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上課還有點時間，教室里有人追逐著打鬧，路過游桉旁邊都不約而同地噤聲，推搡著跑走。

姜吱輕手輕腳地收拾好桌面坐下，安靜地垂眼看了他一會兒，而后學著年的姿勢，也慢慢趴到了桌面上。

“游桉——”

聲音很小，悄聲咕噥，“你是不是不想看見我呀？”

年安靜睡著，仿佛一無所覺。

姜吱等了兩秒，見這人裝睡裝得像模像樣，撇了撇，又往他邊湊了湊。

兩人原本就挨得近，又故意往游桉邊湊，胳膊肘幾乎到他的，能清楚地看到年臉上的表。

沒什麼表。

姜吱有點不忿，拿手指頭了他臉頰，語氣低了，帶點威脅。

“不理我？”

游桉任由在自己臉上來去，好似真的睡著了，毫無反應，只有垂下來的手掌一點一點收攏了。

姜吱盯著他好一會兒，估著游桉是真打算裝到底了，也就不再把他醒的念頭。

直起腰，在自己桌里掏了掏，出幾水彩筆來，著筆桿晃了晃。

“真睡著了啊？”

姜吱笑瞇瞇的：“那我在你臉上畫幾道，你也應該不會發現吧？”

重新彎下腰，自言自語，“肯定不會的，畢竟你都睡著了。”

水彩筆尖的落到臉上微微泛涼，劃時覺也十分微妙。

姜吱清楚地看見近在咫尺的長睫了兩下，忍不住彎起眼睛，無聲地笑。

讓你裝睡。

上課鈴打響，老師踏著鈴聲走進教室，游桉才睜開眼睛，像剛睡醒一樣懶散地抻直長，桃花眼瞇了瞇，借著余打量同桌。

小姑娘板兒直，正擺弄著文準備記筆記，眼神都不往自己這兒瞥一眼。

游桉抿了抿，也不清楚自己臉上被涂了什麼樣子。

他抬手戴上衛的兜帽，遮住大半張臉，站起來就要往外走，準備去洗手間把臉洗了。

凳子在地上挪了一下，姜吱頭也沒抬地開口，“你又要逃課？”

游桉微愣，食指蜷了下，下半僵住，怎麼也邁不開步子了。

他抿著，垂頭坐好，只挪了下凳子邊兒。

“沒，就是挪下位置。”

姜吱又不說話了。

老師在講臺上講得唾沫橫飛，容還是老生常談的那一套，游桉本來早就聽得耳朵磨繭子了，能夠習慣地忽略，這次卻怎麼都覺得煩躁。

他撐著臉，眸有意無意地往旁邊繞，不算明顯，但也著實不遮不掩，就跟等著被別人發現一樣。

然而姜吱只顧著低頭記筆記，偶爾抬頭也是看黑板，跟旁邊沒他這個人似的。

游桉蹙起眉，屈指在桌面上緩緩敲了兩下。

難不還不夠明顯？

姜吱抬頭，游桉立馬坐正了，撐著臉的手卻沒放下，只了指尖，沿著臉部廓點了點，佯裝無意地盯著只翻了一頁的課本看。

余里，姜吱抬起頭來，換了只水彩筆，又繼續低頭記筆記，本沒注意到他的作。

游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