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玉蝶樓離開回家的路上, 系統突然有而發：【可能這就是命吧。】

明明是電子合音，卻難掩其話語中的欠打與得意。

想當初它綁定岑鯨，發現岑鯨是條不懼生死, 本不想做任務的咸魚后，它著實過了一段擔驚怕的日子。

期間它一度瀕臨自，哪怕僥幸存活，它也以為自己只是運氣好。

誰能想到, 它的未來，早在它綁定岑鯨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哪怕岑鯨就這樣一直咸魚下去, 依舊有人愿意為過往的所作所為，亦或者僅僅是為那張臉, 而對好。

系統還憾：【可惜我不是S975，攻略目標不涉及玉蝶樓東家云息，不然又是一筆好進賬。】

它飄得不行, 一時竟產生了全世界都岑鯨的錯覺, 還跟岑鯨提議：【宿主，你說你目前已經發了兩個攻略目標的好度, 其中一個還滿值了, 要不要再發一個？說不定這麼多年過去，岑奕已經不恨你了, 皇帝也對殺你一事追悔莫及呢。】

岑鯨一如既往地忽視系統, 當它不存在。

系統也習慣了岑鯨對它的無視, 自顧自說道：【皇帝的行蹤不太好掌握，沒關系, 還有岑奕, 系統管理局不會頒布完不了的任務, 之后你可能有機會到邊境去，或者岑奕可能會從邊境回來，實在不行我們就去找葉錦黛，雖然不想承認，但S975確實比我厲害，它能實時獲取攻略目標的行軌跡，只要找它聯手，說不定……】

系統喋喋不休，沒有發現岑鯨在聽見系統說岑奕可能從邊境回來的時候，眼睫輕輕地了。

回到家，姐妹倆去換了服，準備等大哥白春毅回來，三人就啟程回書院去。

等待期間，白夫人過來找們，說是家里準備換一間大點的宅子來住，過幾天就去看地方，問們對新家有沒有什麼需求。

岑鯨倒是沒什麼需求，好養活得很。白秋姝想了想，說旁的無所謂，自己就想要一個稍微空曠點的地方，這樣在家也能放遠靶練箭。

“就想著舞刀弄槍。”白夫人點了點白秋姝的額頭，雖然更希白秋姝能跟二姐白夏嫣或岑鯨一樣學文靜些，但眼看著進書院都好幾個月，也不見白秋姝在這方面有所長進，京城的風氣又比青州開放，子習武也不會被人說閑話，也就由著去了。

至是個長不是。

岑鯨以為們要等到傍晚，才能把白春毅等回來，結果還沒到申時，白春毅就回來了，還著急忙慌地要往書院里去，弄得白夫人以為出了什麼事。

白春毅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對，強下緒對白夫人說：“娘，我可是要參加明年春闈的人，抓時間學習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白夫人：“對對對，你看我最近忙的，竟把最重要的事給忘了。你等等，我昨日從你爹下屬的夫人家里討來一副藥方子，說是專門給備考學子喝的，能安神醒腦，家兩個小子都喝這個。我這就人按方子去抓幾幅回來，你帶去書院，花幾個錢書院的雜役每天替你煎一幅，睡前喝。要有效果啊，我就再人給你送。”

白夫人說著，起人抓藥去了，在離開后，白春毅眼底再一次流出焦躁和憂慮。

等抓了藥，收拾好行李，白家兄妹三人又一塊回了書院。

路上岑鯨發現白春毅似乎有話要對自己說，但又礙于白秋姝在，始終沒能說出口，于是便在抵達書院后，提出讓白秋姝先回宿舍，又邀請白春毅到中庭走走。

兩人來到中庭，發現中庭校場熱鬧，好些個不回家又不學習的學生自己組織了活，又是柳，又是擊球，舉辦得熱火朝天。

岑鯨看了幾眼，便問白春毅：“表哥可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白春毅：“你知道？”

岑鯨：“知道什麼？”

白春毅張了張，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把自己擔心的事告訴給岑鯨聽。

自從那日岑鯨被挾持后，燕先生的份就已經傳開了，很快一些學生便收到家里來信，要他們與岑鯨好。

所以岑鯨在返校后到的熱待遇，也不全是出自對的欽佩，也有一部分，是家里人的授意。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那些人家認為，燕丞相會去明德書院任教，可能不是因為長公主殿下刻意為難，也不是燕丞相想要在書院尋覓人才，為自己的班子增添新鮮。

而是沖著跟岑吞舟極為相似的岑鯨去的。

如今這世上只有岑鯨知道，燕蘭庭與岑吞舟的師生名分全賴當年是燕蘭庭的主考，真要算起來，和燕蘭庭同一屆考上進士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的門生。

可其他人——哪怕是當初的岑府舊人都以為，岑吞舟是燕蘭庭正正經經的老師，不然岑吞舟當年為何會那麼照顧燕蘭庭？燕蘭庭又為何會在岑吞舟死后，只為給岑吞舟出口氣，就把岑吞舟的尸骨移進自家祖墳？

這分明就是因為他們師生之間，父子深！

甚至還有人翻出了岑鯨舅舅白志遠前陣子升遷的事作為依據，認為只要能搭上岑鯨，說不定就能得燕相青眼。

岑鯨：“……燕先生不是那種任人唯親的人，舅舅的才能也在那擺著，絕非是靠我才獲得遷升。”

白春毅也是這麼想的，可旁人不這麼想啊。

今日他去赴宴，竟有人打聽他與岑鯨表兄妹之間是否有婚約，顯然是打起了岑鯨的注意，想要娶過門。

書院雖不讓男學生私相授，但要是家里給訂了婚約，再到書院報備一番，便不算違反院規。

那些人若是真心喜歡岑鯨也就罷了，可他們分明就是把岑鯨當了平步青云的梯子，這白春毅如何能忍！

向來八面玲瓏的白春毅第一次撂了同窗的面子，直接就從席宴上退了。

白春毅說完自己今天中午的遭遇，對著岑鯨千叮嚀萬囑咐，讓一定要亮眼睛，決不可被心有算計之人騙了去，還說自己定要在明年考取功名，即時朝為，就能有底氣和父親一起護，絕不讓人欺負。

岑鯨沒想到還有這一出，點頭答應白春毅，說自己會小心，也讓白春毅別給自己太大力。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被人住——

“岑鯨！”

他們一起朝前方看去，就見安如素從明德樓里出來，招呼岑鯨過去。

白春毅：“去吧，我也回東苑了，你記住我的話，千萬留心。”

岑鯨：“知道了。”

兩人揮別后，岑鯨走到安如素面前問有什麼事，安如素側著抬頭看了眼后的明德樓，說：“殿下你過去。”

岑鯨訝然：“殿下找我？”

安如素帶著岑鯨進明德樓，朝明德樓二樓走去：“殿下在二樓有間書房，放著書院學生的資料與每次考試的卷子，還有書院每次例會的記錄，那些記錄原本是讓一個學生來記的，可那學生上個月嫁了人，便再沒來書院，之后陸陸續續換了幾個人來替，卻一直都找不到適合的人選。方才殿下突然提及此事，說讓你來，還說你就在樓下，讓我過來喚你上去，把之前幾次的記錄都整理好給看看。”

岑鯨：“我來？”

安如素：“試試吧，若不行，殿下也不會要你來接手。”

安如素帶著岑鯨來到二樓，敲響了那間獨屬于蕭卿的書房：“殿下，我把岑鯨帶來了。”

蕭卿邊伺候的嬤嬤從里面打開了門。

安如素領著岑鯨進去，二人行過禮后，坐在桌案前看學生績的蕭卿頭也沒抬，就指了指一旁擺著筆墨與例會記錄的桌子，讓岑鯨干活。

岑鯨只好乖乖照做。

的想法是，多出些紕，讓蕭卿覺得不頂用，就能換別人來干這活。

因此整理記錄的時候并不專心，還聽了一耳朵蕭卿跟安如素的對話，甚至連安如素什麼時候走的都清清楚楚。

安如素離開后不久，蕭卿突然問：“難得回一次家，怎麼這麼早就回書院了？”

突如其來的寒暄，岑鯨思考了一下自己要不要裝出一副寵若驚或惶恐不安的樣子，可最終還是因為怠惰，選擇維持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回說：“家中兄長明年就要下考場，不可耽于玩樂，我便同他一塊回書院了。”

蕭卿調查過岑鯨，自然知道口中的“兄長”，指的是表哥白春毅。

于是蹙起眉頭，又問：“方才看見你和你表哥在樓下說話，怎麼，你家里已經把你許給他了嗎？”

“不曾。”岑鯨說：“兄長待我同手足，我亦如是。”

蕭卿這才舒張眉眼，輕輕地“唔”了一聲，又復低頭去看面前的學生績，沒再同岑鯨說話。

岑鯨草草整理好例會記錄，已經是傍晚。

扭頭看向窗外，見殘如，便在心里點了點頭——

很好，沒下雨，吉利的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