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第十四章 說書先生
“又要吃土了……”
楊獄心中喃喃,有些頭疼。
他都啞了好些天了,石頭真的喇嗓子啊……
啪!
清脆響亮的響聲驚醒楊獄。
他扭頭看去,茶館正中搭起的高臺上,一個穿著單薄衫的老者正拍下醒木。
說書人?
楊獄微微一怔,這茶館掌櫃倒是捨得。
人,是需要消遣的。
哪怕是普通人,也是需要一些娛樂來排遣生活中的苦悶的。
只是,戲館也罷,院也好,消費到底太高,偶爾去一次還行,去的多了,人得了,錢袋也不了。
對於普羅大衆而言,聽書,算是最爲劃算的消遣了。
十幾文錢,就能聽上一天。
啪!
醒目一拍,本來還有些熱鬧的茶館頓時靜了下去,便是有幾個想要說話的人,也在一衆看客的瞪眼下閉上了。
“上次說到‘冀龍山’憤而殺吏四百餘震驚青州,州主‘聶文’大爲震怒,親率‘青州衛’萬里追殺!”
“青州州主聶文,大世家出,時就展驚人天賦,十六已高中三甲,名天下。
後棄筆從戎,三十年鏖戰邊疆,煉就一驚世駭俗的武功。
那青州衛更是赫赫有名,自隨我大明太祖‘張元燭’爭雄天下至今已有四百載,伐山破廟向來無往不利。
此次出,就是要以雷霆之勢,將那冀龍山鎮殺於青州之。”
那說書先生技巧頗高,娓娓道來,繪聲繪,直將一衆看客唬的大氣都不敢出。
更有人將自己代那冀龍山,只覺天地無,再無生路,不由的冷汗涔涔。
譁~
摺扇搖。
那說書先生輕輕一笑,自有小廝上前,手捧竹籮,點頭哈腰的走過每一桌客人。
“賊撮鳥!就知道要錢!”
“快說,快說!大爺聽得爽利了,還能沒有打賞?”
“籲~”
一衆看客登時鬨笑起來,更有人慷慨解囊,扔出一枚枚銅板,碎銀。
“說書,似乎也賺錢。”
看著遞到面前,已然收穫不小的竹籮,楊獄著下想著。
“咳咳~”
小廝又遞了遞竹籮,讓兩袖空空,清潔溜溜的楊獄好生尷尬。
只能端著茶水,目遊離,當沒聽見。
小廝悻悻而去。
好在如楊獄這般的還是,大多數看客也還是奉上一二同伴,一圈走過,也算是滿滿當當。
見此,那說書先生纔再度一拍醒木。
‘啪’的一聲。
滿堂皆靜。
“……聶文威而至,殺機崩山覆海,換做諸如‘齊雲十三盜’這樣的早就落荒而逃。
可那‘冀龍山’何許人也?其一武功早已驚天地,一怒風雲變,二怒山海移,三怒羣星移位!”
幾次手不勝不敗後,最終以聶文輕傷,冀龍山重傷遁走長留山,而告一段落。”
“只可笑那定軍府主‘聶文’哪裡想的到。自己這一,竟出一位傲笑四州十八府的綠林大豪傑!”
“卻正是。
碌碌無爲三十載,一朝起勢天地覆!文不識真豪傑,墳頭長草在他朝!”
啪!
伴隨著一聲清脆聲響,說書先生一長袍,抱拳躬:
“說的好,各位捧場,說的不好,各位多多擔待。”
說罷,就要退場。
“好!”
滿堂喝彩,楊獄也不由的點頭。
這故事平平無奇,不人都知道,可由此人說來,卻又聽得津津有味,這就是技巧嫺了。
不過這說書先生的口音像是外地的,難道是剛從外面來的?
“慢著,慢著!”
眼見說書先生要退場,二樓雅間突有聲音傳出:
“老一套翻來覆去又有什麼意思?今個,給本公子說說後面,那冀龍山在長留山得了什麼好,能傲笑四州十八府?”
“朝廷,又真個不管嗎?”
“嗯?”
那聲音帶著一高高在上,讓一衆看客都不由皺眉。
有人想說話,卻被相的人一把拉住。
能坐二樓的不見得有錢,但那位,卻是真正的有錢有勢。
有人已經認出這位是誰。
“劉清卿!”
楊獄也認出了這聲音的主人。
他在衙門當差這些日子,縣令劉文鵬就只見過一兩次,可這位劉清卿,劉公子,他可見過不回。
更沒聽過這位大公子的事蹟。
據說這位大公子不好讀書,偏喜任俠,整日裡舞刀弄槍,與其父鬧的很不愉快。
“年紀大了說不太,一日兩場,公子要聽,下午早來就是。”
說書人微微皺眉,就要婉拒。
“劉大公子!”
聽到這聲音,茶館掌櫃也坐不住了,忙起來拱手作揖,一臉張的示意說書人趕回話。
“回劉公子,我……”
那說書人臉不是很好看,正要拒絕,就見得一道黃影墜在面前,發出‘啪嗒’聲響。
“金子…”
有人頭滾,眼神發熱:“說也有五兩!”
大明價波並不大。
一枚銅錢,在盛年可以買兩張燒餅,尋常年景,也就兩枚銅錢買一張。
五兩金子,換做銅錢就是五萬枚!
但這也只是理論上而已,金子可比銅錢珍貴的多了,在場絕大多數人,本就沒見過金子長啥樣。
不人長了脖子去看。
“……不敢當公子賞。”
說書人愣了好一會,才咬牙撿起了金子,卻沒揣到兜裡,而是放在長桌上,不敢收下。
他雖然是外來的,可也聽說過‘三尺劉’的名號。
哪裡敢收他兒子的錢?
“既然公子喜歡,那就再說一段。”
說書先生認栽,醒木一拍,先念了一段開場詩,才緩緩說道。
“長留山大敗傳遍天下,皇帝老子臉上怎麼掛得住?老皇帝大怒,責令聶文必須將其擒拿,送往京城。”
“……那長留山綿延不知多裡,其間山高林更有瘴氣,兇人,聶文幾次圍剿,不但無功,反而損失不小……
直到老皇帝龍歸天,方纔又告一段落。”
……
“可誰知,當今繼位數年後,不知從哪裡也聽到此事,聽聞聶文居然還沒將冀龍山擒拿歸案,登時大怒,險些將其斬首。
好在羣臣勸解,這位聶大州主,才保住了小命。但也知道,自己若不能殺得冀龍山,只怕前途無不說,小命遲早要完……”
“……又一次無功而返,聶文再也無計可施,只得上書朝廷,本想請辭,卻請來了另一位名天下的大人!
據說,這位還是他當年讀書之時的一位同窗!”
……
說到此,說書先生話音一停。
按照往常的習慣就想下場討賞錢,但沒等小廝反應,樓上聲音又響了起來:
“名天下?是個人,就能名天下?果然是個說書的……”
“呃…”
說書人生生將討賞錢的話吞了回去。
楊獄看的搖頭,被人迫果然水平下降,後面這段,說書先生明顯沒有之前上心。
有種儘快結束的急迫。
“公子卻是說的差了,這位大人,想必各位也都聽過名頭纔對。”
說書先生明顯不悅,卻也不敢發作,只能的頂了一句:
“這位就是人稱一葉青天,又號剛峰的徐文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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