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一個人怎麼在這里？”

又被發現了嗎？

君昔漠然抬起頭，斂起了他面上的猙獰與厭惡，看到一個裝宮，正朝他緩緩靠近，似乎有些怯意，又似乎膽子很足。

君昔埋在暗的眉目，輕輕的一，嘲諷道：“他們都說我是妖孽，你怕我？”

“不，奴婢不怕……”

這宮似乎想笑，但試圖了幾次，都沒笑出來，反倒有種僵的難看。

“殿下，這里冷，您還是回宮吧。”

“不，我喜歡這里，我喜歡在這里聽那些宮里的鬼魂，說悄悄話，你聽到了嗎？他們哭的好凄慘啊，”君昔詭異一笑。

宮嚇的面上一抖，“殿下，您不要瞎說啊。”

“我沒有瞎說，不信你過來聽。”

君昔將面容從暗抬起，這張臉，的好似不存于人間，只需一眼就能攝了人的魂魄，然后他抬起一只手掌。

他的手，白的好看，好似這世間最昂貴的冰玉打造，致的讓人恨不得收藏起來。

宮眼底，立刻閃過了陣陣癡迷。

不過是這儀殿最低三下四的奴婢，雖然眼前的太子，只是一個不得寵的，但若自己能為他的妾室，想必，應該也是能得到些好的。

畢竟皇后娘娘還是很疼太子的。

正是抱著這樣的心思，這宮才主靠近了君昔，伺機引起他的注意和喜，但是忘了，這世間，越是麗的東西，就越是有毒。

并且是毒骨髓。

“你聽到了嗎？”

手掌間冰涼的覺，一個激靈讓這宮清醒了過來，這才想起太子說的話，這里，這里有鬼魂說話的聲音嗎？

“奴婢，奴婢沒聽到……”

“你想做本宮的侍妾？”

著君昔逐漸笑如花的容，宮一愣，忽然覺的這張臉，的泛著妖氣，慌忙搖頭，“不，沒有……”

“真不乖，居然撒謊，世間之人，都如你這般口是心非。”

君昔的笑，逐漸轉冷，他的嗓音婉轉而富有挑逗，卻也重重殺機。

下一刻，他毫無預兆的將那宮頭一把拉進，拔下了頭上的頭簪，直的就送進了宮，纖細的頸項。

“不守婦道……”

他忽然冷冷的暗啐了一口，但心里卻不知是在罵這個宮，還是那個他難以啟齒的人。

宮狠狠的掙扎的一下，便立刻驚恐的瞪大了眼，任憑咽的鮮，肆意的噴涌而出，染紅了前的衫。

然后無力的垂倒在地。

明明是一副猙獰無助的畫面，君昔卻笑的看著，問：“你聽到鬼魂在說悄悄話了嗎？呵呵……其實我也沒有聽到，我自己，便就是這皇宮里的鬼魂嘛。”

他自嘲的笑著，轉過了。

但這一刻之后，他卻再不是那個無辜怯弱的年了，他麗的目中，開始時常泛起一種肆的妖氣，很。

……

大年夜。

自夜開始，城樓上的煙花就沒有停下過，似乎在刻意渲染著眼下的盛世太平。

花園的空地上，早有朝中新貴的公子小姐們，出來玩耍了，他們或圍在一起放竹，眷則三五群的各自嬉笑。

其中的最高興的，就要數長公主之子，蘇羽澈了。

這個人，似乎總那麼高興，他的各種吆喝聲，走到哪里都能聽到，真是讓人生厭。

“太子殿下。”

君昔只是匆匆路過，正要暗自離開，眼前卻多了一個人，他站的筆直，分明與他一般大的年紀，卻要顯得更加的鎮定。

“楚稀玉。”

若算起來，他應該算是君昔的表弟。

不過二人一年都見不了一次，君昔一點都沒有親近的意思，反倒看到他總是跟在蘇羽澈的邊，玩樂的時候，恨不得殺了他。

他不開心，旁人便沒有資格這樣開心，君昔是這樣想的，但是他卻沒有實力這麼做，只能乖乖的點了點頭。

然后轉離去。

不過在君昔轉的時候，他在不遠的閣樓上，忽然看到了一個影，分明是個很模糊的影，但他卻莫名的想多看兩眼。

真是奇怪，大冷的天，那個人居然站的那麼高。

“煜華，下來。”

一個嚴厲的聲音響起。

君昔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是立大長公主在對那個人說話。

那個人，原來是立大長公主的兒子，據說百里煜華，他一直也只是知道，卻從未見過，不想今年難見到的人，居然都來了。

君昔莫測的一笑。

就見閣樓上那看上去不高的影，晃了晃，最終如被訓斥的孩子般，乖乖的走下了閣樓，被立大長公主，牽著手，越走越遠。

這對母子，似乎總是與世隔絕的活著。

“殿下。”

一個賊頭賊腦的小太監，出現在了君昔的左右。

這個人應該算是他的第一個手下了，君昔轉過，笑了笑道：“東西準備好了？”

“已經備好了。”

小太監一臉猾的將一只小瓶子送了君昔的手中。

“記住，這件事不得對任何人說起。”

“奴才遵……啊……”

小太監的話還沒說完，就化作了一聲低呼，但口鼻卻已經被死死的捂住，然后被君昔如拖死狗一般，拖了暗。

嘩啦一下，扔下了暗角的人工湖。

因為是冬季，水面結滿了冰碴子，除了一瞬間激起的水波，沒有引起第二個人的注意。

君昔拿著手中的瓶子，快步朝儀殿趕去，仿佛走的過急，一下撞到了前去送膳食的宮，卻堪堪沒有撞破手中托盤的熱湯。

“呀，殿下……奴婢……”

“無事，是本宮走的急了。”

君昔素來淡漠寡淡的道。

宮似乎并沒有看出異，行了半禮，匆匆而去，卻沒有看到后，君昔緩緩抬起的掌心，那一瓶藥，已經盡數撒到了熱湯里。

然后他獨自，如幽魂一般再次來到那，他經常棲著的墻，俊傾城的容，仿佛一尊雕塑，他靜靜的等著。

冬日的寒風，不住的貫穿著他年纖細的袍。

遠，還能看到城樓上綻放的煙花，與百姓的歡呼，還有帝王的歌功頌德，朝臣們的恭維……悠揚熱烈的竹。

大年夜的宴席要開始了。

他們所有人，都是那樣的開懷樂。

唯有他，卻在這冰天雪地中，在拼盡全力試圖保住，他唯一還能保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