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迷第88章 婚姻生活(一)

不記得是誰曾經說過,旅行是一對的試金石。

一旦踏出日常生活的安全區,在陌生環境的舟車勞頓里,雙方格里哪怕最微小的缺陷,也會被放大。

而一切生活習慣的步調不一,最終也都會被上升到人的矛盾。

這樣看來,松虞想,池晏真是的完人。

他們之間早已不需要通過旅途去看什麼,因為他們都領教過了彼此格里最惡劣、最淋淋的一面。

游艇上的假期更加映證了他們的契合。

從前劇組在一起聚餐的時候,吃到酒足飯飽,常常會一起玩類似于真心話的游戲。而這類游戲里常常會出現的一個問題是,“你人生中最難忘的驗是什麼?”

松虞的答案永遠是最容易被人起哄的一個。因為說來說去,的人生經歷都離不開電影:

不是拍電影,就是看電影。

這顯然太平淡,不夠狗、不夠戲劇,不能令看客滿足。

而現在,松虞心想,假如再玩一次這個游戲,無疑會是全場的大贏家。單是的那些特工片經歷,就足以震懾所有人。

但奇怪的是,盡管和池晏曾經歷過那麼多近乎瘋狂的、濃墨重彩的時刻,令印象最深刻的是,反而就是在游艇上,在那個離別前的夜晚。

那一夜,面對著漆黑的大海,他們在海風里相擁,坐在甲板上瑟瑟發抖。

但仍然那樣興致高漲。說了一整夜的話,直到太終于升起。

從未意識過,原來相是這樣簡單的事

他們本什麼都不需要做。

只要倚靠在一起,就能夠無話不談。

一個多月以后,松虞參加了池晏的就職典禮。

并沒有坐在事先預留的貴賓席位,而是在觀禮的人群里,以一個普通觀眾的份。

從這個角度仰池晏,的確更到與有榮焉。

這個高大的男人,宇軒昂地站在總督府前方的臺階上,發表著一場令全世界矚目的演說。穿巨大的象牙白穹隆頂,照耀著那張英俊的臉,和他后飄揚的旗幟。他的聲音被電流無限放大,每一個短促的音節,都充滿了染力。

演說的最后,他微微蹙眉,神懇切,聲音也仍然沉穩而有力:

“讓我們共同書寫這個國家的未來。因為我們的人,值得生活在更好的時代。”

在所有人無比激的尖和歡呼聲里,松虞默默地拉下了帽子。的眼眶紅了,但不愿讓鏡頭拍到自己熱淚盈眶的時刻。

知道,這句話亦是他給的承諾。

他們都要生活在更好的時代。

*

當天晚上,就職典禮結束后,照例會在總督府里,舉辦一場空前盛大的舞會。

這是S國最隆重的舞會,觥籌錯,香鬢影。

但究竟能有多隆重,當然也取決于本屆總督的實力。而今年顯然是星璀璨的一年。出席的不僅有社會各界名流,甚至于諸多來自首都星的高,包括公爵大人,都特意趕來捧場。

前任總督梁嚴,盡管并不愿,當然也還是攜妻子來到了現場。

然而一進來他就氣得臉發白。

因為不久之前,梁嚴還曾經在這座府邸里舉辦過告別派對。

沒有想到,那時婉拒了自己邀請的人,現在居然全部都厚無恥地站在了這里。

“這小子的面子就這麼大!”梁嚴臉上還掛著假惺惺的笑容,卻仍然不忘從牙出幾句兌的話。

自敗選以來,他在家里就常常是這副態度。妻子早已經習慣了。

“你說話小心點。”漫不經心地四,“是不是馬上要跳第一支舞了?”

“是的。”梁嚴看了一眼手表,笑得不懷好意。

第一支舞應當由總督和夫人來領。

傳統上,這也是總督配偶,首次在公眾面前正式亮相的場合。

但是……

“Chase好像沒結婚吧?”妻子小聲道,“前幾天還有貴族千金找我問他的聯系方式。真的是,我哪有。”

“他有個朋友。”梁嚴說。

“哦,想起來了——不過這種場合,朋友可沒資格上去吧?”

梁夫人約想起來,當初事被曝的時候,這段還曾在網上引起過一陣轟

但對于他們這類人而言,沒名分的對象,一律不值得放在心上。

梁嚴又心不在焉地說:“誰知道現在還是不是呢?下午就職典禮都沒看到。”

“……那我懂了。”梁夫人抿一笑,盡在不言中。

頭小子一個,家事都一團,還談什麼國事。”梁嚴從鼻孔里哼了一聲。

可惜他又忘了,自己的這位繼任者,從來都最是離經叛道。

過了一會兒,一對璧人出現在舞臺上。

從仿造羅馬萬神殿的圓形穹頂里傾瀉而下。既符合舞會的華麗浮艷,又有種難言的宏大肅穆。照耀著臺上兩位主角,也如同奧林匹斯山上的神明。

線有些晃眼。第一眼,梁嚴并沒有看清楚兩人的臉。

但是他聽到妻子小聲嘆:“很般配啊。”

這對般配的男進舞池里。

音樂聲響起。

梁嚴這才發現,被Chase挽在手臂里的……還真就是他那位沒資格的朋友。

但陳小姐今夜又實在是彩照人。一條象牙白綢晚禮服,搭同披風,既婀娜又雍容。只有這樣的量能撐起這麼大氣的打扮。烏發里藏著一條若若現的銀河,原來是閃爍的鉆石發飾。

落進的眼底,照出眼尾的微微上揚。這是最迷人的地方。眼里始終有種恰好到的沉穩和風度。

即使是挑剔如他,也再說不出一句“沒資格”。

這當然就是總督夫人該有的風姿。

盡管,以事實而論,松虞的確還不是總督夫人。

原因很簡單。

這段時間他們都忙到昏天暗地,結婚的事只好一拖再拖。

倒也不是刻意。只是松虞深深相信,船上的那一夜,他們給過彼此承諾,那就是既事實。其他的虛名,并不太看重。

但因為不出更多的時間,他們當然也沒有……事先排練過這支舞。

對于就職典禮的策劃者們來說,這可真是令人焦頭爛額。從前還從來沒有過哪對總督夫妻,膽敢不排練就上臺跳第一支舞——更何況他們本還沒有宣誓結婚——這兩人真是開了太多的先河。

但此刻他們也只能提心吊膽地看著上面,期盼不要半途出什麼岔子。

畢竟所有人都記得,想當初,總督和陳小姐的視頻里,他們的舞技可不能稱得上好。

萬眾矚目的時刻,在絢爛的燈下,只有舞臺上的主角,心境一如既往平和,甚至還可稱得上從容。

池晏將手扶住的腰。

而松虞的手則款款落在他肩上。

兩人相視一笑。

思緒不約而同也回到廣場上的那一夜。

那時他們也曾在街頭,在路燈下,毫無章法地相擁而舞。

不是在跳舞,而是在以,小心翼翼地試探和知彼此的存在。

而現在……

“這音樂好爛。”松虞忍不住抱怨道。

“是啊。”池晏也淺淺勾,“簡直無趣。”

讓旁邊的人聽到,又要氣死——就職慶典上的音樂,自然應該要莊嚴大氣。

只是一旦進舞池里,松虞和池晏都大吃一驚。

因為雙方都發現,原來彼此的真實舞技,比想象中要高明許多。

臺下無比張的策劃人,見兩人的作如此行云流水,終于松了一口氣。

而兩位主角對視一眼。

眼神里噼里啪啦,火花四濺。

他們再一次笑起來。

但卻莫名地有了幾分棋逢對手的競爭意味。

莊重的背景音樂,并沒有將他們拘束住,反而令雙方的舞步和姿,都多了幾分久經沙場的大將風范。

接下來各自都較了真,一支舞跳得像是打仗,彼此都拿出最看家的本事,一定要爭個高下出來。

雙人舞里,本該有一個人主導,另一個人配合。

但對于這支舞,本找不到誰是那個主導者。

分明雙方都有自己的節拍,然而在狂的變奏之中,和緩的樂章、激烈的連音,竟然恰好達了完的和諧共鳴。

像一個半圓與另一個半圓,互相撕扯、咬合,不甘示弱,冥冥之中卻不斷靠近,直到融合不可分的圓。

“這麼會跳舞?”

某一個作,令池晏輕輕手,抬起的下。幾乎聽不清的耳語。

松虞笑得優雅又熱烈:“你也不差。”

他眉心一挑,高抬起手。

擺旋開,像是高山雪蓮,層疊綻放。

“當初你可不是這樣說的。”他又道。

“我說什麼了?”

“你說我……太爛了。”

“誰要你故意藏拙?”

“你不也是?”

“那是要讓著你。”松虞笑著說,“——好啊,沒想到你這麼記仇。”

兩人手臂張開,又重合,再次完了一個高難度作。

再次摟在一起時,鼻尖相,耳鬢廝磨。

織,擺。

氣氛變得更膠著。

“不是記仇。”他輕聲說,深深眼底,“是跟你有關的事,我都不想忘,也不敢忘。”

松虞摟著他的脖子。

突然間,覺得很憾,此刻在大庭廣眾之下,不能給他一個吻。

而從他的眼神里,也讀到了相同的憾。

于是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這支舞跳完,其他人當然都被深深震懾住。

往常這種場合,跳舞不過只是走個過場。畢竟誰都不會要求一位總督通舞技。

他們哪里能預料到自己會看到這樣高水準的表現。

更難得的是,只是看著這兩個人跳舞,就不自愉快,想要著這對微笑——一支舞罷了,竟然有這樣的染力。

不知是誰小聲道:“這是史上最經典的一支開場舞了吧?”

“真沒想到,之前還以為他們分手了……”

“我賭明天就要出結婚聲明。”

“還宣?你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都跳這樣了,還用宣嗎?”

“是啊,沒準人家就是低調呢。”

“……”

自從上一次大選的隔空表白后,這對的確變得異常低調。

一個在電影宣傳期結束后,就徹底消失在公眾視線里。

另一個盡管頻頻接記者提問,但被問及私生活的時候,始終只是微笑著打太極。

在這個時代,高調才是正常,低調則很反常。

理所當然,外界對于他們的關系,有了許多捕風捉影的猜測。

但現在,憑借這一支意綿綿的開場舞,謠言自然都不攻自破。

舞會中途例行放起煙火。

眾人也都短暫地離開禮堂,站在外面的臺階上觀賞禮花。

慶祝的花火,點亮了總督山上方的天空。如同狂涌的星幕,姹紫嫣紅,絢爛至極。

松虞同樣仰起頭,專注地看著天空。

影,漸次在臉上綻開,令也沉浸在一片的海洋。

而池晏站在邊,手臂還環在腰上,本不曾朝外看過。

因為他的目始終只在乎一人。

禮炮轟隆隆的裂聲里,他低下頭,對松虞說:“明天我有一天假。”

“嗯?”松虞轉過頭來。

“我們去市政廳登記好不好?”

的眼睛被煙火照得尤其明亮。

而現在這雙眼慢慢地彎了起來,像被星火簇擁的一新月。

“好啊。”含笑道。

*

第二天,兩人果然喬裝打扮,戴著帽子和口罩,出現在了市政廳。

和所有的未婚夫妻一樣,他們很守規矩地排隊,在自柜臺上填寫電子表格,提資料,繳納結婚注冊費。

好在現在這些手續都是由AI來理。假如換柜臺職員,在兩人摘下鴨舌帽、對準鏡頭確認份的時候,一定會投來驚詫又好奇的眼神。

但此時機械的電子聲音,只是一板一眼地提醒道:

“由于配偶中一方非本星居民,請返回上級作頁,繳納額外申請費。”

兩人錯愕地看了對方一眼,同時到這一幕的某種荒誕,不失笑。

松虞彎了彎:“怎麼還有這種規定。”

“梁嚴定的。”池晏也笑,眼疾手快地幫忙將頁面點了回去,“拍腦袋的規矩。”

松虞:“你趕廢掉。”

“當然了。”

但突然他又轉過頭來,很憾地對說:“你要是早愿意搬過來,我們就能省掉這筆錢了。”

來了。”松虞笑著白他一眼,搶先一步輸了自己的電子賬戶,“又不花你的錢。”

他很耐心地糾正:“是我們的共同財產。”

“你進這麼快的?”好笑地看著他。

“當然。”池晏微笑道,“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AI開始理材料。等待的間隙,他將松虞半抱在懷里,慢慢地替重新拉上了口罩。

但是仍然不肯松開。打量半晌,最終隔著口罩,準確無誤地,在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莫名地,這個重重阻隔的吻,反而令松虞心口一

像是隔著千山萬水,兩顆輕飄飄的公英種子,終于找到彼此。

眉眼彎彎。角在口罩里地往上翹,恨不得一直要飛上天。

低的帽檐里,池晏眼底也浮現出一笑意。比窗外的更明亮。

走完了AI的資料審核流程,接下來還是難免要與活人打道。

兩人坐在了外面走廊的長凳上,繼續排隊,等著去辦公室里見法

松虞不小聲打趣道:“你上一次這麼排隊,是在十年前嗎?”

池晏一邊靜靜地把玩的手指,一邊低頭笑了笑:“十年前也沒這麼排過。”

“那真是委屈你了。”笑盈盈地,故意拖長了聲音。

“我很開心。"池晏說,輕輕的手指。

其實作為總督,他有特權讓市政廳停業一天,專程為自己服務。

但他知道松虞不會喜歡這種安排。

所以他也樂于和一起做這些,拋開所有名人的環,像世間任何一對平凡夫妻那樣,填表格排隊。

從走廊的落地窗往外看,這仍然是天氣極好的一天。天空藍得像是被剛洗凈的緞面,被滾燙的熨得平整而溫暖。走廊里坐滿了喁喁私語的鳥,每個人的快樂都難以言表。

或許這也是一種樂趣。池晏突然意識到。

就好像人們總喜歡在滿座的電影院里看電影。當旁人都在大笑的時候,和他們一起笑,似乎會變得更幸福。快樂也是一種可以傳染的緒。

他轉過頭去,微笑著看松虞。

卻發現的聲音竟有幾分懊惱:“原來他們都是有備而來。”

池晏:“嗯?”

順著的目環顧四周,他才發現的確如此。邊的這些人,有人手捧著鮮花,有人背包里出一只香檳的木塞,有人甚至直接穿著一套隆重的婚紗過來。

而與這些喜氣洋洋的小相比,他們實在是太過稀松平常,甚至于稱得上灰頭土臉。顯然兩人唯一的心思,都花在了如何偽裝自己,不被路人發現上。

他輕輕一笑:“算了,畢竟是第一次,沒什麼經驗。”

松虞白他一眼:“你還想有第二次啊?”

“你愿意的話,我們再來領十次結婚證書都可以。”

被他逗笑了:“要那麼多干嘛?”

“掛在墻上,當紀念品。”他很自然地說。

于是松虞也一本正經地提議道:“那就掛在你總督府的行政辦公室怎麼樣?”

“好啊,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

兩人對視著。

最后還是松虞先敗下陣來:“太可怕了,你別說了。”

一邊哈哈大笑,一邊隔著口罩去捂他的

而池晏則伺機捉住的手腕,在指尖留下比更溫暖的吻。

這一刻,他們笑笑鬧鬧,的確是和平凡夫妻沒有任何區別。

過了一會兒,屏幕里終于報出了他們的號碼。

兩人走進辦公室里。

“池晏,陳松虞。”

在念出這兩個人名字的時候,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即將面對什麼。

直到他看到眼前的小摘下口罩和帽子。

他徹底呆住了。

“你們……”

理所當然地,法的大腦直接宕機,幾乎聽到了電線被燒短路的聲音。

但最后還是松虞按了那個開機鍵。

笑盈盈地看著他,點了點頭:“您好。”

深吸一口氣,心想“我今天真是中了頭彩了”。

他竟然有機會服務總督大人,還是在這樣毫無征兆的況下。

在這間辦公室里坐了十幾年,明明對整個流程都早已經爛于心——但現在,他大腦里只剩一團漿糊,不得不調出投影,重新開始照本宣科。

“那麼,按照流程,我需要向兩位確認一些信息。”他清了清嗓子,強裝鎮定。

首先當然是重新核實了最基礎的個人信息——這讓松虞早就發現池晏將的公民ID倒背如流。

有些怪異地看著他:“你背這個干嘛?”

池晏眨了眨眼:“這不是一個丈夫應該做的嗎?”

“什麼鬼。”說,“你是AI嗎?我連自己的手機號碼都不記得。”

但池晏只是笑著的頭發——他很會對做這樣的作,沒想到掌心落下的一瞬間,竟然覺得很溫馨。

“我記得就好了。”他說。

旁觀的法覺得下面這個問題有些多余。

這個問題,主要就是為了判斷婚姻雙方是否自愿結婚。而看兩人如此旁若無人地恩,答案已經很清楚。

但他還是著頭皮問道:““兩位是怎麼認識的?”

通常未婚夫妻在此刻都會顯得既害又甜

沒想到眼前這兩人,卻換了一個頗為微妙的笑容——假如換一個人,法就會忍不住給他們打個問號了。

但,這可是總督大人。

他可不敢打問號。

笑過之后,兩人仍然不肯說話。最后松虞意味深長地推了推池晏:“你說。”

于是他輕描淡寫地說:“樓梯間里煙認識的。”

松虞:“……”

“我說得不對嗎?”他轉頭看,故意問道。

假惺惺地一笑,從牙出幾個字:“太對了。”

下意識地恭維道:“那二位可真有緣分。”但是他也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絞盡腦,一時間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麼,最后干道,“不過,煙有害健康……”

池晏:“嗯,我已經戒了。”

“那、那就好。”

他又補充道:“因為。”

松虞:“……沒問你這個。”

將一顆薄荷糖塞進他里。

池晏趁機又用的指尖。

:我也覺得狗糧吃夠了。

他繼續問道:“那麼二位的基因匹配度可以一下嗎?”

雖然基因檢測在S星并非強制,但他們仍然將這個數據視為一項重要的參考指標。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回答:“不可以。”

:“……好的。”

他繼續查閱兩人方才提的資料,推了推眼鏡,接著問道:“兩位是沒有將婚前協議帶過來嗎?”

“嗯?”池晏懶洋洋地說,“我們沒有簽那種東西。”

又是一怔。

沒簽婚前協議?

這對于他們這個階級的人而言,簡直是太過天方夜譚了。

在此之前,他還從沒見過哪一對不簽協議的貴族夫妻。

實際上,在他的經驗里,這些有錢人不僅極其熱衷于簽婚前協議,甚至于協議里的條款,也是千奇百怪,令人咋舌:里面所寫的當然不止是離婚后的財產分配,還有婚姻生活里各種對于伴的約束,條條框框,事無巨細——顯然,越是有錢人,就越是算計。

其實松虞之前倒的確有考慮過是否應該去簽個協議,并不覺得這有什麼,也知道池晏的幕僚曾向他提議過。

但是都被池晏嚴辭拒絕了。

“你在侮辱我。”他語氣懶散地說。

“這是在保護你。”好笑地說,“你比我有錢。我跟你離婚,我就賺了。”

“首先,我們并不會離婚。”他將攬在懷里,聲音仍然是懶洋洋的,手臂卻很有力地箍住了

“其次,假如真有那一天,我希你能過得很好。這是你應得的。”

松虞不反駁:“我靠自己也可以過得很好……”

但剩下的話都被吞進吻里。

“我知道你可以照顧好自己。”良久之后,池晏在耳畔嘆息道,“但我不喜歡你和我算得這麼清楚。”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回到這間辦公室里。

或許是法思考的時間長了一點,池晏直接打斷他:“還有事麼?”

聲音很冷淡,但法分明從中聽出一不耐煩。

對于旁人,池晏的確是一向沒什麼耐心。

他不給自己了把汗,小心翼翼道:“是的,大人,還有最后一個問題。兩位的婚禮儀式打算在何時何地舉辦?”

聽到“婚禮”二字,雙方皆是一怔。

對面的人繼續小心翼翼地解釋道:“是這樣的,結婚證書需要由儀式上的證婚人來簽署,才能生效。”

松虞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那如果我們不打算辦婚禮,該怎麼做?”

……不辦婚禮。

當然是徹底地傻眼了。

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

總督結婚不應該普天同慶嗎?

不辦婚禮,也不簽婚前協議,難道就是來領個證?!

他猜對了。

還真就是來領個證。

對于松虞而言,連結婚都無可無不可,婚禮這種麻煩,當然更是能省則省——畢竟從來都覺得,結婚只是兩個人之間的事。

至于儀式,那是他們給彼此的,并不是靠旁人的圍觀和喝彩來得到的。

而池晏對于結婚的執念,其實也只是“名分”而已。后來也猜到了,那與他的姐姐有關。

對于他而言,結婚不僅是形式,更是對伴最大的尊重。

于是兩人一拍即合:來市政廳領證,婚禮就免了。

:“……”

他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再三確認了,面前兩人是真的沒有任何打算要舉辦婚禮。

松虞:“真的。沒興趣,沒時間。”

池晏:“我聽的。”

地說:“既然如此,那麼按照流程,我們需要進行一個簡短的宣誓儀式。”

其他還坐在走廊上,突然聽到了門開的聲音。

他們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去,第一反應當然是驚訝:好像這對的效率格外要高一些。

但接著他們發現事好像沒這麼簡單。

因為法竟然跟著這對一起走了出來,并且他的態度還尤其恭敬。

“等等。”終于有人發現了,“這不是……”

兩人都摘了帽子和口罩。

所以他們的份,也立刻就被認了出來。

“!!!這不是我們的總督嗎?!”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被震驚得無話可說。

原來總督結婚也是要來市政廳排隊的?

不、不對——原來他們今天才領證嗎?!不是昨天還在總督山跳過舞?

會玩。

……真的會玩。

一時之間,眾人都有同一:明明是來結婚的,居然要吃瓜吃到要撐死。

很可惜在這類政府機關里,是絕對不允許拍照的。

否則想必此刻快門聲都要將這座市政廳給給淹死。

但在一片驚愕的眼神中,池晏只是風度翩翩地對這些旁觀者比了個“噓”。

“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他甚至很有幽默地加了這樣一句。

松虞也微笑:“記得要幫我們保。”

兩人的姿態都很落落大方。

于是走廊上的其他人,倒真覺得自己變的一部分。

他們不也遏制住了自己想要尖,只是默默地、熱切地注視著這對天造地設的人。

:“……那我們開始吧。”

他默默地頭上的汗,張得聲線都不穩了。

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就這樣變了總督大人的證婚人。

這便是S星的規則:假如來領證的夫妻不打算辦婚禮,那麼他們就要在市政廳的走廊上公開舉行一個小的宣誓儀式,由法來做見證。

——四舍五,這也算是個婚禮了。

有證婚人。

也有賓客。

還有肆意的

松虞突然有些憾:“早知道是這樣,就穿得認真一點了。”

池晏:“沒事,你怎樣都好看。”

白了他一眼,又走到了臺階之下,將手機遞給了離他們最近的一對:“勞駕,可以幫我們拍個視頻嗎?”

兩人寵若驚地接過了手機,同時還目不轉睛地。只覺得近距離看這位陳導演,實在比在電視里要驚艷太多。

池晏跟咬耳朵:“留作紀念,好主意。”

“你想多了。”地說,“我只是要拍下來發給我爸爸。”

“那順便發我一份。”

“不給。”

池晏沉默了一秒鐘,突然在耳邊道:“求你了。”

這低沉的聲音,本該是冷冽的,但不知何時,卻也充滿了溫度,像是塞滿罅隙,令人心口一暖。

松虞還是沒說話。

池晏又說:“你的耳朵紅了。”

:“……”

耳廓那一點微紅,被閃亮的耳釘照耀著,在下實在令人心醉。

“發你就是了。”推了推他,“快回去!”

他低低地笑出聲來。

*

那天下午,松虞的父親收到了這段視頻。

以及一句留言:“爸爸,我結婚了。”

他先是一愣。

接著才用抖的手,點開了視頻。

能夠看出這段視頻的拍攝者有多麼業余,

鏡頭不時會晃一下,拍攝的角度也很奇怪。

甚至最開始還能聽到拍攝者不斷地在鏡頭背后竊竊私語:

“這也太配了。”

“為什麼我比自己結婚更激?”

“以后我要跟我孫子說,你爺爺給總督拍過……”

“別廢話了,開始了!”

“好好好。”

儀式正式開始了。

出奇地簡單。

并沒有那些極其冗長的宣誓詞,而只是很簡單的兩句話。

“池晏,你是否愿意接納陳松虞為你的妻子?”

“我愿意。”

“陳松虞,你是否愿意承認池晏為你的丈夫?”

“我愿意。”

整個儀式加起來,大概只花費了不到十秒鐘的時間。

很不專業,聲線一直在抖。

兩位當事人也出奇地不嚴肅,穿著兩件大大的黑T恤,像是街頭閑逛的一對普通,只是出門去散散步。

但那一刻,所有人都雀無聲,著他們在灑滿的走廊下,換著最簡短、也最永恒的誓言。

明亮的日從窗外傾瀉下來,如此溫地籠罩著他們,照耀著他們的明坦途。

松虞和池晏笑著對方,仿佛彼此就是全世界。原來真正相的人,眼角眉梢都是意。這本是無法掩飾的。

的父親在這一刻老淚縱橫。

握手機的雙手已經用力到青筋暴起。

但即使視線已經模糊不清,他還是將已播完的視頻,又重新拉到了開頭。

“……一定會幸福的。”他不喃喃道。

他知道他兒一定會幸福的。

因為已經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伴

那個能夠和并肩作戰。

也永遠步調一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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