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大捷！前線大捷！”

“塞羅斯陛下擊殺怪皇后！安斯艾爾陛下重創怪皇帝！”

年輕的惡魔起勁地扇翅膀，穿過蘇伯比安城的大街小巷，他今天不送牛了，改賣報紙。街道兩側的窗戶紛紛打開，尚武的魔界人民住這明顯興異常的賣報員，毫不吝嗇地買下報紙，哈文也不例外。

他里還叼著煙，迫不及待地展開報紙，看著上面大捷的消息，失神許久。煙灰下墜，險些燙到報紙，他才忙不迭地把香煙從邊拿下來。

“親的，你看到今天的報紙了嗎？街坊都在談論這次大捷。”一名麗的炎魔抱著一籃服走進門來，犄角鮮艷嫵，“我這里實在騰不出手來……快打開電視，據說有關于前線的詳細報道，順便看看我們的寶貝兒子出鏡沒有。”

哈文神一振，立刻打開了那臺笨重的電視機。他擺弄了一會兒天線，讓電視能更好的接收信號。這臺電視機能接收足足三十二個頻道，雖然會有些雪花點，卻依舊是整條街最好的電視機了，哈文為此驕傲。

……這些都是多年以前，從人界舶來的產品。

哈文用力拍拍電視機，畫面終于清晰起來，他麗的妻子也放下服走過來一同觀看。

“各位觀眾，我現在正在大戰之后的紅石陣線上，可以看到，清理和善后工作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我們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打出了我們魔界的威風，塞羅斯陛下和安斯艾爾陛下在此戰中居功甚偉……”

兔人族的記者介紹了一番現場狀況，接著，他把話筒向另一邊。

“安斯艾爾陛下，關于這場大捷，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哈文似乎聽到外面的街道上出了一陣歡呼，想來一定是哪個好事者把電視機搬到街道上去了，哈文可舍不得那樣。他久久凝著電視屏幕，屏幕上，白發的魔王威嚴而麗，開口的時候卻能令人到刀鋒的銳度。

哈文到，妻子輕輕靠在了他肩膀上，他們犄角挨著犄角。

“我們的陛下一點兒都沒變，依然威嚴、強大、麗、仁慈。”妻子輕聲說道。要是平常這樣夸贊一名異，哈文早就要嫉妒了，但是唯獨涉及魔王陛下時，哈文不僅不妒忌，還恨不得把腳都舉起來表示贊同。

“是啊。”他輕聲嘆息，思緒似乎回到了三百多年前的雨夜。他打開門，門外惡魔的白發被雨徹底淋，而在他合攏的雙手之中，那枚即將孵化的不死鳥之卵卻散發出微明的。

他回過神，吻了吻妻子的發頂。

“誰能想象呢，我們曾在三百年前的雨夜幫助過這樣一位偉大的人。”

妻子也溫地笑了，忽然，盯住屏幕。

“看！我們的傻兒子上鏡了！”

“還真的！陛下問他話了！”

* * *

安斯艾爾接完戰地記者的采訪，正在聽下屬士匯報戰損。他表面上風輕云淡，威嚴持重，實際上心卻十分焦慮，幾乎像踩在熱鍋上。

理由無他。

他！的！角！

【自修復失敗，請聯系生產廠家。】

安斯艾爾眼前一黑。

他的犄角發箍終于還是壞掉了。

安斯艾爾到窒息當然不是沒道理的，發箍壞掉會帶來一系列嚴重后果，首先就是外觀。惡魔的角有很大的個差異，花里胡哨各個不同，安斯艾爾定制犄角的時候還特意設計了點特，就是那些寶石斷片。在他力量鼓或者緒激的時候，寶石斷片就會發，可以說很魔王了！

壞掉的角當然不會再發亮，這只是其一。

其二是缺乏能量實時導出裝置，他很難抑制獨屬于天使的力量。雖然魔界明力量稀薄，可安斯艾爾作為戰力強大的戰天使，本就會自牽引明元素，置貧瘠的大氣中都能聚攏起相當的元素之力。這些元素之力會先抵消消耗，要是有多出來的，就會往頭頂聚攏。

對，沒錯，就會長圈。

安斯艾爾：“……”

他前幾天才剛剛掰了的！可惡！

所以現在安斯艾爾簡直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表面上，他威嚴而不失親切地聽取了戰損匯報，做出重要指示，接著他就打算跑。他還有一個備用犄角，就藏在他的空間戒指里，只要找個無人的地方重新戴上，他就至可以再爭取幾個小時的時間。

安斯艾爾冷靜地估量了一下自積攢起來的明元素，以自己富的經驗做出了準確的推斷。正好，匯報已經接近尾聲，記者的采訪也結束了，他馬上就可以跑……

沒跑！

塞羅斯那邊也結束了，向安斯艾爾的方向走來。他墨藍的惡魔豎瞳十分罕見地充滿溫度，看向安斯艾爾的時候，那神幾乎可以說是和了。剛才的戰場上，他們取得了很好的戰果，而這些都離不開他與安斯艾爾的配合無間。

“安斯艾……”

“我先回去了。”

結果安斯艾爾神匆匆，語氣也比平時顯得急促。他打斷了塞羅斯即將出口的邀請，直接轉，看起來并不打算多跟他相。塞羅斯怔了怔，接著，他微微皺眉。

剛才跟那名士談話的時候明明那麼親切，見了他就一改態度？

他就這麼不愿意跟自己去喝一杯嗎？

陣線上大捷，皇帝重傷，太子蠢蠢，怪們短期肯定會陷之中。鼓舞士氣分戰果的慶功會已經在籌備中，以惡魔喜好的脾，必然會熱鬧非常。在那之前，塞羅斯其實是想邀請安斯艾爾再去一次那個小酒館，這一次他們就能喝點酒了。

但是安斯艾爾對他的提議完全沒有興致，反而顯得有些焦急，這讓塞羅斯有些悶悶不樂。

安斯艾爾都快急死了！

角！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角！快讓他回去戴上備用角！

他不想在人前長出圈啊！

結果塞羅斯這家伙還是住他，甚至抓住了他的披風。

“你怎麼這麼急？”塞羅斯皺眉道，接著他又舒展開眉宇，“事務正好都結束了，一起去喝一杯？”

安斯艾爾：“……”

要是平常，他可能還樂意，但現在這種急迫的況下……

喝個頭啊！放開他！

勢危急，安斯艾爾心思電轉，知道不能來。他于是不再急著走，而是稍稍垂下睫，眼底也帶上了一些倦。

“我本來……算了，喝就喝。”

他決定以退為進，賭的就是塞羅斯會留意他的臉。

果然，塞羅斯在最初邀約功的喜悅之后，敏銳地留意到安斯艾爾臉上的倦。他的視線立刻上移，去看安斯艾爾頭頂的犄角——

那對不過掌大的犄角頭一次失去了閃閃爍爍的彩，響應主人的疲倦般變得暗淡。

塞羅斯：“……”

他下意識地松開手，心底突然起來。

安斯艾爾這麼疲倦，還愿意答應邀約，他心里有……停住！

塞羅斯定了定神，犄角往往最能反映惡魔的狀態和神狀態，安斯艾爾愿意勉強自己答應邀請，可他作為一位的魔王陛下，不能這麼沒有眼力。

“你其實很累了吧？我們可以改天再約。”塞羅斯語氣和緩，“慶功會晚上才會開始，這邊的其他事給我理，你回去休息。”

這完全在安斯艾爾意料之中，他在心里大松一口氣，轉就走。而目送他白發飄揚行匆匆地離開，塞羅斯還是覺得放心不下，他沉一會兒，詢問邊的近臣。

“您是問……緩解疲勞的藥劑嗎？”近臣愣了一下，“我這邊當然備有一些品，您可以挑選一下。”

盧斯特城富庶，也現在魔藥及各種魔法道上。塞羅斯在一堆瓶瓶罐罐里心挑選了兩三瓶口味最好的，后來無論怎樣都覺得不夠，干脆整箱帶走。

被沒收了整箱藥劑的近臣：“……”

他迷惘地看著陛下離開的背影。

那個方向上，似乎是安斯艾爾陛下的帳篷？

* * *

回帳篷的一路上，安斯艾爾都沒有再被打擾，可以說是十分幸運。他回到自己的帳篷，先支開門口守衛，再打發不死鳥菲尼去盯慶功宴的準備工作，最后還覺得不保險，又在帳篷門口糊上層層疊疊的魔法防護。

這下他終于覺得安心了一點，然而，當他剛抓住頭頂的犄角，準備一把薅下來時——

“安斯艾爾。”

帳篷外響起悉的冷淡音。

安斯艾爾：“……”

他抓著頭頂犄角，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整個天使幾乎要抑郁了。

救命！塞羅斯難道察覺到什麼了嗎？！

不然怎麼一直跟著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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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羅斯：我在。

塞羅斯：他心里有我。

安斯：……

安斯：救命！他好可怕不會是發現了吧！

塞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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