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腦門兒上有符，可是葉青鸞在錢氏臥房里翻箱倒柜的時候，還是小心盯著床帳靜。

天知道師叔這符紙能管用多久，畢竟是他自學的。

好在手腳麻利，床帳一直安安靜靜的。

葉青鸞將看中的件兒包了個小包，趕而退。

回去得趕快看，看完了還得給還回來，以免明日天亮之后被錢氏給發現。

安全返回。等房門關嚴，錢氏臥房這才亮起一抹幽幽綠來。

黑暗中有人手握那幽坐起。

“窗簾拉嚴。”那人吩咐

聲音卻不是錢氏，甚至都不是個子，赫然竟是崔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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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旰從床底下爬出來，親手將所有窗簾全都拉得嚴合。

崔虔這才下地。

他手中的幽，原來是一枚夜璧。

他問崔旰，“都了哪幾？”

崔旰：“依三郎的吩咐，我已在房中各都均勻撣落了塵灰……”

盡管看不見那人，可是只需循著塵灰上留下的痕跡，便也可知道究竟過什麼。

“妝奩底、柜頂、書箱隔……皆被過。”

崔虔挑眉：“嘖，倒像賊竊財的手法。”

崔旰想笑，卻沒敢，只好生生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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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鸞在自己房間里將帶回去的件兒能拆的拆，能掰的掰，卻都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

除了錢氏寫給崔忠的一封書……

沒敢送出去的，且已紙張發黃，顯是年深日久了的。

便又將件兒都給送回去。

臨要走了，才又看一眼床帳。

嘖，難不床帳也該搜一搜？

這世間的子不管古今，不管長，都有把什麼都往被褥枕頭里塞的習慣。

先前是怕驚了錢氏，這才沒床帳。可眼下既然別沒什麼線索，那就不能再放棄床帳了。

……再說，剛剛已經順利進來出去一次了，錢氏一點都沒發現，那就是證明，師叔的這張符紙還在有效期。

所以現在過去搜床帳的話，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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鉆進床帳，眼前一片漆黑。

床帳擋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有點“鳥蒙眼”，也就是所謂的夜盲癥。

要是往常，多適應一會兒就也好了；可是今晚著急，不敢耽擱太長時間，所以就算兩眼一抹黑，卻也還是果斷往上爬。

錢氏的量有數，跟差不多，所以這麼一張“均碼”的床，知道床腳能空出多大的距離來。

足夠不著錢氏的腳，穩穩當當爬上去了。

可是怎麼都沒想到，一條膝蓋才上去，還沒等找準重心呢，就上了個東西！

先時以為是被褥、條枕，手想給挪開，結果——出來是一條！

還是熱乎的！

腦筋有點打結，一時不信邪，又仗著反正有符，這便又手又了一回……

然后就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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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自己臥房躺好了，一顆心直撲騰。

錢氏床帳躺著的是誰？

那“型號”著不是子的啊！

啊，難不是大管家崔忠？！

崔忠他，背叛了崔旰他媽？

那難道說，船上的事會不會是錢氏其實是沖著崔旰來的？想淹死崔旰，讓崔忠夫妻失和，然后就能跟崔忠雙宿雙飛了？

帶著這疑問，葉青鸞第二天上船，就忍不住先疼惜地盯著崔旰看。

“代我問候令慈。”

崔旰發愣，卻也趕說，“多謝喜娘子。”

“喜娘子昨晚睡得可好？”被忽視的崔虔主開腔。

葉青鸞心下發虛，聞聲這才緩緩回頭看向他去。

“好著呢！貴府的枕頭那真一個喲，比我自家用的那瓷枕甭說好多倍去了！”

葉青鸞說完了立刻盯著崔虔的眼睛，“……三郎沒睡好？”

崔虔掛著兩個黑眼圈兒。

崔虔難得出一抹冷笑，“做夢遇見鬼了。”

葉青鸞認真道，“等三郎跟五娘圓了房，邊有五娘伴著，三郎就不害怕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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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修水，波明。

大約行到昨日遇到霧氣之。

崔虔轉過頭來，面無表問葉青鸞，“喜娘子昨日是如何發現有異？”

葉青鸞抬手指了指兩岸山崖。

“他們的廓線不對勁。三郎請看今日的兩側山崖，雖說陡峭，卻都退在水岸線。可是昨日，山崖拱出，左右皆高懸在船兩側。”

崔虔不由得瞇眼，“管家和崔旰他們都沒發現。你怎會如此敏銳？”

葉青鸞：“這個麼……我這個人呢，別無長，就是平素給人畫像。”

見崔虔眼中有疑問，趕解釋，“我是當喜娘子的，總得給兩邊都畫一下對方的相貌不是？”

“對了，我當初也給五娘畫過像啊，呈給老夫人看的。老夫人看著五娘最為可意，這才為三郎和五娘定下姻緣。”

“所以呢？”崔虔看向的目里，終于多了一鄭重。

“因勾勒畫像都是寥寥數筆，故此我便也習慣了對廓線條更為留意的習慣。”葉青鸞奉上憨憨一笑。

——昨晚那條，也是憑著骨的廓特征出來是條男的。

崔虔沒應聲，只瞇眼打量左右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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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了一大圈，前面都快到李五娘家了，崔虔才吩咐返航。

葉青鸞忍不住嘀咕，“……三郎坐船這也沒事兒啊。”

昨日要是有他陪著，五娘回門就都完事兒了。

這樣看來，是崔夫人小氣了。

崔虔瞇眼凝視，“昨日船艙之中唯有喜娘子和五娘兩人在。崔旰他們都無法進船艙。”

“喜娘子在船艙中都看見了什麼？”

葉青鸞想了想，“五娘聰慧，由五娘來描述昨日形，怕是更能繪聲繪。”

崔虔眸半垂，“我問你呢。”

葉青鸞只好干干地樂，“……其實我什麼都沒看見。昨天不是有霧嘛，那霧氣大的喲，什麼都被隔住了。”

崔虔忽然“嘩啦”一合紙扇。

“提起昨日之事，人人驚恐。唯有喜娘子你，毫不見驚慌！”

“還有，你昨晚故意留宿，夜探錢媽媽臥房，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