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迷第64章 第 64 章

街頭藝家又坐回了自己一貫的位置,抱著吉他,隨意彈著什麼。夜漸漸深了,彈完最后一首,他也打算回去。

卻突然捕捉到兩個悉的影,從影里慢慢地走出來。

他眼前一亮,大喊道:“你們還沒走啊!”

這次再沒人忽視他了。

松虞轉過頭來,溫和地笑道:“你的吉他沒事吧?”

他撓了撓頭:“哈哈,這算什麼呀,我自己玩嗨了還經常砸它呢。”

突然道:“那我可以點歌嗎?”

“當然!”他興地說。

話音剛落,視線又及到后那個高大的男人。

對方也施施然地走過來,仍然是一臉懶散,只是角微勾,直勾勾地,眼神很愉悅。

家不漲紅了臉:“干嘛找我啊!你后面那個人明明彈得那麼好……”

松虞卻神地笑了笑,將食指放在上,輕聲道:“噓,他有別的用。”

對方怔住,被這一眼的風所震懾。

之后才嚅嚅地點了點頭。

池晏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但下一秒鐘,松虞轉過來,突然抓住他的襯衫領,前傾。

他十分配合地湊近過來。

漸沉,廣場周圍已經沒有其他人。

河畔燈的倒影,金黃與深藍,像被碎的星空,夢一般的澤。

說:“好了,走之前,我們要做最后一件事。”

一雙雪白的手臂下來,搭在他的脖子上。

這邀請已經足夠明顯。

池晏微微一笑,知識趣地扶住

“……這是我小時候的夢想,在這個廣場上跳舞。”

后的吉他聲已經響了起來。

一首非常快樂的舞曲。節奏明快,每一個韻腳里,都充滿了盛夏的熾熱。

的腰,在的耳畔輕聲道:“這麼多年,才終于得償所愿?”

“其實也沒有。”眨了眨眼。

“嗯?”

“因為你跳得太爛了。”

池晏低頭悶笑出了聲。

實際上他們本沒有在跳舞,只不過是隨著音樂,懶洋洋地晃,不時手肘相

但古老的廣場,也變一座巨大的、空曠的舞池,見證這兩個人相擁而舞的時刻。

“好像是某部電影里的橋段。”松虞慢慢地回憶道,“我忘了。你知道,小的時候,總是會幻想,有很多的電影節可以發生在自己上……”

池晏:“嗯,陳小姐,你真浪漫。”

笑了:“第一次有人用這個詞來形容我。”

“是嗎?那他們都用什麼詞?”

工作狂。電影瘋子。

松虞心想。

只是惺忪地半瞇著眼,懶懶地說:“算了,不說了。”

池晏定定地看著。仿佛要將的每一個微表都記在心里。

“好,那就不說了。”他說,“反正那些人都無關要。”

“我懂你就夠了。”

松虞突然心口一

但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目微斂,更用力地環住他的脖子。

家開始唱起歌來。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殺手锏:盡管他吉他彈得很一般,歌聲卻十分人。醇厚,深,像空氣里慢慢蒸發的酒,讓人迷醉。

而他面前的兩個人,也得越來越近。終于池晏將攬進了懷里。

結實的手臂扣住的腰。

仿佛下了一場無形的大雨,將他們困在這里。空氣都變得熱而纏綿。

一首又一首地唱下去。

直到歌聲終于停止了,藝家大聲喊道;“好啦!我真的要回家了!”

于是松虞轉過,十分認真地謝了他。

話還沒有說到一半,對方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他很隨意地低頭看了一眼,愣住了——他的公開賬戶里剛剛收到了一筆巨額轉賬。

“你、你們……”

他抬起頭來,咋舌地著面前的兩人。

而池晏半抬著手,漫不經心地對他揮了揮手機。

家:當時我就想喊一聲爸爸!

但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在震驚與狂喜中,善解人意地離開了。

于是廣場上,只剩下池晏和松虞站在一起。莫名地,他們從彼此的眼里,看到某種意猶未盡。像夏日池邊的霧氣,久久不能散去。

池晏突然低低地笑出來:“不如我們換一部電影?”

聲音很輕。

卻有種難言的

松虞一怔:“什麼?”

“等我。”

他消失在了廣場的一角。

過了一會兒,看到一個修長的影站在河岸邊,旁邊還停著一輛新型托車。他手中抱著一只電子頭盔,含著笑看

呼吸一滯。

路燈之下,這一幕影完,真像一部復古的老電影。

慢慢走近過去,松虞問:“托車哪里來的?”

“買的。”

他漫不經心地說,隨手指了指路邊一家便利店。

隨口調侃道:“看來今天有人下夜班之后只能走路回家了。”

“不。”池晏懶洋洋地笑道,“我給他的錢,足夠他再買一輛飛行了。”

坐上車,又轉過來,微笑地看著

這一幕的確太,也太野。他仿佛真是個不羈的賽車手,頭盔里的一雙眼睛,凝視著,亮得驚人。

松虞想,他一定沒有駕照。

但這個問題都顯得很多余。本毫不猶豫,像被海妖蠱的船員,抱住他的腰。

隔著薄薄的、被風鼓起來的襯衫,將額頭抵在他后背的刺青上。

他們沿著河岸飛馳出去。

池晏無疑是個熱刺激的危險分子。他本肆無忌憚,橫沖直撞。

松虞只能用力地抱住他的后背。

戴著頭盔,耳畔仍然能聽到呼嘯的風聲,像是颶風,像被颶風掀起的海浪,一層層沖刷過。城市的高樓與燈火也變一道迷離的電。太過絢爛,本目不暇接。

已經很多年沒有嘗試過飛行以外的通工,但突然之間,明白了為什麼機車黨在這個時代依然能存在。在地心飛馳的,太失控,太令人心悸的瘋狂,本無法替代。

但就在這時,竟然又聽到池晏的聲音。

通過頭盔里的藍牙耳機。

他問:“你知道我們在演哪一部電影嗎?”

松虞想了想:“《天若有》?”

“不是。”

“《壯志凌云》?”

“也不是。”

隔著巨大的風聲,依然能聽到他低低的笑聲:“陳小姐,你實在是太高估我了。”

松虞:“也是,你怎麼可能看過這些電影。”

“嗯,再猜。”

于是慢慢地,一個本不可思議的答案,突然出現在松虞的腦海里。

“……是我的電影。”難以置信地說。

而他輕輕一笑,替說出了那剩下的四個字:

“是《基因迷》。”

從沒有哪一次,松虞的心跳得這麼快過——飆車也不曾讓的腎上腺素被泵得如此之高。全都涌向了頭頂。

還是在負隅頑抗,隨便說點什麼,來掩飾過這一刻慌的心——“他們可沒有騎機車。”——聽到自己說。

“你知道這里離機場有多遠嗎?”池晏在頭盔里大笑,“我已經盡可能地還原場景了。”

滿地星被風吹散了,霓虹燈影也被碎在胎下。

恍惚的視線,與電影最后的那個長鏡頭漸漸重疊。

有人在街頭狂奔。

和他,騎著這輛托車,一路向前俯沖。

什麼都不存在了,靈魂都被拋在腦后,也變粒子,只有掌心的是真實的。地抱著他。幸好他們還有彼此。

于是某種接近狂歡的緒,也徹底地染了松虞。

和他一起大笑道:“你說得對,生活嘛,怎麼可能跟電影一模一樣——”

但這已經是的人生,與的電影最接近的時刻。

這一刻,忘掉了基因。

他們只是一個男人和一個人。

無關未來,只有現在。

*

直到坐在飛船上,凝視著窗外靜謐的太空,聽著浴室里的水聲,松虞的心才漸漸地平復下來。

真瘋狂。想。怎麼會像發了瘋一樣。

低下頭,打開手機。

過了一會兒,池晏帶著滿的水汽,推開門進來。

“在干什麼?”他隨口問道。

松虞:“跟我爸爸發消息,說我要臨時出去度假。”

“……度假。”池晏笑了笑,“不錯的理由。”

“那你的工作呢?”

“我讓張喆把剩下的素材都發給我了。”頭也不抬地說,“我只需要一臺電腦。”

“好。”

他慢慢走過來,坐到邊。

“我還沒有問過你。”他說,“為什麼答應跟我回來?”

哦,真是個直白的問題。

松虞微微抬眸。

恰好看到一滴水珠,碎鉆一般,順著古銅的皮襟深

莫名地,覺得自己看到了非洲草原上的獵豹。當日照耀在它的皮上時,那令人目眩神迷的斑。

突然微微一笑:“手。”

池晏照做了。

手掌乖乖地在面前攤開。

服的口袋里拿出什麼東西,放在上面。

是一盒薄荷糖。

“因為我要監督你戒煙啊。”說。

池晏不失笑:“你什麼時候買的?”

“機場。”

“……多謝你。”

熱的掌心慢慢收攏,握了這小小的糖盒,也順便握住了松虞尚未來得及離的,的指尖。

池晏突然覺得,戒煙這件事,好像也沒有那麼難了。

很莫名地,一淡淡的倦意襲上心頭。

眼皮也變得沉重。

他竟然會覺得困。這可真稀奇。

于是他放任自己倒在了沙發上。

闔上眼的一瞬間,他仍然與十指扣。

薄荷糖的清涼,抵消了尼古丁的苦,在舌尖慢慢地擴散開。

“不要松手,好不好?”他對說。

松虞“嗯”了一聲。

“睡吧。”的聲音很溫,“你不會再做噩夢了。”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今天真的太忙了。

后面兩天我盡量找時間多寫一點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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