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江森一路小跑到教室門口，踩著上課鈴聲打完的點，大聲喊道。

今天周五下午最后一節課是理，正站在教室講臺上的是鄭紅。

鄭紅看到江森，反應很冷淡，瞥了江森一眼，面無表地嗯了一聲，用略帶嫌棄又莫名懶散的口吻道：“進來吧，上個廁所也那麼久，磨磨蹭蹭……”

然后教室的角落里，立馬就有人蹦出一句：“腎不好。”

班上跟著響起一陣輕笑。

如果嘲笑對象不是江森的話，其實這倒也算不上什麼校園暴力，無非是稀松平常的抖機靈而已。不過在高一五班，事只要落在江森上，往往就免不了要變味。

笑聲中有人立馬補了句：“江森激素分泌有點旺盛，把蛋割了就好了。”

這聲音來自后排，甘當胡海偉馬仔的張宇博非要出頭，說完后還邀功似的沖胡海偉拋了個眼，可胡海偉卻毫沒有要謝他一下的意思，臉依然鐵青。

因為張宇博的話，只能讓他無限回憶起江森那句關于他和他媽的倫理關系的話。

胡海偉腦子里不自跳出來的畫面，相當不可描述。

顯然蛋和卵這兩個字，已經在不經意間，了胡海偉的專屬用字。

面對這種低端稚的挑釁，江森已經沒有再多的心了。

有些話說一次可能有點用，說兩次就只會讓自己下不了臺。

反正賭約的事，已經從政教到整個高一年級段的辦公室都有人知道，所以他現在最關鍵的不是要在口頭上找回場子，而是要拿出實實在在的績，把個別傻的臉腫。

除此以外，沒有任何辦法能讓他在這個環境中站穩腳跟。

不過話說回來，讀書考試，不也本就是為學生的本分嗎？

江森權當沒聽見，只是快步走回到他的位置旁。

他的靠走道側，還需要同桌再稍微挪一下椅子。

“真麻煩，進進出出不知道在干嘛……”同桌張瑤瑤滿臉不耐煩地嘀咕著，不樂意地拖了下椅子，讓江森從后溜進靠里面的座位。

這姑娘對江森的厭惡，顯然一點不輸給今天的胡海偉。

自打夏曉琳在這學期剛開學時重新安排了班上的座位后，張瑤瑤就始終覺得渾上下哪里都不舒服，每天如坐針氈，被江森的那張臉膈應得不要不要。

而原本按張瑤瑤自己的想法，以國天香、閉月花、沉魚落雁、全天下老娘最的姿，夏曉琳再怎麼也該把全班最帥的那個誰配給才對，眼下這種拿全班最和全班最丑相互中和的做法，簡直就是在侮辱的貌，的容，喪盡天良！

一整個學期下來，張瑤瑤還時不時就要被在班里的“小姐妹”們調笑一下，于是就這麼因不爽加外因拱火地日積月累小半年，對江森的反，現在早已經毫不加掩飾。

甚至每天都要當著江森的面，跟別人抱怨幾次自己有多麼度日如年。幸好也就是這小妞的學習績本來就稀爛得連糊墻都不配，不然天曉得江森又得背上一口多大多黑的鍋。

江森像面對其他人一樣，無視了張瑤瑤的話，很平靜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和張瑤瑤有任何語言上乃至視線上的流。

其實重生回來，他心深對這些年輕小孩還是向往的，如果不是自條件實在太糟糕，先騙個回去使用起來，這種事他覺得自己也不是干不出來。

但問題是這個年齡段的小姑娘，往往只長得好看又會甜言語的渣男，江森想要完這個計劃，難度簡直不比印度阿三登月要小。

而且眼下他的人生主線任務，也絕不是里的這點小事。

無論前世今生，人生在世，到底什麼是最重要的，什麼又是次要和非必要的，輕重緩急，江森向來分得非常清楚。姑娘，固然是他所也，可也完全不必急在一時。

而像張瑤瑤這種格外不懂事的，也兒就不在他的狩獵范圍。

另外還有一點很重要的是，以江森前世叱咤多地著名夜店、閱小姐無數的富經驗，他對張瑤瑤未來姿的判斷非常有把握——這姑娘，將來絕對漂亮不到哪里去。

因為張瑤瑤的面相明顯不行，三十歲前就會顯老的那種。

單憑這一條，江森就能對這個同桌，保持絕對的冷靜。

畢竟他泡妞的原則，向來是寧缺毋濫，要泡就泡最好的。最好就是能麻溜兒騙回家用起來，抓生個孩子領個證，把人生大事解決掉的哪種類型。

這個原則，不管他現在是什麼條件，都絕不搖！

而或許也正是因為這種發自心的互相嫌棄，江森和張瑤瑤同桌快滿一個學期，才至今都沒有起過什麼正面沖突。討厭一個人到一定程度，最終極的表現，可能也就是這樣了。

江森坐回位置，從放書包的屜里拿出理課本。

張瑤瑤馬上拉著椅子，朝著過道的方向，遠離江森地拖了幾厘米。

鄭紅看著張瑤瑤幾乎每節課都會做的這個作，原本面癱一樣冰冷的臉上，居然出了一抹笑容，然后就這麼笑著，淡淡說道：“這學期的課， 都已經講完了，今天就復習一下吧。我出幾道題，大家做一下，做完的就可以先回家了。”

“那做不完呢？”教室的角落里，總有沙雕給各科老師當捧哏。

鄭紅也不辜負他，立馬出冷笑，語氣尖酸地回答道：“呵！做不完？做不完你還有臉說？這個學期我都白教你了嗎？你都白學一個學期了嗎？”

一口大鍋，穩準狠地直接被扣到捧哏同學頭上，扣得那沙雕同學無話可說。

鄭紅糟蹋完學生的快樂心，很淡定地轉過去，拿起筆，就開始在黑板上寫題目，一邊自言自語：“你們班，真是跟隔壁班沒法比，隔壁班的同學，水平比你們班高多了，你們班也就胡江志還行。唉，真是愁死我了，我到底該怎麼教你們才好呢……”

教室后排，胡江志得意地咧了咧，說道：“一般吶，也就比個別長相出眾的同學好一點。”

后排立馬又是一陣笑。

江森卻當沒聽到一樣，只是眼皮子微微抬了一下，看著鄭紅的背影，心道你自己教的兩個班，全年級分別排名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自己心里難道沒個數嗎？

不過這個槽當然不能真的吐出來。

畢竟他自己也只有班級平均水平，正是理和數學這兩門弱項，大大地拉低了他這一年來的月考總分，要不然如果能從一開始就保持住全年級領先的水平，他的境也不會這麼艱難。

不過現在好了，高一馬上就要過去，數學的短板也已經開始迎頭趕上。

等高二分了班，應該就能跟鄭紅說再見了……

江森心里默默想著，看著鄭紅飛快在黑板上寫好了五道題目。

鄭紅寫完后轉過，又莫名其妙地重新拉下臉來，好像班里有人用完不給錢似的，對著滿屋子人，冷聲說了句：“做吧，不會的可以翻書。”

說完就自顧自坐下來，擺出一副誰都別打擾本座發圖強的架勢，翻開了一本超級無敵厚、至上千頁的英文版理大部頭。

那本大部頭，江森從去年第一學期就看鄭紅在翻，每隔個把月都要在他們面前出現一次，翻了一將近一整年到現在，大概翻到第四或者第五頁，封面依然嶄新如故。

鄭海云、曾有才、鄭紅……

江森掰著指頭，有一個算一個地數著，心想就這麼一所奇葩朵朵開的破學校，要能有學生考上重點，那才白日見鬼了。

別說校長家祖墳冒青煙，它就是著火了，那也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