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功了，功地勾起了他十十的求知。

奚遲自認很對什麼事狂熱，但他現在迫不及待地想到達明天的這個時候。

他必須知道自己往過的究竟是什麼人。

第二天下班回家后，奚遲換了服，立即準備出發去赴約。

這幾天可以算得上他二十多年最“彩”的經歷，出門前，他的眼皮一直在跳，仿佛預示著，真正彩的才剛剛開始。

那個人說的地方他昨天搜了，是個酒吧，他特意換了件隨意些的襯衫，不像工作時那麼一嚴肅。縱使這樣，坐上出租車的時候司機還是從后視鏡里多看了他兩眼，又確認了一遍目的地。

對上他疑問的眼神，司機師傅忙解釋：“帥哥你這氣質，一看就是知識分子，不像是去那種地方蹦跶的人，這不是怕給你帶岔地方了嘛。”

“那種地方？”奚遲眉心微簇。

“頭一回過去？你是去見朋友的吧？”師傅說起來直擺手，“芙蓉路那地方到晚上，隔著三條街也能聽見震天響，尤其你要去的那個諾什麼的，要有個樂隊來了，那人都跟瘋了似的，我年紀大了真不了，要不是看你長得周正，我才不拉去那的人。”

奚遲沒說話，默默將目移向窗外。

聽起來芙蓉路是本地的酒吧街，顯然不是能安靜談話的地方，那個神發信人約他到這里，著實很突兀，但他也顧不上考慮那麼多了。

師傅啟車子，一邊開一邊自顧自地講：“這年頭什麼鬼都有，你是不知道，上回我拉個人，怎麼看怎麼是的，結果下車結賬時候一開口，沒給老子方向盤嚇掉……哎，之前還有穿校服的去那，看著真糟心，你不會是學校老師去抓人的吧？”

奚遲語氣淡淡的：“不是。”

看出來他不想閑聊，司機師傅也沒再繼續說話，一路去往目的地，越開越堵，終于看到Norns Club的大門，卻見門口排了兩列長隊。

“嘖，肯定又是樂隊演出。”司機搖頭道。

奚遲下車后，站在隊伍末尾開始排隊，心道還好他提前了不過來。

他前面的一對小正在互相埋怨。

“讓你早點出門你偏磨蹭。”

“那你怎麼不提前在網上搶票呢？說不定等排到前面現場票早沒了！”

還要買票麼，奚遲沒想到。

這時，一個一直在往人群中張的服務生終于找到了他，徑直朝他走來，問：“請問您是奚先生吧？請跟我來，有位先生為您留了位置。”

奚遲一怔，不用想就是那個發信人，但這個服務生是如何立即認出他的？

他應了一聲，跟著服務生穿過門口的重重人墻。進去的時候他掃了一眼門口的海報，今晚九點有一個“野火”的樂隊在這里演出。看這架勢，人氣應該很高，但他現在沒心去關心表演。

Club里的空間比他想得要大，然而后面已經滿了人，服務生帶他繞到舞臺前的區域，這里的空間就要寬敞許多，兩邊是卡座，中間是高腳圓桌，這大概就是他們說的需要搶的位置。

他被領到正中間一張視線絕佳的桌子前，約他的人并不在這里，奚遲在高椅上坐下，問：“讓你找我的人在哪？”

服務生抱歉地笑笑：“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他遞上菜單：“請問您喝點什麼？”

奚遲翻了兩頁，對上面繽紛致的尾酒興趣不大，他合上遞還回去道：“威士忌。”

他今天并不打算喝酒，畢竟和陌生人見面，還是懷了防備之意，只是想著有最低消費才點的。

服務生很快返回來，額外給他上了一杯檸檬水，一個果盤。

奚遲給對方的郵箱發了封郵件，告訴他自己到了。四周線昏暗，變幻的燈在他眼前跳，暖場的音樂一波一波敲在耳上，周邊人嘈雜的談聲烘得空氣燥熱。

他松開了一顆襯衫扣子，喝了一口加冰塊的檸檬水，沁涼的水下嚨，才覺得呼吸舒暢了些。

本來從他走進來，就有人在暗暗地觀，但一直沒人敢真的上來搭訕。畢竟他舉手投足著一書卷氣，襯衫下的后背拔，獨自坐在那邊，自帶一種冷淡的距離，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

現在他微仰著頭喝水的作，領口里一段白皙修長的脖頸顯在空氣中，作為男人弱點的結微微，看得有些人直了眼睛。

當清冷矜持的人被窺見松懈，那一仿佛手可及的脆弱，最勾人心。

馬上有人坐不住湊上來。

“帥哥，你看起來好像有心事啊，一個人來的？”

奚遲正心煩意，往后撤開距離，語氣冷淡：“不是。”

“你等的人還不來，我請你先喝一杯唄。”來的人是個年輕男生，也不怕丟臉，往他對面椅子上一坐，了眼睛，“我保證讓你開心起來。”

“不用。”

奚遲說著，瞥了他一眼，目像帶著泠冽的風。

男生被冰冷的一眼刀扎得泄了氣，不愿地起，委屈地念叨：“你也太冷了吧，我有這麼招人嫌棄嘛。”

周圍人看在眼里，都滅了過來搭訕的心思。

就這樣一直到了九點，約他的人都沒有現，也并沒有回復他的消息。在奚遲覺得自己被耍了的時候，Club里的燈忽然同時熄滅，一片黑暗中，四周的人群卻開始尖歡呼起來。

接著一束刷地打在舞臺上，在隨之翻起的新一波熱中，奚遲看向臺上，只一眼就愣住了。

舞臺中間的人長相有種的秀麗，一頭長發垂在腰間，但從著和骨架可以看出是個男人。而坐在后面眉眼里帶著一匪氣，懶洋洋地轉著鼓槌的人，胳膊上紋了滿臂的浮世繪。

正是照片上站在霍聞澤旁的兩個人。

奚遲的心跳加速起來，這樣的話霍聞澤也……

舞臺側邊跑上來一個瘦瘦小小，戴著圓框眼鏡的青年，表很為難地跟中間的主唱說了什麼。

主唱眉頭微皺，似乎遇到了問題。

臺下的人也發現了不對，奚遲聽到旁邊人的議論聲：“他們今天是不是了人啊？”“那個很酷的吉他手呢？”“別啊別啊，我今天就為了看我野哥來的。”

底下議論聲越來越多，樂隊主唱猶豫了一下，轉向后面兩人點了點頭，似乎放棄了等待，準備就這麼開始演出。

就在此時，臺側忽然踏上一只皮質馬丁靴，來人材高挑，筆直修長的收進靴筒里，機車皮領前的銀拉鏈反著，短發被風吹得略顯凌，卻添了一分不羈的野。

激起了臺下一波狂熱的尖。

離他最近的花臂鼓手驚喜地起，作勢要往他肩上捶去，他側閃過，兩三步走到位置，背上眼鏡青年遞過來的電吉他，低頭掃了幾下弦試音，隨意地將被吹的碎發上去，給旁的主唱遞了個眼神，示意沒問題了。

樂隊幾個人懸著的心都放了下去，鼓手抬手敲響了第一個鼓點，吉他貝司切，主唱的長發隨作搖，開口確是一把沙啞的煙嗓，后的大屏幕烈火躍，燃燒一行紅的字：Wild Fire.

四周的人也像被點燃了似的瘋狂，斑斕的燈在眼前不停晃，各種聲響從四面八方浪般砸來。

只有奚遲像被世界隔絕了，他握著酒杯的指關節泛著白，如果杯子的質量再差一點，現在恐怕已經被他了。

真人帶來的沖擊力比照片強一百倍。

他的印象里，霍聞澤永遠西裝筆，嚴謹到頭發，一舉一都可以作為英氣質的教科書，和搖滾樂是兩個世界的存在。

可現在他面前的男人，半瞇著眼睛，發梢隨著節奏晃，掃弦的作有種張狂的氣勢，穿破空氣追捕著每個人的心跳。

讓人難以挪開眼睛，但他卻很去看臺下的人群，沉醉在音樂的世界里，像個虔誠而狂熱的信徒。

直到高電吉他SOLO，他才站至舞臺邊緣，目往樂迷中掃去。

這一眼，他就看見了奚遲。

在高舉著手跳搖擺的人海里，一個人安靜地坐著，仿佛后的繁雜都了他的背景板，明明是一雙湖水般清冷的眼睛，卻跳著灼人的火。

奚遲本就一直死死盯著他，兩人的視線纏在了一起，隔著酒吧里變幻的線和熱的空氣，他們對視了漫長的幾秒。

奚遲從對方的目里，看出了一種雄生察覺目標時的窺探，坦而充滿野。

但這是看一個陌生人的眼神，他心里好像有個地方驟然陷了下去。

臺上的吉他手看到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泛起了霧氣，他一個晃神，指下的音符錯了一個，又一個。

沉醉的樂迷們沒有察覺，臺上的其他樂隊員都投去了疑的眼神，從沒見他彈錯過音，這是怎麼了？

吉他手這才別開了目，直到一曲終了，他在臺下洶涌的歡呼中走到麥克風前面，清了清嗓子。

“這位穿白襯衫的帥哥。”低沉的聲音通過音響傳遍了全場，大家都安靜下來。

他重新向奚遲，偏淺的瞳仁在燈下亮得像寶石，角輕輕勾了下，“你再用這種眼神勾我，等會散場了可是要跟我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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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第一個人格上線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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