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醫師說過，慕容久久的失憶，多半只是暫時的失憶，也許幾日就會恢復，也許幾個月，最長，也許幾年才能恢復。

但終究都會恢復，變以前的那個慕容久久。

那個除了對百里煜華外，對誰都可以狠心絕的慕容久久。

盡管那一聲煜華，只是在無意識，或者說是過去習慣口誤，事后也不再記得，但無殤的心里，卻還是浮出了一抹不舒服。

在明璃。

那日紅妝喜燭，便是這樣與百里煜華徹夜安眠嗎？

但那時，他卻正在被百里煜華派出的人馬，狼狽的趕出了明璃。

他們曾近那樣的相，只是不知道，若百里煜華看到現在的慕容久久，這個對他全然不認識，只對他無殤言聽計從的慕容久久，會是怎樣的心？

他很期待！

他也要讓百里煜華知道，就算是種在他明璃的牡丹，帶到西岳，同樣還是可以盛開的。

長夜漫漫。

孤燈長明。

第二日，毫無疑問額，慕容久久一覺就睡到日上三竿，等醒來的時候，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床上，看著側，被過的被褥。

“主母？”

青進來的時候，慕容久久正在發呆。

然后忽然轉過頭來，面非常古怪的道：“青，昨晚，昨晚……”

“昨晚家主留下來親自照顧的您，”青笑著接過了話茬，第一次見過的那個主母，淡然清愁，著一種冷然與孤高。

現在的主母，頂著同一張臉，卻單純的像個孩子。

果然，這麼一說，慕容久久不爭氣的再次紅了臉，“他，他跟我一起睡的？”

“自然，家主與主母是夫妻，為何不能住在一起？”青覺的理所當然，心想，不管家主過去對主母如此，家主對應該也是有心的。

不然高傲如家主，又怎麼可能照看主母一夜。

“那他什麼時候走的。”

“家主天不亮就離開了。”

“他日日都起的這麼早嗎？”

“家主素來勤勉。”

“那他不累嗎？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都起這麼早？”

“咦，主母怎麼知道，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青覺的新鮮，似乎還沒有人仔細數過。

慕容久久皺眉繞了繞頭，“不知道，反正我就是知道。”

然后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二人這樣一問一答，一邊說話，青一邊伺候著慕容久久起了，疊起了被褥，幫凈面，準備了早膳。

吃過飯后，慕容久久又開始坐在門口的椅子上，一直的張著門口，在等無殤，每次無殤來的時候，他都是從那條道上來的。

“嘶嘶……”

悉，或者說，應該是敏的聲音傳來。

小青攀在門外的廊上，可憐兮兮，小心翼翼的探著頭。

慕容久久正要條件反的跳起來，卻被青眼疾手快的攔住，“主母無需害怕，這條圣靈蛇，的確是您的寵，相傳，圣靈蛇與其主人，脈為契，心靈相通，您為什麼不試著重新召喚它呢。”

這麼一條圣靈蛇，棄了多可惜啊。

慕容久久想起昨夜無殤的話，覺的無殤肯定不會騙，既然無殤都那麼說了，應該錯不了。

于是不得不大著膽子，與攀在廊上的小青，短短對視了幾秒，用心與它流了起來，竟發現，這條青蛇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猙獰嘛。

……不如我取名它小青吧，小青好嗎？

這時一個含笑的聲音，忽然在慕容久久的腦海里回響，似乎邊還站了很多人，很多悉的人，影影錯錯。

都給無比親切的覺。

但當想要仔細去回憶，卻是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小青。”

一念至此，慕容久久輕輕的喚出了小青的名字。

小青仿佛一下掃除了連日的霾，忽然歡快的吐著信子，扭著蛇軀，主人恢復了，主人終于恢復了，它終于不用在外面挨凍了。

它要睡在主人的被窩里。

刺溜一下，小青修長的粼粼蛇軀，已經化作了一道青點，猛的就竄上了慕容久久的袖。

“啊……”

慕容久久哪里是恢復記憶了，只是念出了小青的名字，還沒來得及回味，就見那條大青蛇朝‘兇猛’的竄了過來。

一聲慘。

于是，眾人清楚的看到，一道青的蛇軀，以一道完的弧線，遠遠的拋飛出去，最后啪嗒一聲，落了厚厚的雪地里。

小青哭了。

主人，你究竟是腫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無殤的聲音，自后的不遠響起。

慕容久久委委屈屈，淚眼汪汪的轉過來，看到無殤就撲到了他的懷里，哭訴道：“青騙我，說大青蛇不會傷害我……嚇死我了。”

聞言，青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以為首，后一干奴婢，紛紛誠惶誠恐的就跪在了地上，仿佛末日來臨一般。

“奴婢不敢欺騙主母……”

“到底是怎麼回事？”

無殤擁著哭的搭搭的慕容久久，面了一。

青當即額頭見汗，將剛才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此事以后不必太急，那條蛇幫主母照顧好了，待心好些的時候，我會親自告訴，”無殤的面，這才緩和了一些。

見家主沒有怪罪，眾人方才如蒙大赦。

“沒事了。”

見慕容久久執拗的摟著他的腰不松，無殤眸輕閃，隨即莞爾一笑，那笑竟是暖暖的，猶如三月的楊華，卻是無人敢來欣賞。

“乖……”

“無殤，你走的時候，怎麼也不說一聲？”

慕容久久卻是附在他的肩頭，悶悶的道。

“看你的睡的香，怎麼忍心打擾，”無殤像是哄小孩子般，輕的緩緩道，而這份輕，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那你以后還是狠心點吧，我不想一個人醒來。”

慕容久久依舊顯得悶悶不樂。

“好。”

無殤笑著答應，“還不快松開我，雖說你我是夫妻，也不用讓這一院子的人這麼看著我們吧？”

是啊，現在一院子的人都看著們呢。

慕容久久忽然老臉一紅，更不敢起來了，幾乎要將自己的頭藏進無殤的懷里，“丟死人了，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