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職業半仙》第25章 紅艷煞

那吊死鬼歪了歪腦袋,因為姿勢面前都是頭發,遮擋了臉,但謝靈涯卻莫名覺得和“對視”了一眼。

的目仿若有實質一般,在謝靈涯了一圈,然后一頭往床的方向扎去,目標顯然是高總。

施長懸也看到了鬼,從沙發上站起來,一劍飛擲了過去。

本來謝靈涯也想丟劍的,但是他這把三寶劍年頭很久了,他怕給摔壞了,就這麼猶豫一會兒,施長懸已經出手了。

桃木劍穿腰而過,鬼慘一聲,室的燈隨即閃爍明暗起來。

四個保鏢都約聽到了嘯聲,加上燈突然變化,他們迅速打量四周,之前說來什麼砍什麼那位,更是直接沖過去把高總拽起來了。

高總一下驚醒,“怎麼了,怎麼了?”

保鏢護著高總,讓他下床。

這時旁邊的鬼嘶聲低吼,舌頭一下得老長,啪一下粘在保鏢脖子上,一翻卷裹在頸間。一時氣大盛,形一下顯出在眾人眼前。

高總看到保鏢突然間往后翻,捂著自己的脖子,眼珠子瞪得都快突出來,本來是很怪異的姿勢,但隨著鬼顯形,就很清楚了,他是被一條舌頭纏著!

這場景實在詭異頂,其他幾人紛紛在心底狂罵“我靠”,被滴水在額頭的保鏢更是在發寒之余狂手。

被纏著脖子的保鏢眼前突然出現一張鬼臉,他離得最近,所以看清楚了頭發隙之間鬼淌的五,臉漲得紫紅,口里罵了句臟話,一拳砸了出去!

他膽子大氣旺,還練過,和尋常人不同,一拳竟還真砸得鬼松開了舌頭,只是眼神更加狠毒了,大張——

而這時候謝靈涯恰好也沖過來,把高總拽到自己邊,他抓準時間一劍在鬼把舌頭回去之前砍斷了。

噠噠的舌頭啪一下掉在地上,化為黑氣,鬼慘號一聲,捂著

謝靈涯松了口氣,他就怕這鬼待會兒也用舌頭自己,看那保鏢一脖子的口水,太惡心了!

這時,鬼竄到了天花板的一角,怨毒地盯著謝靈涯,里居然又探出來一節舌頭,還越越長。

謝靈涯:“臥槽!吊死鬼啊你,舌頭怎麼還帶長的?”

那舌頭飛快在謝靈涯腰上繞了一圈,他頓時有種崩潰之,臉一下就綠了。

施長懸把高總從謝靈涯手里拎過來,那幾個保鏢就把高總團團圍住,也算是很有職業道德了,不過眼前這個場景他們自覺幫不上什麼忙,幾個人都站在施長懸后。

施長懸看到謝靈涯比起被勒之痛,好像惡心讓他更難,上前把舌頭又斬斷了,說道:“這是吊死鬼的上吊繩,不是真的舌頭。”

謝靈涯腰上一松,心里居然也松了口氣,是上吊繩那還行,但視覺效果實在太令人作嘔了。

鬼也吃一塹長一智,看出來這兩人不好對付,他們手里的桃木劍正是的克星,尤其是謝靈涯那把傳了好幾代,上面積累了歷代師祖斬妖除魔的功德,平時更是供在三清像前。

吊死鬼拿繩子勒人是為了找替死鬼,既然沒戲,惡狠狠掃了幾人一眼,尤其是高總,直看得高總渾發冷,隨即轉想走。

高總被看得臉青白,四肢冰冷,有種一定會回來的覺……

“哇,誰說你可以走了??”謝靈涯一劍橫揮出去,“普在萬方,道無不應!”

“啊——!”鬼在空中翻了一圈,被劍氣得摔在地上。

高總:“……”

謝靈涯沖上去一腳踩在臉上,又是一劍釘在腹之間。

這鬼比謝靈涯以前揍過的鬼還有耐力一點,慘連連,上的氣都四逸了,但還沒魂飛魄散,只是不停凄厲地尖,想要用手去開桃木劍,但是哪里得。

舌頭出來甩,順著謝靈涯踩著臉的腳往上,在腳踝上繞了一圈。謝靈涯的腳踝出來的,冰涼、噠噠的舌頭和皮在一起,還收纏繞……

謝靈涯暴跳如雷,“施道長你幫忙拉一下,我要把舌頭拔出來勒死!”

施長懸:“……”

高總&保鏢:“…………”

……這還沒下地獄,就在你這兒拔舌了??

一屋子人看謝靈涯狂鬼,一時間原本冷黏膩的氣息好像都沒那麼嚇人了,高總更是推開保鏢的扶持,自己站穩了,額頭上的冷汗。

施長懸走過去一張符鬼舌頭上,那長舌頭頓時松開了,也沒法再彈,唯獨腰部還不時因為桃木帶來的灼燒彈一下。

謝靈涯手還死死握著三寶劍,被施長懸勸架一般拉開了一些,提醒道:“我們還要問問題。”

謝靈涯深呼吸幾口氣,平復心

他也不想對士這麼暴的,但是這鬼的做法實在太挑戰他的下限了,和他腳踝上皮著的一瞬間,他就覺得自己腦子里仿佛有弦繃斷了。

謝靈涯坐在一邊的床上,很心累,不想,“你來問吧。”

施長懸把三寶劍了出來,問那鬼,誰在役使

鬼十分虛弱,連比劃帶說,示意自己只是不知不覺跟著高總,因為他脖子上有個標記,就自然而然記住了這個人,找到他,把他勒死。

頸攔麻繩,所以引來了吊死鬼麼?

這個鬼不是直接被人役使,而是有人設法在高總上做了記號,然后自然有鬼被引去。

這是謝靈涯心也差不多恢復了,對高總道:“那這人一定是和您有接了,您從昨天到今天,都去過哪些地方?”

“除了道觀之外,就是家里和辦公室了。”因為頸攔麻繩的征兆是接著耳掛紙錢后出現的了,既然需要和他接,那范圍一下就小了,高總腦海中也在不斷思考誰有這個可能。

“這個人,明天一定會打聽我的況。”高總沉道。

“沒錯,要施法這個人也會有工。”謝靈涯想了想,“明天您就不要去公司,繼續在這里待著,這鬼我們也不放走,那人一定會忍不住設法探究。現在就先休息吧。”

其他人面面相覷,地上還有個鬼,屋也一片狼藉,又不能另開一間房打草驚蛇,還睡什麼睡啊。

這吊死鬼太兇了,天天找替,謝靈涯當然不敢帶回做巡邏隊,只能暫時拘著回去讓施長懸做法。

雖然謝靈涯連連保證鬼已經沒法彈了,還都塞到套間另一個房間,他們還是心有余悸,一直到凌晨四點,高總才睡著。

……

第二天,按照商量好的,高總沒去公司,大家繼續坐在酒店套房里。

七點半時,套房門被敲響了,保鏢走過去看了一下貓眼,回頭道:“高總,是您夫人。”

高總頓時慌了,“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我不是說我出差麼。”

謝靈涯也愣了一下,隨即有點想笑,“高總,尊夫人會不會誤會你……”

高總:“……”

高總也想到這茬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餡,但是在這方面人就像名偵探一樣,他也只能無奈苦笑,親自起去開門。

門打開后外面站著一個婦人,臉忐忑,一抬眼看到高總,還有他后的男人們,頓時:“…………”

“老婆。”高總尷尬地道,“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高夫人無語地進來,“搞什麼鬼,你專門出來開房斗地主啊?”

——地上還擺著保鏢們昨晚玩的牌。

“說來話長啊。”高總把門關上,給謝靈涯和施長懸介紹道,“這是我夫人。阿慧,這是謝先生和施先生。”

高夫人看他對兩個年輕人稱呼得還客氣,也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打擾了。”

謝靈涯有點憋笑,沒敢笑出來,“沒有沒有。”

那幾個保鏢也很不好看雇主這樣,借口吃早餐去門外了。

高夫人小聲和高總說:“我晚上怎麼也睡不好,特別心慌,總覺得你是不是出事了,就打了個電話給你書,他懵得很,我就知道你沒出差,然后查到你在這開了房。”

高總又是無語又是,這就是夫妻連心啊,他昨晚確實差點出事了。

“我回頭告訴你是怎麼回事。”高總安一句,不想現在說出來嚇到

施長懸若有所思地道:“高先生夫婦伉儷深。”

高總還有點小得意,“大家都這麼說,我和我夫人是青梅竹馬。”

施長懸問道:“高先生家里應該有監控吧,能不能遠程查看呢?”

“當然,有個件。”高總聽他這麼說,仿佛是有了線索一般,立刻把電腦拿出來,打開件。

施長懸默默翻看監控,過了一會兒,指著屏幕道:“這是誰?”

高總看了一眼,門口的監控,有個男人正在和他談,時間是前晚,他說道:“這個是我鄰居老張,最近還在談合作,人不錯,他是知道我出車禍,過來安,還喝了兩杯。”他皺起眉,“你不會覺得……是他吧?”

高夫人的第六非常敏銳,從他們查看監控的作和剛才的話察覺到了什麼,立刻道:“什麼意思?什麼是他?老高,你車禍和他有關系嗎?”

高總抿了抿,也不知該怎麼說,他還不知道到底有什麼有關系,也不知道施長懸是怎麼判斷的,聽他的言外之意,好似認定與張霄有關。

施長懸卻看著高夫人,“您也這麼覺得嗎?”

這話就值得玩味了,高夫人都愣住了。

高夫人看了看高總,喃喃道:“我本來覺得他一時糊涂,但如果車禍有他的關系,我是不能忍的。張霄他……給我告白過兩次,我都拒絕了。”

“什麼?!這王八蛋!!”高總人再好這下也來氣了,簡直怒不可遏,而且有點被打臉的覺,他剛剛還說老張人不錯,結果就是這麼個不錯法,挖他墻角啊!

不對,豈止是挖墻腳,高總沉著臉問施長懸:“那事兒和他有干系?”

施長懸把監控畫面放大,指著張霄口袋出來的一點東西道:“繩子。”

大家仔細一看,那還真像是麻繩的末梢。

“這應該是上吊繩,現在可能還在你家,用來‘標記’你。”施長懸淡淡道。

“……”高總氣得眼前一黑,無法置信張霄心腸這麼歹毒。

高夫人比高總還罵不出臟話,但也恨得咬牙切齒。

謝靈涯一直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這時候忽然問了施長懸一句:“你怎麼突然想到去看家里監控的?”

怎麼仿佛是知道了什麼,再順著去找的呢。

高總一想也是,看向施長懸。

“高夫人的生辰八字可以給我一下嗎?”施長懸不答反問道。

高夫人仍是稀里糊涂中,不明就里,但看高總點頭,還是報了出來。

施長懸微微點頭,“甲午相見,祿馬相逢,四柱中紅艷煞臨太歲,三十歲后更加明顯。確實是紅艷煞命,多之相。”

他話很含蓄,但是多說得好聽,不就是風流。

高總立刻反駁道:“阿慧和我雖然沒孩子,但深厚。張霄一定是單相思。”

高夫人本來也一臉不悅,還很不明白老高怎麼突然迷信了,這時聞言,便握住高總的手。

謝靈涯看到高總不假思索的樣子,心想高總對他太太真是信任。換做其他人遇到這種況,可能會有一點懷疑。

施長懸看他們一眼,冷漠地道:“我沒說他們投意合。”

高總:“……”

這話說得仿佛他自己去沾綠似的,搞得他很郁悶。

“高總夫妻宮是十分滿的啊,”謝靈涯話道,或者說高總沒哪不好,他長得就一臉很幸福滿有福氣,除了可能子孫沒那麼多,但看面相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晚點吧,“不過既然高夫人紅艷煞命,難怪你往仇方面想。”

高總福氣大得不像是會拉來那種仇恨的人,但他夫人就不一樣了。

紅艷煞是桃花的一種,但不是很好的桃花運,有紅艷煞的人異緣很好,也很容易風流多

有句口訣說“任是富家,花前月下會佳期”就是形容紅艷主人有多浪漫,這樣自然容易引起種種問題。

高夫人是家庭主婦,這麼一想,那當然優先查看家里的監控。

“是高先生自己的運把高夫人的煞住了……”施長懸一語道破為什麼高夫人為紅艷主人,卻與丈夫幸福滿,“張霄略曉玄學法,可能也看出高夫人紅艷煞命,他最初是不是十分輕佻?”

說略曉,是因為張霄自己無法直接役鬼。

高夫人也不知信不信命數,但很配合丈夫,很快想起什麼,說道:“對,剛認識的時候是有點,但是那一次他說認錯人了,后來就收斂了許多。”

張霄一開始可能覺得高夫人肯定很風流,想勾搭一下,誰知道高總夫婦那麼好,他估計也沒見過紅艷主人還能生活這麼滿的。畢竟不是每個紅艷主人的丈夫,都能像高總一樣命好福厚。

退一步說,就算張霄對命理沒研究,單憑他想破壞別人婚姻不出手害人,也很可惡。

謝靈涯忍不住道:“濫用所學,滿足私,無恥。”

——他這麼天才,都勤勤懇懇賣瓜子起家!張霄真是太不要臉了!

命數之類的高總也一知半解,但是張霄口袋里的麻繩是真的,如果不是他運氣好,遇到謝靈涯和施長懸,可能就這麼死于“意外”了。而且要是如此,張霄家里肯定會有痕跡,可以證實和他有關。

高總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道:“多謝兩位先生了,我會理好這件事的。”

雖然張霄利用鬼神手段害人是無法定罪的,但高總也不是普通人,他都這麼說了,當然有萬全之策讓張霄伏罪,也能在張霄還沒使出手段之前,就能讓他沒法再手了,這種鬼蜮伎倆,只能傷人于不備。

實在不行,謝靈涯很樂意繼續接活兒啊。

不過現在這會兒,謝靈涯和施長懸心里清楚,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施長懸只側頭對謝靈涯道:“你的轉運符見效了?”

“對,黃進洋試過。哎,是說這個可以破紅艷煞嗎?”謝靈涯一想,人家高總命再好,面對這種惡煞,得也很辛苦啊,這都免不了招來張霄這樣的神經病,還是化解了為好。

要不是施長懸,他也不知道能這麼用,當即和高總說回頭畫一張快遞給他。

高總對他們兩個十分信服,畢竟是親眼看到謝靈涯狂吊死鬼,這時聽說紅艷煞可以靠符箓化解,哪有不樂意的。

高總又要和高夫人講解事經過,又要去證實張霄的事,約好下次再去拜訪便匆匆離開了。

謝靈涯頗為慨。

命數本就多變,在人與人的際之間,更是會像高總夫婦,互相產生影響,相近的人命運纏繞在一起,互相改變,彼此都有無限可能。

高總說話算話,回去還特別心的問謝靈涯,是要現金還是他直接找工匠定做純金神像送來。

打造神像可不是小事,如果隨便做,做出來的神像有錯,那就邪神了。

定做一般的銅神像還行,金神像,又那麼貴,謝靈涯還怕自己去找的人不靠譜呢。

高總當初說捐金,其實這是個酬勞,所以才問謝靈涯要不要折現,但謝靈涯存錢本來就是為了修金,當然請他幫忙了。

高總有朋友也信這些,所以有些渠道,他找朋友,約了一個業界有名的老工匠,就是工期比較長,要半年后才能做好請回觀里。

“你應該不急吧?我看你們那神像好像也是新的。”高總這麼問謝靈涯,他其實也沒想到謝靈涯會選擇要神像,但又覺得理所當然,真虔誠。

“我倒是不急……”謝靈涯心想,但是祖師爺急不急就不知道了。

謝靈涯給王靈上香的時候,匯報了一下有人會捐個金,半年后就可以打造好了,他強調了一下是請著名工匠打造。

擲茭杯的時候,謝靈涯還有點怕王靈又鬧著這半年也不見人了,結果那茭杯居然立著朝上。

謝靈涯起初一看差點嚇死,兩個尖角朝上是大兇啊,不會又不開心了吧,還是又要猶豫?

不過接著謝靈涯就發現,茭杯只是立著轉了好幾圈,然后啪嗒落下來,為一正一反的圣杯,代表神明認同。

“這是什麼意思呢……”謝靈涯想了好一會兒。上次他說只能打銅像,茭杯也是立著,猶豫了一會兒才搖搖墜地掉下去,因為祖師爺對他的砍價非常委屈。這次立著還轉了幾下,又是什麼意思呢?

唉,做道士也不容易,憑這個和神明流,還得理解力好。他還不是道士呢,只是個非職業的,頭發都要想掉了。

不過反正最后是圣杯,謝靈涯也就把茭杯收了起來。

出了配殿謝靈涯看到張道霆在摘蔬菜,就走過去抱怨了一下:“下次你來擲茭杯啊,我搞不懂這些神都在想什麼。”

張道霆茫然道:“怎麼了?”

謝靈涯說:“我看傳下來的茭杯意義里,可沒有告訴我,立起來轉幾圈后倒下為圣杯是什麼意思。上回我還看得出來,這回真不明白了,你想得到嗎?”

張道霆知道謝靈涯卜問的是什麼事,他想了一下猶豫地道:“您看有沒有可能是比圣杯還開心的意思……祖師爺開心得旋轉跳躍……”

謝靈涯:“………………我信了你的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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