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沈煜面沉。

高德和小喜子站在一旁不敢說話，呼吸都清減了不，唯恐呼吸都會惹到皇帝不快。

“高德，坤寧宮的可是有送去浣房？”

被問話的高德微愣，躬看向小喜子，不明白皇帝為何這麼問。

可是小喜子更加不清楚，他哪里知道皇上會問起這個。

“回皇上，坤寧宮的服都是送往浣房的，只有太監的服會在宮里自己洗。”高德老老實實回答。

“砰！”

沈煜右手重重地拍在桌案上，嚇得高德和小喜子皆是一抖。

“以后，太監的服，全都給送去浣房！”

高德趕應聲，“是是是，奴才遵旨。”

沈煜歇下，高德這才帶著小喜子往外走，刻意低了腳步聲，走出大殿才敢說話。

“干爹，今日為何皇上會突然生怒？”小喜子不明白。

別說是小喜子了，就是高德自己，也不明白。

皇上出去的時候都好好的，回來就一語不發，沉默的。

顯然他們也撬不開皇帝的，只能猜測。

莫非，是哪個太監洗服，惹怒了皇上？

高德這對干父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又不敢去多問。

“我也不知道，反正這兩日看皇上的心不是太好的模樣，你還是自己注意些，免得惹到了皇上，干爹也保不住你。”

“是是是，謝謝干爹。”小喜子趕道。

......

顧清一大早便準備同昨日一樣洗服，卻發現院外沒有服。

暖冬也是一臉疑，頗為不解。

“小姐，今日怎麼沒有服？”

“不太清楚，應當是被人洗了。”顧清到。

青蘿端著一碗燕窩粥走來，目輕蔑，看了一眼地上的空木盆，眉宇間滿是不屑。

“算你們運氣好，今日所有的服都被送去了浣房。”

聞言，顧清并未多言。

如今的，本來就沒有資格說什麼。

青蘿是跟著皇后許久的丫鬟，明白自己在皇后心里也比不上，只能將委屈埋在心里，打落了牙齒混著往肚子里吞。

待青蘿離開后，顧清也去為皇后準備藥。

皇后用過早膳后，便要開始吃藥。

如今顧清的手還是有些紅腫，但已經不那麼痛，也沒有去太醫院拿什麼藥膏。

一來是自己份低微，沒有那個資格去。

二來也不想用皇后的名義去拿，免得增添禍事。

因此，顧清并不打算理會。

待給皇后送完藥湯，顧清便端著空碗出大殿，不想一個拐角沒注意，撞上了一堵墻。

“哐當！”

再看來人，顧清恨不得挖個地把自己埋進去，卻也只能跪地。

“皇上恕罪。”

沈煜神不明，俯視跪在地上的顧清。

“起來。”

顧清起，但沒站起來，而是蹲下，開始收拾摔碎的小碗。

的手還有一些紅腫，在白的手上顯得格外惹眼。

即便不抬起頭，顧清也能覺到一道視線落在的上，讓心中慌。

一個沒注意，便被碎片扎破了手指。

鮮自顧清指尖流出，落白的瓷碗碎片上，好似沒發現。

“夠了！”

沈煜突然冷哼一聲，著實嚇了顧清一跳。

“皇上恕罪！”

話剛說完，顧清又跪了下去。

指尖的傷口有些深，顧清便是不，也依舊在滴。

沈煜臉越發沉了，“馬上下去，別擋著朕的路。”

“是，皇上。”

顧清端著破碎的瓷片轉離開，子依舊僵，不敢回頭看沈煜。

回房后，顧清食指已經沒有再流，也就沒有管。

倒是暖冬看到，放心不下。

“小姐還是些藥吧，好得快。”

也是才發現小姐的手指被劃傷了，看袖還留下了一些跡。

“不必了，我本就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的命，這麼氣作甚。”顧清笑，“換了服便是。”

只是這笑容，多了些苦。

暖冬嘆氣，這才多久，小姐便已經是這般模樣。

若是繼續待下去，小姐以后還會笑嗎？

這皇宮啊，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本以為深宮寒冷不假，不想傍晚，宮中便得了高德的恩惠，每個宮和太監都得到了生膏。

據說是高公公賜給每個宮人，算是給宮人們一些獎勵。

顧清和暖冬都得到了，倒也沒多想。

“小姐，生膏是用來傷地方的膏藥，方才奴婢已經問過了。不管是傷口，還是一般的凍傷，都可以。往年宮中這生膏可是金貴著，不知道今日高公公怎麼這麼大方，居然送我們整個宮中的宮人。”暖冬道。

顧清點點頭，“高公公是個好人。”

既然宮人都有這個，顧清也給自己的手了。

若說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手，也是假的。

有機會，還是要好生保護。

而好人高公公，剛剛鼻子有些，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小喜子趕上前關心。

“干爹可是了風寒？”

“沒有沒有，今日皇上用雜家的名義送了每個宮人生膏，想必是有人謝我呢。”高德一臉得意，“估計未來幾日，雜家的日子很好過就是了。”

真是想不到啊，他也有直接領功勞的一天。

只是，皇上要賞賜宮人，這是正常不過的事，為何偏要用他的名義？

高德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敢去問。

......

翌日，宮中有一場小型家宴，這是沈煜為了給九賢王接風洗塵而舉辦。

九賢王是沈煜皇爺爺輩唯一剩下的王爺，只是這子讓人不喜，墨守規不說，還喜歡擺談是非，固執得不行，也不能讓人說他的子不好。

既然是家宴，顧清沒有資格前往，便在西暖閣待著。

想到一時半會兒都不能回金陵城見陸杳之，顧清便想著給他寫封信。

不管怎麼樣，還是需要表達自己的歉意。

退婚之事沒有親自出面，是顧遠一手辦。

罷了，寫封信，心里也能好些。

思即至此，顧清拿出墨寶，便開始寫信。

正好皇后不在，寫封信也不至于被人拿去大做文章。

研磨，提筆，下筆，開始書信。

一個人影，悄然出現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