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面所繪的秦崢嶸，與平時顧忱松見到的不同。

眼神曖昧，作妖嬈大膽，甚至有幾張秦崢嶸赤|著上，火辣的曲線，勾畫出各種直白的|暗示。

顧忱松雖不懂，卻也知道這素描本的主人擁有極高的繪畫技巧。

明明不過是張畫，可卻像擁有生命，讓他只看一眼，就不被畫中人蠱，心跳加快，呼吸變重，連信息素都不可控制地向外溢出……

好在顧忱松今天噴了足夠的遮掩噴霧，除了他自己察覺到的一點異常，不會影響任何人。

只是說到信息素？

顧忱松細細一嗅，竟能從素描本上到一點點Alpha的信息素，雖然不濃，但他也絕不會聞錯。

淡淡的墨香。

這是一個Alpha|幻|想著另一個Alpha？

惡心！

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跟蹤秦崢嶸，意|秦崢嶸，還在繪出這種污穢不堪的作品時，流出自己的信息素，齷齪至極。

顧忱松攥著拳，指關節微微泛白，后悔剛才沒追上去，把這變態暴揍一頓。

只是下一秒，他又覺得自己的氣來得有些莫名，這種事秦崢嶸自己會解決，得著他心嗎？

而余茸不知什麼時候也進了巷子，他好奇的小腦袋探了過來，單純地問道：“這是什麼呀？”

顧忱松慌忙將本子合上，收進自己的書中里：“沒什麼，一個本子，空白的。”

書包被顧忱松抱在懷里，像是生怕余茸有視眼，會過書包看到本子里的容。

雖然心里想著讓敵自己解決自己的爛事，但顧忱松還是沒能說出真相。

余茸這人雖然蠢，卻很單純，本和畫中的模特判若兩人。

顧忱松擔心余茸看到這東西會嚇壞，更怕余茸知道自己邊潛伏著這樣的變態焦慮不安，不說或許是對他最大的保護。

保護？

想來可笑，他竟然要保護秦崢嶸？

余茸對顧忱松的話沒有一懷疑，只是說道：“那快走吧，這里好黑，你又該害怕了。”

他還記得顧忱松說過自己怕走夜路。

余茸果斷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把前面的路照出了一個大亮圈。

“你走前面，害怕就拉著我的手。”

“……”

顧忱松有些無語，但手還是不自覺地遞了過去。

余茸的手小小的，的，手指也短短的，食指還沒顧忱松的小拇指長。

但握上去很溫暖。

***

顧忱松進公寓時，孟叔正在門口等他。

“爺，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剛才夫人還打電話過來找你呢！”

的確，他今天確實比平時晚了不。

在余茸將他送到公寓附近的地鐵站道別后，他沒有回公寓，而是又折返，跟了余茸一路，直到確定余茸周圍并沒有什麼可疑人，才安心回來。

顧忱松拿出手機一看，有十個未接電話，兩個來自他母親，八個來自孟叔。

他剛才怕被余茸發覺，把手機弄了靜音，沒有接到。

“我有點私事，你沒跟我母親說什麼吧？”顧忱松收起手機。

“當然沒有，我只是跟夫人說，你在參加社團活，可能太吵沒聽到，晚點會給打回去。”

顯然孟叔不是第一次理這種況。

顧忱松從小在國外養病，父母忙于國的生意，只能偶爾出國看他，孟叔便是他最親近最信任的人。

“不過夫人說，不用給回話，只是提醒爺，周末回顧宅一趟，想了解一下你和賀爺之間的進展，最好事無巨細一一向說明，如果能提前寫一份總結發郵箱，那就最好不過了。”

顧忱松冷冷一笑：“要不要我再準備個演講，做個PPT？”

“……夫人只是關心爺。”

顧忱松沒什麼表地聳聳肩：“還真是有趣的關心。”

只是說完，他驀然想到了一件事，從書包中拿出了那個素描本，有些厭惡地扔在桌上：“孟叔，幫我去調查一下，這臟東西是誰畫的。”

***

奔波了幾個小時，顧忱松終于到自己乘坐的高級商務車緩緩停了下來。

他還未來得及拉開窗簾，看看車外，車門已經被打開。

“爺，到家了。”

家這個詞，讓他莫名到無比陌生。

顧忱松下了車，看著眼前一眼不到頭的巨大莊園，站兩排面帶微笑的仆，心沒有任何波。

“爺，夫人在餐廳等你呢，這麼久不見了，夫人特別想你！”

雖然顧忱松每周都會與顧夫人視頻一次，匯報自己一周的行程，不過的確有兩年不見了。

這個家顧忱松考完大學的那個假期回來過，幾年過去，沒有一變化。

別墅中的裝修只有黑白兩，線條大部分都采用直線，所有家沒有一弧度，棱角分明，造型簡約得毫無設計，還都擺放對稱的樣子。

似乎是為了配合顧夫人的強迫癥，別墅沒有任何有的裝飾，更沒有花。

偌大的別墅顯得空空，毫無生氣，唯一讓人舒服的是，潔白的地面一塵不染。

顧夫人此時正坐在餐廳的那張沒有任何花紋的巨大餐桌前，涂著暗紅的口紅，穿著灰藍的高定套，一不地看著雜志。

遠遠瞧，像是個褪了的假人。

“回來了？”顧夫人沒有抬頭，只是到小兒子的腳步聲。

“嗯。”顧忱松拉開了顧夫人一旁的椅子，安靜坐下，因為他母親不喜歡太吵鬧的孩子。

“你父親要過幾天才能回來，你們下次再見吧，你姐姐忙完公司的事，應該還來得及回來一起用晚餐。”說著，顧夫人喝了一口杯中的清水。

從不喝飲料，認為那不過是些花里胡哨登不上臺面的垃圾，更不各種類型的酒，認為只有沒有自制力的人，才那種麻痹神經的爛東西。

吃與喝，不過是維持生命又耗費時間的兩個工作，簡單高效最好。

這也正是顧忱松對晚餐毫無期待的理由，在顧宅，別想嘗到什麼味。

“姐夫呢？不和姐姐一起回來嗎？”顧忱松下意識問。

卻換來顧夫人的譏笑：“他們倆什麼時候一起出現過？”

的確，自打顧忱松的二姐結婚起，除了婚禮那一天，整整15年，就沒人再見到這對夫妻同框過。

在這個圈子，實屬奇葩。

豪門聯姻都講究面子工程，夫妻關系再差，為了共同利益，也要裝作最知心的人，像這種裝都懶得裝的，可見雙方已經厭惡彼此到什麼程度。

甚至還有傳言，顧家二姐15年來就從未被自己的丈夫標記過。

想到自己的姐姐，顧忱松的眸子沉了沉。

而顧夫人似乎早已見怪不怪，合上雜志，單刀直：“不提他們，說說你和賀雪郁吧，進展得怎麼樣了？”

“沒有進展。”顧忱松如實回答。

顧夫人皺起眉頭：“他不喜歡你？”

“是我沒找過他。”顧忱松淡淡回道。

果然，下一秒顧夫人被徹底激怒。

“為什麼？我不是你去接近他嗎？像他那種沒有腦子的Omega，還不是釣一釣就上鉤，你連這點功夫都不愿意去做嗎？”

顧忱松就喜歡看自己母親生氣的樣子，起碼像個活人。

而顧忱松只是輕飄飄地回道：“他不是已經被賀家趕出來了嗎？卡也凍了，這星期好像暫時借住在他一個同學那里，不過很快就住不下去了，他同學父親工作的地方，有我的份。要不是育O是秦家的產業，我能讓他學都上不了。”

顧夫人不敢置信地看著顧忱松：“你用這種手段，來對付賀雪郁？那可是你未來的妻子。”

顧忱松冷冷一笑：“表面夫妻還需要手下留嗎？再說他先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顧夫人自然也不關心自己兒子與自己未來兒媳婦的問題，擔心的是：“你這樣會影響顧賀兩家的合作，賀正威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人。”

“他再有脾氣，現在也不敢做什麼，賀家目前的幾個大項目可都是顧氏出的資。”

“你有這能力窩里斗，干嘛不去對付秦崢嶸？”

顧夫人一下中了顧忱松的痛，他臉頓時黑了下來。

“這是我的事，我自有計劃，母親若是非要從中干涉，這個姻我不聯了。”

說著顧忱松，起便走。

“你這是想學你哥哥嗎！”顧夫人赫然大聲問道。

顧忱松想起那個人，口一陣悶疼，那個背叛了整個家族，臨陣逃，讓二姐被迫代嫁，毀了一生幸福的人。

這也正是顧忱松無法接賀雪郁找他妹妹替嫁的原因。

顧忱松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回道：“放心，我不是他，不會做讓顧氏蒙的事。”

***

周一最后一節自習課，有人做題，有人睡覺，有人看，有人逃課。

而顧忱松則埋頭認真批改著余茸的作業。

這是補課時，他為余茸單獨留下的作業，余茸完得非常認真，有時一道題能寫出四種解法，然而沒有一個是對的。

顧忱松彎了彎角，真笨。

他在那道題上畫了個圈，又翻書找了些類似的題型，打算徹底把余茸的這片盲區攻克。

這時，顧忱松聽到了一個悉的響，余茸書桌里的手機震出的聲音。

他轉頭看去，余茸果然剛接了一條信息。

【賀雪郁：小耳朵，我慘了！】

小耳朵？

這是……秦崢嶸的小名嗎？

顧忱松沒想到堂堂J城小霸王會有如此稚搞笑的昵稱。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余茸的耳朵，是小巧可的，耳垂還微微著淡。

還算配他。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余茸立刻秒回。

余茸看起來十分張對方，讓顧忱松有點不滿。

【賀雪郁：我被我同學家趕出來了，他們好像被誰威脅了，我現在沒地方去了，怎麼辦，555】

顧忱松剛剛的不滿瞬間煙消云散，整個臉上寫滿了一個“爽”字。

然而頃刻間，賀雪郁的下一條信息也蹦了出來。

【賀雪郁：所以，讓我住在你那里好不好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