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化療藥再次陷研究瓶頸。

蘇妍和杭韋琛做了一上午比對，也沒有找到問題的關鍵。

快到午休時，蘇妍給秦屹打去電話告知其加班，讓他簡單吃點。

蘇妍坐下，拿起研究報告再次埋頭。

彼時，手機響了。

蘇妍看眼號碼，是杭韋琛的電話。

“杭教授。”

“帶著所有資料出來，跟我見個人。”

蘇妍：“……”

杭韋琛將車停在實驗樓下，“我就在門口了。出來吧。”

蘇妍立馬應聲好，快速整理桌上的材料，換上便裝匆匆出去。

上車后，蘇妍問：“我們去見誰？”

杭韋琛啟車，看眼蘇妍溫和一笑，“一個能推我們一把的人。”

“……”還賣起關子了。

蘇妍將懷里的文件袋放在座位上，問：“中午去，不會打攪人家休息嗎？”

杭韋琛對著后視鏡里的人笑笑，“不會，已經打過電話確認了。”

“這樣就好。”蘇妍放心了。

看著周圍的街景，蘇妍悉又親切，“這是去賢山區的路吧。”

“是啊。”

“越城醫大就在賢山區，在越城我對這兒最悉了。”蘇妍看到一家悉的小店，目中閃著興，“這家茶店便宜又好喝，料給的特別足。”

杭韋琛說：“你喜歡吃甜食？”

“喜歡。”蘇妍眉眼彎彎，“你不喜歡吃吧，一般男生都不太喜歡吃甜口的東西。”

杭韋琛手搭著方向盤，“喜歡，小時候因為吃糖，沒讓我媽教訓。”

蘇妍掩笑，“真看不出。”

“是啊，我媽也搞不懂。”

其實，很多時候，屋及烏是真的存在的。

車開過茶店，一排別致溫馨的小店鋪如走馬燈般，從眼前掠過。

蘇妍找了半天，沒也看到陳記涼皮店，“陳記涼皮店搬走了吧，沒見著他家招牌。”

“這個不清楚。”杭韋琛平時很留意這些。

蘇妍繼續說：“應該是不做了，我臨畢業的時候老板說要回老家。”

杭韋琛一臉溫和的笑，“故土難離，回去也好。”

蘇妍想起自己，從沒覺得遠方是故土，反而跟秦屹在一起后，有了家的覺。

“也許吧。”

杭韋琛看眼，眼睛里流著淡淡的哀傷，他不懂為什麼會覺得難過。

“你想家了？”他問。

蘇妍視線收回，不好解釋，只應聲：“是啊。”

“多久沒回去了？”

“上次回去是過年。”

眼看著下月就到年關歲尾，杭韋琛問：“今年打算什麼時間回去？”

“這周末，我跟秦屹一起回去。”

杭韋琛握方向盤，“帶他見你家人？”

蘇妍微笑，“是啊。趁著節前回去看看，順便把戶口本取了，我們打算登記。”

“……”

杭韋琛不知道自己笑得足不足夠云淡風輕，但他已經盡力了。

“也對，過年了民政要放假。”杭韋琛轉彎，“快到了。”

話題終止，前方是一片歐式風格的小區，門旁的景觀石上寫著小區的名字——越醫家屬小區。

蘇妍記得這里住的都是醫學院的教職工，“我們來找程教授？”

他淡笑搖頭，黑輝騰穿行小區蜿蜒的柏油路，蘇妍心里嘀咕，到底找誰，這麼神神的。

車停在平昌路23號9棟，是一座獨立的別墅。

倆人下車，蘇妍抱著的一堆文件被杭韋琛接過，“走，進去。”

蘇妍跟在他后，到門口，杭韋琛握住門把，只聽電子門發出一聲細小的聲音，門開了。

“請進。”杭韋琛讓出門口。

蘇妍看眼門，臉有些拘謹，“我們到底來誰家拜訪？”

不等杭韋琛解答，一串腳步聲后跟著看到一五十多歲的中年人，面帶笑意，溫婉賢淑跟蘇妍打招呼：“韋琛，這就是蘇小姐吧？”

“是啊，孔姨。”杭韋琛介紹，“蘇妍，這是孔姨。”

蘇妍聲，打量眼前系著碎花圍人，杭韋琛輕輕一帶，跟著進去。

門闔上，孔姨說：“杭先生剛回來，在樓上打電話，你和蘇小姐在客廳等會，飯馬上就好了。”

杭韋琛頜首，“好的。”

蘇妍欠下子，孔姨對笑笑離開。

待人走進廚房，蘇妍小聲的問杭韋琛，“這是你家？”

杭韋琛點頭，“嗯。”

蘇妍猛然想起一個人，眼睛瞬間膛大，“杭院士是您父親？”

杭韋琛將手里的文件袋放下，笑著看：“是。”

蘇妍：“……”

天啊！誰有地，麻煩接一個鉆鉆。

“進去坐吧。”

蘇妍進退不得，一臉尷尬的說：“太打攪了。”

杭韋琛說：“沒什麼的。”指著一樓盡頭的門，“那是洗手間，洗洗手，一會兒吃飯，孔姨做飯很好吃的。”

不是飯好不好吃的問題，是很不好意思。

蘇妍攥著手心，“杭院士知道我來叨擾嗎？”

杭韋琛笑，“知道的，車里我不是說了嗎？我給他打過電話。”

蘇妍滿頭黑線，忙解釋，“不是，我說是杭院士在，我來不太方便吧。”

“嗯？”杭韋琛抬眉，“他在家有什麼不方便？”

不對不對，都了，“是我來，打攪你們不方便。”

他看出的張，“別怕，我爸人很和氣的。”杭韋琛做了個請的手勢，“你先去洗手。”

蘇妍著頭皮，往洗手間走。

別墅很寬敞，蘇妍推開洗手間的門，里面的設施低調奢華，衛浴的鏡子鑲著的邊框，站在洗手臺前，蘇妍打開水龍頭，進掌心里兩滴洗手，慢慢的，心里越發忐忑。

杭韋琛下外套，掛在架上，抱著文件袋準備上樓。

廚房里的人探出子，輕輕喊杭韋琛，“韋琛，韋琛，來啊。”

杭韋琛收回邁上臺階的腳，折返來到廚房前，“怎麼了孔姨？”

孔姨是杭家的保姆，負責日常搭理。

往洗手間的方向看眼，小聲說：“這孩子漂亮，看著也溫順，跟你又是一個單位的，杭先生和閔舒肯定喜歡。”

話到此，意思明白的很。

杭韋琛笑著搖頭，孔姨誤以為他擔心父母反對，忙說：“你媽可跟我說起好幾次了，你怎麼不帶個朋友回來，家里也不是不開明，只要人你看中了，他們尊重你的選擇。而且，我看這姑娘面相就好，閔舒也喜歡溫賢淑的類型，你放心，他們肯定同意。”

“不是這個問題，”杭韋琛說：“有男朋友了。”

“……”這倒是出乎意料，“那怕什麼，只是對象，又不是結婚了。只要你喜歡，就要勇敢去追求，連我這麼大歲數的都能想明白的事，你這年紀輕輕的有什麼想不的。”

杭韋琛聳肩，知道孔姨是為自己好，而且隨著年級的增長，父母旁敲側擊的催婚也越來越多。

“好，我會考慮的。”杭韋琛帶著文件袋上樓梯。

蘇妍洗完手出來，客廳里一個人都沒有，不好在家里轉來轉去，便去客廳坐著等。

彼時，別墅的車庫停下一輛轎車，駕駛室走下個端莊的人。

門推開，杭韋琛的母親閔舒走進來，“孔姐，孔姐，幫我拿下東西。”

蘇妍看眼廚房閉的門，忙起往門口走，倆人打個照面，蘇妍一眼就看出這是杭韋琛的母親。

“阿姨好，我幫您拎。”說完，蘇妍雙手接過閔舒手里的行李箱，“這個放哪？”

閔舒上下打量，角帶著笑意，“你是……？”

蘇妍趕自我介紹，“我蘇妍，是杭教授的助手。”

“哦……”閔舒打眼就喜歡上蘇妍，滿意的點點頭，“你好。”

換上拖鞋，往里走，問蘇妍：“你們工作忙吧。”

蘇妍老實的回：“最近是忙的，經常加班。”

“哦。”閔舒了然，怪不得最近經常加班，這小子平時看著悶葫蘆一樣，心里還是有點小算盤。還好沒學傻，不是知道做科研，也懂得追孩子，“韋琛平時對你怎麼樣？”

蘇妍：“好的，工作上很照顧我，教會我很多東西。”

“那就好。”閔舒面上笑，心里大罵這個傻小子。

彼時，樓上父子倆一前一后下來，腳步聲從容穩健，邊走邊聊。

蘇妍將行李放在沙發旁，閔舒把手包擱在桌上，倆人目同時看向樓梯上的父子。

看到閔舒回來，杭韋琛走過去，“閔士公干回來了？”

蘇妍一臉大寫的囧，“……”這還是那個不茍言笑，沉穩斂的杭大神嗎？

閔舒意味深長的對他笑，“是啊，回來的巧了點。”

蘇妍看到走進的杭懷遠，畢恭畢敬的行禮，“您好，杭院士。”

直起時，深吸一口氣，緩解張的心跳。

杭懷遠一臉和藹，氣息溫沉，“你就是蘇妍吧。”

“是，”蘇妍低低的點頭。

“程輝然的得意門生，越醫的小才，早有耳聞。”

蘇妍笑得臉有點筋了，“程教授是我恩師，謝謝他在您面前給我言。”

“倒是謙虛。”杭懷遠頜首，“進去坐吧。”

蘇妍渾不自在，跟著三人走，杭韋琛側頭對笑笑，傾過子在耳邊低低的說：“別張，他們很喜歡你。”

蘇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