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妍心里在祈求一份渺茫的幫助，可對方的話，如醍醐灌頂，澆得心涼。

“關我屁事。”他說完，掉頭就走了。

蘇妍低下頭，人心比天涼。

沒有回頭，奔著剛才要離開的方向走，男人的腳步聲也越來越小。

忽的，后傳來喊聲：

“哎——”

蘇妍回頭，他立在一路燈下，人影高大，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朝的方向斜來。

“雇你了。”

也許是天太冷，思維沒跟上，愣了下才回過味，“……謝謝，謝謝您。”

……

蘇妍跟著男人重新返回刺青店。

打開店里的燈，線昏黃泛紅，迷魅的氛圍濃烈，順著門口的墻壁，錯落裱著很多漂亮的紋圖片，里間有個大紅的簾子，上面用墨描繪著一個蝎子的圖案，像圖騰般神圣、威嚴。

“跟我來，”男人低聲說。

蘇妍在后面跟著往里走，小心翼翼的問：“老板，我怎麼稱呼您。”

用敬語，秦屹卻很煩這種刻意制造的疏離。

他回了句：“我屹哥。”

“哦。”蘇妍小聲的應著，“屹哥。”

開紅的簾子后，是一張床，旁邊放著刺青的機，東西擺放的規整，看得出他很干凈。

再往里走有個通往樓上的小樓梯，狹窄黑暗，蘇妍走到這，心里開始后怕，腳步遲疑猶豫。

“我想上你，還得到現在？”

聲音從前面傳來，混雜在樓梯聲里，有種無形的迫和藐視。

蘇妍很慶幸樓梯間黑，掩蓋住的窘迫和臊。

面對好心人的幫忙，卻把人想得齷齪了。

“咔”一聲，樓梯間的燈亮了，順勢抬頭，看到他擰開門把手走進去。

樓上的木地板踩得咯吱響，他站在高，從他背后傾瀉進樓梯間里，他目清黑、冷漠，靜待上去。

蘇妍咬下，一步步踩上去。

到門口，他讓出過道，蘇妍看清整個房間。

雖然樓梯間仄，可上面的房間到還寬敞，比之前住的公寓間大多了。

二十平左右，有張單人床，被褥是灰的，鋪的平整，小櫥旁放置一把椅子，床頭頂著窗戶，沒窗簾，外面漆黑中零星點綴幾家燈火，不奢華卻舒適。

秦屹往里走，“柜子里有床單，”拉開小拉門，“這是浴室，那邊是廚房。”

蘇妍包帶，對自己剛才小人之心的想法無地自容。

“知道了，謝謝。”

秦屹抬眉，站在門口戰戰兢兢的，隨口代句準備走。

“每天下午五點來看店，第二天七點半下班，管住，月薪1500，你要是能做飯打掃的話，”

“我能！”

不等秦屹說完下句，蘇妍就接上了。

秦屹打量，“會做飯的話，再給你加800。”

“不用，”蘇妍與秦屹對視幾秒就扛不住了，怕他的目，兇兇的著一狠勁，“您能收留我，我就很激了。”

秦屹兜，拿出一串鑰匙，叮叮當當的拆下一片黃的鑰匙按在椅子上。

“這是店鋪的鑰匙，七點半把店門開了，有客人來給我打電話。”

“好。”

想起什麼，“樓下收銀臺有我的手機號，把你的也寫在本上，方便我聯系。”

“記下了。”

秦屹代完，往外走，蘇妍讓出門口。

肩而過，余里看到臉頰上泥水干涸的印，臟兮兮的，他皺眉，指著小櫥說：“柜左邊我的，右邊你用，睡前你洗洗，別給我被子弄臟了。”

嫌棄的口氣，蘇妍促狹的兩手揪住包帶，指關節因為用力泛著白。

秦屹收回眼，蹬蹬蹬的下樓了。

直到腳步聲消失在樓下，卷簾門嘩啦一聲關上，蘇妍肩膀垮掉，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了。

經歷了一天的兵荒馬，真想一頭扎進被里，可轉念想起他臨走前的話，還有他嫌棄的眼神，搬起椅子將門鎖上頂住。

打開櫥，上面整齊掛著白、黑兩的恤，下面是子，櫥里有一特殊的味道，不是我們常見的薰草香，蘇妍說不清是什麼香味，低頭看才發現，放著一摞舒佳香皂。

從里面拿出一件黑恤，去浴室洗澡了。

這一夜，蘇妍眠很快，夢里糟糟的，有和陳瑜。

……

翌日。

蘇妍很早就醒了，去浴室取服，昨晚洗的服甩干晾著，一還泛著氣，但還是穿上了。

去廚房，發現只有半把掛面，三蛋。

從昨晚到現在，滴米未進，現在得肚子咕咕。

沒面，只給自己煮了一個糖水蛋，捧起碗，吃得有點快，咽蛋黃的時候噎到了，喝口糖水手順著口，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彼時，樓下的卷簾門響了，蘇妍將碗清洗好，跑下樓。

到樓梯間時，聽到門口風鈴叮當響，很好聽。

蘇妍下來時，秦屹拎著塑料袋進來，倆人打個照面，打招呼。

“屹哥早。”

秦屹嗯一聲，看眼白泛紅，這是哭一宿早上又接著哭？

心里不免有點煩，“屁大的事，哭個沒完。”損完，沉著臉越過人，“趕吃早飯。”

蘇妍不知所措，咬著跟在他后，“我，我沒哭。”

秦屹大步走到桌邊，將手里的袋子不輕不重的放下，外套時還不忘揶揄幾句：

“哭也是個力活，多吃點才有勁接著哭。”

蘇妍：“……”

低頭看袋子里，放著一碗豆漿還有兩油條，對面鏡子上映著的臉，眼圈紅紅的，看起來還真像剛哭過。

蘇妍解釋，“我剛才吃糖水煮蛋嗆到了，真沒哭。”

秦屹沒理，從兜里出煙盒往外面走。

他站在門外，肩膀依著門框，低頭用手攏著風點煙。

蘇妍盯著男人的背影，他個子很高，背寬厚，因為煙的作，微微弓著肩膀，手臂的繃賁張，黑恤勾勒出倒三角形，寬肩窄腰，很結實的男人。

早上巷子里人見多，都是上班上學的，有路人經過，跟他打招呼，他朝對方示意舉下煙，連小孩子都認識他，喊他屹哥。

蘇妍想，這個老板人緣好的，心地也好。

視線里走過一穿短的人，一聲流氓哨從他間流暢的劃出去。

只見對方巧笑嫣然朝他嗔：“死鬼，大早上就聊。”

蘇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