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用你辛苦。我自己能行！”

心口疼得慌，“你自小就不拋頭面，你只管在家替我看好沐兒就行！”

他黑瞳暖，一臉無辜，“……可是，鋪子已經開了。房租退不回了，貨也都已上架。”

葉青鸞嘆口氣，“你不就是堪輿麼？還有什麼貨？難不，你還賣羅盤？或者干脆賣的就是符紙？”

說著都樂，拍拍他手臂，“那才值幾個錢！咱不要了！”

“便是房租呢，幸好朝廷有令，房租每月亦有限價。我去尋房東聊聊，看是否能通融一二？”

他卻轉眸住，“……不是堪輿的鋪子。”

葉青鸞：“？”

他收回視線去，出調皮來。

“我開的是糧店。”

葉青鸞：“！”

一時說不出話來，索照著他腳尖就跺了一腳，然后就先加速往前去。

真是……

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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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上半天了，他才拄著鹿頭杖進來。

葉青鸞背過去，不理他。

他便篤篤地走過來，再自然不過地手過來幫肩。

卻有些不自在，抖肩躲開他的手。

繼而回頭瞪他，“為什麼瞞著我？”

他立著，微微垂首，像是甘愿被教訓的孩子。

一如他們小時。他還不是師叔，只是被撿回來的小孩。

“……怕你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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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氣樂了，“行，知道我定不準，你索的給我來個先斬后奏！”

以指屋外，“你跟沐兒還有何區別？”

他黑瞳專注，“沐兒兩歲，我二十……都是二字打頭……”

一拍桌子，“你是說你倆還真一回事唄！”

他輕咬，“莫氣……仔細氣壞了子。”

葉青鸞閉雙眼。

行，生氣是拿別人的過錯懲罰自己。克制。

再睜開眼，“可你為何開糧店？”

他一臉認真，“民以食為天，開糧店，是最穩妥的生意。”

葉青鸞瞇眼盯著他。

行，至這一句還有道理的。

“行業選的是有道理，可是這天下的糧店也并非個個賺錢，也有虧本和關張的。”

他靜靜垂眸，“我們的不會。”

盯住他：“這麼自信？憑什麼啊？”

他這才緩緩坐下來，與面對面。

“你一定還沒進咱們的糧店去看過……”

葉青鸞心下莫名一，“什麼意思？”

他黑瞳幽深，“若你進去看了，你便會相信，咱們的糧店穩賺。”

盯著他端詳了半晌。什麼意思？

他迎著的目，莫測高深地笑。

實在是瞧不出什麼端倪，又沒辦法忍到明早親眼去看，便急得踢他小一腳，“……到底打的什麼啞謎？”

他黑瞳灼灼，“因為那些都是你吃的。有你佐證，這些貨必定供不應求。”

葉青鸞驚得站了起來，“你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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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鸞之所以這麼激，是因為曾經饞，跟他嘀咕的那些個吃食，全都是大唐應該暫且沒有的。

比方說葵花籽兒、地瓜、玉米；

還有唯一的拿手菜——西紅柿炒蛋里的西紅柿。

還有辣椒炒里的辣椒……

當然知道這些都是大唐沒有的，所以曾經就也只是在懷著沐兒的時候，借著發脾氣，在他面前隨便那麼一嚷嚷。

可是哪兒能想到，他竟變戲法似的，一樣一樣都給擺在面前了！

問他，他也只是說，是跟山下行過的胡商買來的。

彼時大著肚子，也不能當即下山找胡商去求證。

回頭一想，倒也有可能。畢竟這些東西就算大唐沒有，不等于人家行走歐亞的胡商就沒有啊。

只不過那時候的人們還沒意識到這些東西都是好吃的，所以才沒人當作吃食賣罷了。

他抬眸微笑，“咱們的貨在長安是獨一宗；且你都吃，故此又怎會生意不好？”

葉青鸞瞪著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想了半晌，嘆口氣坐下，“那些東西對普通百姓來說都是陌生的，他們又不知道好吃。”

他靜靜抬眸，“無妨，我做給他們嘗就是。”

雙目圓睜，“你，做？”

他認真點頭，“自然。”

反正又不會。

葉青鸞有點胃疼，“你的意思是，那糧店你要親自去經營？”

他倒笑了，“不然呢？”

“或者，你關了喜鋪，轉過來只做糧店的生意？”

白他一眼，“你想都甭想！”

選擇做喜娘子，看中的就是這個職業份方便走家串戶，可以打探當年師門的案子。若是做旁的營生，就得被固定在店里了。

他含笑凝視，“故此，自然是我去。”

“不行！”斷然拒絕。

當年師門被毀，唯有和他逃了出來。滅門仇人尚不知是誰，若他拋頭面，一旦被仇人知道了呢？

——自己扮老、扮丑，為的就是掩人耳目！

他靜靜垂眸，“你放心，我自有障眼之法。”

覺得的胃了一團，只得躬下了腰去。

“……我說不行就不行。”

事不過才過去三年，還沒能強大到護他周全。倘若他拋頭面，若有半點差池，又如何能原諒自己！

輕輕閉眼，“還有沐兒呢。你答應過我，孩子生下來，你養。”

沐兒是的恥辱，當年懷著孩子的時候，無數次想將這孩子折騰掉了。

是他攔著，與發誓，孩子生下來不讓為難，一切有他。

他手過來，輕輕握住手肘，“放松。”

“沐兒兩歲，漸要長大，不能永遠將他拘在山中，與林鳥走為伍。得他行走在人間，你說是不是？”

“可是！”疼得全都要佝僂起來，“一旦出事該怎麼辦？！”

他起，輕輕扶穩了，“有我。”

咬牙瞪他，“你？憑什麼？憑你那幾個傀麼？”

“他們是能裝人，可都要用你的來控著才行！你一共有多，你又能控著它們多久！”

“木幽子你給我現實點兒。咱們做不到的，至目下，還不行！”

他拉起披風圍在上，黑瞳寧靜。

“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