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玖忽地湊近他，一張俏艷麗的小臉在男人面前放大，笑盈盈地道：“你可憐地等我長大等了這麼久，要不是我開口，你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姬孟澤，你心果然是個老頭吧？”

姬孟澤：……

其實也就三年時間，相比等重開靈智的時間，已經算短了。

七年，再加三年。

離玖兒的死，不知不覺中竟已過了十年了。

姬孟澤想到自己這十年的等待，失笑。

玖兒說得對，他在這十年的等待中的確老了許多。

尤其是看著長大的這三年，他的心態已經慢慢發生了變化。

好像，就這樣陪著，看著，心里便十分滿足了。

只要玖兒留在他邊，哪怕一輩子維持現在這樣的關系，他也可以接。

放下了仇恨的姬孟澤，早就不需要用的沉淪來麻痹自己了。

最后，兩人當然沒有雙修。

宮玖的建議被姬孟澤當了玩笑。

就算被拒絕，宮玖也不惱，只是笑嘻嘻地嘲諷他迂腐，像個老頭子。

可是，在后來宮玖玩笑般地又提了兩次，結果卻還是被婉拒之后，宮玖的表漸漸變了。

桌上擺著一個棋盤，姬孟澤正在同自己對弈。

一開始他是想教宮玖的，可是宮玖覺得無趣，不想學。

他沒有強迫，只是偶爾無聊的時候，會自己跟自己對弈。

艷中帶著幾分俏皮的孩兒坐在了男人的對面。

然后，出手，毫不留地將那棋局打。

姬孟澤的眉頭頓時就擰了起來，“玖兒，你這是干什麼？”

孩兒臉上帶著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姬孟澤，一天天追憶一個死去的人有意思麼？”

宮玖這樣笑著的樣子讓姬孟澤微微失神，但等他聽完對方的話，神頓時就變了，變得十分難看，“胡說什麼？”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里清楚。以前，坐在我位置上跟你對弈的人是吧？”

姬孟澤無奈地道：“什麼，那是以前的你。”

宮玖聽到“以前”兩個字，眉眼頓時變得鋒利起來，低喝出聲，“那不是我！我是重生之后的宮玖，不是以前的宮玖！我沒有你們之間的記憶，所以我不是！姬孟澤，你能不能不要總過我看那個人？”

說著，宮玖雙手在棋盤上，傾，目朝男人近，“我再最后問一次，姬孟澤，你到底要不要跟我雙修？”

姬孟澤被犀利的目攝住了心神，有那麼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以前的玖兒。

這個想法一出，他突然就明白了什麼。

以前的玖兒……

連他都會下意識地將眼前的玖兒跟以前的玖兒區分開，也難怪玖兒會這麼生氣。

“玖兒，你冷靜一些，以前是我不對，不該總當著你的面想以前的事，但是玖兒，你確實就是。”

宮玖慢慢起，譏諷一笑，“既然我是，那就跟我雙修啊。以前，你們雙修過嗎？看你這樣子，肯定是雙修過的吧，你可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男人。”

姬孟澤皺眉看，“玖兒，不要胡鬧了。”

“胡鬧？所以現在的我在你眼里只是個天真爛漫什麼都不懂的？

姬孟澤，既然無法接現在的我，以后就再不要跟我說，你是我的人了！”

宮玖冷笑一聲后化花瓣雨從窗口飄了出去，伴隨著最后一句賭氣般的狠話，“你不跟我雙修，有的是男人跟我雙修！”

姬孟澤聽到這話，神驟變，“宮玖！宮玖你敢！”

可是，那人已經走遠了，也不知有沒有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

姬孟澤了額頭，跌坐了回去。

在這之前，他的確是把現在的玖兒跟以前的玖兒清楚區分開的。

可剛才，玖兒生氣的樣子，試圖窺探他想法的樣子，都像極了以前的玖兒。

或許，是他錯了。

玖兒的行為舉止、敢敢恨，以及心里有點兒小算盤的樣子，都跟從前一般無二。

只是這一次，玖兒沒有陪他經歷過那段艱苦黑暗的歲月，于是，艷中便多了一俏皮，格也愈發憎分明。

正因為越來越像，他才會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看著的眉眼就總想起以前的事。

一個人凝神想了許久，某一刻，姬孟澤猶如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他的是玖兒，并非那段記憶。

舊的記憶沒有了，他們還可以締造更多好的新記憶。

玖兒在的時候，他沒有珍惜，總想著給姬家報仇，陷在仇恨的沼澤里拔不出來，以至于忽略了的付出，現在，他竟差點兒重蹈覆轍。

不管有沒有那段記憶，不管有沒有那份濃烈如火的，玖兒就是玖兒！

那份的確濃烈得讓他一輩子都忘不掉，但現在玖兒就在邊，他何必去追憶過往？

哪怕玖兒現在還不夠他，他也可以想辦法讓重新上自己。

他可以為了姬家步步算計，難道還算計不來一個小小花妖的心？

枉他活了這麼久，又擁有數千年的姬家傳承，這麼簡單的道理竟才看。

姬孟澤卜算出宮玖的方向，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

發現位置在一家酒店之后，姬孟澤目一沉，腳步加快。

他迅速找到宮玖的位置，直接用巫破開了房門。

屋傳來了……

他抬頭去，看到一個男人和宮玖兩人糾纏在一起。

姬孟澤心里一痛，猛地捂住了口，一口鮮從角溢了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玖兒，撤了幻。”

話音一落，眼前男糾纏的畫面不見了，穿戴整齊的宮玖立馬上前扶住他，柳眉蹙，“你吐了？為什麼？看到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所以不高興了？

姬孟澤，你高興是因為我頂著這張臉跟別人一起歡好，還是因為——”

宮玖的話未說完，突然“呀！”的驚呼一聲。

一向端著長輩架子的所謂人竟一把將扛了起來，直接扛到了床上。

姬孟澤的眉眼含了一宮玖從未見過的邪氣，卻又仿佛帶著無限深般凝視著。

男人慢條斯理地去剝上的子，目溫，“玖兒，從來都是我算計別人，沒人敢算計我，只除了你。既然玖兒想雙修，那我便滿足你。”

……

第二天，姬孟澤醒來的時候，臂彎里的人已經不見了。

姬孟澤扶了扶額，失笑。

年紀一大把的人，昨晚竟也失控了。

玖兒大概是害，所以溜走了？

正走神，他應到什麼，驀地抬頭看向窗外。

曼珠沙華的花瓣飄飛進來，花瓣散去，一個撐著紅油紙傘的人出現在他面前。

人穿一襲大紅襦，正著他，笑得。

姬孟澤如同被攝走了魂魄一般，盯著，許久都沒有一下。

然后，酸的眼睛里，一滴晶瑩的淚珠子從眼尾落了下來，在男人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淚痕。

一陣風刮了進來，墜在油紙傘傘柄上的鈴鐺放出叮叮當當的聲響，聽極了。

可是，再聽也不及人的嗓音聽。

“公子，玖兒回來了。”

……

后來，姬孟澤問宮玖：為什麼是在那個時候想起了一切？

宮玖掩，臉上漾開一抹艷魅的笑容，眼里則多了一抹上輩子有的俏皮：公子笨，當然是因為我加了制啊，本想公子主追我一次，可惜，公子仍是那個公子，還是得我主出擊。

夕下，姬孟澤牽著花妖的手走遠，眉眼溫：是我的錯，以后再也不會了。

他的手不由收。

這一次，握了手，就再也不會松開了。

——呀，公子你看，好的夕！

——嗯，是很，但你更。

——噗，公子變壞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