個的尸是誰，不是嗎？”

這話說的是真的，那尸已經跑腫了，面目全非，實在是畫像都難以畫制，而一個小丫鬟不見了，采艷樓也不會大張旗鼓去報案，或許這個人為何而死，因何出現在那兒，都怕是個未解之謎。

巫儀對于自己能幫上忙很高興，“對了，既然有了名單，咱們還是快些給林大人送過去，一個個排查起來吧。”

“倒也不用。”見巫儀不解，姬玄時解釋道：“牡丹來自安縣，離玉都不過一日路程，算算時間，林淮的人也快回來了。”

說曹曹到，子宵敲了門，“王爺，林大人過來了。”

“請他進來。”

林淮推門而，“我的人已經回來了，你猜猜，跟牡丹訂了婚的人是誰。”

姬玄時心中一，“這人我認識？”

“不止，跟你還有點親戚關系。”林淮坐下了下來，灌了口茶，也不賣關子，“房萬君。”

姬玄時手一抖，茶水撒了幾滴出來，落在手背上，好在不燙，他也沒在意，“你說，誰？”

“房萬君。”林淮重復了一遍，“你也很意外對不對，我也沒想到，這個人會是房萬君。”

巫儀適時開口，“房萬君是誰？”

姬玄時道：“秦王妃的親弟弟，東伯府的四公子，如今，正在玉城書院念著書。”

林淮抹了一把臉，他越是不想跟這些勛貴扯上關系，越是給他來什麼，這真的是……太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