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欠江硯的，也不例外。

-

顧桉去漫畫公司職後，開始變得很忙。

高中畫著玩的小漫畫有了完整劇，每周固定時間更新，到現在已經連載到一百多話。

每次新一話po上去，新消息提示就一直是999 的狀態。從一開始的無人問津，到後來的幾百評論上千轉發，再到翻了幾十倍不止、在沒有水軍的前提下妥妥熱搜前十。

突如其來的熱度，讓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微博也已經到了六位數，一開始顧桉懷疑是公司花錢買的，鼓起勇氣去問。

“一開始是想買點給你撐門麵來著。”

“結果發現你相當爭氣，本用不著。”

“對了，公司計劃出版。”

轉眼到十一假期。

顧楨結婚買了新房，洲際佳苑1101已經沒有人住。江硯加班加到地老天荒，顧桉索留在A市，構思要更新的漫畫。

放假那天晚上，親哥電話一秒打來：“嫁出去的妹妹潑出去的水是嗎？翅膀了？都敢不回家了？”

正臨近中秋，月亮很大很圓。

聽到悉的欠捶語氣，顧桉懷念極了，“我不想去當電燈泡嘛。”

“你一個人蹲在A市有東西吃？一個人住不害怕？給你買票，趕給老子回來！”

還沒開口，就聽見沈醫生在電話那邊教訓親哥，語氣很溫很緩和：“你不要那麽兇，那可是我妹妹，你慢慢和顧桉說，來我請逛街吃好吃的，畫畫可以去書房……”

顧桉窩在沙發忍不住笑，心裏暖得不像話。

從顧楨結婚那天起，就決定，再也不要為他負擔。

親哥好不容易不加班，沈醫生也閑著，不想去打擾。

好在搬過來沒多久，江硯就把崽崽接了過來。

一人一狗，吃飽曬曬太溜溜彎，想想也是相當愜意。

委婉拒絕親哥嫂子好意，掛斷電話。

就在這時門鈴響起，顧桉和崽崽有應似的一起跑到門口。

江硯一開門，德牧和小未婚妻同時撲了上來。

他一手抱人，一手去給崽崽順，而後側過頭，低聲音在顧桉耳邊問：“想我了？”

顧桉耳朵尖兒一點一點變紅，但還是抱著他脖頸不鬆手，“不加班嗎？”

“一號下午到三號上午不用，”他低頭看懷裏的人，“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顧桉窩在他懷裏，他穿簡單的白T恤，外麵套了件寬鬆黑外套，上薄荷味道的沐浴味道很重，潔癖患者肯定下班先回去洗了個澡。

“不要出去玩了，你好好休息。”仰起小臉看他，下抵在他口，乖巧又懂事。

“江檸好像去看冰川了，”江硯手臂鬆散攬著，“你不想去嗎。”

顧桉當真是心，片刻後，小聲說：“不想去，冰川有什麽好看的呀？隔著屏幕看我都想打哆嗦……”

“可是哥哥想去。”

“真的？”顧桉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江硯“嗯”了聲，眼底有笑意淺淺化開。

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欠江硯的，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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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桉去漫畫公司職後，開始變得很忙。

高中畫著玩的小漫畫有了完整劇，每周固定時間更新，到現在已經連載到一百多話。

每次新一話po上去，新消息提示就一直是999 的狀態。從一開始的無人問津，到後來的幾百評論上千轉發，再到翻了幾十倍不止、在沒有水軍的前提下妥妥熱搜前十。

突如其來的熱度，讓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微博也已經到了六位數，一開始顧桉懷疑是公司花錢買的，鼓起勇氣去問。

“一開始是想買點給你撐門麵來著。”

“結果發現你相當爭氣，本用不著。”

“對了，公司計劃出版。”

轉眼到十一假期。

顧楨結婚買了新房，洲際佳苑1101已經沒有人住。江硯加班加到地老天荒，顧桉索留在A市，構思要更新的漫畫。

放假那天晚上，親哥電話一秒打來：“嫁出去的妹妹潑出去的水是嗎？翅膀了？都敢不回家了？”

正臨近中秋，月亮很大很圓。

聽到悉的欠捶語氣，顧桉懷念極了，“我不想去當電燈泡嘛。”

“你一個人蹲在A市有東西吃？一個人住不害怕？給你買票，趕給老子回來！”

還沒開口，就聽見沈醫生在電話那邊教訓親哥，語氣很溫很緩和：“你不要那麽兇，那可是我妹妹，你慢慢和顧桉說，來我請逛街吃好吃的，畫畫可以去書房……”

顧桉窩在沙發忍不住笑，心裏暖得不像話。

從顧楨結婚那天起，就決定，再也不要為他負擔。

親哥好不容易不加班，沈醫生也閑著，不想去打擾。

好在搬過來沒多久，江硯就把崽崽接了過來。

一人一狗，吃飽曬曬太溜溜彎，想想也是相當愜意。

委婉拒絕親哥嫂子好意，掛斷電話。

就在這時門鈴響起，顧桉和崽崽有應似的一起跑到門口。

江硯一開門，德牧和小未婚妻同時撲了上來。

他一手抱人，一手去給崽崽順，而後側過頭，低聲音在顧桉耳邊問：“想我了？”

顧桉耳朵尖兒一點一點變紅，但還是抱著他脖頸不鬆手，“不加班嗎？”

“一號下午到三號上午不用，”他低頭看懷裏的人，“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顧桉窩在他懷裏，他穿簡單的白T恤，外麵套了件寬鬆黑外套，上薄荷味道的沐浴味道很重，潔癖患者肯定下班先回去洗了個澡。

“不要出去玩了，你好好休息。”仰起小臉看他，下抵在他口，乖巧又懂事。

“江檸好像去看冰川了，”江硯手臂鬆散攬著，“你不想去嗎。”

顧桉當真是心，片刻後，小聲說：“不想去，冰川有什麽好看的呀？隔著屏幕看我都想打哆嗦……”

“可是哥哥想去。”

“真的？”顧桉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江硯“嗯”了聲，眼底有笑意淺淺化開。

“雖然冰川那裏有點冷吧，”顧桉語氣雖然平靜，但是角已經彎彎翹起，“但是冷的話我們可以多穿一點服，攻略什麽的，我問小侄要，你知道的，我們關係很好……”

江硯頭發，也不穿。

小朋友果然是小朋友，喜怒哀樂都簡單，都寫在臉上。

明明給江檸評論朋友圈的時候，不說想去，還加了十幾個歎號。

讓他覺得他如果不帶去，他就是罪大惡極。

顧桉窩在沙發一角，披著小毯子盤著，給小侄發信息。

【顧桉：呼小侄！冰川攻略求一份！在線等！急的！】

【江檸：當時你一起你不要，現在怎麽著？自己趕來和我們麵嗎？】

【顧桉：和你小叔叔嘿嘿嘿】

隔了半分鍾，江檸的消息慢吞吞發過來。

【江檸：你知不知道，跟男朋友一起出去旅行意味著什麽？】

【江檸：你打算訂幾個房間呀我的小嬸嬸？】

顧桉隻顧著開心，還沒認真想過這個問題。

【顧桉：我不知道，機票酒店都是他訂的……】

手發熱的臉，也不是什麽都不懂。

隻是兩人在一起之後，江硯一直很溫很照顧，從來沒有過半分逾矩，沒有過半分讓不舒服的舉，每天恃寵而驕安全棚，所以本就沒往那方麵想……

【江檸：你倆？？？】

顧桉一秒反應過來問的是什麽，紅著臉秒回兩個字：【沒有！】

【江檸：我小叔叔怎麽就那麽能忍？】

【江檸：這就好比邊一隻傻白甜小兔子、卻不下口的大灰狼啊！！！】

顧桉慢吞吞，轉過頭看江·大灰狼·硯，腦袋裏江檸說的話不停往外飄。

他垂著眼睫看書，封麵有“大數據”和“偵查”相關字眼，暖黃壁燈在他臉上落下一小圈影，特別溫特別貌，讓人特別想要抱住親一口。

顧桉怎麽看怎麽覺得，江檸太不了解自己小叔叔小嬸嬸。

說不定，江硯才是那傻白甜小兔子呢……

-

翌日，顧桉坐上前往南方的飛機，晚上九點，飛機抵達C省。

一路抱著江硯手臂忍不住蹦蹦躂躂，開心溢於言表。

兩人站在酒店前臺辦理住，前臺小姑娘把房卡遞過來。

一張、兩張……

顧桉七上八下的小心髒這才沉下來。

但不知道為什麽，還有些小小的失落——

江硯好不容易休假，一分鍾都不想分開。

電梯上到七樓，兩人房間相鄰。

江硯先拿房卡刷開房間門，多年刑警生涯自帶職業病，先是把房間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

他背影清瘦頎長，外套放在一邊，上隻有一件黑短袖，腰的線條看起來很好抱。

顧桉噠噠噠跑過去，從他後抱他，亦步亦趨跟著。

“住酒店記得檢查針孔攝像頭，”江警執行任務一般，冷著一張俊臉，正經得一塌糊塗，“不要大意。”

顧桉臉埋在他後背，聲音含混：“不是有你在嗎。”

說的也是，江硯默許所有的依賴。

他退到門口，指著門上鏈條給看，“記得反鎖，把這個扣上。”

顧桉癟了癟角，心說訂一間就不用這麽講究了，本來不害怕的，讓江警一頓安全教育，隻覺都是不安全因素。

他扶著肩膀彎腰，薄上額頭，溫道：“我就在隔壁，手機不會靜音。”

顧桉皺著小眉，就差把“不舍得”寫在臉上，“那我明天早上醒了可以去找你嗎。”

江硯笑，“嗯。”

二號早上，顧桉醒的時候外麵天還全黑著，看看時間，不過淩晨四點。跑去敲江硯房間門，沒半分鍾，門從裏麵打開。

江硯著眼睛，自己噠噠噠跑到他床邊，直接蹦到他床上。

他無奈，又想笑。

“我說公主殿下。”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啊。”

他最後還是分了一半的被子蓋到上，把人抱到懷裏。

顧桉開開心心，眼睛彎彎的亮亮的，言無忌：“來找我男朋友蓋著棉被聊天！”

時間太，江硯報了一天的旅行團，早上七點出發。

冰川、林海、瀑布，數不清的冰蝕湖和堰塞湖，蔚為壯觀。

顧桉除了“哇”什麽都說不出來，除了瘋狂拍照什麽都顧不上。

結束一□□程已經晚上十點，依舊神抖擻，“我太喜歡那個冰川了，讓我每天去看一次我也願意……”

江硯抱了服要去洗澡，白T恤灰運，調和又充滿青春氣，他皮白，穿淺其實更好看。

顧桉完全沒在意這個時間點，私心想和他多待一會，仰著小臉喋喋不休，“如果我們再多待一天就好了，應該坐一次纜車的，有一點點小憾……”

江硯倚著牆，溫溫頭發，“下次再來。”

顧桉笑，小虎牙尖尖的，可極了，“下次來的時候，我的漫畫應該出版了，我就有很多錢，我請你呀……”

江硯很認真地聽說話，然後靠近了些，低下頭吻上角，“還有想去的地方嗎。”

他和說話的時候，薄依舊離得很近，以至於一開口，瓣自然而然蹭到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聽說奧地利有個很古老的小鎮，冰雪覆蓋很漂亮，我從雜誌上看到的，一直想去……”

“可能有些遠，所以大概隻能留到……”後麵的話江硯沒說，隻是手指抬高臉頰。

他一親，就傻掉，不知道該怎麽辦，全的倒流，臉頰通紅。更磨人的是，江硯慢條斯理，順著鼻梁往下，隨著說話開合，若有似無地著，最後才含住瓣。

“月旅行。”

-

三號早，飛機返程。

顧桉湊到江硯耳邊說悄悄話：“告訴你個？”

江硯配合點頭，眼裏有笑。

“其實來的時候是我第一次坐飛機，你沒看出來吧？”

小姑娘一副見過大風大浪的樣子，當真可不自知。

“我還特意搜過第一次坐飛機要怎樣，比如，起飛的時候嚼口香糖。”

江硯失笑，“還需要幹嘛。”

顧桉坦然，“看完冰川就忘啦。”

“顧桉小朋友，”他劍眉微揚，語速很慢，“係好安全帶，收起小桌板。”

顧桉乖乖照做，“然後呢？”

江硯手遞給，朝上，手指瘦直，掌心紋路非常幹淨。

“牽你男朋友的手。”

顧桉抿著，忍不住笑，掌心相，他修長手指錯進指，十指相扣。

江硯前段時間聽已婚人士顧楨說才知道，戒指是要分大小號的。

顧桉手指很細，他目測，大概12號就可以。

-

十月中旬，荊市公安局。

江硯拿了警服換上，便裝掛進櫃子。

他的黑外套口袋裏，有一個小小的正方形盒子。

“江隊，沈局你開會。”

“好。”

江硯推開會議室門，支隊長正在介紹新發生的案。

“經初步偵查，這是一個有組織的犯罪團夥，案件複雜就複雜在涉毒，團夥員眾多，人員構複雜，甚至他們還有自己的非法武裝隊伍，有拒捕反抗可能。”

會議最後，江硯被局長留下談話。

他開凳子坐下，一警服冷筆，肩背拔利落。

顧桉晚上臨時加班，到家時，江硯正彎著腰在做飯。

趕洗手給他幫忙，“今天不上班嗎？”

江硯眉眼微垂，專心致誌切南瓜，“下班過來的。”

顧桉把米淘洗幹淨，放進電飯煲，“我的那本漫畫，今天收到樣書了。”

“這麽厲害。”江硯角彎起，那語氣完全就是誇拿了小紅花的兒園寶寶。

顧桉滋滋笑出小虎牙。

“你都不告訴我，你畫的是什麽。”

顧桉抿著角，暫時還不想告訴他，從十六歲開始就喜歡他。想再等等，等他哪一天自己發現，應該比直接說要更開心一點。

晚飯過後，外麵突然狂風大作，接著大雨落下來。

顧桉窩在江硯懷裏看電視，坐正，把他臉掰向自己。

“這位警，看外麵雨勢，今晚上很有可能會停電。”

江硯從警之初，心理學微表什麽的學過不，加上平時辦案日積月累，即使顧桉語氣再委婉、措辭再迂回，他對於小腦袋瓜裏想什麽心知肚明。

“嗯，有道理。”他懶散勾著肩，修長手指似有若無著臉。

顧桉撓頭，找大帥哥一起睡覺的理由已經全部用，那臉皮厚度已經完全不夠用。

最後，決定揚先抑，以退為進。

矜持開口：“那我去睡覺啦？”

江硯角輕揚，看著，沒有說話。

顧桉站起，就差把“快攔著我”寫在臉頰，從江硯旁邊走過去的那幾秒，都是速，“晚安？”

江硯抬眸，瞳孔澤在燈下顯得溫潤，無辜問道：“今天不找哥哥睡了嗎。”

顧桉瞬間打起神，咬住上揚角委婉道，“會不會比較打擾你呀？”

江硯劍眉微挑，雲淡風輕，“又不是沒給你睡過。”

顧桉心髒突然就開始狂跳，臉頰熱度飆升。

著頭皮裝沒聽見，抱著小毯子小枕頭跑到江硯房間，心裏甜得冒泡泡。

在他旁邊躺下，淺淺的蜂柑橘味道。

江硯關燈，那個放戒指的盒子就在他手邊櫃子。

要不要現在給。

可是萬一回不來。

江硯薄輕抿，又想，一定能回來。

“顧桉，我明早飛機，要出趟差。”

顧桉手抱在他腰上，已經迷迷糊糊快要睡著，“去哪兒呀……”

“涉，不能告訴你。”

顧桉打了個長長的嗬欠，眼睛實在睜不開，“那什麽時候回來呀？”

“定不下來。”

耳邊他聲音放得很輕，卻讓一秒清醒過來。

這樣的對話，和十八歲夏天的，一模一樣。

懷裏小朋友半天沒有說話，江硯察覺，自己T恤肩側位置，一點一點了。

“你乖乖畫畫，哥哥去去就回，知道嗎。”

顧桉在他懷裏蹭蹭，是點頭。

下個瞬間江硯翻，上的味道鋪天蓋地。

他低頭，高鼻梁抵著的，薄下來。

“有時間哭鼻子。”

“還不如用來親親我。”

-

江硯在的時候，時間過得飛快。

好像這一秒才剛見到麵，下一秒他就接到通知回市局集合。

他不在的時候，一天24個小時，每一秒都被掰碎無限延長。

又似乎，下一秒就能見到他。

他從外麵回來，站在玄關對張開手臂，等撲過來把抱進懷裏。

他離開後杳無音訊。

一如那個讓心有餘悸的夏天。

11月22日，周六，荊市。

顧楨出門前，問自家媳婦兒，“今天有事嗎。”

“沒有，”沈醫生幫他整理領口，“顧警有何指示？”

“顧桉漫畫簽售會，能不能替我去看看，我還有案子。”

“才不用你說，早在漫畫連載的時候，我就開始追啦。”

那個時候顧桉暗的J警，暗顧楨。

某天累得不行隨手刷微博，無意發現顧桉漫畫，畫風萌、男主是警察。

看著暗，看著心，冒昧給發過私信。

後來，看著消失一年，再出現，就是在一起的消息。

“哦對了，當時答應你求婚，一部分原因是你是顧桉哥哥。”

“跟你結婚，又有老公，又能讓我喜歡的太太當我妹妹。”

顧楨瞇了瞇眼，看起來有些危險。

沈醫生乖乖噤聲，“顧警慢走，顧警辛苦。”

這一天，荊市下了第一場雪。

顧桉穿白開衫，淺藍牛仔，幹淨乖巧的大學生模樣。

在簽售會現場，給江硯發信息：

【荊市下雪了，不回來看嗎？】

【簽售會我好張啊……還有十幾分鍾QAQ】

對麵沒有回音。

顧桉深吸口氣。

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那年那麽危險江警也回來了。

眼前卻浮現江硯躺在重癥監護室、上連接各種儀畫麵。

顧桉深呼吸，勸自己不要胡思想。

工作人員走過來拍拍肩，“簽售會馬上就開始啦！”

顧桉點頭，“我知道啦，麻煩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