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曼傷還沒好，此刻臉蒼白，一副弱柳扶風的病弱模樣，惹得沈川立馬住了口，連忙扶住沈青曼，擔憂極了。

“你怎麼跑出來了？這麼大的風……”同樣是責怪，對沈青曼卻是輕了許多。

沈月璃冷眼看著面前的父倆一派和諧的模樣。

沈青曼不愧是沈青曼。

不過短短幾日，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讓之前對頗有埋怨的沈川毫無芥地重新寵起了。

沈月璃扯了扯角。抬起頭來，恰好同不遠的連樾目相對。

連樾本來正擔心地看著咳嗽不止的沈青曼，察覺到沈月璃的視線，回過去，卻見那面團似的人兒滿眼含淚，神悲傷。

連樾一怔。

跟“面蒼白”的沈青曼相比，沈月璃更加憔悴瘦弱，仿佛風一吹就能倒似的。此刻搖搖墜，旁邊的沈青曼雖然虛弱了不，但是跟沈月璃卻是兒比不了的。

站在一，反倒顯得沈青曼面紅潤，端地一副健健康康的模樣。

不知怎麼回事，連樾看著這樣的沈月璃，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似的。

“兒，兒自覺愚鈍，不惹爹爹喜歡……于是求了小郡主，日后兒跟隨小郡主一起來上書房進學，只盼不給爹爹丟人……”沈青曼輕聲道。

沈川眉心舒展，甚是寬：“這才是我的好兒啊！”

隨即又更加地對沈月璃恨鐵不鋼。

瞧瞧大兒，滿腹詩書，卻仍謙虛地主來上課……

曼兒想去上書房還得去求小郡主，沈月璃不用求就有的機會卻不學無！

沈川剛要轉頭繼續呵斥沈月璃，卻聽見旁一聲驚呼。

“小姐！”

皇后給沈月璃撥了幾個宮，讓們仔細照顧著。而此刻這群宮們手忙腳，連同穗穗一起朝沈月璃涌過去。

沈青曼被宮狠狠推了一把推到一邊，還被踩了一腳，連胳膊上也不知被誰的指甲劃了一道。可當憤憤抬頭，卻本認不出來是誰干的。

沈青曼勉強站穩，死死攥著手中的帕子。

想舊計重施，然而所有的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走了……

沒人關注。

*

天剛亮的時候沈月璃就離開了儀宮……不到半個時辰就又回來了。

不過，是豎著出去，橫著回來。

“沈侯爺這是什麼意思？倒也不至于寵庶滅嫡到這地步吧？”沈川一進儀宮的門就被皇后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皇后臉難看極了。

為了讓沈月璃留在儀宮，可是跟那小姑子再三地保證絕對不會讓沈月璃一一毫的委屈，絕對把沈月璃喂得白白胖胖的。

結果這才第二天呢，沈月璃就犯了病暈過去了！

這讓臉面往哪兒擱？

沈川自知理虧，但他還是忍不住道：“皇后娘娘，臣哪里偏心了，分明是沈月璃……”

“分明是熬夜看話本？”皇后眸一瞪。

見沈川不語默認，皇后冷笑了一聲：“月璃進宮還帶著話本來？行李都沒帶，哪兒藏話本！”

“還是說沈侯爺覺得，本宮宮里有話本？”

姜皇后德才兼備，是難得的賢后，年輕的時候也是出了名的才。

懷疑母儀天下的皇后宮里有話本？

這跟質疑一個鞠躬盡瘁的直臣家里全是骰子牌九一樣冒犯。

“那，那……”

“昨天晚上熬夜繡荷包呢！”皇后將如意拿來的籃子劈頭蓋臉地丟給沈川，“你自己看看！這就是你日說的，好吃懶做不學無的兒！”

籃子里，繡了一半的牡丹栩栩如生，比發還細的線彰顯了其主人的用心與刻苦。偶爾的幾針略顯生，但不妨礙整的。

哪怕是大老如沈川，也能看出來要繡這樣，花費的時間必然不會。

“這……沈月璃繡的？”沈川瞪大了眼睛。

被晾在一旁跪著的沈青曼也不由得愕然。

……這怎麼可能？

沈青曼旁的丫鬟春兒立即道：“皇后娘娘！您莫不是被二小姐給騙了吧？二小姐可不會什麼繡活兒……”

“啪啪！”

春兒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箭步沖上來的如意左右開弓，干脆利落地連扇了兩掌。

“放肆！什麼東西，也得到你話！”

春兒的臉蛋當即腫了起來，驚恐地捂著臉跪伏在地，瑟瑟發抖。

皇后眸一挑，斜睨了眼春兒，嗤笑一聲：“這小丫鬟把本宮當傻子……沈侯爺也如此想？”

“……臣怎會有此意！”

“這繡法兒是本宮親自教月璃的，本宮看著月璃繡的。會不會紅，還用得著你們侯府的丫鬟來告訴本宮？”

沈川臉紅脖子。

他自然是不信沈月璃會繡這麼好看的牡丹的——明明去年除夕的時候才繡了只慘不忍睹看不出來什麼玩意兒的東西被沈青曼給比了下去，這才過去幾個月，怎麼就突然有如此功力了？

但是皇后向來公正，雖然興許會因為喜歡誰而偏袒，但卻絕不會說假話。

這……

如意忍不住蹙眉道：“沈侯爺若當真認為自己不偏心，就去看看月璃小姐的手指頭——那手指被繡針刺了一手的泡，紅腫地筷子都拿不穩……”

這讓誰看了都忍不住心疼，尤其傷的還是又乖又、弱多病跟瓷娃娃似的的沈月璃。

“你們侯府后院的爭斗，本宮本來管不著。”皇后疲倦地眉心，淡淡道：“可你們偏要把本宮牽扯進來。”

“既然如此，那本宮就摻和一腳。”

心里七上八下的沈青曼忽然有種不詳的預。

“自今日起，你家那庶也不必去上書房了，來儀宮伺候月璃。什麼時候月璃徹底好了，什麼時候再離開。”

“……皇后娘娘！”沈青曼猛地抬起了頭，不甘地咬著瓣。

不，不用去上書房了？

這可是忍著傷痛求了小郡主許久才求來的機會！

皇后怎麼可以一句話就讓的努力全部付之東流？

皇家沒搭理，撐著額頭，淡淡道：“沈侯爺可別覺得心疼，嫡庶有別。別人家里，庶伺候嫡的多了去了。”

“既然沈侯爺嫡庶不分，那本宮就幫你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