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如實稟告沈川。

若是別人敢這麼跟沈川說話，沈川早就火冒三丈了，但說這話的，偏偏是沈老夫人……

大孝子沈川深吸一口氣，到底沒有強闖進去。

他頓了頓，冷聲道：“自今日起，大小姐停一年的月銀。”

說罷，他拂袖離去。

沈老夫人聽到丫鬟慌忙跑回來傳的話，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憑什麼罰曼兒的月銀？不要臉的是沈月璃，跟我們家曼兒有什麼關系！”

沈老夫人出貧寒，在被招安之前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市井潑婦，尖酸刻薄又斤斤計較，哪怕如今了永安侯府的老夫人，這骨子里的病也沒改。

沈老夫人手頭雖然很是富裕，能接濟沈青曼不至于讓這一年委屈……但好好的月銀，憑什麼說停就停？

沈川這是要見曼兒見不到，于是用此來著曼兒親自去找他呢！

呸！

給他臉了！

沈老夫人淬了一口，擼起袖子當即就倒騰著小腳要去找沈川算賬。

而此時，氣勢洶洶去找兒子的沈老夫人并不知道，外面的傳言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唉，你知道嗎，傳出沈月璃那檔子事兒的……竟然是沈侯府的人！”

“真的假的？你怎麼知道？”

“我有親戚在宮里頭當差，據說皇后娘娘已經查清楚了，今早就把那侯府的家賊給帶走了！”

這消息不怎麼勁，周圍的人也只是嘆了一句。但那人接著的一句話，卻是徹底將這不大的小茶館炸開了鍋——

“而且啊，沈月璃的守宮砂還在吶！”

周圍茶客頓時豎起了耳朵，七八舌道：“怎麼可能!”

“那沈月璃可是的宋家公子的死去活來，都中了那種藥，怎麼可能不干柴烈火，滾作一團……”說話的人故意曖昧地拖長了尾調，附近的茶客頓時秒懂地哄笑起來。

“先別管不的問題，重點是——我覺得那丫鬟是人指使，說不定就是沈青曼小姐！”宮里有人的那個男人分析道，“不然那丫鬟干嘛要這麼做！高門大戶嘛，庶跟嫡勾心斗角可是很常見！”

眾人哄堂大笑：“怎麼可能是沈大小姐！”

“大小姐人心善，還是京都四大人之一，京都第一才呢！”

“說不準是沈月璃經常打罵那丫鬟，讓那丫鬟心生恨意報復呢！常年生病的人都子古怪。”

“可是，”有人猶豫道，“我有姐姐在侯府伺候，說那天是沈大小姐跑去找沈侯爺，然后沈侯爺怒氣沖沖去找二小姐，把二小姐罵到絕食的……”

據這話里的意思，這沈青曼去跟沈川說了什麼，不言而喻。

宮里有人的男人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賞花會那天，沈月璃喝了解藥之后，皇后娘娘分明下了懿旨不讓任何人往外說的……沈大小姐又沒去賞花會，怎麼知道的？”

越聽越刺激！

眾人更加好奇了，嗑著瓜子催著他趕繼續料。

男人神兮兮地低嗓音：“而且那天賞花會，實際上是宋家那庶子給沈月璃下的藥！為的是能夠趕娶到沈月璃——畢竟沈侯爺一直都沒有松口嘛！”

“宋家的那個下藥的那小廝都給杖斃了……”

跟以前的傳言截然不同的消息，一下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甚至比之前吃瓜還要更加積極。

這時，有慕沈大小姐的人實在忍不住了，反駁道：“你這都是道聽途說！你有什麼證據！”

“我看吶，分明就是沈月璃水楊花名聲盡毀，不得已才故意污蔑長姐，想要把長姐拉下水，洗白自己！”

他這話聽著好像的確有幾分道理……

有幾人已經開始點頭了。

“你胡說什麼！”要說證據，那人立即就來勁了：“若當真是沈二小姐中了藥，真的跟宋家公子發生了什麼……可就沈月璃那走一步三的子骨，怎麼可能會當天走著回侯府！”

這倒是真的。

上輩子，沈月璃就是昏迷了整整三日，然后在昏迷中被抬著回侯府的。

此話一出，立即有人點頭附和。

“對！我當時就路過侯府大門，親眼看見了沈月璃回府……那時還是下午，天尚早呢！”

“對對對！而且我還看見沈大小姐了！沈大小姐還被幽蘅公主打了一掌……興許，就是這一掌讓沈大小姐記恨了？”

慕沈青曼的人立即大聲質問：“好端端的干嘛要打大小姐？”

“沈大小姐替表哥宋公子給幽蘅公主出氣啊！不過沈月璃及時攔住了公主。”

當時可是有很多人聚集在侯府門口，好多人都瞧見了！

有人琢磨著這一連串的邏輯，忽然又發現了個“盲點”：“對了，而且沈月璃若真的想生米煮飯，干嘛給自己下藥啊，那麼差，直接找宋公子倆人煮飯得了？就算宋公子不肯，直接給宋公子下藥不就好了？”

“……會不會是宋公子不舍得啊？不同意，然后沈月璃自作主張他就范？”

“那藥怎會在宋家小廝的指甲里被發現？”宮人有人的男人見有人又想反駁，立即道：“可別說我是道聽途說沒證據瞎說的！宋公子的那小廝可是東廠的九千歲親自抓的！還把宋公子給送去天牢了！若非宋國公極力保宋公子，宋公子小命兒都得直接待到天牢里！”

提到那位“九千歲”，所有人頓時都沒聲了。

若說皇后皇上可能會包庇沈月璃，不希名聲臭了而說假話，但東廠督主段容玄，可是兩不幫不站隊的！

他向來恣意妄為，桀驁不羈，做事向來看心。

那天大概是九千歲心不好，宋家公子點兒背，被九千歲親自理。

不過九千歲雖然隨心所，但是卻極其狡猾地從不濫殺無辜、冤枉好人，想要收拾誰，必定先拎出來一系列的鐵證做借口，讓人無從反對。而這也正是段爺手握重權，那些想把他拉下馬的人卻找不到任何彈劾他的機會的原因。

九千歲親自抓的人，那肯定是真的有罪了！

不過短短一個下午的功夫，類似的傳言瞬間蓋過了以前的傳言。

直到宮里傳出了消息，那被皇后抓起來的丫鬟招了，就是沈青曼指使的——

輿論風向徹底翻轉。

沈二小姐清清白白，竟然是冤枉的！

沈大小姐是傳出謠言的罪魁禍首！

這些迅速被傳得滿天飛，當沈青曼知道的時候，早就大街小巷全都傳遍了。

“啊！”沈青曼氣得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掃到了地上。

雖然沒做類似的事，但是這次兒就沒做！！！

“沈月璃……”沈青曼突然想到了什麼，“是沈月璃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