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葉琳瑯的話，江祈然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

他抿了抿角，幾乎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琳瑯，你是在跟別人玩真心話大冒險嗎？還是在開玩笑？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江祈然聲線依舊優如大提琴，甚至還帶著一寵溺又無奈的味道，而葉琳瑯卻聽得如鯁在。

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漸漸的破碎，再也找不回來。

……

葉琳瑯了窗外漸漸西沉的太，仿佛自己的心，也跟那落日一樣，不斷地墜向地平線。

“江祈然，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我說，分開這麼幾天，我想通了，我要跟你分手。”

終于，聽到自己開口，語氣云淡風輕，好像十分平靜的模樣。

只有一個人知道，眼尾滲出了淚，拿著手機的手抖在不斷抖。

然而這一切，江祈然看不見。

也不能讓江祈然看見。

……

砰的一聲，葉琳瑯聽到江祈然那邊有什麼類似玻璃杯一樣的東西掉來來，四分五裂的聲音在聽筒里清晰可辨。

發生了什麼——

葉琳瑯的心幾乎提到嗓子眼，然而卻不能問。

甚至不能關懷江祈然一句。

電視屏幕里仍然是沈曦兒挾持父親和妹妹的畫面，只是被開了靜音，一切都聽不到。

但是沈海峰耳朵邊的瑞士軍刀，還有那些一個個如狼似虎盯著葉思瑤外肩膀的人，卻不是假的。

真像是一場噩夢啊。

如果只是噩夢，該多好。

……

葉琳瑯滿臉痛楚，心臟開始劇烈的收。

不能問，不能問。

只是電話里良久都沒有聽到江祈然的聲音，葉琳瑯忍不住開始害怕了。

聲音輕輕，虛弱的幾乎自己都要聽不見了。

“祈然，你還在聽嗎？”

……

此時此刻，江祈然的公寓里。

那個年無謂地站在一堆玻璃碎片中，有玻璃扎進了腳掌里，可是江祈然甚至都沒有理一下。

猩紅的，在年瓷白的腳踝上蔓延開來。

詭艷得目驚心。

……

先前為了接葉琳瑯的電話，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跳下沙發，連鞋也沒來得及穿。

然而，江祈然卻仍舊站著。

他目沉沉地盯著手機屏幕，手指攥著它，連青筋都突顯了出來。

“葉琳瑯，你這這幾天都沒有跟我見面，說要給我一個驚喜，就是要給我這樣的一個驚喜？”

……

電話那端，葉琳瑯沉默了。

心開始揪的更，眼眶在發熱，簌簌的淚水掉落下來。

回憶紛至沓來，然而葉琳瑯只能啞忍。

不能哭，即使哭，也不能在他面前哽咽。

電視屏幕里，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欺在葉思瑤的上，雖然什麼也沒做，然而那種虎視眈眈的姿態，足以讓葉琳瑯明白。

真的沒有退路了。

為了這樣的親人，放棄一個真心的男孩子，值得嗎？

葉琳瑯明知道結果，可是……

當兩條活生生的、與有脈至親的人命擺在面前，發現，自己只能妥協。

……

葉琳瑯微微吸了一口氣，仰頭向天花板，強行把自己的眼淚了回去。

“是，這就是我要你我的驚喜。”

“當初說要在一起的人是我，我以為你是我喜歡的那種人，可是時間相了這麼久，我才發現，我把你當了偶像，但我們倆真的不合適。”

視線已經因為淚霧而一片空茫，葉琳瑯恍惚間，好像看到了自己認識江祈然以來，那一幕幕的幻影。

從巷子里那英雄救般的初遇，再到補課時分年低垂的眼睫，再到螢火蟲夜里那個吻。

還有梅花村的一幕幕……

不堪細說， 不堪回想。

一想，就覺得心臟太懦弱，眼淚太廉價，本控制不住自己了。

……

另一端，江祈然踩在玻璃碎片上，臉已經驟然泛白。

不是因為腳掌上的疼痛，而是有一個人，生生地把他的心撕開了。

鮮淋漓。

從來沒有想過，有些事，有些人，會離掌控，更沒有想過，這場，會有分手的一天。

江祈然聲音發，然而一字一句，幾乎要把葉琳瑯釘死在枷鎖上。

“葉琳瑯，你說的開始，那憑什麼你來說結束？我不同意！”

……

“祈然，強求的是沒有什麼好結果的，我厭倦你了。”

葉琳瑯兩眼發灰，整個世界都一片霧蒙蒙的。

臉倉皇，整個人無力地靠著后的墻壁，那雙眼睛紅的不能再紅。

“葉琳瑯，你有種你再說一遍？！”

江祈然咬牙切齒，手竟然不控制地抖起來，從小到大，哪怕是小時候面對他父親，他也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

……

電話那端，葉琳瑯已經是萬念俱灰，嚨里像是塞了兩團棉花，悲傷如決堤的洪水，滅頂而來。

“江祈然！你醒醒吧！我就是不喜歡你了！”

“你就像一個被上天眷顧的寵兒，人中之龍，而我呢？難道這一輩子，就要活在你的影之下，當一只丑小鴨嗎？”

明明不是這樣的。

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可的聲音卻仍舊，清晰，殘忍。

“江祈然，我真的夠了！”

“我想要一份普普通通的，而不是我一心苦苦地追求你的腳步，按照你的模板，框死我的生活，甚至連跟異說句話都要被指手畫腳！”

“跟你在一起太累了，ＵU看書 wwｗ.uukanshu.com我要一直去參加競賽，要忍那些鄙夷的眼，要隔三差五就被人無中生有的奚落！還要被人說是我不知廉恥的引-你！”

這些話，凌遲著的，又何止是江祈然一個人的心！

……

“葉琳瑯，你從來都沒有告訴我，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江祈然蒼白的臉被一層戾氣籠罩著，那麼多碎片扎在他的腳心里，然而江祈然卻渾然不覺。

那些痛，哪里比得上葉琳瑯給的殘忍！

……

“是！我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葉琳瑯簌簌發抖，然而聲音歇斯底里又決絕。

“我夠你了！你還記得去東辰國的換生項目嗎？我已經通過了！江祈然，如果沒有你，我只會活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