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秦簡銷假回來了。

兩天沒來學校，回來后逢人就聊，話題還很有針對。

和男生們聊籃球足球與手辦, 和生們聊某某家新出的甜品和茶，男通殺，好像就沒有他秦簡聊不了的天。

蘇云韶很是佩服，在群里問：【他以前也這樣？】

雷初曼：【以前只有周一。】

趙晴畫：【這回大概是連著周末和傷休息太久，憋不住了。】

柏星辰：【話嘮一個。】

秦簡今天的話嘮程度有點厲害, 聊了一整個早自習, 短短的課間十分鐘也不放過, 上課時間都在專心致志地和人聊天。

看得幾人都開始好奇他究竟有多話要叨叨，又要叨叨多久。

直到午休, 一行人去食堂包廂吃午飯，秦簡終于說出他反常一早上的理由：“我打聽過了，許敦的高中確實有收保護費的現象。”

雷初曼沒想到秦簡忙了一早上居然是去打聽這個，驚訝得不行。

“這種事不應該去許敦的高中問嗎？”就和他們上次去院打聽蓋潔的事一樣。

秦簡翻了個白眼：“你傻不傻？”

雷初曼不滿地瞪眼, 柏星辰對解釋道：“除非不想在那所高中讀了或者本有一定實力、靠山, 不擔心會到收保護費人的擾，否則不太可能把這種事說出來。”

蘇云韶也說：“和八卦不同，保護費是敏話題，如果其中還有, 我們隨便過去打聽很容易打草驚蛇, 反而找不出背后藏的真相。”

秦簡總結起了一上午從各方收來的報。

簡單來說：許敦所在的高中有三方勢力。

一方是以年級前幾為中心專心學習不管其他的學霸黨，一方是大多學渣聚集而吃喝玩樂的校霸黨，第三方是績不好不壞去哪邊都不太對的中立黨。

“收保護費的肯定是校霸黨, 吃喝玩樂哪一樣不要錢啊？”雷初曼十分篤定。

秦簡樂了, “嘿, 以績取人了吧？”

年搖搖手指，一臉神兮兮的表，等所有人都看向他，這才公布最終答案：“三黨都收！”

趙晴畫大吃一驚：“這麼黑的嗎？”

雷初曼皺眉：“收保護費是個別現象也算正常，可要是全校學生都參與進來，那就麻煩了。”

柏星辰的關注點不同：“為什麼會三黨都收？”

蘇云韶關注的地方更不同：“老師和家長知道嗎？”

“這件事麻煩就麻煩在這！”秦簡拉三個碗過來，擺三足鼎立的姿態，“不僅知道，還很支持。”

四人：？？？

這是什麼奇葩的老師和家長？

“更的況，許敦那小子不肯，非得讓我分一張平安符給他。”秦簡拍拍口袋，“符我已經準備好了，放學后去找他，你們去不？”

雷初曼把剛剛收到的那個白眼翻了回去：“故事說一半再問別人去不去，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小仙男哪有良心這玩意？”秦簡哼哼兩聲，對著雷初曼那是相當的不客氣，轉過臉來再看蘇云韶又笑得有些討好。

“云韶啊，你看這里面會不會有厲鬼作怪？”

雷初曼本想罵秦簡區別對待，一聽這話就知道秦簡在想什麼，不止沒拆臺，還配合上了。

“我覺得還是很有可能的，如果沒什麼不得不收保護費的特殊況，就算家長私底下支持，學校也會整頓校的不良風氣。”

趙晴畫一頭霧水：“厲鬼和收保護費什麼關系？”

柏星辰：“鬼用的貨幣和人用的貨幣應該不一樣吧？”

蘇云韶“嗯”了一聲，“鬼用的是冥幣，但不是所有香燭店能買到的紙錢、元寶都是冥幣，其中也涉及到真假冥幣的問題。”

秦簡呆了：“冥幣也搞真假那一套？”

趙晴畫：“閻王不抓賣假冥幣的人嗎？”

雷初曼：“閻王不能管活人吧？”

柏星辰：“假冥幣的大量流會擾地府的市場經濟秩序，肯定要整頓。”

“閻王的職責僅限地府一界，人間不歸他管，所以這些罪責會等到賣假冥幣的人死后到了地府再一條一條清算，賣得越多，罪責越重。”

小伙伴們和鬼怪的牽扯越來越深，提起地府和罪責，蘇云韶就多說幾句，“地府有大小地獄之分，人們通常所說的十八層地獄是大地獄，每一層大地獄之下還有十八層小地獄。”

這番違背常識的說法可是把四人給驚呆了。

秦簡：“我的姥姥呀，那加起來不得有324個小地獄嗎？”

雷初曼：“仔細想想也不算特別意外，以前人，十八層地獄就夠了，現在人口暴漲，犯事的鬼越來越多，可不得增加牢獄面積嗎？”

趙晴畫：“聽你這麼一說，還有道理，指不定什麼時候還得多出個中地獄來呢。”

明明是很奇異的靈異鬼怪事件，生生地被殘酷的現實變得科學了那麼點。

柏星辰這個鑒定的無神論者都覺得閻王難，等等……“云韶，地府有幾個閻王？”

國有不傳說，有的說地府只有一個閻王，有的說地府有十個閻王。

可隨著時代的發展，沒準十八層大地獄都有一個閻王鎮守，變十八個了呢？

這個，蘇云韶還真不清楚。

“我只是人間一個小小的天師，只見過一個閻王。”就這，還是為了巨額債務主追上門來討債才見到的。

可惜，不知什麼原因失去不記憶，有關欠債這部分的記憶全無。

要不是和閻王之間纏繞著許許多多的因果線，還真不相信自己曾經做下過那麼混賬的事。

“云韶？”

“怎麼了？”蘇云韶回神。

“閻王長什麼樣，威嚴嗎？霸氣嗎？”雷初曼雙眼閃閃發亮，狗和八卦的特點一下子蓋過對閻王的害怕。

趙晴畫據理力爭：“畢竟是千千萬萬年來一直執掌地府的主人，肯定比古代的皇帝要更有威嚴和氣勢，說不定和很多修仙小說里寫的一樣，修為高的人都把自己的臉遮起來，不讓別人看呢。”

秦簡：“……”

柏星辰：“……”

那可是掌管生和死的閻王，你們倆就不能關注點值之外的東西嗎？

們這麼一問，蘇云韶很自然地進行回憶，想找到合適的語言來形容閻王的值與氣勢，結果……一無所獲。

越是努力地去想閻王的臉，那張臉就在記憶里變得越來越模糊。

不說過目不忘，蘇云韶的記憶力還是相當不錯的，不至于會把出場那般驚艷的人忘一團馬賽克。

除非……他本人不愿意被人記住。

居然小氣到這個地步了？？？

“很好看。”蘇云韶回想不起閻王的臉，但是大致的裝束和那晚的出場沒有忘，“有一種月下公子的驚艷。”

那一天，因為蘇爸蘇媽的到來猶豫要不要跟他們回去，心中有事睡不著，在大桃樹下的躺椅上賞月。

他穿著一繡著彼岸花的黑袍，從桃樹中走了出來。

跟個桃花妖似的。

月如水，灑在他的側臉和袍上，擺上一朵朵艷麗的紅彼岸花仿佛活了過來，歡快地向蘇云韶招手。

那一瞬間，似乎看到了忘川河邊迎風綻放的彼岸花海，一無際，如夢似幻。

蘇云韶還沉浸在如此神奇的刺繡技藝之中，就聽那人黑著臉說：“本王終于找到你了！還鬼！”

礙于那句話的煞風景程度舉世無雙，此時此刻，蘇云韶必須補充一句：“月下公子世無雙，前提是他不說話。”

四人：“……”還押韻哈？

下午放學后，五人不急著吃飯，打車前往許敦所在的高中。

秦簡一通電話把許敦出來，六個人在學校附近找了家餐館，定下包廂一邊吃一邊說。

得到平安符，許敦自覺安全有了保障，心里舒坦不。

但是說之前，他還是很不放心地再三叮囑：“這件事從我的里說出來，你們左耳進右耳出，千萬不要再告訴別人了！”

秦簡不耐催促：“行了，別磨磨唧唧的，趕說！”

許敦還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樣，見此，蘇云韶從包里出一張靜音符甩到包廂的門后，“放心說，別人聽不見。”

許敦樂顛顛地跑到包廂門外，卡在門中間，神奇地發現包廂側聽得見聲音，包廂外側本聽不到里面在說什麼。

他放下一百二十個心，關上門回來，說了起來。

“你們聽說過三年前我們高中發生的三起跳樓自殺案嗎？”

“嗯？？？”

三年前，秦簡幾個還在讀初二，即將要就讀的高中也早早定下，并不清楚其他學校的事。

蘇云韶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多月前來到這個世界，一周前才來B市。

見他們五個一無所知，許敦的訴說立馬上頭。

“我們學校的師資力量在整個B市都是排得上號的，學校每年都能出幾個考上清北的大學霸，三年前……”

三年仿佛是一個大循環，每隔三年就會出現不優秀的學生。

那一年，優秀的學生尤其多，可學校的清北推薦保送名額是固定的。

一生只有一次的高考，很可能因生理心理等各種原因發揮失常，有了保送名額，相當于有了一張保險單。

學霸們為了那幾個名額差點爭破頭。

結果，就在保送名額確認公布的那一天，常年考年級第一第二的那位學霸墜樓了。

大白天的，就在課間，從實驗樓樓頂掉了下來。

而死者的名字，就在保送名單上。

“更可怕的是……”許敦打了個寒，“學校一共有三個保送名額，在那之后，另外兩個也死了，同一個地點，同樣的死亡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