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素回到住所大院，將師父給的東西放在院圓桌上。易玄沒有參與，獨自一人去練習劍，顯然對這些東西不興趣。

四人也早習慣小師弟不參與他們的集活，全圍坐在圓桌前，滿臉嚴肅盯著中間那些零狗碎的東西。

“這把刀雖然不怎麼樣，但是融了之后可以得到不靈鐵。”西玉說完，就把圓桌上的刀劃到自己那邊去。

“那我要這把劍。”夏耳道。

剩下的就是一些煉材料，明流沙挑了幾樣，隨后問出了關鍵問題：“師、父、沒、給、靈、石。”

葉素：“……”

靈石是修真界的貨幣，可以用來易，同時也是修煉的重要資，靈脈不能移，但靈石可以隨攜帶，方便修仙者隨時隨地修煉。

顯然，掌門師父沒有這種東西，千機門每年才能賺到一點點靈石，煉都問題。老實說，千機門的弟子和散修也沒什麼區別了，有個宗門的名頭，其他什麼都沒有，甚至比散修還要窮。

“我們下山自己賺靈石。”葉素指了指桌子上的東西道，“正好這里還有點材料。”

晚上，葉素沒有早睡，而是去藏典閣找守門人于封海。

他一個人坐在藏典閣門口的桌子，閉眼休憩。

“于守門。”葉素喊了一聲，從背后拿出一張疾速符，見于封海睜開眼睛，便問，“于守門能不能試試這張符？”

“這什麼？”于封海看著手里的符紙問。

“疾速符，據說全境界通用。”葉素解釋。

“你哪來的？”于封海心中好笑，千機門都快窮得解散門派了，怎麼可能會買得起全境界通用的符箓。

葉素道：“我自己畫的。”

“……”本著不打擊人的心理，于封海示意將符紙放在桌上， “放那，有空我試試。”

于守門向來說一不二，葉素只能作罷，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四人便已經收拾好行李。

葉素昨天畫了一晚上符，今天一早全塞到自己儲袋中去了。

夏耳剛走出來，便聽見隔壁房門打開的聲音，轉頭見到易玄從里面出來，高興問道：“小師弟，你要和我們一起走嗎？”

“……我和小師妹一起。”易玄站在房門口，不經意對上站在院中葉素的目，莫名覺得不自在。

夏耳想起昨天小師妹的話，瞬間明白過來小師弟要和無音宗同行，雖然失易玄不和他們一起，但也能理解。

葉素走了過來，從儲袋中拿了一瓶傷藥和一把暗遞給易玄：“師父給的是我們五人，你不要我代不了。”

那一堆零零碎碎的東西中，就這兩樣東西最有價值，昨天經過四人統一商議，最后決定將它們分給小師弟。

見易玄收下，葉素又在儲袋中掏了掏，最后掏出一沓皺的符紙，從中出了十張塞給他：“我昨天連夜畫的，不知道效果，當大師姐送你的臨別禮。”

“大、師、姐，我、也、要。”另一頭的明流沙拖著長調過來討要符紙。

“都有。”葉素轉給每個人都分了十張。

院子的五個人太年輕，又無人了解符師，本不知道葉素做出來的事有多驚世駭俗。

沒有任何一個符師能一晚上輕輕松松畫出來這麼多符箓。

這疾速符確實低級，但葉素也才筑基。

“走了。”葉素分完符紙后，喊著其他三人離開，背對著易玄揮了揮手。

易玄低頭看著手中那疊皺的疾速符，最終還是將它們一同收了起來。

……

四人下了九玄峰，又經過空曠的試煉場，這才走出了千機門。

葉素回頭看著那扇古樸雕花的玄鐵方形氣派大門，‘千機門’三個大字遒勁有力刻在最上方，單看這扇仿佛直云霄的大門，誰能知道他們宗派窮得響叮當。

“大師姐，我們往哪個方向走？”西玉問道。

整個修真界以蓬萊山脈坐鎮中心，五行宗、合歡宗、萬佛宗以及丹宗，這四宗分守東南西北方位，另外昆侖派位于西北昆侖之巔。

各方位的修煉法各不相同，除去西北昆侖獨樹一幟外，以東方位算是修真界最繁華的地段。正東方位有五行宗，臨東方位還坐落著修真界第二大劍修門派——吾劍派。

兩派四宗東邊占據一派一宗，想不繁華都難。

其他大大小小的宗門法派則散落各個方位，千機門在南偏東往后的位置，實際上煉宗門差不多都在這個方位往東。

“我們去定海城。”葉素道。

“要去拜訪破元門？”夏耳問，定海城是破元門的地盤。

當今最出名的煉大宗派有兩家，一家位于東北方向的羲河城斬金宗，另外一家東南方向的定海城破元門。

葉素拿出傳訊玉碟，這東西不可以收到語音文字，還有公共區域，有點類似游戲中的大喇叭，付完錢可以發布消息，有傳訊玉碟的人都能看得見。

“你們看。”葉素點開自己收藏的一頁公共告示，“半年后破元門要舉辦一場煉比試，賽前三個月非破元門的煉師可以向他們投遞作品，有千名煉師可以進破元門參加初次比試，再選出百位煉師，和破元門的弟子一起進決賽，最后前十名有材料獎勵。”

“大師姐，這應該是給散修煉師發的告示。”西玉提醒。

修真界太大，總有不散修，破元門此舉一是為了給本宗弟子施加力，刺激他們，同時可以互相學習，二是可以在比試后，吸納一些有潛力的優秀散修煉師，基本每隔幾年就有一次。

“我通讀了幾遍，他們只說非破元門弟子，沒說其他門派的弟子不能參加。”葉素道，“從初賽到決賽共兩個月的時間，所有煉師會一直待在破元門，若能撐到決賽，我們可以明正大蹭兩個月的聚靈陣。”

靈脈中心的靈氣最濃厚，肯定只能是本門派的人使用，但外人要煉也需要靈氣，所以這時候聚靈陣便能派上用場，也只有大宗門才有資本設立。

夏耳立刻對葉素豎起大拇指：“大師姐，高！”

千機門這幾百年到蹭靈氣，名聲已經快爛了，如今走哪都不待見。要是能靠著比試進去，破元門便無法拒絕他們，這可比強行拜訪好多了。

四人走下山，經過一個傳送陣。

這個傳送陣不算大，但夠用，隨可見到無音宗弟子進進出出。

明流沙看著傳送陣走不路了：“想、進、傳、送、陣”

“別想了，我們沒有靈石。”西玉一把扯住明流沙的后頸領，拖著他走，“腳踏實地才是正途。”

“大師姐快看！”前面夏耳指著劍的兩個人，“是小師弟和小師妹。”

葉素抬頭看著天空快速掠過來的影，才這兩天居然就能劍功，還可以帶妹，不愧是男二。

兩人落在他們面前，寧淺瑤從易玄后跳在葉素面前，甜甜喊了一聲：“大師姐。”

隨后而來一群著白的無音宗弟子，他們是音修，每個人上都攜帶著一種樂。

“你們也下山歷練？”為首的年瞥了一眼葉素，“有靈石坐傳送陣嗎？”

他后一干無音宗弟子噗嗤笑了出聲，坐傳送陣可是需要一大筆靈石的，千機門的人哪里付得起。

易玄聞言皺眉，搭在劍柄上的手指不由握。

“沒有，太窮了。”對面葉素搖頭，長嘆一聲，隨后目熱切看著為首年，“辛鑫兄，作為隔壁友宗，不如你們資助我們坐次傳送陣。”

無音宗一干弟子：“……”不要臉！

夏耳在旁邊發出沒有見過世面的嘆：“大師姐，我們就要坐傳送陣了嗎？我還從來沒坐過傳送陣，謝謝辛鑫師兄！”

辛鑫：“……”誰是你師兄？怎麼就謝上了？

葉素已經上前握住為首年的手：“辛鑫兄，若是你們能資助一二，待我們千機門發達以后，一定不會忘記隔壁友宗。”

辛鑫甩開葉素的手，嘲笑：“等你們千機門發達？不如等我渡劫功。”

“話也不能這麼說，千機門發達還是有機會的，但辛鑫兄渡劫功……”葉素打量他一番，吐出最后一個字，“難。”

“你！”

最終辛鑫冷嗤一聲，轉頭對無音宗其他人道，“我們走。”

無音宗的人紛紛拿出靈石投傳送大陣，寧淺瑤走過來，抿了抿，從儲袋中拿出千枚下品靈石：“大師姐，這是我攢的一些，你們拿去。”

千枚下品靈石只夠一個人傳送，甚至到達不了定海城，但葉素毫不猶豫收下，并表示贊揚：“小師妹，還是你好。”

易玄擰眉看著葉素：“大師姐。”他不懂為什麼從來不覺得丟人。

葉素掃了他一眼，讓開位置：“無音宗的人快走了，小師妹請。”

“小師兄，我們走吧。”寧淺瑤扯了扯易玄的袖離開，一邊仰頭道，“等到了，你教我劍，淺瑤也想學劍。”

易玄進傳送陣前，余見到四人還孤零零站在外面，心中莫名復雜，腳步不由一頓。

“小師兄？”寧淺瑤有些疑喊道。

易玄收斂心神，握著劍，抬步進傳送陣。

實際上，站在傳送陣外的四人此刻卻十分高興。

夏耳嘆道：“小師妹居然舍得給我們靈石了。”

千機門門下弟子不，尤其是九玄峰，要養活這些人太困難，葉素幾個人天賦都不錯，弄來一點材料便想方設法制作法，賣出去賺些靈石，只不過最后到不了他們手里。

“賣法的靈石八到了楊長老手里，楊長老又全部給了小師妹，剩下兩才是我們這些弟子和師父的，那些明明都是我們自己辛苦賺來的靈石。”西玉撇，“師父還要給無音宗無償煉制音律法。”

掌門師父為了千機門的弟子，年年疲于煉制法，賬的靈石大頭也被楊長老分去，他們當然能毫不心虛去蹭無音宗的靈脈靈氣，不過還總是到無音宗弟子干擾，一年半載也去不了多次。

葉素收起靈石： “我們該走了。”

“真、的、要、走、過、去？”明流沙想著他們要靠腳走到定海城，便覺得腳有千斤重。

葉素想了想道：“可以試試劍飛過去。”

“大師姐，你會劍？”西玉下意識問。

“不會。”葉素轉頭對夏耳道，“你那把劍借我試試。”

夏耳當即將劍拿了出來：“大師姐，我們只有一把劍。”

“有、四、把、也、沒、用。”明流沙慢吞吞道，“我、們、還、沒、筑、基、呢。”

葉素將靈力灌劍，控整個劍變大：“快，我們站上去試試。”

四個人齊刷刷站在劍上，學著之前易玄和寧淺瑤的姿勢，然后葉素驅劍。

再然后，劍猛地躥了出去，四個人直接摔在地上。

“大師姐，劍能飛了！”夏耳一屁坐在地上，看著飛上天的劍嘆，“不愧是大師姐，第一次就能劍飛行。”

葉素：“……”好能吹的一師弟。

“大師姐，沒事，我們繼續試。”西玉也見到了希，傻子才會真想‘腳踏實地’走去定海城！

“我先一個人試試。”葉素道。

在后山見過男主劍的姿態，閉眼仔細回想，再學著他的手勢，控劍。

“飛了飛了！”夏耳看著大師姐站在劍上，慢慢起來，激道。

西玉張地仰頭著越飛越高的葉素。

然而還未高興多久，葉素便驟然從半空中栽下來，要不是反應快，可能要臉砸地了。

算是明白為什麼易玄那天早上回來，那麼狼狽了。

“飛、一、點、也、是、飛。”明流沙慢吞吞道，“師、姐，我、們一、起。”

“行，你們都上來。”葉素轉了轉手腕道，“我努力控制。”

四個人靠著一把劍，一路上試了無數次，撞山，半空墜落……各種姿態都來了一遍。

直到葉素能功劍帶著三人一起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