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電梯上下來，走在前往科室的路上，推開科室大門。

羅亞楠有些同的看了蘇糖一眼，“咱們這棟住院部是老樓了，如果在新住院樓，醫患電梯是分開的。”

很多病人進醫院后，總覺得醫院里面特別臟，見到打噴嚏覺得是流，見到咳嗽那不得了，肯定就是傳染病……

可事實上醫院雖然不算絕對干凈，卻也比很多地方干凈的多。

這里每天都需要用消毒拖洗地板拭欄桿扶手，各種各樣的空氣凈化番運轉，還有消毒設備每日噴灑。

若說這里有什麼東西是最臟的，那可能就是們每天上班時穿的白大褂。

那服基本上只有每周一，才會有外包的清潔公司回收后統一清洗消毒。

蘇糖點點頭，跟在羅亞楠三人后，目下意識掃了掃科室兩邊的病房。

與熱熱鬧鬧的醫院口相比，普科的病房明顯要安靜得多。

比起醫院里那些人人，連過道加床都加不了的明星科室，普科病床大概只住滿了三分之一左右，有的病房甚至一個病人也沒有。

熊威看了一眼墻上掛鐘，忙加快腳步，催促著蘇糖往里走道：“走，咱們得快點了，雖然咱們科室病人不多，但主任還是討厭大家遲到的，待會我們還得去門診，看看今天能不能多收兩個病人回來。”

所有醫護人員的工資都和科室總收掛鉤，自從這些年科越分越細。

普科的病人也就變得越來越，倘若不是這些年主任堅持不懈，只怕六院的普科，早就和其他醫院的綜合科一樣，消失在了醫院改革的歷史長河中。

如今他們就連醫院最冷門的康復科都快要比不上了……

熊威嘆了口氣，憨憨的臉上難得出一悲傷。

他也不知道以現如今的科室況，普科究竟還能維持多長時間？

醫院雖然是公立的，可醫護人員卻不能不吃飯。

在醫院上過班的人都知道，醫院的工資底薪很低，甚至連房租都不起，更別提吃飯坐車等開銷，只有績效才是工資大頭。

心中想著事，熊威心沉重。

推開辦公室悉的大門，卻沒見到往日里主任那張面孔，只有三個同事正一邊穿著白大褂，一邊收拾著桌上的紙筆準備去門診報到。

“嗯？主任今天怎麼還沒來？這是醫院人事科昨天下發通知派來的蘇糖蘇醫生，從今天開始就是我們的同事了。”熊威帶著蘇糖同科室里的另外三人一一介紹。

作為整個醫院的冷門科室之一。

普科加上蘇糖一共也就五個醫生，一個規培。

其中，除卻資歷最高的科室主任是主任醫師之外，他們科室連個副主任都沒有。

四人里熊威和另一名高高壯壯做潘宇豪的是主治醫師，剩下兩個就和蘇糖一樣，全是低年資住院醫。

潘宇豪人如其名是個格豪爽的，科室里沒有副主任，他約約算是科室里的二把手：“主任昨天夜里臨時接到電話說要出去開會學習，估計得出去兩三天時間才能回來，今早打電話給我，讓我替蘇醫生安排工作。”

潘宇豪站在蘇糖面前，自信地替蘇糖介紹另外兩人，順便將蘇糖今天早上的工作給安排了個妥當：“我們醫院科室病人，每天早上查房后，只需要留一個醫生在科室里，剩下的都會去門診，看看能不能多收幾個病人回來，今天你就跟我們一起去門診吧。”

潘宇豪指著辦公室里剩下的兩名醫生道：“這個是馬俊，和你一樣是普的住院醫，去年進來的。”

“這位蘭海翠，是樓下老年科來咱們這規培的，再過幾個月就得回老年科了。”潘宇豪眼神頗為羨慕，老年科雖然不算六院的明星科室，但科室收益怎麼也比他們強的多。

畢竟這年頭全國老齡化人口多，老年科那真是半點不愁。

蘇糖順著潘宇豪介紹的方向看了看另外兩人。

男生很瘦略微有些小帥，穿著打扮都很時尚。

生則一副典型優等生打扮，厚厚的近視眼鏡，搭配著一不茍的白大褂，手里還捧了本國外最新的醫學雜志。

蘇糖沖兩人點點頭，打過招呼后也不由對這日薄西山的普科，生出一抹同。

堂堂三甲醫院醫生，上班時居然還有時間看其他醫學雜志，也就只有那些極為清閑的科室才能做到了。

雖說帶薪魚很爽，可做醫生的恐怕并不想要這種魚的快樂。

當然，最令蘇糖在意的……還是科室里的人都比高。

哪怕面前這位蘭醫生，明明看著就知道是個喜歡天天泡在圖書管理，不運的人，可對方依舊比高出五六公分。

這讓每天早起鍛煉，一天兩瓶牛，就為長高的何以堪？！

蘇糖：“…………”

視線沖著周圍掃視一圈，最后定格在自己上。

加上那位還沒出現，卻肯定已經年紀不小的科室主任。

眼下的普科應該湊齊了——‘高矮胖瘦老’六人組。

咳咳咳，當然……堅信自己是，不是矮。

………

科室里幾名醫生打過招呼之后，一行人按照慣例簡單查了個房。

蘇糖這才數了數，整個科室如今也就8個病人，難怪所有人都想著要多收點病人，其他科室病人是醫務人員的三四倍，這普科……醫護人員是病人兩三倍，這種場面也確實尷尬的。

今日需要留在科室里的是馬俊，蘭海翠作為規培生平日里跟著主任，今日主任不在，自然也是待在科室。潘宇豪和熊威兩人直接帶著蘇糖去了普科門診。

作為普通診室，這里原本是普科三個普通醫生流使用的，因此只有兩個位置。如今多了蘇糖，潘宇豪直接和門診前臺打了個招呼，將同樣安排在了這間辦公室。

一方面只有主任以及副主任醫師才有單獨的診室，蘇糖沒資格再開一間診室，還有一方面便是新人嘛，總還是得有前輩帶一帶，盯一盯才能放心。

可等蘇糖走進普門診時，卻發現這里的熱鬧和科室的冷清截然不同。

“嗯？”蘇糖有些疑，腳步下意識頓了頓。

嘈雜火熱的氣氛伴隨著空氣撲面而來，哪怕門診區的中央空調也掩蓋不住這份來自人群的高溫喧鬧。還沒到8點門診正式上班時間，普的門診區至等候了將近四五百人！

這些人黑一大片，或坐或站，一個個全都候在了公共等待區，滿臉翹首以盼等著醫生到來。

“別看了，這些病人都不是咱們的。”潘宇豪羨慕的了人群一眼，帶著蘇糖就往過道最里的辦公室走去。

路過前面幾個診室，潘宇豪沖著幾個掛了普一二三診室的房間，努了努：“別看這些掛的都是普門診，但實際上跟咱們普科半錢關系也沒有。這些全都是其他心科，呼吸科，消化科他們那些科室的主任和副主任，只不過是掛了個普科的門診牌罷了。”

“等到下午上班時，前臺電腦上一改，立馬就變了他們自己原本的科室名稱。”

“醫院普科門診現在每天50多個醫生。可實際上，每天最多3個醫生是咱們科室的，如今加上你也就4個人。”

熊威指著周圍環境介紹道：“之所以大家還在一起辦公，早上其他人還掛著普科的牌子。主要是醫院改革后，門診大樓卻沒重建，辦公區域自然也不好重新劃分。再加上有些病人第一次來，可能也不太懂自己需要去哪個科室。”

“醫院這邊就讓門診前臺，給其他人上午掛普科的號，下午掛自己本來科室的號。”

說白了，這就是門診上掛了普科，但實際上卻是各科室自己收自己的病人。

熊威表有些嘆：“不過最近這兩年……越來越多的其他科室醫生，將門診掛牌改回了原來科室，要不就是一次普，兩次原本科室。順便還在醫生介紹下方仔細寫清楚他們擅長區域讓病人們加以區分。”

因此哪怕門牌號上還掛著普科，但實際上已經不是普科了。

而來這里看病的人們，也更愿意相信專病專醫。

事實上以國目前的況來說，這種管理方式也確實最為合適。

走廊里的氣氛似乎有些抑，蘇糖聽完，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為了方便管理提高醫院工作效率，有時候改革在所難免。

三人的辦公室很快就到了。

“小蘇啊，你就坐這，不用張。”

潘宇豪給自己練的倒了杯茶，“雖然你今天是第一次坐門診，但我估著應該沒兩個人會來掛你的號。平日科室里除了主任，也就我和熊胖子偶爾能夠收點病人了，小馬來科室整整一年，總共也就收了三個病人。”

“啊？”蘇糖呆愣，這麼慘的嗎？

普科就算冷了點，但也不至于一年就收三個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