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章

葉素三人被虛空一掌帶走, 再反應過來時，已經到了陌生的地方。

空的峰頂平地，周圍云霧繚繞, 偶爾幾縷從上方厚厚云層中出來，偌大的頂峰只有他們三人。

易玄雙眼還帶著猩紅, 上魔氣明顯。

葉素手探他靈府, 遭到魔氣抵抗, 只能收回靈力問：“覺怎麼樣？”

“還能控制。”易玄握著重明刀, 時刻全力抵抗著的魔氣。

“元嬰破碎，的魔主脈蘇醒。”有人從繚繞云霧中走出來，看向易玄慢慢道，“你回不去了。”

此人同樣披了一件青斗篷, 只不過斗篷左肩多繡了一朵松紋，他悄無聲息出現, 面容過目即忘，后是漫天的云霧。

三人看不他的境界, 也不到任何威, 對面就像一個可以隨時肩而過的普通人。

那人的目移向葉素：“你覺不到疼？神識自斷一半，痛苦不比旁邊這位。”

易玄愕然轉頭看著葉素，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狼狽痛苦，大師姐和往常沒有太大的區別。

之前察覺到昆侖正初尊人語氣冰冷異樣, 葉素怕出事，直接斬斷了臨泉城下那些還沒有收回的神識。

“神識以后還能恢復。”葉素不在意這個，問, “魔主脈蘇醒會發生什麼？”

此人能一眼看穿, 想必剛才出手擋住正初尊人的人就是他，難怪蓬萊可以一直超然度外。

“魔。”對方清淡吐出兩個字。

易玄臉一變, 他下頜繃，堅定道：“我不會魔。”

“魔對你不是一件壞事。”那人笑了笑，視線再往旁邊移，對上游伏時的眼睛，“好久不見，您看起來狀態不錯。”

游伏時握著泣劍站在葉素旁邊，‘嗯’了一聲。

這次到葉素轉頭看游伏時，兩人認識？

當事小師弟察覺到葉素的視線，疑看過來，顯然并沒有覺得認識對面的人有什麼問題。

葉素轉回頭看向對面的人：“這里是哪，請問您是？”

那人微微側，耐心解釋：“這里是蓬萊口，我是蓬萊掌使，幾位請隨我來。”

三人跟在他后，穿過云霧，看著蓬萊掌使就這麼向崖邊空中，每一步都像踏在實地。

葉素率先走在前面，試探出腳，果然是實地。

三人跟著蓬萊掌使走過去，一步一景，完全看不出是哪。

“你們以前認識？”回過頭低聲問著游伏時。

某位小師弟偏頭從自己本就不多的記憶中翻了翻：“認識。”

“什麼時候？”葉素沒有忘記小師弟的和寧淺瑤的功效類似。

游伏時出一只手算了算，發現算不清：“不記得了。”

他們走得時間不長，很快便到了地方。

巨大的菩提葉上托負著一座院落，里面品一應俱全，還有口井。院落外是旋轉樓梯，向上是另一片菩提葉，向下是另外一片被菩提葉依托的院落。

易玄低頭往下看，整個蓬萊都建造在菩提葉之上。

“這是您原來用過的院子，一直為您留著。”蓬萊掌使看向游伏時道。

院落不小，主臥、其他房間，足夠三人住下。

游伏時眼中只有葉素，他跟著，腦子都不用轉，沒有想任何事，對蓬萊掌使的話聽過就過了，沒有半點反應。

蓬萊掌使似乎習慣了他的行為，并不介意。

葉素抓住機會問道：“掌使，能否問一問，為什麼說我師弟魔更好？”

易玄聽見‘魔’這個字，心中便是一沉，但聽見葉素還愿意稱自己是的師弟，僵的又回轉。

蓬萊掌使看向易玄：“即將道殞之時，的魔主脈顯現，將你救了回來，所以今后想要運轉，只能用魔氣。”

“我不想魔。”易玄執拗道，他像和千機門的人一起明正大在修真界行走。

“修煉一途，包括妖魔兩道，修士或是魔并無區別。”蓬萊掌使道，“只看你自己如何修煉。”

重明忽然從刀中飄出來，青年眉眼包容，著易玄：“我一直陪你。”

易玄見到重明靈恢復，心中一塊石頭落地，又問出了自己早已經想問的問題：“當初你知不知道我是半魔？”

重明微微頷首：“曾到魔主脈。”

“即便這樣，你也要認我？”易玄握著重明刀問。

“你是你。”重明道，“我愿意認你為主，與脈無關。”

一靈一人叩心，引起周圍靈氣波，菩提葉上的脈絡，鋪陳在院落，不斷閃著流，傳到他們周圍。

“我住在最上層。”蓬萊掌使留下這麼一句話后，便消失在幾人眼中。

游伏時拉著葉素，丟下院中一靈一人，往主房走去：“去吃東西。”

葉素：“……”

房果然擺了一大盤鮮艷滴的靈果，旁邊還煮著靈茶。

游伏時對這里很悉，拿起靈果塞給葉素，然后拿起杯子倒了一杯熱靈茶，推到面前：“喝了就好了。”

葉素低頭看著杯中澄澈淺黃茶水，再抬眼對上游伏時的眼睛：“你……也喝了就好了？”

游伏時認真道：“喝了就不會痛了。”

葉素放在桌下，握著靈果的手忽然了，從他這句話中窺見什麼，但面上卻未變，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拿起茶杯，仰頭喝盡。

這杯熱靈茶喝下去之后，原本靈府中充斥著的撕裂疼痛，果不其然瞬間被平，這不僅僅是靈茶那麼簡單，里面應該還加了別的什麼東西。

“好了。”葉素放下杯子，對游伏時道，“你困不困？”

游伏時想了想，點頭，他每多握著泣劍一次，便會變得疲憊。

“早點休息，我也去休息。”葉素對他道。看著游伏時睡下，等了片刻，才走出去，卻并不是去隔壁房間休息。

葉素站在臺階之上，著還在原地，但已經坐下定，周縈繞著魔氣的易玄。

即便易玄要魔，愿意相信如今的易師弟，和原著中不一樣了。

葉素在院落等了許久，一直到房間的人呼吸徹底變得緩長，才走出院落，一步一步往最上層走去。

一直到最盡頭，菩提巨樹頂峰的殿堂。

大殿的門敞開，蓬萊掌使便坐在正中間的盤之上。

葉素邁步走進殿中，在盤外站定，沒有再往前走。

這時，蓬萊掌使才睜開眼：“來了。”

“你們和他什麼關系？”葉素問。

“葉小友只想問這個？”蓬萊掌使站起，整個盤緩緩轉，他對葉素道，“你進來。”

葉素余落在轉的盤上，其中孕育著浩瀚無邊的未知力量，緩緩步走了進去。

蓬萊掌使站在旁邊，殿的盤突然浮了起來，就在兩人前。

“兩千多前，我們救下了他。”蓬萊掌使第一句話便讓葉素渾一僵，原本心中早有猜測，只是其中有幾不合常理的地方，便一直忽略了那個猜測。

蓬萊掌使左手一揚，葉素面前便又多一個小型轉的盤，黑白轉越來越快，邊界逐漸模糊，最終呈現在眼前的是幾個片段。

幽深甬道暗牢，一個面容普通的人被釘在十字架上，上傷口斑駁，但在緩緩恢復，手腕有一道傷口，被線穿過，往兩邊拉，防止傷口愈合。

——手腕傷口之下，擺著桶，不斷滴落。

“他是我們帶走的玄之。”蓬萊掌使站在葉素邊道。

葉素盯著那一張普通至極的臉，無法對應上游伏時的臉：“蓬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