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原上步行三個多時辰，桑面不改，我們這一行人卻都開始上了，臨出發前，特意換了些裝備，有了過長白山的經驗，我特意穿了雙長筒皮靴，底子很，腳底帶釘，隔雪又寒。小花見了，打趣說，小三爺，有經驗啊。

我說，我攀雪山的時候，你他媽還在新月飯店聽曲呢。

一路無話，到了山腳，我們找了幾塊大石坐著歇息。同來的幾個大漢都是解家的人，而那個路人甲一路上話不多，似乎跟解語花有些關系，也不見他跟其他人親近，至于姓甚名誰，我也懶得去打聽。

我坐在石頭上氣，著前方的路，是一片矮矮的林子，這里的樹都長大不，小的只有手指細，大的也沒有胳膊，山底氣溫沒有山上低，因此這些灌木還能看到些綠。

桑說，再往山里面走，見了雪以后，就能看見一些大樹，都是枯死的，千奇百怪的，什麼形狀的都有。

桑漢語說的流利，我就問他跟哪兒學的，他說是跟一個來支教的漢姑娘學的，漢姑娘在東邊的高崗崗原上教娃。我又問他阿媽得什麼病，他說喇嘛說是中了邪祟，治不好了，不過山下的縣醫院里，說花錢開刀就能治，所以他想試一下。一聊我才知道，桑今年還不到二十。

休整過后，我們一行人背起行李繼續上路，每個人上至有將近十五公斤的負重，從外面看，都是些登山運常被的品，但包里面裝著的東西，槍彈炸藥，都備的齊全。

接下來，桑在前面開路，我們跟著在山石間穿梭，目的地是山腰的一條雪，繞著雪可以最快翻過山去。原本平坦的草原換了山石，行進了一個多時辰就見雪了，腳下的山石逐漸覆上了白，林木蕭條，看不見一點綠，再往前行進了兩個時辰，雪深了，滿眼只能看到衰敗的樹木和白雪。

干枯的樹枝遍布在雪地里，踩上去吱呀作響，現在我們所的海拔至有三千五以上了，再加上負重和徒步行走的關系，每個人的臉都不好看，呼哧呼哧著氣，剛開始還能看前方的路，到后來就只能踩著前面人的腳印前行，似乎連抬頭的力氣也沒有了。

不多時，前方帶路的桑停下來，說：“在這里可以歇一歇。”我這才發現，我們已經到了雪里了。

雪中間是一條極細小的溪流，潺潺流在小雪里，仿佛是從地上冒出來的，半截被雪覆蓋，半截在下，一會兒有鉆進雪里，藏頭尾的。

這個雪很大，沿著雪對面就是上山的路，更加難行，但那不是我們的目的地，我們的目標是繞著雪走，走到山對面去。

秀秀穿著白的登山服，黑皮，長筒靴，將一雙勾勒的忒人。原地休息了接近二十分鐘，隨便啃了幾口餅干，我們又開始行程，爭取在今天晚上繞過這座雪山，在山腳宿。

桑說：“你們別看這雪厚，雪層下面的有些地方，早就讓雪水更融空了，一個不下心就會踏進水窟窿里，而且有些窟窿極深，能把整個人吞下去，你們千萬跟著我的步子走，走錯了怕岔。”

我知道雪窟窿的厲害，遇到淺的，充其量就是了腳，拔出來也就算了，但如果遇到深的雪窟窿，一不小心掉進去，周邊的雪跟著往下，就只能等著被活埋。如果窟窿里有水就更慘，在雪水里活活的凍死，任憑你游泳的技再好，凍久了一僵，游不了，就沉下去給淹死。

這種事電視里報道的也多，一般的專業登山員，都會帶一種類似雪橇一樣的裝備，裝在鞋底，分散重面積，但如果遇到大窟窿，這樣的裝備，還是免不了要遭災。

我小心翼翼跟在桑后面走，一行人十分謹慎，接下來的路程，幾乎都會有遇上雪泡子的危險，因此誰也不敢大意，一路安靜，只聽得見風聲呼嘯，將聽見的枯樹吹的刷刷作響，時不時還能聽見不知名的禽聲音，也不知是雪兔還是什麼其他東西。

我們在雪里小心翼翼行進了兩個多時辰，前路依舊是高低起伏的雪原，林間時不時能看到些野生漿果，這大約是山里的素食最后的晚餐了。

算時辰，我們已經在海拔三千以上的高原，負重行走了五個多時辰，頭上原本被霧靄遮蔽的明顯刺目起來，桑說：“這座雪山我們稱為尼瑪，就是太的意思，因為山頂布局很窄，山腰很重，夏季一到正午烈的時候，遠遠看，整座雪山如同一個降落在草原上的太，散發著金，極了。”

我看著桑的神往的表，似乎可以理解他心中對于雪原的崇敬，只可惜，那種景只能遠看，我們現如今深雪山，除了白茫茫一片，實在看不到任何東西。

這里由于雪的地形，風顯得特別大，雖然是正午，烈的很，但寒意不減反增。呼嘯的北風順著雪子吹過來，一開始還能瞇著眼，到最后我覺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一睜開眼，眼前就是雪沫飛，我覺得不對勁兒，這風似乎不一般，正想問桑什麼況，后忽然傳來一聲驚，我趕回頭一開，只見后面空出了一大段。

我們的隊伍是一字型順下去的，我跟在桑后面，每個人之間保持著一定距離，而我后面所間隔的距離則大了些，我心中一驚，只見后不遠竟然出現了一個窟，周圍的雪慢慢往里面灌，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我立刻道：“糟糕，踩到雪泡子了。”而且著雪泡子還越來越大，我下意識的就往后退了幾步，正好撞到桑上，桑一見這況也慌了，道：“咋辦，這是個大窟子。”他到底還年輕，這時也指不上，我估立刻數了數后面的人，發現竟然是那個路人甲不見了，那麼掉進雪窟窿里的應該就是他了。

路人甲后面就跟著小花，我立刻沖他打了個手勢，說：“下繩子。”

桑立刻道：“不能用繩子，用繩子得往前靠，這窟窿還在裂，繩子一用勁，雪一下子就灌下去了，人都得給砸懵，說不定連我們都得陷下去。”

那個路人甲，一路上誰也不搭理，抱著雙手悠閑的很，如果不是偶爾上翹的角，到很有悶油瓶的風范，我本以為，一般敢這麼無所忌憚的人，必然藏著些真本事，就是誰踩了雪泡子也不到他踩，沒想到，果然是看人不能看表面。

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一面暗罵聲晦氣，一面沖對面的人吼道：“你不是會攀巖嗎，能不能跳進去挖人。”

解語花不客氣的吼回來，道：“閉，你哪只眼睛看見這里能給我攀巖了？他娘的，不管，上繩子！”說完，其中一個大漢立馬甩出一條繩子扔進了雪窟窿里，那窟窿和繩子中間的距離大約有五米左右，繩子的另一頭被解語花握著。

窟窿邊緣的雪不斷往里面灌，一點聲音也沒有，我都不確定路人甲是不是已經被雪給砸懵了，繩子扔下去半天，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我正準備加幾聲，卻見離雪窟窿不遠的地方，竟然有塌了一個，而這個里赫然冒出一個人頭。

人頭頂了一腦門子的雪，看不清面容，但那副特殊的W鏡卻惹眼的狠，隨即只見兩只手也從雪里出來，隨即一使力，整個都從里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