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中午，方濤看手表，問了幾小時，再問下去也沒什麼進展，將詢問筆錄打印出來，讓蘇妍看下，確認無誤后讓其簽字按手印。

蘇妍簽好字，問方濤：“警，我可以走了嗎？”

方濤說：“恐怕你走不了。”

蘇妍心急，“那我打個電話行嗎？”

“暫時不行。”方濤對邊的王明說：“派個警過來看人。”

“行，我喊郭盼。”王明走出詢問室。

門一關，蘇妍鄭重的請求，“方警，我只是打個電話通知我男朋友別等我吃飯了，沒有別的意思。”

方濤抬眼，觀察一番后，點點頭。

他將蘇妍的隨背包遞給，蘇妍低頭從包里找出手機，上面沒有秦屹的來電。

時間顯示十一點五十，他們約了十一點半，依著秦屹的脾氣，在研究所門口等這麼久，早就草天草地了。

按下號碼，放在耳邊靜靜的聽，一聲聲綿長的接線聲，讓蘇妍整整煩躁了一上午的心得到些許籍。

“……”響了很久，對方沒接。

小幅度抬起眼睫看方濤，后者的目筆直的盯著，蘇妍攥手機，心里在求他快點接。

就在蘇妍以為電話會自中斷時，卻接通了。

秦屹一聲低沉的“阿妍”，竟讓鼻子一酸，著緒，輕輕一下，說：“屹哥，研究所臨時有個急的實驗，是一些著名專家做的，我不想錯過機會，所以……中午這頓飯我們就別吃了，等哪天空下來我們再去。”

“……”

聽筒里陷一陣短暫的寂靜。

蘇妍沒得到回應，輕輕喂一聲，“屹哥，你在聽嗎？”

“知道了。”秦屹回。

蘇妍聽出他語氣不悅，“屹哥，對不起，真的是忙。”

秦屹很隨意的一句：“沒事，你忙你的。”

“那再見。”

“嗯。”

蘇妍掛斷電話給方濤，“謝謝方警。”

“走吧。”方濤拿起卷宗和蘇妍的隨品，“跟我去登記下你的隨品。”

蘇妍點點頭，跟著方濤離開。

詢問室的門剛開，王明與一人朝他們走來，邊走邊聊，好不絡。

蘇妍被方濤擋著視線，沒留意到那人，等看到秦屹后，整個人都傻了，反觀秦屹，他淡定從容，就跟不認識一樣，目掃過時，著陌生的疏離。

蘇妍驚愕的看著他，直到人走到近前，聽王明警對方警說：“老方，人不用看了，來家屬辦取保。”

他將秦屹介紹給方濤，“老方，這就是蘇妍的家屬，人給他就行。”

秦屹主握手，“你好，方警。”

方濤看秦屹與王明關系不淺，也跟著隨和多了，跟秦屹握了下，說：“那敢好，要不咱們看個姑娘也不方便。”話落，把包遞給蘇妍，“拿著，看看東西沒。”

蘇妍木訥的接過包，眼睛卻沒離開過秦屹一秒。

“看看啊。”方濤提醒。

蘇妍回過神，對方濤說：“不用看，不能。”

王明對秦屹說：“人給你了，我和老方走了。”

秦屹說：“到飯點了，你倆也累半天，我請客出去吃點。”

“不了，”王明擺手，“我和老方后面食堂吃，你趕帶去吃吧。”

“那怎麼好。”秦屹虛搭著王明和方濤的手臂，“就是一頓便飯，別多心。”

“兄弟，謝謝你好意。”方濤也說，“真不行，下午還要跟曹強對個案子。這飯咱們什麼時候吃都行，改天的。”

話都說到這份了，秦屹不好再強留。

王瑞臨走前拍拍秦屹肩膀，在他耳邊嘀咕幾句，秦屹笑下，點點頭，看向蘇妍。

“……”蘇妍還是那個有點呆的表，與秦屹目撞上的一瞬，才了子，有點不自然的低頭掖下劉海。

兩名警走了，秦屹朝走去。

他上帶著低氣，越靠近越明顯，蘇妍窘迫的朝后退兩步。

“蘇研究員，真巧啊。”

“……”滿滿的諷刺，蘇妍咬，臉火燒火燎的。

秦屹站在蘇妍面前，為了能看到的眼睛，肩膀微微弓著，歪著頭，“急實驗、著名專家。”

蘇妍被人問了一上午，心并不好，現在秦屹還拿逗悶子，蘇妍心里不是滋味。

想起收到的委屈，還要被他挖苦，蘇妍眼角的，有東西往外鉆。

吸了下鼻子，將臉別向一邊，“如果你是來看我笑話的，恭喜你了。”

秦屹眉心一擰，刁不認錯，還有理了。可看到眼圈紅了，秦屹心跟被人碎了一樣疼。

他拽過包，握住蘇妍的手腕，拉起人就走。邊走邊小聲的對后面人說：“我都來了，不準哭。”

走廊里零星有人經過，蘇妍忍著沒哭，隨秦屹走出公安局，上車后，坐在副駕心里還憋著一勁。

秦屹上車看眼，手包擱在后座上，他沒急著開車，而是問：“怕沒怕？”

語氣是秦屹不自知的溫，落在蘇妍耳朵里，暖得不行。

“有點。”跟著點頭。

秦屹側著子，左臂搭在方向盤上，“只是有點？”

“……”蘇妍吸了吸鼻子，說話時，嗓音帶哭腔，“其實，怕的。”

秦屹攤開手臂，“怕還不過來？”

余里，男人的手修長、骨節分明，可能與他的工作有關，秦屹有一雙漂亮的手。

蘇妍下鼻子，就要靠過去，被秦屹皺著眉推開，從旁邊紙巾盒里出一張，“把你鼻涕醒醒。”

蘇妍：“……”

一撇，沒好氣的走他手里紙巾，按在鼻子上擰了把，直接扔在車里。

秦屹嫌棄一聲：“嘖，真埋汰啊。”

蘇妍嗚的就哭了，“秦屹，你怎麼這麼損啊，我都出事了，你還說我，你不知道我今天了多大委屈，當著滿研究所的人被警察帶上車，我這輩子都沒因為犯錯進公安局，現在算是丟人丟大了，你不知道我在里面多害怕，連個認識人都沒有，他們說話冷冰冰的，連哄帶嚇的問了好幾個小時。不指你同我，只要給我點空間，讓我靜靜行嗎？”

秦屹看著，狹長的眸里藏著的，抬手將人勾著脖子拉過來，按在懷里抱了說：

“你呀，就是，子悶，有話不說，什麼都憋肚子里不說。”他一邊順著背，一邊用手抹眼角，“剛才不出息的，說了一大堆。”

蘇妍眼淚啪嗒啪嗒掉，就是不出聲。

秦屹攏手臂，拍拍，“遇到事，別自己著，先問我。”

“問你干嘛，問你還不是變著法的笑我。”蘇妍哽咽的說。

秦屹低頭，看紅紅的鼻尖，“小祖宗，我哪敢笑你？我孝敬你還不錯吧。”

“噗嗤……”猝不及防的一句，把蘇妍逗笑了。

“哎呦，這又哭又笑的，你鬧哪樣啊。”秦屹是半哄半逗，握住捶在口的手，放在邊親了口，說：“行了，別怕了，有什麼事，我幫你擔著。沒？我們去吃飯。”

蘇妍抹下臉上的淚痕，“哪還有心思吃飯。”

“別介啊，小祖宗，人長的，你也不是變形金剛，吃點好跟我說道說道啊。”

蘇妍抬頭，“說道什麼？”

秦屹用指腹抹去鼻尖上的淚珠，“找到問題關鍵，去解決他。”

就在剛剛，心里還沒譜沒邊的，有些事真不清楚怎麼去做，只知道大致的方向，可有了秦屹的態度，就覺得一切事都不是事了，他會想到辦法。

“不哭了，咱們還去吃火鍋，行不？”

蘇妍點頭，“好。”

秦屹對笑下，放開人啟車駛離。

……

下午，蘇妍沒去研究所，鬧出這麼大靜，需要點時間緩緩。

秦屹下午把店關了，倆人在樓上對坐，秦屹問事的來龍去脈，而蘇妍也是事無巨細的將經過講了遍。

秦屹瞇起眼，“你說找你那人趙國？”

蘇妍說：“對，個子不是太高，八撇胡。”

“名片你拿了嗎？”

“沒有，”蘇妍說，“他是明基的人，我本對明基印象就不是很好，再加上他行為怪怪的，所以給我什麼我都沒接。”

秦屹挲著下，若有所思，“行，我知道了。”又想起一件事，“你上有幾張銀行卡？”

蘇妍不明所以，秦屹解釋，“不是說你賬戶里有巨額財產來源不明嘛，我想通過銀行查下是誰往里戶頭里匯款的。”

蘇妍趕拿錢包，把里面的銀行卡出來，平攤在床上，“就兩張，一張是上學時學費用的，還有一張是我自己辦的。”

秦屹看眼，搖搖頭，“不對，你那張卡是農行的。”

蘇妍愣住，“我沒有農行卡。”

秦屹卻笑了，“沒有最好了，這就是問題，你如果沒辦過農行卡，那初開卡人是誰？”

蘇妍一點點明白了，人越是遇到問題，越該冷靜沉著，發現問題關鍵，才能反敗為勝。

“銀行卡只能證明卡不是我開的，但趙國的證詞，是實名舉報我找他販賣項目。”蘇妍看著秦屹，“這個該怎麼解決？”

一雙眼睛水靈靈的著他，秦屹卻吊兒郎當的來句：“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警察。”

蘇妍：“……”

秦屹握住蘇妍的手，“放心，王警會好好查這事的。”

“你認識他？”

“王明嗎？”

“嗯。”蘇妍覺得，“你好像認識好多人。”

秦屹目一頓，笑下，“你好像錯了。”

他起拍拍蘇妍臉蛋，“你睡會兒，我出去有點事。”

“你去哪？”蘇妍昂著頭，秦屹低頭在上咬口，“還沒讓老子睡呢，就反過來想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