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包被, 還滿污。

蘇糖嘆了口氣只能回科室找馬俊借錢。

馬俊見實在太慘，又擔心蘇糖坐在公車上，滿污司機不讓上車, 最后給了出租車。

饒是如此等到蘇糖到家時, 也已經晚上八點多鐘。

與養父母解釋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 又在兩人擔憂的眼神中, 綿綿撒賣乖好一陣。

這才吃完晚飯慢吞吞上床休息。

………………

第2天早上又是一個大晴天, 蘇糖背著今天早上燉好的長高藥膳——黃芪豬肝骨湯。

噠噠噠跑去公車站。

公車上又又嘈雜。

蘇糖坐在車上，聽著車廂，七八舌的討論聲。

這些人里十個有五個都在討論昨天那場連環車禍。

“我今早看了朋友圈，聽人說昨天車禍3個死8個重傷，還有9個是輕傷，倒是那肇事司機酒駕屁事都沒有, 只在胳膊上掉了兩塊油皮，要我說老天爺真不長眼, 就應該將這樣的人直接回收！”

“是啊，我還看了幾個版本的十字路口監控視頻，那司機的車搖搖晃晃，速度奇快，可真是太嚇人了。”

“也不知道這況, 那酒駕司機會不會判死刑……”

“應該不會吧？畢竟還有那麼多重傷員等著他掏錢呢，要是這司機判了死刑。那些重傷患者豈不是得要自己出錢治病？”

蘇糖皺皺鼻子，千言萬語最后只能化作一聲嘆息。

作為路人對這件事，也沒什麼太多辦法，只能祈禱那些重傷員盡快康復。

公車很快就在醫院門口停下來，蘇糖下車時還有些心沉重。

和往常一樣，給程老爺子扎完針后, 蘇糖跟在潘宇豪熊威后再次上去了門診班。

大約是這兩天小區藥膳香味越發濃郁，尤其每到飯點，一濃郁到令人口水忍不住從眼角落的香味，霎時隨著夏季晚風飄在整個小區。

因此蘇糖一開電腦，后臺便冒出一連串患者掛號的提示。

簡單數一數竟然能有將近三十個，其中過半都是悉的名字，這可比前天在門診上班時多得多。

潘宇豪：“………………”

潘宇豪長了脖子，看看蘇糖的電腦，又看看自己僅僅只有對方一個零頭的后臺APP，快要窒息。

潘宇豪幽怨，往日里他可是普科的二把手，除了主任之外就他接診的病人量最多。

可現在……

這個才職不到一周的新人，卻遠遠超過了他每周四五次左右的門診數量。

潘宇豪悲痛捂，扶著桌子坐在椅子上。

下意識脖子上昨天連夜黑開車前往郊外城隍廟，求來的心想事符，潘宇豪咬牙切齒這回他一定能夠功！

熊威頭，連聲嘆：“昨天蘇醫生在科室里上白班，好幾個人都來敲門詢問，蘇醫生什麼時候來門診呢。沒想到今天這病人比昨天還多……”

“現在除了老年人之外，大多數都不怎麼喜歡現場掛號，網上沒號他們就不來了。”蘇糖解釋了兩句，“而且不來才是對的，來了也是白跑一趟。”

三個人閑聊兩句很快便到了接診時間。

潘宇豪和熊威兩人的病人不多，起先還各看各的病人，等到他們手頭的病人看完后，便一個個不由自主將目凝聚在了唯一忙碌的蘇糖上。

潘宇豪先是坐著看，后來站著看，到最后就差沒直接趴在桌上盯著蘇糖。

整個人背后，恍若生出了化怨靈。

蘇糖：“…………”

蘇糖一狠心別過頭，正所謂同行是冤家，醫生也一樣。

還等著打出名號先保命呢，對不住了！潘醫生！

蘇糖看病速度很快，如果病人方便，有時候一個病人需要扎針等待，會提前下一個病人來診室先看病。

眼下蘇糖剛給一個頑固失眠的病人扎了針，潘宇豪已經順帶幫了下一個人。

沒過多久，一個年紀看上去約麼30來歲出頭，材瘦削帶著鴨舌帽的男人，拿著病歷本，背著一個灰撲撲的雙肩包，探頭探腦推開了房門，他一進門，立馬將后的房門鎖上。

作行云流水，仿佛一個干過千百次的小賊。

蘇糖：“……？”

潘宇豪，熊威：“？！！！”

三人心中一凜，連帶著躺在床上扎針的大兄弟也跟著瞪大眼，提高警惕。

嗯？！

這人想干什麼，莫不是醫鬧？！

應該沒有哪個小，這麼大膽頂著四個人的視線當場來醫院盜吧？

這人端詳了四人片刻，兩步來到診療桌前，雙手將病歷本工工整整地遞給了蘇糖。

“您是蘇醫生吧，您好，您好。”

瘦削男人客氣有理：“我是‘有求必’介紹來的病人，他說您這治療效果非常好……”

蘇糖：“…………？”

蘇糖有點懵，不知道這個有求必應的是誰。

眼前這人從臉看上去似乎沒什麼大病呀？

不過沒等蘇糖想清楚，瘦削男人已經期期艾艾道：“他說那藥就吃了兩天，晚上就比以前要強太多了……我就想來看看，您能不能也幫我治治，看看我是不是還有救……”

這人說話小心翼翼，甚至時不時還打量了一下躺在病床上扎針的大兄弟，順便了對方的/下。

雖然沒聽說治痿需要扎針，但說不定就需要呢……？

瘦削男人心中暗想：畢竟每個人的質不一樣啊。

蘇糖：“………………”

蘇糖秒懂，嚨一哽，默默讓消瘦男人將手脈搭在脈枕上。

這程生明不愧是大公司總經理，就是自信。

明明都痿了，還總覺得自己能夠跟漂亮老婆大戰300回合，連網名都“有求必”。

這都是啥病？

手指搭在脈搏上，蘇糖眉頭微蹙，和面診的況差不多。

這人雖然看著瘦弱，但到底也是年人，脈搏哪怕不算特別強健，卻也沉穩有力，不浮不沉，不遲不緩，隨著對方的呼吸，沉穩堅定。

可這人卻說自己和程生明是朋友，被程生明介紹來這看病的。

蘇糖眨了一下眼睛，仔細把了把脈搏，又仔細把了把，還讓患者將另外一只手也出來，換了個手。

弄得瘦削男人提心吊膽，就差懷疑自己得了不治之癥。

連房間里的另外三個男人也跟著將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蘇糖這才慢吞吞放下手，不聲詢問道：“你這平日里一次幾分鐘？”

“呃……”

瘦削男人支吾片刻。

緩緩的……緩緩的……出三手指。

看來是三分鐘了。

蘇糖點點頭，不不慢繼續詢問：“你是什麼時候覺得你有這病的？”

“大概5年前吧，我的三個朋友，全都是因為這個分手的……”

瘦削男人悲憤絕，越說越傷心，就差沒直接痛哭出聲：“明明都還沒上床呢，就牽了個手。們就說我不行。我問們哪里不行，們也支支吾吾一直不說，直到最后一任朋友。我抓著非要讓說個明白，才肯分手。對方這才跟我說……‘看你這樣子肯定是三分鐘’，然后就跟我分手了，嗚嗚嗚嗚……嗚嗚嗚……”

瘦削男人捂著努力不讓自己發出哭聲，可那悲憤痛苦的模樣卻怎麼也擋不住。

最重要的是，他當時連挽回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雖然他不知道這三個前友，究竟是怎麼知道他只有三分鐘的，可那就是事實。

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絕啊。

瘦削男人一把抓住蘇糖的手，委屈哽咽：“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今年這都32了啊，嗚嗚嗚嗚……居然還是個單狗，嗚嗚嗚嗚……”

蘇糖：“………………”

蘇糖默默端詳了幾眼瘦削男人痛哭流涕到五扭曲，以及那用鴨舌帽極力掩蓋，卻依舊還能看出端倪的稀疏頭發。

蘇糖暗暗在心中嘆了口氣，對原因已然了解，明白了病人的真正訴求。

“你想讓三分鐘變六七分鐘……我倒是沒什麼問題。”蘇糖緩緩開口，聲音明明帶著糯，但落在瘦削男人耳中卻恍若一記強心針，霎時令他雙眼一亮有些激。

“真的？！醫生我還有救？！”

“嗯……”

蘇糖點點頭，“三五分鐘本來也是正常范圍。不過你有這方面的需求，我倒是也能夠做到。”

“那可真是太好了！謝謝，謝謝！謝謝醫生！”瘦削男人一激，又要去抓蘇糖的手。

蘇糖：“…………”

蘇糖不聲避開對方。

“你先別謝我。”

蘇糖搖搖頭，開口道：“想找朋友，我覺得和這方面沒什麼太大關系……”

患者和三任前友都沒有過那方面的親接，可前三任友都和面前這人分了手，倘若不是這人格收家庭方面有問題，那麼最大的問題可能就是外貌原因。

可前三者沒辦法幫忙，但是最后一個原因還是可以想想辦法的。

“我看您這穿著，平日里生活上應該不怎麼注重打扮……”

蘇糖斟酌片刻，組織一下詞語：“您看上去工作力似乎比較大，發比較嚴重……這麼熱的天氣還帶著鴨舌帽，造型可能有一點點……不是那麼容易讓孩子接。”

事實上，對方這打扮不僅讓人難以接。

而且很容易讓其他人聯想到犯罪分子。

大冬天帶個鴨舌帽也就算了，這麼熱的天氣還戴著黑鴨舌帽，實在是太奇怪了。

蘇糖揣測，對方戴著這頂帽子，想必應該是自己對禿頂也有些影。

當然……

也有可能是因為想要治療痿，害怕被人發現。

“……？”瘦削男人后知后覺，張了張想要說話。

最后千言萬語全都被他咽回了肚子里，只有一雙眼睛向蘇糖，等繼續往下說。

“孩子都比較漂亮，喜歡自己漂亮，也喜歡另一半長得帥……我給你開兩個治療禿頂的方子吧。”

蘇糖語氣誠懇道：“一個方子買回去自己熬煮，然后每天睡覺前兩個小時在頭皮上，等藥干了再睡覺……另外一個你可以選擇在藥房里抓藥，讓醫院藥房給你熬煮，也可以買回去自己煮。藥先喝一周……至于在頭上的，得看況來訂。你看如何？”

醫生的視線仿佛要過鴨舌帽，灼燒在腦門上。

瘦削男人結結，沒有半點掙扎：“那，那就治吧……”

其實他以前也治療過禿頭，但治了兩年沒什麼起就放棄了。

不過……

瘦削男人看了看屋潘宇豪熊威兩人，又看了看蘇糖頭頂茂濃郁的黑發。

聽說醫生這個職業都容易禿頂，年紀輕輕30歲，禿頂的一大堆。

今天在門診時，他還看到好些頭發稀疏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呢。

這辦公室的醫生頭發都這麼濃，想來治療禿頭的效果應該不錯……

蘇糖不知道自己間接沾了普科其他醫生的。

見患者同意，當即頷首點點頭：“你把帽子取下來給我看看……”

瘦削男人帽子一取下來，禿禿的頭頂立馬展現在眾人面前。

稀疏的頭發仿佛就像是撒哈拉沙漠上的野草，又枯又黃又焦又弱……還格外稀疏！

蘇糖端詳片刻，收回目，淡定道：“你這禿頭的況稍微有點嚴重，都禿到耳朵這一塊了……那你至得一個星期的藥，頭發才能再長出來……剛長出來的頭發非常細弱，至得三個月，才能慢慢長出正常黑發。”

“我現在就給你開個方子吧……”蘇糖拿起紙筆，在病歷本上刷刷刷記錄起來。

瘦削男人不聲了蘇糖一眼，假裝不經意，實則鄭重提醒道：“醫生，您別忘了還有另外一件事……”

瘦削男人說完，特地低頭往自己下看了一眼，作浮夸，讓人想不注意都很難。

蘇糖干：“…………你放心，不會忘記。”

潘宇豪看完全程，嘖嘖搖頭。

嘖！這男人該死的勝負，有單車正常不就行嗎？居然非得想買輛小汽車。

是藥三分毒，喝這麼多的藥有什麼好呢？像他就喜歡天然真男人！

十分鐘后……

蘇糖送走瘦削男人，又給頑固失眠的病人拔了針。

剛想送這位頑固失眠的病人離開。

病人卻兩只手，抓住了蘇糖的手腕。

蘇糖疑：“？？？”

病人耳朵微紅，小小聲：“蘇醫生……要不，你也給我開個方子，讓我試試鳥槍換大炮的滋味？……我的要求不高，十五分鐘，不，十二分鐘就行。”

蘇糖瞪著一雙死魚眼：“…………”

潘宇豪，熊偉：“………………”

蘇糖：呵！這群男人那該死的勝負啊。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上班前：

潘宇豪：男人自然才是真的。

今日下班后：

潘宇豪：嗯~蘇醫生，我想嘗嘗坐高鐵的滋味。

蘇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