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琳瑯說完那句話，忽然心里就有些忐忑。

咬了咬角，不太敢去看江祈然此刻的表。

祈然他會怎麼想自己呢？

五年前的時候，是那般決然而又無地離開，而五年后這樣一句話，換做是江祈然，恐怕也不會相信自己的說辭。

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又怎麼會愿意傷對方傷的那麼深？

……

葉琳瑯心里痛，微微低下頭，秀麗的眉目間閃現過一分痛楚。

而那邊江祈然聽到葉琳瑯提起這個話題，眉頭瞬間就皺。

他出手，拉住了低垂著眼睫的葉琳瑯。

“琳瑯，五年前的事，過去了就過去了，我不想再追究了，我們只要過好現在，好嗎？”

聽到江祈然那溫和的話語，葉琳瑯怔怔然地抬起眼眸。

江祈然皺起的眉宇已經舒展開，仿佛極為風輕云淡似的。

可是，江祈然對五年前的事真的半點都不在乎了嗎？

答案是，不可能。

如果真的不在乎的話，恐怕江祈然在那個酒樓里撞見自己，就不是那種咬牙切齒的表，而應該真真正正，淡然路過。

……

葉琳瑯長發披肩，下意識地抱住江祈然勁瘦的腰，有什麼沉重而又痛的緒，在心底緩緩的醞釀開來。

“祈然……你讓我說完好不好。”

江祈然神一滯，被子下著的拳頭，慢慢。

“好。”

江祈然極力把聲音放得更鎮定些。

可是其實葉琳瑯想的沒錯，他怎麼可能不在乎？！

那件事，注定會為葉琳瑯和自己永遠的心結。

只是比起在乎曾經的傷痛，現世靜好，把眼前這個孩子留在自己邊，才是江祈然最迫切的愿。

所以，為了現在與未來，他寧可將過去拋之腦后！

他早就輸給了一個葉琳瑯的孩子，何妨輸的更徹底一點呢？

……

葉琳瑯躺在江祈然的懷里，只覺到江祈然的微微有些僵，但并沒有知道對方此刻沸騰如水的心緒。

“祈然，我最初遇見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你，那個時候迷你帥氣的外表，后來……朝夕相中，迷你冰冷外表下對我的溫。”

葉琳瑯一邊說，星子一樣的眼眸不由得眨了眨，神中更是掠過幾迷茫。

真是風華歲月不知愁的年紀啊，很幸運，在那個時候，遇見了江祈然。

這是上天賜給最大的獎賞。

即使，后面以那樣不堪的方式結束。

就像話故事中的辛德瑞拉，過了時間，丟了水晶鞋，也丟了喜歡的王子。

幸好，他們還有機會，將一切重新來過。

……

葉琳瑯想起往昔被江祈然鞭策刷題的歲月，想起他們梅花村一起支教的日子，眼眸中泛過幾分甜

“那個時候的我，總覺得你是最好的人，事實上，我到現在，也這樣覺得，不過——”

江祈然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過葉琳瑯的話，只是聽到葉琳瑯的轉折，那墨玉一般的瞳轉變的更加深沉。

而葉琳瑯深吸一口氣，對江祈然的變化渾然未覺。

“不過，祈然，你也應該能看得出來吧……其實，我……我是有一點自卑的。”

江祈然神一凜，仿佛本沒想到葉琳瑯會這麼說，他開口，似乎想要勸葉琳瑯一兩句。

“琳瑯……”

而不待他多說什麼，葉琳瑯就出纖秀的手指，堵住了江祈然的。

“祈然，你先聽我說完好嗎？”

“我真的很難鼓起勇氣，跟別人剖析我自己的心。”

十指纖纖，溫潤的留在上，無形中安了江祈然的緒。

江祈然閉上，不吱聲了。

而葉琳瑯整理了一下緒，自嘲一笑后，繼續。

“我在小荒村長大，是個無父無母、被人唾棄的孤，你可能無法想象我從小到大過多人的白眼，所以我倔強的同時，也自卑到骨子里。”

“認識你和淼淼兩個人，像是上天的厚賜，所以你能想象嗎？我真的特別不想失去你和淼淼。”

江祈然面頰線條慢慢繃，他薄抿起，不發一言。

而葉琳瑯則像是特別怕冷一般，更用力地抱住了江祈然的腰。

“你能明白那種心嗎？就像一個特別怕的人掉進了沙漠，以為自己快死了，最后卻僥幸遇見了綠洲。”

“我很怕這一切是海市蜃樓， 可是最后，還是我摧毀了這一切。”

江祈然默不作聲，心頭卻像是挨了一刀。

他和江淼淼，對葉琳瑯的好，又怎麼可能是海市蜃樓呢？！

……

葉琳瑯苦地抬起眼眸，看到江祈然冷峻克制的眉眼，終于抑不住地哭了出來。

“可是我不想的！祈然，我真的不想的！”

“我不想說那些話來氣你，更不想你發生那樣慘痛的事故，祈然，我不奢求你原諒我，只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現如今在辯解這些，好像顯得我特別矯是不是？”

葉琳瑯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惶凄然地看著江祈然，臉上的眼淚泛濫災。

江祈然靜靜地看著葉琳瑯臉上狼狽的淚水，終于出手，一點點干凈葉琳瑯臉上的淚水。

暗夜里，他聲音淡淡，著幾分忍。

“琳瑯，其實那個時候，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打過來。”

“只是最后，卻等來了那樣一個結果。”

葉琳瑯面一滯，心頭像是流出了，痛的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我一直很想你對我說，你是有苦衷的，一直等一直等，我那時候天真的以為，在我出院前，你一定會來看我。”

江祈然簡簡單單的敘述著，他手拭著葉琳瑯臉上不斷溢出來的淚水，臉上笑容亦是慘淡。

“現在，我終于等到了這個結果，只是，遲了五年。”

“我父親曾對我說，如果你不愿意來看我，不管是為什麼，都不值得我去。”

葉琳瑯聞言，心像是被人用什麼利，再度扎了一刀。

所有的歉疚都變得微不足道，如果可以彌補江祈然的痛，多希，自己不曾做過那麼多錯事。

可是，錯了就是錯了。

往日不可追。

葉琳瑯哽咽。

“那你不問我，到底有什麼苦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