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發也沒想到周從文的小朋友竟然這麼兇悍，他一橫眼，柳小別非但不害怕，反而又上前半步，盯著他的眼睛一步不退。

魚找魚，蝦找蝦，烏找王八。王發心里罵了一句，也不和柳小別多說什麼，轉離開。

周從文吃完最后一個包子，喝完豆漿，含含糊糊的說道，“謝謝了，回去吧。”

柳小別轉就走，看也不看周從文，只是揚著手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

……

……

主任辦公室里。

王強一臉惶恐站在王發邊，他的因為害怕在抖著。

王發沉著臉，目盯著右手邊閱片上的片子，一言不發。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主任，班了。”護士長連門都沒敢開，站在外面小聲說道。

“今天不班了，你們先轉病房吧。”王發沉聲說道。

隔了幾分鐘，他沉著臉看王強，“你說你怎麼搞的！”

“師父。”王強低著頭，憋了半天出來兩個字。

“到底怎麼回事？”王發抑著心里的怒火問道。

他不斷的安著自己，年輕人麼，哪有不出事的。

“這個患者……他老丈人和志泉哥認識。去年12月份患者來咱們科的時候志泉哥一起來的，跟我說沒什麼大事，一下就行。”

王發深深吸了一口氣，膛高高聳起，像是地殼板塊變遷一樣把一口惡氣憋了回去。

“你特麼連個片都不拍，還有臉說。合之前就不知道探查一下刀口？一柄刀在腔里面，你瞎呀看不見。”

提到王志泉，王發終于抑不住中的怒氣，惡狠狠的罵道。

雖然在罵人，但他還是低了聲音，不想自己的話被別人聽去。

王強也很委屈，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志泉哥說……”

“他他媽的是你爹啊，他說啥是啥？！你是個醫生，醫生！！”王發拍案，憤怒的吼道。

主任辦公室里的空氣凝滯，幾秒鐘后王發冷的問道，“患者是周從文背到醫院來的？”

“對！”王強憤憤的說道，“是周從文背來的。師父，肯定是他一直在找我的病，他嫉妒我！”

“去安好患者，患者家屬那面我來想辦法。至于手麼……”王發沉。

“師父，您一定要上臺啊。”王強哀求著。

“廢話，我他媽不上臺你能做啊。”王發罵了一句，隨即陷沉思。

一柄刀在里滯留了半年，局部包裹、機化已經很嚴重了。不像是剛外傷的時候，開出來、止、清創就可以。

時間越久手越復雜，半年以上的異，復雜到連王發都沒有把握拿下來。

其實也不是覺懸，王發心里有數，知道自己肯定做不下來。

好多年前他取過一枚釘子，留在里三四個月的時間，釘子差點沒銹住，黏連的那一個重。這種細活是王發的弱點，他做不到。

解決這個醫療事故的前提是患者平安無事，手順順利利的下來，然后私下該賠錢賠錢，該道歉道歉，千萬不能聲張。

可手誰做呢？自己肯定是不，王發一直在琢磨人選。

要想手平穩下臺，至得是醫大的教授的水平。

先聯系著吧，真特麼的，一群小崽子做事沒個分寸，凈給自己惹麻煩。

師徒兩人放棄斗，取得共識，把問題扔到周從文的頭上。

肯定是周從文這個小人一直嫉妒王強在科室里的地位，所以才會盯著很久之前的患者，甚至他還在患者家一個單元租了房子！

有千日捉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找時間真應該把周從文給踢走。

王發聯系兒子王志泉，先劈頭蓋臉的把他臭罵了一頓，最后告訴王志泉把家屬安住，要不然有他好看的。

隨后王發又聯系了醫大的教授，請人來幫忙解決問題。

但落到周從文的上，王發就有些不知所措。

去年12月的事，周從文發現了卻一直忍著，甚至還租了一間屋子和有問題的患者住鄰居……

這種心機與城府讓王發心生寒意。

除了這起醫療事故之外，周從文手里是不是還有別的證據？王發一想到這件事心里就發虛， 他甚至高度懷疑周從文在自己辦公室里安裝了竊聽或者攝像頭。

邊有這麼一個釘子，怕是吃不好飯、睡不好覺。

怎麼能不聲的理掉周從文這個大麻煩呢？王發有些犯愁。

來的肯定不行。

周從文說得對，他是有編制的職工，自己一個主任沒權利開除他。真要是鬧大了，丟人的是自己而不是周從文。

至于前途，在自己手底下周從文一點前途都沒有，只要熬到自己退休、王強長起來，自己再返聘一段時間，周從文這輩子就廢掉了。

不會做手還能外科醫生？開什麼玩笑。

可是這個狗日的真是險，竟然在暗中覬覦自己，等待自己犯錯誤。

一想到這點，王發就不寒而栗。

險，簡直太險了。

……

周從文并沒有多在意這件事，他很清楚醫療事故解決的流程。出問題就解決唄，多大點事呢，誰年輕的時候還沒出過點事兒不是。

至于手，有自己在，雖然水平已經不是巔峰級別，手跟不上眼，但屁大一個手肯定不會出問題就是。

他也沒想著挑唆男人去告王強，作為一名醫生，沒人能不犯錯，有些規矩他完全不想破壞。

日子平淡如水，在忙忙碌碌中過去。

三天值一個班，一個班24小時，周從文還沒歇過乏眨眼又到了值班的日子。

“沈哥！腎科全院會診！”

晚上不到九點，護士接了電話，告訴周從文一個不好的消息。

周從文有些沒神，不知道又要忙到什麼時候。難道就不能安穩的一覺睡到大天亮麼？

雖然是2002年的自己，年輕抗禍禍，但三天一個班，急診無數，還是讓周從文覺到了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