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主靠近

為姜宴和陸輝依次盛完飯，最后安置好自己的那份，陸彧才轉去到了臥室。

平時家里就他和陸輝兩個人吃飯，如今姜宴坐了他的位置，他只好又搬來一把椅子，落座在姜宴的對面。

年剛剛拿起手邊的碗筷，就聽到側的陸輝熱絡地介紹道：“對了，宴宴，你們還沒打過招呼吧，這是你陸彧哥哥。”

正在埋頭飯的姜宴聞言訕訕抬頭，鹿眸微抬的瞬間，恰逢上陸彧也同樣打量著。

兩人的目相融，只一瞬，氣氛說不出的尷尬。

只不過陸輝卻全然沒有注意到兩人刻意躲避彼此的眼神，仍舊主和姜宴搭著話：“他今年高三，你平時課業上有什麼不會的都可以問他。”

“說到這個，你小姨跟我說你轉到一中的事都辦妥了，跟班主任老師聯系過沒有？”男人關切地打探道。

姜宴輕咬著筷子，沒敢抬頭，淡聲回復：“聯系了，到時候直接去學校就行了。”

陸輝又給往的碗里加了些菜，聞言點了點頭，喃喃道：“那就好，有沒辦好的告訴叔叔，叔叔給你辦。”

全程一言未發的陸彧聽到自家老頭這樣說，角默默掀起一抹苦笑來，心想到時候真有什麼要辦的，還不是要他去跑。

“你陸彧哥哥也是一中的，他已經開學半個月了，明天周天正好讓他帶著你提前去學校悉悉環境，市一中環境和師資都不錯……”

飯桌上男人的話音未收，姜宴已經率先搖了頭，連聲拒絕道：“不用了陸叔，我自己去就行，不用麻煩了。”

陸輝見狀在小姑娘面前抬抬手，打斷道：“這有什麼麻煩的，他在家閑著也沒事，等明天看完學校讓他再帶著你去附近的超市轉轉，買點平時用的東西。”

就這麼被陸輝當工人供出去，陸彧也沒到驚奇，余瞥了瞥坐在對面的姜宴，小姑娘果然還是直搖頭。

“家里有什麼需要置辦的盡管和叔叔說，我本來想讓你直接住在家里，只可惜家里房子不夠。”陸輝繼續道。

“住樓上也行，以后每頓就下來吃飯，你爸媽一早就給我打過招呼了，叔叔可得把你照顧好了，要不然我可不好差啊。”男人自顧自地說著，害怕小姑娘心里有負擔，語氣中刻意帶著幾分玩笑的意味。

雖然在搬來之前姜宴就已經知道爸媽把托付給陸輝照顧，但如今被這樣無微不至地關心著，孩還是不由得覺到寵若驚。

自外婆去世之后，便是一個人在鎮上生活，即使有街坊鄰居時不時的照拂，但終究是孤一人，那滋味并不好。

知道自己拒絕不得，姜宴只好愣愣點頭，抬頭發現陸輝眉眼舒展，猶豫了幾秒，才遲疑地開口問了一句：“陸叔，我爸媽……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啊？”

孩的聲線細微，語氣裹挾著幾分期許，擲地的瞬間，陸輝的臉明顯僵了僵。

只不過剎那過后，男人恢復笑意，著低啞的嗓音耐心回應道：“他們啊，差不多再等一個多月吧，等隊里那邊事忙完了就回來了，你爸前些日子還給我打過電話呢，說是等過陣子申請個假期專門回來看你。”

這話的可信度有多低，姜宴自然能品味出來，但從小在這幾句虛假的承諾中長大，早已經放棄了反駁。

孩假裝隨意挑撥著碗里的蔬菜，臉上的表沒什麼變化，“這樣啊……”

其實的心深是很想去問一問的，問他們為什麼外婆去世都沒回來，問他們為什麼一個電話都沒給自己打過，問他們是不是早就忘了還有他這個兒。

但不能，因為要做個聽話懂事的孩子，不能再去給他們添麻煩。

只是即使再去偽裝不在意，小姑娘瞬間的緒變化還是沒能逃過對面陸輝的眼睛，男人的心也像是猛地被刺了一下，半晌過后才蠕雙開口寬解道：“宴宴，你也別怪你爸媽，他們也是不由己，我跟你保證，他們只要閑下來，一定第一時間回來看你……”

“我知道，陸叔。”知道陸輝是在向自己解釋，姜宴直接打斷男人的話。

小姑娘微微抬頭，一雙星眸里似乎藏匿了太多緒，在這寂靜無聲間，只是云淡風輕地應了一聲：“我等他們就是了。”

他們要等，等就是了。

反正這麼十幾年都等過來了，也不差以后的幾十年。

姜宴不氣不惱的模樣落到陸輝眼里，在看不見的角落里，男人垂在腰間的拳頭悄然蜷了起來。

他很想再去說些什麼，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口。

做他們這一行的，虧欠最多的，恐怕就是家人了。

但能有什麼辦法呢？

這麼一問一答過后，餐桌上的氛圍有所冷凝，陸輝很快轉移話題盤問起姜宴別的事，一頓飯吃下來還算是溫馨。

陸彧全程充當背景板，只是靜靜地聽著，幾乎沒怎麼開口說話。

約莫半個小時之后，桌上余下殘羹冷炙，姜宴被陸輝到客廳坐著，留下陸彧收拾碗筷。

年把碗筷收拾進水槽，打開水龍頭正打算俯清洗時，邊突然晃來一抹影。

他怔怔回眸，目落在旁人潔的側臉上，眸微閃。

姜宴對上他的視線，依舊不怎麼自在，視線立刻轉移到水槽里，輕聲道：“我來幫你吧。”

陸彧很明顯沒料到小姑娘還能主靠近自己，也沒拒絕，不聲地移了移子。

見他是默許了，姜宴左右看了看，站在一旁開始幫他起盤子。

廚房的空間不大，兩個人站在里頭略顯擁，看起來卻也協調。

姜宴的高足足有一米七二，在生堆里從來都算得上出眾，但站在陸彧旁還是明顯矮了一大截。

兩人都沒開口說話，只有嘩嘩的水聲不斷，卻仍依舊沒能沖淡空氣中的尷尬因子。

專心地各做各事，看起來互不打擾，唯有時不時相蹭的手臂可以昭示著對方的存在。

在接過陸彧遞過來的第三個盤子之后，早已蠢蠢的姜宴才微微側眸，頃刻間浮現在視野里的是年幾近完的下顎線。

重新回過頭去，孩慢慢拭著盤子邊緣，終于開口打破了這份寂靜。

“陸叔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