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霸神超給力》第2265章 結局

“何必呢。”

雲畫輕聲說道。

“嗯?”周生北謙沒有聽清楚。

雲畫擡頭看他,“我說何必呢。你骨子裡就沒把自己人,你骨子裡把自己當了神,永遠都高人一等,又何必委屈自己下凡塵?”

周生北謙瞇了瞇眼睛,“因爲凡塵有你。”

“呵。”

雲畫的眼中盡是嘲諷。

周生北謙卻一點兒都不生氣,微笑著說,“從前沒有遇見你,我並不知道凡塵也如此麗,如此讓人留。”

“周生北謙,我求你了。”雲畫咬牙說道,“你千萬不要再說喜歡我了好嗎?你的喜歡我要不起!你說你喜歡我,可你是怎麼對待我的?你是怎麼對待我邊的人的?你的喜歡,讓我覺得自己是個掃把星,總會給邊的人帶來各種危險和困境。”

周生北謙瞇了瞇眼睛,“他們都配不上你,更不配得到你的關心。”

雲畫攥拳頭。

知道,自己不需要再跟周生北謙多說什麼了,他骨子裡的偏執已經達到極點,他自一格,別人永遠不可能說服他。

哪怕他口口聲聲說喜歡,也本不會有任何改變。

他不會爲了改邪歸正,他不會爲了放下屠刀立地佛,他更不會爲了,就否定過去的信念。

他對的喜歡,就無足輕重。

“畫畫……”

周生北謙的表,忽然變了變,“你的那種特殊的知能力,幫著調查局破了很多案子,我以爲……我以爲你會那種揭開謎底帶來的興……”

雲畫已經無力再多說什麼。

平靜地看著他,“周生北謙,我們從來都不是一路人。”

周生北謙的目瞬間黯淡。

他終於沉默了。

薄司擎地握著雲畫的手,此時此刻,雲畫的手一片冰涼。

薄司擎把的手握得更一點,給溫暖,給力量。

“北謙,PN在國的研究對象還有多。”薄司擎淡淡地問。

雲畫有些不明所以,看向了薄司擎。

薄司擎安地拍了拍的手,低聲說道:“PN會選擇一些世坎坷的人,尤其是三觀尚未完全形的青年,爲實驗對象。PN會定向干涉他們的生活,比如不斷地給他們製造挫折,以研究他們在極限狀態下的心理狀態。”

雲畫的臉變了。

“比如左檸,比如他沒有緣但是一同經歷了被拐的夏沁言,比如左檸他們逃出來之後去的孤兒院的院長之子沈漾。”

薄司擎說,“你還記得那個案子嗎?當初是倒推,實際上的順序就是,沈漾對夏沁言抱有超乎姐弟的,沈漾在國外留學時和同學酗酒飆車出了車禍,需要一大筆錢治療,夏沁言也是要急用錢,纔會被禍害,導致最終被害。”

雲畫抿脣,“我怎麼會不記得。”

薄司擎看著周生北謙,“在這個案子中,誰是你們的試驗對象。”

周生北謙微微勾脣,“夏沁言。我們推了故事的發展,夏沁言的表現真是超乎我們的想象,非常不可思議。”

薄司擎沒有評價,繼續問道,“韓方舟和葉傾夢的案子裡,兩人都是你們的實驗對象,對吧。”

“是的。原本……畫畫也是的。”周生北謙笑,“可是韓方舟把給摘出來了,實在是出乎我們的預料。最讓我覺得彩的,是畫畫又反過來把韓方舟給摘了出來,洗刷了他殺人的罪名……嘖嘖,阿擎,你確定畫畫真的沒有喜歡過韓方舟嗎?”

雲畫抿脣,心底的怒氣已經快要制不住。

薄司擎握著的手,淡淡地看著周生北謙,“我確定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周生北謙的眼神驟然一暗,邪肆鷙。

薄司擎沒給他多時間,直接又問:“姚熙熙,也是你們的實驗對象,對吧。”

“沒錯。”

周生北謙換了個坐姿,更放鬆了。

“在這麼多實驗對象中,除了畫畫你,我最看好的就是姚熙熙。”

周生北謙的聲音十分興

真的很聰明,也很有耐心。是個極好的獵手,爲了達目的,什麼都可以做,也可以放棄所有。”

可以傾盡一切去尋找報仇的機會,會時刻準備好,當機會來臨之時,會瞬間把握住,一次都不會失手。”

殺死溫政安司機那次,真的做地非常妙,所有證據都指向了葉雪松。其實是個意外,沒想陷害葉雪松,偏偏……巧了。”

周生北謙笑道,“還是心太,如果順水推舟,葉雪松現在已經在牢裡了。的手法真的很完,時間、地點和兇,都理得非常棒。”

“後來對付溫政安的那次,更是絕了。不惜跟溫政安之子訂婚,在訂婚宴上播放溫政安的污穢視頻……嘖嘖,有這份狠勁兒,功誰功?”

“更不用說對溫政安用上的終極大招,真是讓人拍案絕啊!”

周生北謙的笑容十分燦爛,“明知道現有的證據不足以讓溫政安爲的親人們償命,那就加重罪名,不惜以自己的死亡爲代價,陷害溫政安。的現場做得太完了,溫政安本連爲自己辯護的機會都沒有,因爲證據確鑿,所有的人證證都能夠形完整的證據鏈,證實溫政安殺人並且分節極其惡劣……”

周生北謙忍不住拍了拍手,“是迄今爲止所有實驗對象中表現最好的,我們對只是觀察,幾乎沒有過多的生活,表現得出乎我們的預料。”

“你們幾乎沒有的生活,但還是手了,不是嗎?”

雲畫的眼神很冷,“從小的經歷本就悲慘,你們不過是讓變得更悲慘,更加孤家寡人了,不是嗎?不是你們,養母的兒子,的弟弟,能被溫政安看上?能出事?後面那一系列的人間悲劇會發生?”

周生北謙微微點頭,“這確實是,我不否認,我們當初就覺得非常有潛力,果然,沒讓我們失的表現超乎想象。”

“原本,假死之後,我們的人已經在去找的路上。”

周生北謙幽幽地說,“若是被我們先找到現在就是我們PN的高級員了,甚至我會考慮把國這塊都。可惜……被畫畫給先找到了。”

雲畫已經不憤怒了。

只覺得無力。

爲什麼要這樣?

不斷地製造人間慘劇,不斷地看人在絕境中掙扎,很好玩嗎?

這種實驗有什麼意義!

目的就是要挑選毫無人的人嗎?

雲畫看著周生北謙,“姚熙熙跟你不是一類人。殺人只是爲了報仇,沒有傷及無辜,原本可以一痕跡都不留的,但是因爲葉雪松不小心背鍋,還故意留下了一些線索,讓我們查到上,以此還葉雪松清白。骨子裡是正義的,是善良的。”

“一個真正正義的人,會選擇用殺人來解決問題嗎?在殺人的時候,毫無恐懼,乾脆利落。”

周生北謙反問,“從著手報仇殺人的那一刻起,就跟正義無緣了。”

雲畫的手瞬間攥……

竟然無法反駁。

一個爲了報仇而殺人的人,還能算是正義的嗎?

雲畫忽然就覺得無力了。

薄司擎手摟住雲畫的腰,讓靠在自己的懷裡。

他的聲音十分清淡,卻又十分有力,“正義從來都是個無法被準確定義的詞。姚熙熙是否正義不需要討論,在改名換姓之後,再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對於畫畫來說就足夠了。”

雲畫立刻點頭。

是的,姚熙熙是不是仮社會人格不重要,對於雲畫個人來說,姚熙熙是否殺過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姚熙熙在變簡宜昕之後,是真的一直在好好生活,再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這就夠了,足夠了。

周生北謙哼了一聲,“道貌岸然,雙標。你們這些所謂的正義之士,還不是一樣。說什麼法治高於人治,你們的所作所爲,還不是把人治放在了首位?溫政安死了活該,但是姚熙熙呢?陷害溫政安倒是無所謂,但是溫政安的司機,是親手所殺,不該坐牢嗎?事實就是,當初如果你們真的足夠正義,就應該在查出真相的時候,抓了姚熙熙,這樣溫政安殘忍殺死姚熙熙的罪名就不立,溫政安就會被無罪釋放,而姚熙熙則會爲殺人犯獄……”

雲畫的臉發白。

看著周生北謙,“這跟阿擎無關。是我的決定,是我違背了公平正義,是我不想姚熙熙的所有努力都功虧一簣……你說的對,我確實道貌岸然,我確實雙標。”

薄司擎臉微微一變,“畫畫,我當初也沒有反對你,如果我想反對的話,姚熙熙本不可能改名換姓出國。”

雲畫笑了笑,“阿擎,你不用幫我承擔這些。是我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我努力維持正義,但我從未標榜自己的一切行爲都足夠正義。我承認我道貌岸然,所以呢?”

周生北謙的目有些冷。

片刻之後,他微微垂眸,“所以你們跟我有什麼區別?你們憑什麼鄙夷我?”

“我們不會無緣無故傷害別人,我們不會以任何狗屁名義,去故意爲別人的生活製造障礙,去破壞別人的生活!”

雲畫咬牙說道,“我們把自己當凡人,而不是如你這般高高在上,把衆生視爲螻蟻。”

周生北謙冷笑,“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在我自己心中,不需要你來評判。”雲畫咬牙說道。

周生北謙目平靜地看著,一言不發。

雲畫深吸口氣,又道:“後來的米月,公西瑾,金玉國際火災中的沈之意和彭書韋,擁有一對殺人俱樂部員父母的慕安和慕希……甚至是薄司瑤、景修和羅蘊禮……還有,還有談寧、阮沐沐、杜曉菲和麗嬸……其實,他們全都是你所謂的試驗品,是嗎?”

雲畫的語速很慢很慢。

“周生北謙,你給他們製造了那麼多的痛苦,看著他們在你製造出來的煉獄中掙扎沉浮,你真的開心嗎?你到底想做什麼?”

雲畫的聲音甚至在發抖。

實在是想象不出來,周生北謙爲什麼要這麼做。

看著比人在絕的深淵中痛苦掙扎,他就那麼開心嗎?

“因爲……”周生北謙的眼神格外鷙,“因爲那樣,我纔會心理平衡,我纔會開心呀。”

雲畫咬牙。

周生北謙瞬間又笑了起來,“你不覺得順風順水的人生看起來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嗎?在煉獄中掙扎生存的人,真是特別特別有意思呢。”

薄司擎抱著雲畫,冷冷地看著周生北謙,“你不過是想要從他們上,找到認同。你知道自己已經不是正常人了,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罪孽,可你不想著改正,反而是想要從別人上找到一些認同,你想說,別人若是也生活在煉獄中,肯定也是會變跟你一樣的惡魔的!你是在爲自己開,你是在爲自己找藉口而已。”

“難道不是嗎?”

周生北謙冷笑,“事實證明,他們也都變了。沒有人在經歷過極致的黑暗之後,還能心向明。所以,我有什麼錯?我只是被黑暗更黑了一點。畫畫,你知道PN這兩個字母代表了什麼嗎?Polar Night,極夜!”

“從我有記憶以來,我的世界就不曾有過。”

周生北謙微微笑著,“黑暗把我完全籠罩,我拼了命地跑,也跑不出這片漫無邊際的黑暗,我拼了命地想要一縷,可世界給予我的,永遠都只有黑暗,我的世界,是極夜。”

雲畫皺眉,“你小時候,阿擎不是幫過你嗎?你那個時候不是很激他幫你,你說如果沒有他,你可能都活不到這麼大,你還主向比你小幾歲的他二哥,這些都是假的嗎?”

“他幫我,我他二哥……哈哈哈哈!”

周生北謙笑了,“這是我這輩子最痛恨的事!我爲什麼一直他二哥?我就是在提醒自己,這份恥辱!”

周生北謙看了一眼雲畫,又看向薄司擎,“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和你們薄家的仇恨了吧?需不需要我在畫畫面前爲你們保?這樣在畫畫的心目中,你們薄家還是那個高大偉岸正義的薄家!”

“不需要。”

薄司擎淡淡地說,“你可以直說。”

周生北謙瞇起了眼睛,“你確定要我直說?你就不怕你們薄家在畫畫心目中的形象崩塌?”

“不怕。”

薄司擎道,他看起來很放鬆,可是雲畫卻有些張。

周生北謙微微瞇眼,“好,你以爲我還會爲你們保守嗎?”

說著,他就冷笑一聲,“畫畫,你知道爲什麼我會那麼恥辱嗎?因爲他們薄家,就是帶給我人生極夜的罪魁禍首!可是薄司擎只是幫了我一丁點,我就對他激涕零,我對害死我爸媽,害了我全家的兇手的兒子,激涕零,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啊,可笑到極點!”

“我無比憎恨的生活,我世界中的極夜,全都是薄家帶給我的,我拼了命地求一縷,我以爲薄司擎就是我的那一縷,你都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高興!我的世界,終於不再是一片漆黑,終於有了一!”

周生北謙的笑容裡盡是譏諷,“可事實卻是……我一直盼的,就來自於推我極夜深淵的罪魁禍首薄家!”

他的緒在激烈翻涌。

雲畫能夠清清楚楚地到此刻周生北謙的痛苦。

可是,還是不明白,“你家的事,跟薄家有什麼關係?”

周生北謙笑了,“你沒聽說過我的世嗎?從前的十三世家,我們周生家可也是其中之一呢。”

雲畫抿了抿脣。

周生北謙勾了勾脣,“但是後來,周生家就除名了。呵呵,因爲我的父母,了叛幗賊,周生家一.夜之間,毀於一旦。所有的財產、資源,全部都被瓜分,周生家只剩下老弱病殘,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

“這……和薄家有什麼關係?”雲畫皺眉。

周生北謙冷笑,“因爲這一切都是薄家主導的!當年給我父母定罪的,就是薄家老爺子!”

雲畫又問:“定罪肯定是要有依據的,不可能是空口白牙,說定罪就定罪。”

周生北謙輕笑,“原因很簡單啊,因爲有人想要我父母的……在2010年以前,我們的移植還不夠規範,從前用於移植的,幾乎都是來自於,死囚。”

“當年的鄭家家主,需要我父親的心臟,當年薄司擎的,需要我母親的肺。”

周生北謙還在笑,“你說巧不巧,偏偏他們要的東西,都在我父母上。全國億萬個人,只有我父母配型功!可是配型功了,他們就該死嗎?”

“呵呵,爲了明正大使用他們的,就給我父母編制了那種罪名。”

周生北謙哈哈大笑,“太有意思了,不是嗎?”

雲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向了薄司擎。

薄司擎微微嘆氣,輕聲說道,“當年你們家族的事,我爺爺確實失察。鄭家借我爺爺的名義,打著他們的旗號,上下進行串聯,陷害你父母,製造了大量的證據。當時我病重,我爺爺確實……疏忽了,對於呈報上來的資料,他覈對再三,過於信任鄭家……導致了你父母被定罪。你父母被出逃……後被鄭家抓獲……”

“當初鄭家上報的是,你父母在被抓的過程中激烈反抗,傷及無辜,所以對他們採取了措施,他們夫妻倆雙雙重傷,不治昏迷……”

薄司擎眼中帶著歉意。

“當初爺爺確實不知,鄭家鄭老爲了活命,竟然能做出這種事!”

薄司擎道,“鄭老使用了你爸爸的,但我沒用,知道來自你.媽媽,說什麼也不肯用,哪怕所有人都告訴,你.媽媽是死囚,你.媽媽已經重傷將死,不用也會廢掉,還是不肯用。”

“所以呢?”周生北謙笑,“所以鄭家利用你們薄家,製造我周生家的慘案,導致我家破人亡,你們薄家就一點兒責任都沒有。”

“有責任。”

薄司擎說,“爺爺後來再次審查你父母資料的時候,發現資料不夠完善,他讓人再仔細調查,務必不要出錯。只是當時他太忙了,那個年代,那個時節,國國際上都有太多重要的事,我們那個時候還不夠強大,方方面面都外國吊打,我爺爺當時……”

薄司擎搖搖頭,“我不是在爲爺爺開,我也能夠理解你的仇恨,我更能理解你向薄家尋仇的心。如果可以,我代替爺爺,向你道歉,向你們家道歉。我知道已經晚了,但終歸,這句道歉必須送到。”

“道歉有什麼用!”

周生北謙的眼睛猩紅一片,“道歉就能讓我父母起死回生了嗎?道歉就能讓我這麼多年的黑暗痛苦全都消失不見嗎?道歉就能讓時倒流嗎?道歉,一點兒用都沒有!一丁點兒用,都沒有!”

薄司擎抿脣,微微低頭,什麼都沒說。

雲畫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

原來如此。

難怪……

難怪鄭家的下場會那麼慘。

難怪周生北謙會如此嫉恨薄家!

在外人看來,薄家最多就是失察,工作失誤。

但是對於周生北謙來說,在鄭家和薄家之間,他甚至更恨薄家。

雲畫也完全能夠理解周生北謙這種心

如果不是頂著薄家的旗號,鄭家要陷害周生北謙的父母也不會那麼容易。

薄家基太深,打著薄家的旗號,暗示一些什麼,都不用明說,就會有人配合辦理,把各種給填補上,把假的都做真的,鐵證如山。

周生北謙勾脣冷笑,“十三世家,沒一個好東西。權勢地位,所有玩弄這些的人,統統都沒一個好東西!或者說,人類的本質就是邪惡。區別只在於有沒有把自己包裝得冠冕堂皇!我想毀了鄭家,我想毀了薄家,我甚至想要毀掉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上真有所謂的好嗎?真的有人可以在被送煉獄之後,還能心存好向往好?如果有,我也會將其毀掉!”

“毀滅,就是PN存在的意義,也是我活著的意義!”

“畫畫,這個世界那麼醜陋,跟我一起去毀滅,不好嗎?”

……

雲畫許久,纔回過神來。

看著他,搖頭,“不,一點都不好。我比誰都清楚世界有多醜陋,可爲什麼要把自己也變得如此醜陋?”

“周生北謙,不用找任何藉口。你父母的事是悲劇,或許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可你完全不必要這麼極端。你可以找鄭家報仇,你甚至可以遷怒於薄家找薄家報仇。可你爲什麼要立PN?你爲什麼要害那麼多跟你毫無關係的無辜之人?”

“其實,你骨子裡就把一切都想得太過黑暗。原本你應該最瞭解薄家的,也最瞭解薄爺爺的,你知道薄爺爺是什麼樣子的人。在你發現當年的真相之後,如果你選擇告訴薄爺爺……”

雲畫抿脣,“我相信,薄爺爺一定不會放過鄭家,也會爲你父母平反。雖然並不能讓他們起死回生,也並不能讓你們周生家恢復到從前的榮,但是至……至會給你一個說法,會給你父母一份遲來的公道。”

“非要魚死網破,非要報仇雪恨,非要一條路走到黑嗎?”

“那活著,確實沒有什麼意思。”

雲畫看著周生北謙,語氣緩了下來。

輕輕地笑著,“你說你我,你說因爲我,你願意接人生的殘缺,你願意把自己當人……可是,你本沒有。”

“周生,你並不我,一點兒都不我。”

“你對我的任何,都不過是爲了報復阿擎。你想讓阿擎痛苦,因爲你太羨慕他,太嫉妒他的人生了。”

雲畫輕聲說道。

周生北謙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就笑了起來,“你說的沒錯,我太羨慕他太嫉妒他的人生了。他的一切,都是我夢寐以求卻又求之不得的,包括你。”

“原本按照我的計劃,他去NF執行任務的那次,就是他的死期。在他死後,我會讓一切證據都水落石出,如此一來,他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就會徹底破敗,在你最艱難的事,由我陪著你,你一定會忘了他,你一定會發現我纔是最你的人。”

“可惜……”

周生北謙的表冷了下來,“可惜從你連最後一場比賽都不參加,就匆匆從迪拜趕去NF,以你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力量去救他,我就看得很清楚了。如果他真的就這麼死了,哪怕真的把證據都擺在你面前,你也不會相信,也也會固執地他。這樣我還是得不到你的心。所以我改變主意了……”

“不然你以爲,你們兩個能活著從NF離開?”

周生北謙冷笑,“我也是在那個時候開始,計劃了兜兜的出生,原本兜兜是有別的用途的。我當時本沒預料薄司擎失憶,也沒預料到你會懷孕,更沒預料到我當初計劃的兜兜,竟然會救你一命。你都不知道我那個時候有多慶幸,我萬分慶幸當初製造了兜兜。”

薄司擎的心狠狠揪,握著雲畫的手,看向,眼中全然都是愧疚。

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邊,甚至……完全忘記了

雲畫衝他搖搖頭,看向周生北謙,“如果嘟嘟當時沒出事,你是不是打算把兜兜和嘟嘟換?”

“……是。”

雲畫抿脣,“你救活了嘟嘟,爲什麼不那他來要挾我呢?你明知道,你只要拿嘟嘟來要挾我,我什麼都會答應。”

“不需要。”周生北謙的眼神格外淡漠,“如果要你,我早就可以做到。可惜……我終究還是錯了,我現在有些後悔了,我本就不應該顧及你的想法,我不該想要征服你的心,我應該早早地強地把你圈在我邊!”

雲畫已經沒了力氣,“我需要對你說謝謝嗎?”

“呵。”

周生北謙看著薄司擎,“我以爲我算無策,我以爲我對人把握得比誰都徹,只是我沒想到,竟然會栽在我看得最徹的人上。”

“葉梓喻啊葉梓喻,我真沒想到會從上栽這個大跟頭。”

周生北謙冷哼一聲,“我以爲哪怕一切全都水落石出,也會是最不希畫畫嫁給你留在薄家的人。所以如果能讓我放棄對薄家尋仇,同時又能把畫畫帶走,還能從我手中拿到國PN的人員名單,讓薄家更上一層樓,我以爲這麼些條件,這麼多的.,對葉梓喻來說已經足夠。”

“我以爲,會等我這架飛機飛離中華領空,再也無法追回之後,再告訴你真相。”

周生北謙輕笑,“我真沒想到,我竟然看錯了這次,真是出乎我的預料啊。”

薄司擎眼神很淡,“沒有什麼好出乎預料的。縱然我跟的關係一直不好,縱然一直都很想手我的生活,縱然我對的很多東西都不認同,但唯一不可否認的是,我,自從當年被雲畫解開了跟我之間的心結之後,就一直在很努力地靠近我,適應我的想法。所以,明知道我對畫畫有多就一定一定不會在這種時候,故意拆散我們。”

薄司擎說,“比誰都清楚,如果這次,真的幫你帶走畫畫,那我們的母子,就徹底完了。毫無轉換餘地的那種。”

周生北謙仰頭,脣邊帶著笑意,“是啊,縱然做錯了一千一萬,可這一次,做對了。”

薄司擎給周生北謙倒了杯茶,讓人拿了溫水過來給雲畫喝。

他的語氣很淡,“周生,你太自負了。你憑什麼以爲,你做了那麼多,都不會有人發現?還是說,你本不在乎有沒有人發現。”

周生北謙似乎有些累了。

他輕輕一笑,“我已經做的很嚴謹,你不還是發現了嗎?本來我還有些懷疑,有些想不通,現在麼,什麼都想通了。”

“其實所有的破綻,都是因爲我忽然心急了。”

“所有的一切,都源於去年東山療養院那一系列的案子開始重新調查。”周生北謙說道,“我不該爲了提醒畫畫舊案的存在而製造了新的案子,殺了那些無關要的人。”

“案子重新調查,我原本是想讓畫畫懷疑你,最後把所有案子的罪名都安在你的頭上。”

周生北謙輕笑,“一開始還很順利。但是後來,就不對了。”

“我現在想想,我對案子的一切監聽都太容易了,更加不可思議的是,案子完全按照我想要的方向在走。”

“當時我只是覺得,我的設計天,現在看來,其實是你在故意讓案子按照我想要的方向去走。”

“我猜……你在案子的證據中做了什麼手腳,一次來進行判斷的吧。”

薄司擎聞言,點點頭,“記得那個時候說發現了新證據,是一段雲從軍死亡現場的錄音嗎?裡面有可能錄到了兇手的聲音。”

“嗯,畫畫那個時候還去辨認過聲音。”周生北謙點頭。

他瞇了瞇眼睛,“我明白了!那所謂的新發現的錄音證據,其實本不存在,是你們虛構的,對不對!就等著我上鉤。”

薄司擎笑道,“對。雲從軍死亡現場,本就沒有留下什麼錄音證據,那份所謂的證據,不過是我用來引蛇出的罷了。當兇手知道有那份證據時,會怎樣?”

周生北謙目冷然,“你們的一切行,都在我的監控之下。我知道了那份錄音證據,並且通過我的人竊取了那份錄音證據,發現什麼都聽不出來後……我又想多了,想要利用那份錄音證據。我對其進行了新的混音,把你的聲音編進去,意圖讓這份錄音也爲你的罪證之一。但其實,原始錄音本就是假的,而我卻將其掉包了,如此一來,你們反倒是能夠確認我的存在,你們將計就計引蛇出……”

薄司擎點頭,“那次的收穫很大。錄音被掉包,證明兇手的背景和實力非常強大,他甚至能夠滲到我們部。你在更換錄音時,也暴了你的人。抓住你的人容易,但是想要徹底清除掉你的殘餘勢力,卻一點兒都不容易,我想把你的人你的關係你的勢力,統統連拔起。我想徹徹底底肅清一切,讓PN一個都不留!”

薄司擎喝了口水,“你以爲我不知道兜兜的世,你故意激怒我,我順水推舟,我知道你也等不及了。其實在那個時候,想要抓住你也簡單,但是,我的目的是要把你的一切都連拔起,把你的PN在國的所有勢力全部清除,所以,我不能簡單地抓住你。”

周生北謙笑了一聲。

薄司擎繼續說道,“如果說前面那些案子,作案和事後的清除都需要大量的人力力和勢力的話,你最後的出逃,更需要足夠多勢力的配合。我知道你一定會利用我母親的格弱點,畢竟,讓我母親背叛我,也是報復的一種……”

周生北謙微笑,“你連這些都查到了,那結果我應該不用問了。”

薄司擎點頭,“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一聲,一切都結束了。無論是你國的勢力,還是國外的PN,統統都結束了。”

周生北謙看著薄司擎,許久都沒有說話。

都說了太多太多。

這會兒,是難得的安靜。

周生北謙目貪婪地看著雲畫,“畫畫,如果我能夠擁有跟你一樣重來的機會,我……還會那麼做。但我會從一開始,就要定你。我會千方百計地把你變我的人,無論你是什麼樣子的。”

“這只是你的執念。”

雲畫說,“你並不我,你上的只是你想象中的我。”

“我分得清楚。”周生北謙垂眸,“我非常清楚我的是誰。”

雲畫不想跟他爭辯。

到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看著周生北謙,最後說道:“無論如何,關於嘟嘟,我還是要跟你說一聲謝謝。你本可以直接殺死嘟嘟的,或者你都不需要做什麼,嘟嘟當時的狀況也活不了。救嘟嘟需要付出很大代價的吧……”

“沒有。”周生北謙別過臉去,“隨便丟醫院就活了。我兒沒想救他,是他自己命大。”

雲畫看著周生北謙,輕笑一聲,“北謙,我們相了五年,你說謊的時候,從來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雲畫握著薄司擎的手,“人生的是非對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批判也好,讚賞也罷,仇恨或者恩,一切終歸都將化爲虛無。我恨你,但也激你,激你救了嘟嘟。”

“不必。”

他的聲音很冷很

雲畫也不多說,“我不知道上面會怎麼理你,但我覺得,我們……以後可能不會有再見的機會了。兜兜,我會把他照顧好的。他的世,我會繼續對他保,等他以後長大,想要知道的時候,我或許會告訴他。”

“再見了,北謙哥。”

雲畫抱住薄司擎的脖子,“我們走吧。”

薄司擎抱著

飛機已經降落,外面的一切都肅清了,先前飛機起飛的時候,雲畫看到的那些補給車,這會兒全部都卸掉了僞裝,出獠牙。

地面站著很多很多很多人。

顯然,對於周生北謙這位PN的首領,上面非常重視,對他的抓捕更要確保萬無一失。

薄司擎也最後看了一眼周生北謙。

“北謙,我們走了。”

沒有再見。

因爲,再也不會想見。

薄司擎抱著雲畫起,走向艙門。

周生北謙也站了起來。

他一,周圍看著他的人,都瞬間張起來。

他卻沒有接下來的作,就只是站在原地,如雕像一般看著薄司擎抱著雲畫,走下懸梯,走到地面……

那裡有救護車在等著。

薄司擎一直抱著

過機艙小小的舷窗,周生北謙看到薄司擎和雲畫也駐足在原地,仰頭朝他這邊看來。

手,衝他們揮了揮。

須臾之後,他緩緩坐下,擡起手腕看了下時間,眼神很淡,“你們都下去吧。我累了。”

看守他的人面面相覷,不太明白。

周生北謙的語氣已經淡得如煙,“如果你們想活命的話,就走吧,越遠越好,下去告訴他們,想活命就跑遠點……”

衆人臉一變,瞬間猜到了周生北謙話裡話外的意思。

爲首者飛快地用耳機跟地面聯繫。

“報告,疑似有可裝置存在!”那人幾乎是在扯著嗓子喊,聲音微微發

飛機上可是裝載有很多噸的燃油,一旦可裝置起,後果……不堪設想。

“帶嫌疑人下機!”

“撤離!”

“組織地面人員撤離!”

“組織防人員進!”

“撤離,立刻撤離!”

兵荒馬

雲畫和薄司擎顯然也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

震驚地看著薄司擎,“他這是要……自殺?”

“我們在接管飛機時已經檢查過,並沒有發現可裝置。”

薄司擎皺眉,他的臉變得十分難看,“除非……他自己就是……”

雲畫仰頭看向機艙,機的懸窗實在是太小,兒就看不清楚裡面的人,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廓,周生北謙的廓。

“薄,必須趕撤離,一旦可裝置起,波及範圍會非常非常大!”

薄司擎抱著雲畫上車,車子遠遠駛離。

只是兩人都忍不住回頭看向那架飛機。

“轟!”

“轟!”

山搖,火漫天。

一切,都結束了。

……

雲畫地抱著薄司擎的脖子,眼淚止不住地流。

“阿擎,阿擎……”

哭著說道,“有你在,真好。”

“有你在,更好。”薄司擎親吻著的眼睛,親吻著的眼淚,“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你。”

雲畫又哭又笑。

都過去了,都結束了。

一切回想起來,就像是夢一樣。

“他到最後也沒有把我的說出來。”

雲畫輕聲說道。

薄司擎嘆了口氣,“他也累了。當我查到他,當他回國的那一刻起,其實他就已經做好被我抓住的準備了。”

“他……這是自投羅網?”

“算是。”

薄司擎抱著雲畫輕聲說道,“人都是會累的。如果是從前的他,在邪惡的道路上一條道走到黑,通過拿活人當試驗品來滿足自己的心底的暗幻想,那他也能活下去。但其實,從他喜歡上你,從他知道自己喜歡上你的那一刻起,他的黑暗王國,就已經不穩了。”

“他是罪人,也是個病人。”

“他找到了自己的救贖,卻還是晚了……”

“他早已病膏肓,哪怕他拼了命地掙扎,也無可奈何。”

……

雲畫地抱著薄司擎,泣不聲。

“以後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不要再離開你。”

薄司擎輕哼一聲,“是誰在我失憶的時候,第一個拋棄我?”

“我……我當時……”

“你當時怎麼?你以爲我在NF跟你一起撤離的那次,失控了之後,殺了我的全部隊員?你怕我恢復記憶之後,自責甚至自戮,所以你就想著離開我,你想讓我永遠都別恢復那段可怕的記憶,永遠都不用揹負那麼沉重的愧疚?”

“……嗯。”雲畫輕輕地點頭,“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薄司擎沉默了。

好一會兒,他才說道,“我的一個隊員,出現了跟我一樣的問題。我跟你一起逃亡時失控,我差一點殺掉你之後,我有了短暫的清醒,我不敢再跟你待在一起,我就跑走了。跑到那個山的時候,正巧上……那殘忍的一幕。”

“他已經殺了那些人,而我殺了他……之後就再次失去意識……”

雲畫愣愣地看著他。

“所以……所以你沒有在失控狀態下殺死你的隊友?”

“嗯。”

“……”

雲畫心中最後一顆石頭放下。

泣不聲。

當時看到那一幕,簡直痛不生,是爲他痛。

他把自己的隊友們看得多重,若是他真在失控狀態下殘殺了自己的隊友,那麼一旦他恢復記憶,他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

即便是茍活著,他也會被越來越沉重的愧疚,給垮,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所以當他失憶的時候,雲畫第一個想法就是,他最好還是別恢復記憶了。

什麼都不知道,揹負得也就更,或許還可以活下去。

葉梓喻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葉梓喻和都很清楚,能夠真正徹底摧毀薄司擎的,是什麼。

所以選擇離開。

如果失去記憶的他能好好活著,離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他好,做什麼都可以。

……

人生,如夢。

……

回家。

外面的一切都可以不用再管。

薄司擎把手頭的所有資料全部都接出去。

如此大,如此繁瑣,如此牽涉衆多的案子,他統統出去,後續理通通不管。

兩個孩子都給談家人幫忙帶。

薄司擎就這麼開車,帶著雲畫一路遠行。

“畫畫,我們還沒有度月。”

某人一隻手掌控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地握住的手。

雲畫無奈地笑。

“你小心駕駛。”

“老婆,你忘記自己是怎麼飆車的嗎?”

“……”

“老婆,我還欠你一次求婚。”

“我還欠你一場婚禮。”

“哎,可我們現在不是要去度月了嗎?”

“順便求婚,順便辦婚禮!”

開車到了沿海,再乘坐遊艇駛向紫荊財團名下的私人小島。

此刻已近傍晚,夕帶來了絕的晚霞。

藍天白雲,海鳥和風。

是蔚藍的海面,是海天一景。

遊艇破開水面,悠然前行。

他和,許下餘生。

“如果婚禮不滿意,我可是會逃婚的。”

“你還想逃到哪兒去?帶上我,我陪你逃。”

“畫畫,我你。”

“薄司擎,我更你,比你我更多。”

“我信,我信。所以以後,換我你更多,可以嗎?雲畫小姐,往後餘生,薄司擎同志申請要更你十倍,是否批準?”

“看你表現,口說無憑……”

“誓不辱命!”

【注: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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