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蘅公主皺眉，探了探兒的額頭：“離遠點。現在心不好脾氣大，湊跟前去給添堵，討打呢？”

“就是因為脾氣不好才去呀。”沈月璃笑，“剛被皇上因此而罰，結果回家來把皇上的話當耳旁風又立即待我，還是生病的……”

“打住打住！”幽蘅公主被氣笑了，沒好氣地使勁兒了把沈月璃的腦袋，“你給我消停的，老老實實養病。”

閨這是燒糊涂了麼，還上桿子找罵找打。

幽蘅公主怎麼可能讓老太太再傷兒。

擔憂地再次手探了探，雖然不算熱，但還是張地讓人去太醫。剛剛安靜下來的琉璃苑，再次陷忙碌中。

沈月璃：“……”

行叭。

娘開心就好。

*

沈月璃老老實實地聽話在床上養病，但趁幽蘅公主沒注意，溜到小廚房去，做了半鍋桃膠銀耳羹。

桃膠銀耳羹不難，也并沒有花費沈月璃多長時間——

食材是丫鬟挑揀清洗的，只需要丟進去就行。至于剩下的熬煮，沈月璃懶地丟給了穗穗，自己則趁幽蘅公主沒發現之前溜回去，繼續養病。

“趁熱送去。”沈月璃病懨懨地躺在床上，時不時掩咳嗽一聲，但眼中的的笑意卻泄出來，藏都藏不住。

這些桃膠銀耳羹，沈月璃分出來三碗。一碗送去東廠，一碗留給幽蘅公主，一碗給沈老太太。

而此時看到沈月璃眸中的笑，穗穗遲疑地看了看自己手中要給沈老太太的食盒。

“小姐，咱們得地，不能讓對方知道。”穗穗忍不住小聲提醒，“要不奴婢直接下到老夫人的茶水里吧？”

沈月璃：“？”

“你以為我下毒呢？”沈月璃了把穗穗的臉蛋，笑罵：“讓你去你就趕去！”

原來竟然不是毒麼？

穗穗狐疑地看了眼手里的桃膠銀耳羹，莫非是想多了？

“把東西送到了就趕回來。”沈月璃叮囑道。

穗穗約覺得這里面必然有什麼問題，但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見沈月璃淡然的模樣，也不像是會想不開實名下毒。

既然不會牽連到家小姐，穗穗索不想了，拎著食盒朝老太太的牡丹苑而去。

穗穗才去了一炷香，就狼狽地回來了。手中拎著個稀爛的紅木雕花食盒，但好在穗穗人還算平安，服頭發只是被風吹得略顯凌，微微著。

“傷了沒？”

“沒。”穗穗搖頭，“奴婢跑得可快了。”

沈月璃撲哧一聲笑出來。

穗穗忠誠，但不是個傻的，而且還會些武功，沈月璃不怎麼擔心會被沈老太太傷到。

“銀耳羹喝了嗎？”

“……”穗穗無奈，“小姐……老夫人怎麼可能會喝呀。”

老夫人一看到那沈月璃表孝心的銀耳羹就聯想到自己是為何需要“表孝心”的，當場氣炸，怒摔瓷碗。也不知那老太太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怨氣，摔了還不夠，還要跺腳去踩。

結果銀耳羹粘膩且，老太太一腳下去打了，重重摔到了地上。

殺豬般的嚎響徹整個牡丹苑。

聽到穗穗的描述的沈月璃趴在被窩里，笑得不行，“……唉，那真是可惜了。”

可惜特地為沈老太太加的好料。

——糖鹽醋，小小的一碗銀耳羹，被放了快一半的料。嘗上一口，絕對酸爽到靈魂出竅。

“小姐是想讓皇上知道，老夫人摔了您親手做的銀耳羹？”穗穗后知后覺明白了過來。

原來白日里小姐說要去給沈老夫人添堵，給公主出氣，并沒有因為公主的擔憂阻攔而放棄，家小姐甚至因此想了個更為妥善的，傷不到自己卻又能達到目的的法子。

而這法子，也本挑不出任何的錯跟疑點——

沈月璃雖然在皇上眼中心機頗深，但那也是為了救那被冤枉的娘。如今因為為了救娘而“害”了祖母，心中過意不去地送一碗親手做的羹湯也完全說得過去！

畢竟沈月璃曾經十分被關注，哪怕沈老太太那麼對，也仍舊期著祖母在夸獎喜沈青曼之余，能分出一點點在上。

這樣缺的沈月璃，怎麼可能會做出算計祖母的事呢？

可是被祖母擰那樣都不會告狀的人呀！

還是實在沒法子了，才小心翼翼地讓皇上知道這件事，把自己委屈的娘親救出來呢！

穗穗簡直佩服地五投地。

“低調低調。”沈月璃對上穗穗的星星眼，笑，“咳咳……那老刁婆了這麼大的‘委屈’，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怕不是逮誰咬誰。今日起你就在我邊，盡可能別出門——咱們只需要做出一副失落失的低調樣就行。”

到時候，自然有皇上收拾們。

不念皇上從輕發落，不滿皇上的罰在家撒潑，還不知悔改。雖然沒能達“待”病中的嫡孫，但偏心眼至此，也在皇上心目中也留下了極差的印象。

然后皇上就會對這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沈老太太繼續查下去，并很快就知道，這些年沈老太太吃幽蘅公主的用幽蘅公主的，幽蘅公主不給，就仗著自己婆母的份搶過來，之后還四宣揚那兒媳婦不孝順苛待。

老太太不僅著公主的待遇，還妄想讓公主親自服侍！

“你的良心不會痛麼？”

夜深人靜，月華傾瀉滿床。沈月璃臥房的窗戶大開，窗邊站著一抹修長的影，彎腰注視著床上睡的。

沈月璃：“……”

“段爺……”沈月璃了額角，“咳咳……臣子弱，經不得您這驚嚇。”

睡得正香的時候突然發現房間里有人……這誰能抗得住啊！

沈月璃并沒有發現此刻嗓音帶著剛剛睡醒的小鼻音，撒似的帶著勾兒。

發現床邊的人是誰后，沈月璃就放松了下來，困意重新席卷。抱著被子，睡眼迷蒙地打了個哈欠，“……良心麼？”

茫然地了心口窩。

“不痛啊，那老刁婆都是自作自，我又沒陷害……”

說著，沈月璃翻了個，拍了拍床，含混道：“這麼晚了……您也趕睡吧……有事兒您明天……再說……”

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輕，很快，呼吸再度均勻起來。

段容玄：“……”

小東西，這麼沒警惕的麼……

不僅安心睡著了，還邀請他同床共枕？

他瞇了瞇眼睛。

真當他是什麼正人君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