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1 章

在轉塔, 葉素曾猜測過游伏時可能是第一個玄之，但后來覺得不太對。

傳言玄之是一個小宗門的弟子，一直被鎖在地下, 后來小宗門目短淺拿著出去賣，才被人發現端倪, 差點引發修真界。

幾大宗主在兩千多年前明顯見過玄之, 若游伏時是那個玄之, 在宗門大比時, 幾個宗主不應該不認識。其次屬于游伏時的泣劍也一直待在吾劍派劍冢，兩千年多前也在，無人□□，時間線對不上。

上個玄之顯然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 葉素想起小師弟平日懶散矜貴的樣子，加上幾邏輯不通, 下意識推翻了這個猜測。

如今葉素盯著盤中面相普通的人，再無法忽視心中那道聲音, 對面的人就是小師弟。

“蓬萊幻出現在了他上, 所以蓬萊圣使將人帶了回來。”蓬萊掌使著十字架上的人道，“但我從未見過他，也從未對蓬萊以外的人下過幻。”

兩千多年前，蓬萊掌使一見到游伏時便被震住, 蓬萊幻是掌使之間傳下的東西，只有上任掌使消亡前，才會隨著其他一起傳給下任掌使。

可想而知, 當時的蓬萊掌使見到被救回來的玄之, 有多震驚。

“我解開了他上的幻。”蓬萊掌使道，“他的樣子……曾經出現在掌使卷宗, 我們認為他是神殞之前的蓬萊掌使。”

“不可能。”葉素直接否認。

蓬萊掌使看向對面的盤：“為何？”

盤中換了一個片段，有人站在書架前，打開了一幅卷軸，里面畫了游伏時的樣子，他站在樹下回眸看來，紫雙眸顯得神清貴。

“畫像出現在你們蓬萊卷宗，就是掌使？”葉素手指掐在指骨上，面無表道。

小師弟那麼懶，本不像是什麼掌使。

“那里是放置歷代掌使的畫像的地方，代表他們幻之下真正的模樣。”蓬萊掌使道，“只有掌使才能進去。”

“……既然他是神殞期之前的蓬萊掌使，為什麼會為一個小宗門的弟子？”葉素看向蓬萊掌使，“如今也有一個玄之，也是你們蓬萊某一任掌使？”

“這位？”蓬萊掌使手一揮，盤上便出現了寧淺瑤的臉，“不是掌使，也不是玄之。”

“但的可以讓法提升境界。”葉素緩緩道，這是原著中寧淺瑤最大的金手指。

蓬萊掌使嘆了一聲。

這時，盤上又有了新的變化。

幽深灰暗的地牢一片混，那些人似乎在躲藏著什麼，終于有人殺進來了，目標便是十字架上的玄之。

在打斗中，小宗門的一個人悄悄從地上爬了起來，指尖靈力一閃而過，刺進了玄之的額頭正中，從中出了一滴，用瓶子裝好，再迅速逃離。

進來的那些人還在為爭奪玄之打斗，無人注意玄之的額頭上出現的傷口。

若不是那道傷口在漸漸痊愈，葉素幾乎要以為他早已斷了呼吸，綁在十字架上毫無靜。

“這個人此后姓埋名。”蓬萊掌使開口后，畫面便倒轉，停留在出手傷玄之的那人臉上，“后代帶著這滴輾轉，我們應到最后的蹤跡在千機門。”

葉素驟然抬眼看向蓬萊掌使：“用了這滴，才為玄之？”

掌使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盤卻再一次換了片段。

一個修煉室中，楊談面前放著木浴桶，里面坐著一個兩三歲的孩，他從乾坤袋中拿出悉的瓶子，開小孩的，將瓶中那滴喂給了。

葉素一眼便認出那個兩三歲的孩子是寧淺瑤。

兩三歲的寧淺瑤喝下那滴后，渾變得通紅，從皮孔中滲出，先是捂著肚子彎腰，隨后便跌下去，開始哀打滾，水中很快變得紅一片。

葉素看著這個畫面，臉漸漸沉了下來。

——他們用上了那滴，人為制造出玄之。

“那滴是他的額靈，不會被輕易消融。”蓬萊掌使道，“你們還有機會找回來。”

葉素盯著從水中出來的寧淺瑤，笑得很開心，不停在楊談面前轉圈，說著什麼，顯然并非懵懂不知。

“我聽說玄之被帶出地牢后，還輾轉了數次。”葉素轉頭看向蓬萊掌使，“我能不能看看？”

蓬萊掌使頓了頓，揮手讓盤上的畫面變化。

葉素盯著那些畫面看，甚至沒有多眨一次眼睛，每一個畫面都刻在腦海中。

“這個時期，他的境界歸零，幾乎沒有清醒過，可能對外界失去了知。”蓬萊掌使低聲道。

沒有知，不代表沒有傷。

葉素在心中默默道。

某個小師弟手指破了皮，也要過手，讓用靈力安。

……

“兩千多年前你們救下了他。”許久，葉素忽然問道，“他在蓬萊待了兩千多年？”

蓬萊掌使點頭道：“幻解開時，他醒過一次，之后便沉睡了兩千年。等再醒來，他待了幾年，便離開了蓬萊。”

一睡就是兩千年，這倒像小師弟風格。

蓬萊掌使收回盤：“這些是你想要知道的，我告訴了你。”

葉素盯著蓬萊掌使，漸漸反應過來：“你們找我們有事？”

一直傳言蓬萊從不手俗事，但這些蓬萊人幾次對他們出援手，不可能只是因為小師弟可能是蓬萊前掌使。

這點前緣，還不夠讓蓬萊兩次三番手護著他們。

掌使站在大盤中央，看向殿外：“蓬萊善算，卻不是什麼都能算。”

“所以？”

蓬萊掌使緩緩道：“即將要傾覆三界的大事發生，你們會是破開死局的希。”

葉素擰眉：“魔軍侵？”

原著中確實魔軍將修真界攪得天翻地覆，最后修真界和妖界聯手，才將魔軍退，鎮住了魔界。

“我們算不到。”蓬萊掌使看向葉素，丟出一個炸的消息，“二十年前，蓬萊突然失去了預知能力。”

“什麼意思？”葉素有瞬間懷疑自己的耳朵。

“蓬萊無法再算出任何東西。”蓬萊掌使看向葉素，“他是破局，你們和他命數葛，是我們最后推衍出來的信息。”

葉素盯著蓬萊掌使，低頭看向腳下踩著的大盤，心中荒誕震撼。

原本以為超然外的蓬萊，竟然失去了推衍能力。

幾個大宗的宗主似乎都還不清楚這件事，對蓬萊多有忌憚。

“我不明白。”葉素不解，“你們從沒有算到自己會失去推衍能力？”

“事已至此。”蓬萊掌使沉靜向葉素，“你們可以在蓬萊休息一個月再走，渡劫大能不會在外停留太久。”

……

葉素從最上層大殿走下去時，腦中全是那個面容普通陌生，但形悉的玄之，各種緒織在一起，憤怒、生氣還有殺意。

小師弟不應該會到那些人那些事。

他該是盡喜歡，被眾星捧月，擁有一切最好的東西。

“葉素！”

才走在院落門外，便聽見游伏時的聲音，他從里面走出來，見到葉素便告狀：“易玄砸壞了我的門。”

游伏時還在房間睡覺，易玄突然揮著重明刀，一刀斬過來，一排房門全部碎了，風從禿禿的大門刮進去，生生把他吹醒了。

葉素抬頭看著擰眉的游伏時，忽然笑了起來：這才是小師弟該有的樣子。

不是失去意識，靈被人取了，也無知無覺，甚至連疼痛都不到。

游伏時見到葉素笑，十分不悅，覺得偏心易玄，干凈眉眼擰一團，生氣補充：“還有你的門。”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易玄上魔氣比之前濃了幾分，他一直試圖控制自己的魔氣，但剛才反而讓魔氣失去了控制，才毀了所有的門窗。

“我來補。”葉素走過去，將破門扶起來，轉對兩人道，“我們在這里休整一段時間，之后再回千機門。”

一直記掛千機門的護門大陣，待理完大陣后，要去找寧淺瑤。

易玄握著重明刀，有些艱難道：“我也一起回去？”

“你不回去，去哪？”葉素半跪在地上，從乾坤袋中拿出工，開始補門，“別想那些七八糟的事。”

易玄安靜下來，他敏銳察覺到大師姐心不太好。

本來就看易玄不順眼的游伏時，忽然找到了攻擊點，站在葉素旁邊道：“等你變魔，紅的眼睛，更丑了。”

易玄：“……你是妖，也不好看。”

不知為何，從來沒有為自己的臉到自豪的易玄，自從游伏時來了之后，他開始覺得自己的這張臉還不錯。

幾扇門窗，補起來很快，葉素裝上最后一個門，一轉，游伏時便站在后，故意不看，明顯很生氣的樣子。

“不去睡？”葉素清理干凈手，上前牽著他往主房走。

游伏時被牽住手，原先特意擰的眉，不自覺松了，剛要開口說話，又想起自己還在生氣，便十分努力保持沉默。

院子，重明和易玄站在一角，一齊扭頭看著兩人進房。

“他們師姐弟真好。”重明誠摯道，“你大師姐應該不會嫌棄你是魔。”

易玄踢開腳邊的石子：“妖和魔不一樣。”

妖能和修士結伴生契約，魔沒有伴生一說。

“人和人也不一樣。”重明笑道，“你的大師姐的品，你最了解。”

易玄沉默，他知道，也正因為知道，他怕連累千機門。

不是所有人能接一個魔在修真界宗門當弟子，千機門甚至還未完全崛起，如果因為他而遭到打擊。

易玄無法接這個結果。

“如果我有魔主的境界，是不是沒有人敢對千機門手？”易玄低聲道。

正初尊人和蓬萊掌使的力量，讓他一直記憶猶新，渡劫大能，近神的力量，隨手撕裂空間，以聲殺人。

倘若他達到了魔主的境界，便也擁有了這份力量。

這時，重明的手搭在易玄肩膀上，讓他清醒過來。

重明仿佛能察他所有無論是正面還是暗的想法：“你可以修到魔主境界，但要保持神志，不可嗜殺。”

魔之所以為魔，最重要的一點，便是殺人無度。

“……我知道。”

屋，葉素著趴在床上玩霧殺花的游伏時，良久后，問他：“你額頭上的傷怎麼來的？”

游伏時轉頭看，抬手抹了抹自己潔額頭：“什麼傷？”

“本。”葉素視線落在他手中的霧殺花上，“額頭上有一道白痕。”

游伏時坐了起來，不承認：“我和它長得一樣，沒有白痕，不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