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進了電梯，林晞了都似乎有些失控的臉頰，這才緩緩籲出一口長氣。

好累。

漫長的一齣戲，覺自己蹩腳得可怕。

但願能混過去。

回到家裡，已斂盡了緒，推開門，尚能含笑說一句：“我回來了。”

屋裡香氣四溢，是排骨燉蘿蔔的味道，沒有見到林母，倒先看到坐在客廳裡的彤，木無表地，正看著進門的。

林晞怔了怔，還沒說話，林母聞聲從林房裡出來：“小晞回來了。”看一眼彤，表有些訕訕的。“有人來找你了。”

林晞笑笑：“知道了。”沒有先和彤打招呼，只是問，“湯褒好了嗎？外面跑半日，冷得要命，正想喝碗熱乎乎的湯。”

“好了好了。我這就去給你盛。”

林晞道謝，取下圍巾，慢條斯理地走過去。

彤看著，木無表的臉慢慢變得憤恨起來。

林晞沒看，聲音平緩：“兩個選擇，一個是等著，我們出去談，還有一個是，我現在就把你趕出去，自己選吧。”

彤聞言，大睜了眼睛很是不可思議地看著。

林晞則好整以暇地等著做出選擇，一副隨時隨地等著把趕出去的模樣，不聲竟有著令退的兇狠和決絕，讓彤不得不相信，的確是敢這麼做的。

臨到口的話只好又憋了回去。彤眸裡迅速溢了淚，低低地罵了聲：“騙子。”

林晞一笑，扔給兩張紙巾，然後去洗手間裡洗手去了。

再出來，林母已經把湯都盛好了，正在問彤：“小姐要一碗嗎？”

彤沒說話，林晞一眼看過去，前者了鼻子，悶聲說：“不用了，謝謝。”

林晞坐到桌前，一邊慢慢地小口喝著熱湯，一邊說：“媽你別管了，呢，沒什麼不舒服吧？”

“還好，剛說胃有點脹，給吃了點藥，剛睡著了。”

林晞“嗯”了一聲，一邊和林母說著話一邊把湯喝完，這才起，跟彤說：“走吧。”

“去哪？”林母吃驚。

林晞說：“就外面走走，小姐想租房子，我記得前面小區有，我帶去看看。”

彤怨恨地瞪了一眼。

林晞沒理，戴上圍巾又和彤走了出去。

都是相看兩相厭的，也沒走遠，就在底下背風說話。

彤也不知道憋了多久，說話相當的直截了當：“你爲什麼也要背叛他？”

說了個“也”字，林晞挑眉：“你和他的婚約，取消了？”

彤齊了齊腮綁子。

外面線好，林晞這才發現眼睛周圍有些異樣。雖然被遮住了，可依稀還是能看見紅腫。

這得哭得多厲害？

想來，彤是真的喜歡他的。

林晞突然就有些後悔，說不出來的覺，可話已出口。再難收回，只得抿了抿脣。

彤被刺得聲音都高了：“對啊，我和他是不了，那是因爲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當初訂婚的事，也是長輩們著他的。他爲了這個，還被他大哥當衆打了一耳朵。聽到這個，你有沒有高興一點？你這個沒有心的人，他喜歡的是你，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可是爲什麼，你要跟三他們混在一起，在背後捅他一刀？傷害他，你是不是覺得特得意，特滿足啊？是不是在想，看。我林大小姐多厲害，連司明那樣的男人我也可以說扔就扔！……你混蛋你！”

彤說著說著就蹲了下去，乾脆毫無形象地大哭了起來。

林晞囧得不得了，站在邊上看著，幾乎有些束手無措。

找吵架不怕。陷害，侮辱也覺得自己能夠應付得來，如此示弱痛哭，是真心……勸不來。

只能站在一邊，一邊遞著紙巾一邊乾地說：“喂。你不用這樣吧？”

特尷尬。

彤估計是抑得狠了，這一哭就哭了許久，所幸天氣冷，們所在的地方也偏僻，倒沒有路人甲什麼的跑來好奇圍觀。

彤站起來，有些晃，臉上有一瞬間的扭曲。

應該是腳麻了，林晞扶住：“你還好吧？”

彤靠在上，卻還是兇地：“不用你假好心！”

林晞無奈地笑了笑。

“你想笑就笑吧，沒心沒肺的人。我也不怕你。”

林晞說：“我沒笑你。”

“哼！”並不相信。

“是真的。”林晞說，“敢敢恨，我羨慕你。”

“說得你好像不敢一樣，別告訴我，你這樣對他，是不得已而爲之。”彤嘲諷模式全開，對此只有兩個字奉送，“真酸！”

想一想不甘心，又送了兩個：“噁心！”

林晞靜靜地看著，沒說話。

“行了。你走吧，我想說的都說完了，以後怎麼做，看你自己。總之我覺得，司明真是瞎。怎麼就看上了你，是不是這天底下的帥哥都是瞎子啊，喜歡的盡是些不如流的貨。”

不流的林晞無語了。

又站了會，還當真擡腳準備離開，還沒走幾步呢，後彤卻又住，又怨又恨的：“你還真走啊？！”

“不然呢？”林晞是真無奈了。

彤咬住了脣，本來是應該可的一個表，可惜配上花貓一樣的妝容，讓人忍不住發噱。

從包裡拿出溼紙巾。和著小鏡子一起遞給：“吧。”

彤只從鏡中看了一眼就驚出聲，然後搶過溼紙轉默默了起來。

之後的事就連林晞都有些稀裡糊塗的了，本來實在是不算有的兩個人，最後卻坐到一起喝起了酒。

也是才發現，本來以爲“不簡單”的小姐還哭的。喝了兩杯酒後就更是哭得肆無忌憚，跟林晞說的史：“……命苦得要死，這輩子桃花運不知道怎麼了，我喜歡的，就沒一個喜歡我的，大學那會也喜歡了一個，尼媽我追著他跑了一年半，終於得他願意多看我一眼了，最後才發現，原來我就是個備胎中的備胎。”就這麼徑直回溯到悲摧的小學時代，“我長得也不差啊，可人家愣是喜歡我那個醜醜的同桌也不肯喜歡我。”

林晞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於是只能嘆氣。

彤嘆完了悲慘的歷史，最後總結說：“我知道的，我其實心裡很清楚。司明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我是真喜歡他，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他了。”抓著林晞的手，“你是爲什麼啊？他有哪點不好嗎？”

林晞說：“他好的。”

“那你是爲什麼？”

林晞張了張。沒說話。

彤便又俯首哭了起來，哭夠了，拿出一邊撥號一邊說：“我知道，我上次那樣做傷害了你，我補償行嗎？我把他出來，你們當面好好說清楚……真的，看到他難過我才覺得不忍心……真的好不忍心。”

林晞看著把電話接通，看著對司明說：“你過來，那個才捅了你刀子的人在我這呢，你要是不來，我就欺負死！”

哭笑不得。

彤打完電話，很豪邁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立即就醉得意識模糊，趴在桌上嘀嘀咕咕著不曉得在說些什麼。

不知道司明會不會真的聽一個醉鬼的話過來。

默默地坐了一會，林晞起離開。沒有驚彤。

在角落裡菸，時間緩緩過去，不知道過去多久，就見司明真的過來了，不過並不是一個人，跟他一起的，還有彤的哥哥。

林晞靠在牆角，著那個悉的影，滋味複雜。

不知道他爲什麼會來，甚至不敢多加揣測，唯一能做的，也只是起心腸，離開。

司明他們推開門，看到的自然只有彤一個。

趴在桌上，手指使勁摳著桌面的花紋，眼神雖算不得清明，可也半點不像是醉糊塗了的模樣。

“走了。”彤搖晃著站起來，看著司明說，“我能做的也做了，但是一直不肯說要背叛你的理由。”

司明神淡淡，對此只有四字評價：“多管閒事。”

轉即走。

彤聞言漲紅了臉，在他後衝著他喊：“我是多管閒事，那你又爲什麼要過來呢？怕我欺負嗎？司明，你怎麼也活得這麼卑微，人家都不喜歡你了，你擔的到底是哪門子心啊？！”

連個停頓都沒打，司明拉開門就走了。

沒有關嚴的房間，傳出某個人沒有形象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