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的迪盧克和凱特并肩站在某座建筑的高臺上，在月的照耀下凝著下方彌漫著寒冰與黑炎的小巷，小巷中輾轉挪騰激烈手的兩人，以及小巷外不遠，靈貓一般直立在高，低頭靜觀下方激戰的削瘦黑影。

仿佛凝視著螳螂的黃雀。

“所以，為什麼我們不能現在就沖上去，把那個潛進來的特使放倒，然后把鍋全都推給‘黑火案的兇手’之后，再去執行你的計劃呢？”凱特拉了拉迪盧克的袖子小聲提問：“與其讓他在明天整出什麼幺蛾子，現在手明顯更安全不是嗎？”

“而且最終的結果也是一樣的，因為你也能使用黑火得力量！”

斗篷下的迪盧克低笑了一聲。

“放到幾年前的話，我可能真的會按照你現在的想法行事。不過現在看看的話，終歸還是太不穩健了。”

“我們犧牲睡覺的時間站在這里，目的是什麼？”迪盧克忽然扭頭看向凱特。

“呃……打擊愚人眾？”

“錯。”迪盧克搖了搖頭：“是為了保衛蒙德的安全。如果今天來的不是愚人眾，而是深淵教團，盜寶團或是別的組織，我們就不管不顧了嗎？”

“所以，我們的一切行，都要首先考慮對蒙德安全的影響，而不是想著如何對敵人造最大的傷害——盡管不時候二者是同一件事。

“現在就干掉那個特使的話，看似干凈利落，卻會留下更多的疑點，就會讓愚人眾仍然擁有發難的理由，遣派更多的特使，甚至是執行親至。

“而如果將計劃拖到明天，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兇手’打倒，不僅能實錘兇手的份，更是可以給西風騎士團借題發揮的機會，讓愚人眾無話可說，徹底解決這次的事件。”

“看問題，目要放長遠些。”迪盧克拍了拍凱特的肩膀。

凱特撓了撓頭。

“話又說回來，”迪盧克忽然嘆了口氣，語氣中多了些無可奈何：“雖然父親的死與愚人眾不了干系，他們也確實在威脅蒙德的安全，但是……”

他頓了頓。

“但我在與他們做對的時候還是會稍微留手，至不會輕易殺人。”

“為什麼？？”凱特有些疑——這可不在他對迪盧克的了解范圍。

“第一，愚人眾部也分派系。不同執行手下的團隊有著截然不的的行事風格，有的時候甚至會互相沖突。雖然至冬國霸道的大方向讓他們不可避免的與其他國家沖突，但其中的事宜卻有許多種選擇。有些執行甚至在愚人眾部都風評極差。

“我父親的死，還有這次蒙德事件的源，都是一位代號「博士」的執行所為。”

「博士」？就是那個害得自己來城里過節的家伙？

“第二，愚人眾也是人組的，而人皆有善惡之分。”迪盧克一邊盯著特使的向，一邊繼續解釋：“他們雖然與諸國惡，但畢竟還沒到要戰爭的地步。愚人眾固然有不罪孽，但應該清算到那些知曉真相的人、發號施令的人、以及親自執行的人頭上。”

“殺人可以，但絕不能濫殺，那會讓你的底線逐漸淪喪。而且下手之前，也要考慮本和代價。”

“如果給我一個讓「博士」暴尸荒野的機會，我會毫不猶豫的下手。但是在蒙德，我會盡量克制自己。因為一名執行在蒙德死去，會給蒙德帶來難以想象的力。”

凱特不想起了士之死——歸結底，還是因為蒙德無神，才不能輕易和至冬。

四風守護只有在大樂章之才擁有匹敵執政的力量，但那就意味著戰場一定會在蒙德。真到了那個地步的話，平民的死傷絕對會無法計數。

更何況，眼下四風守護還了一位。

“第三……”——嗯？還有？

“愚人眾，乃至整個至冬國，他們無法無天，打破底線的行為所圖謀的終極目標，似乎并非什麼邪惡至極的東西，而更像是要拯救什麼……”

臥槽？！

這是神明級別的辛！迪盧克到底知道多東西？

凱特屬實有些被嚇到了。他現在只覺得就算迪盧克當場從懷里掏出一本《日月前事》來，他也能夠勉強接。

“當然了，這只是我結合某些線索之后的猜測，目前還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而且單看愚人眾在六國的做派，也確實不像什麼善類……”

“你就先當我沒說吧。”

凱特僵地點了點頭。幸好他的臉被藏在了兜帽之下，才沒讓迪盧克發現什麼問題。

下方的戰場中，安柏已經強勢了戰局，一發兔兔伯爵分開了柯萊與凱亞兩人。之后又回頭看了一眼，確認自家上司平安無事后，扛起柯萊飛似的消失了。

遠的特使也在目送凱亞離開，確定沒有什麼神轉折之后，幾個起落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們在朝我們這個方向來，你的那兩位朋友。”迪盧克忽然開口。

“依然是這個方向……似乎就是沖著這里來的。看來你朋友的偵查意識不錯，能發現這里是藏和瞭的好位置。”

那可不，蒙德五米以上建筑的屋頂幾乎都被安柏的腳踩過一遍……

“你要留下來嗎？”

“……不了吧。”接下來是喜聞樂見的話療時間，那可不是他擅長的東西。現在的柯萊正于神崩潰期，他就不上去幫倒忙了。更何況他穿的鬼鬼祟祟的站在一個無比險的位置，這不平白遭人懷疑嘛。

迪盧克點了點頭：“回酒莊之后去找我一趟，我有些話跟你說。”

“我還得跟凱亞商量接下來的事宜，先走了，酒莊見。”

不等凱特回話，他便從高臺頂上一躍而下，在半空中如同一只大蝙蝠一樣呼的展開了風之翼，迅速沒在了夜空當中。凱特也快速換上了「風靈作」，而后縱一躍，像風史萊姆一樣慢慢悠悠的往下掉落著——他沒風之翼。

通過今晚的對話，凱特覺得迪盧克似乎對自己給予了某種厚。

怕不是要把自己當羅賓來培養？

上方約傳來孩崩潰的嘶吼，而后在一陣聽不太清楚的輕聲細語中，漸漸的變了抑的啜泣聲……

凱特放心地笑了笑，終于晃晃悠悠地落到了地上，上的夜行斗篷化作點點星消散。

過了今晚，柯萊的詛咒會被封印，愚人眾特使會被擊敗，迪盧克在毀掉邪眼之后會重新拾起失落的神之眼……而這一切都用不著他凱特參與。他只需要靜靜的羽球節，順便等一個滿的結局就好。

對自己來說，事已經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